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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第一次大胜利，说实话，感觉还不错。
从演武台上下来时，苏莫天这样稍稍自满了几秒。
不过虽然最后是他赢了不错，但其实更多的是依靠符咒的力量，他的攻击方式太单一，又没有任何武术基础，实战经验也无限接近零，想要变强，恐怕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至于黎苍，他非常爽快的把对手轰下了擂台，整个过程不到两分钟，干脆利落到无可挑剔。
至此，虽然那些长老还没有发话，但恐怕没有人再敢称他为“废物”了。
不过对于黎苍太过精彩的表现，苏莫天心里有些不安。
“你确认那本书告诉你的法术有效果吗？是不是要低调一点？”
此时已经到了下午，也就是族比的第二轮，同样是采用抽签对决的方式。
而黎苍和上午的苏莫天一样，抽到了首签，第一个上场。
“嗯，我知道。”
听到苏莫天的建议，黎苍随意点点头，便潇洒的跃上了演武台。
——他真的知道了吗？
苏莫天承认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因为按照小说的剧情，黎苍也会在这次族比中展露头角，甚至战胜了年轻一辈中的第一高手黎天雄，不仅夺回了自己天才的名号，更是奠定了他在黎府中的重要地位。
所以在经历了之前各种波折后，剧情终于和小说并轨了，自己应该感到安心才是。
苏莫天这样安慰着自己，突然想到了之后的一个重要情节。
在最后的对决中，前来参观的第一女主角童若柳对黎苍心生好感，两人来了一场月夜相会，让爱情的萌芽悄悄破土而出，所以为了之后男女主角的幸福，他这个电灯泡应该提前避开才对。
就在苏莫天胡思乱想时，台上突然传出仿佛炸弹爆炸般的轰鸣，一个人影倒飞出演武台，划出一个高高的抛物线。
苏莫天看看躺在地上的倒霉弟子，再看看演武台上昂首挺立的黎苍，无奈的垂下肩膀。
“这不是完全没明白吗！”
黎苍在万众瞩目的情况下，面无表情的跳下了演武台，台下围观的弟子则很自觉的给他让开了一条路。
在这个世界，尊重和实力直接挂钩。
因为黎苍的目的地是苏莫天身边，拜其所赐，苏莫天也享受了一回这样的感觉。
不用多说，过了今天，已经被遗忘在角落里的黎苍会再次成为耀眼的明星，而他身为黎苍“唯一的随从”，自然也会受到关注。
本来苏莫天对于凯旋归来的黎苍想说一句恭喜，但考虑到黎苍和那位倒霉弟子的实力差距，觉得说什么祝贺有些矫情，就闭上嘴，默默的继续观看比武。
因为不是所有弟子都有黎苍这样的实力，也不是所有弟子都像飞出去的那位这么倒霉，大多数比试还是相当激烈，就算以苏莫天这个现代人的眼光来看，演武台上各种飞来飞去的法术、奇幻无比的剑术声光效果非常精彩，绝对不会比3d大片差。
同时，上午都轻松过关、比较有名的几个弟子——比如黎天雄和华彦云，在第二轮也稍稍展现了一些实力，让比试的精彩程度上升了一个等级。
一直到夕阳西下，林长老终于喊到苏莫天的名字，他是第二轮最后上场的弟子，和上午正好相反。
不过接下去的发展让运气糟糕的他非常吃惊，一度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弃权？林长老说我的对手弃权了？”
也难怪他吃惊，就算他上午胜利了，稍稍有些经验的弟子就能看出他的劣势，不应该这么爽快的弃权啊？
“我还以为接下去会有一场恶战，我会被打下演武台，在地上滚几圈才站起来。”
苏莫天诚实的说出自己的猜想，他算不得什么高手，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结果想象中的恶战没有出现，他也没有狼狈的在地上打滚，而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晋级了。
但是黎苍却和他想法不同。
“弃权是明智的选择。”
“欸？比都不比就直接放弃，是不是太那个了。”为了对方的自尊，苏莫天说得很委婉。
黎苍淡淡的望了苏莫天一眼，见他还皱着眉，忍不住使用了平时和苏莫天相处时的语气。
“你啊——真是没有自觉，在弟子中像肖羽裳一样拥有强大灵器的人只是个位数，绝大部分弟子都无法打破不动金刚符的防御，就算能防下你的聚灵术，长此以往也要耗费大量灵力，最终还是灵力枯竭被你干掉。”
苏莫天眨眨眼思考了几秒，理解了黎苍的话。
当然，黎苍的说法还有另一层意思，苏莫天已经灵敏的抓住了这个关键。
“也就是说如果对方有强力的灵器，或者能打破我的防御，那我就必败无疑了。”
“还要注意符咒的数量有限，一轮轮下来会消耗不少，我可没时间再帮你弄这些了。”
“没关系，我已经非常感谢了。”
虽然黎苍不是免费给提供苏莫天提供符咒，但比起这些符咒的真正价值，黎苍收的灵石真的跳楼价了。
不过就算这样，苏莫天还是付出了自己所有的财产，成为身无分文的贫民。
两人在这样和谐友好的氛围中离开比武现场，其中苏莫天非常自然的朝左拐弯，走向食堂。
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非常习惯每天给黎苍准备一日三餐了，等他日后发现这一点后，心情真的是非常微妙。
按往常的惯例，点了两个口味偏甜的菜，又准备黎苍喜欢的餐后甜点，苏莫天正打算回屋，却被三个人高马大的弟子拦住了。
这三人不仅肌肉壮硕，眼神更是凶恶，怎么看怎么像反派底下的打手。
“你就是苏莫天吧？”一位身材魁梧，说话粗声粗气的男子目光不善的瞪着苏莫天，“我有事找你，跟我来！”
苏莫天抽了抽嘴角，男子口中的“事”恐怕是私下教训他一顿吧。
这样的场景很熟悉，真的非常熟悉，这是典型的欺凌现象，动漫小说中常常出现的经典桥段。
苏莫天在心里暗叫糟糕，黎府内禁止私斗，这三人应该不敢对他动手，至少在大庭广众之下不会。
所以苏莫天打定主意，绝对不能跟着他们搭上关系，否则被带到偏僻的地方，那就真的死定了。
不过这三人并不打算让苏莫天轻易离开，他们借着人数优势，将苏莫天团团围住。
中间的大汉抱着手臂，很没有新意的威胁说：“小子，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就算不能动手，能整治你的手段也很多！”
“呃，我和你们无怨无仇，大家有事不能好好商量吗？”。
听到苏莫天这样回答，大汉用一种见到笨蛋的表情看着苏莫天。
“你是和我们无怨无仇，但是雷石大哥和你有怨有仇，乖乖跟我走，还能少吃点苦头。”
可是我根本不认识什么雷大哥！
苏莫天无语，自己明摆着就是躺着也中枪。
虽然他记得雷石貌似是黎天雄手下的一个小头目，但他确信穿越以来自己没有和这位雷大哥碰过面，更别说结仇了。
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看了看四周，希望能有哪位正义感强烈一点的弟子能帮他解围。
可惜现实让他彻底失望了，其他人一个个都装作什么也没看到的样子，甚至还有人一脸幸灾乐祸。
苏莫天知道自己不能责怪这些弟子，只能深吸一口气，装出胸有成竹的样子，架势十足的让三人“带路”。
因为他这样的表现，以及今天族比时黎苍展现出的实力，三人一时间也不敢太放肆，默默的领着苏莫天前进。
不过他们并没有把苏莫天带到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而是光明正大的将他带到了演武场。
本来今天的族比已经结束，演武场应该空无一人，但现在却有十多位弟子站在演武台上，其中正中央的红色身影非常眼熟，赫然就是肖羽裳。
当然，他们等在这里自然不是为了欢迎苏莫天。
其中和肖羽裳并排而立的是一位精悍的年轻人，即没有壮硕的身材，身高也没有什么优势，但苏莫天本能的觉得，他是所有人中最危险的那个。
不用多做介绍，苏莫天已经猜出这位便是雷石。
苏莫天在心里哀叹一声，见到肖羽裳小鸟依人的靠在雷石怀中，幽怨的盯着自己，他再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自己就白活这么多年了。
说白了，就是红颜祸水。
这位容貌被苏莫天贬低，使出的美人计也被苏莫天忽视，甚至用了灵器后还被苏莫天打到在地的师姐，大概是心有不甘，想要私下报复。
只是不知是这位雷石主动帮美人出气，还是肖羽裳请求雷石动用私刑。
雷石见到苏莫天，瓮声瓮气的打了个招呼。
“苏师弟，你来了。”
苏莫天没有回答，反正现在说什么也没用，只能在肖羽裳怨毒的目光下，默默的站在那儿。
雷石似乎也没想苏莫天回应，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师弟，你今天的表现让人刮目相看，明明之前只是个下人，短短三个月就有了练气九阶的修为，真是不得让人不佩服啊。”
“……多谢师兄称赞。”
苏莫天不会笨到以为对方是真的称赞自己，默默的计算着时间，祈祷黎苍能早点发现异常。
雷石摆了摆手，“小师弟确实很厉害，不过你今天未免太不怜香惜玉了，竟然直接用聚灵术攻击肖师妹，害得她灵根受损，恐怕要花不少力气才能康复。”
听到这儿，苏莫天才诧异的看了肖羽裳一样，这位穿着娇艳的师姐脸色确实有些苍白。
他没想到自己的攻击竟然有如此威力。
灵根受损对修炼者来说确实不是小事，不过这种受损就像身体受到伤害，也有严重程度的区分，有些人摔倒后再也站不起来，有些人却只是留个疤痕，没多大影响。
如果肖羽裳没有打算私下报复自己，苏莫天应该会感到愧疚，毕竟这只是比武，对方也不是生死相搏的敌人，让肖羽裳灵根受损并不是他愿意见到的。
不过那点愧疚因为肖羽裳的怨毒完全消失了。
“师兄，如果我没记错，比武时就算出现伤亡，双方也没有任何责任，这不仅是族比的规则，也是大家都认可的惯例。”
“啊啊，你说得没错。”雷石出人意料的点点头，惹来肖羽裳一声幽怨的□□。
“雷师兄，你——”
雷石顺势将肖羽裳搂在怀中，先是说了声“别着急”，才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所以我也想按着规矩来，请小师弟和我比划比划，让我也见识一下小师弟的招式，啊，对了，我们两个人是在互相认可的情况下在演武场进行切磋，我已经取得长老的许可，不算私斗，也不会受到惩罚。”
然后他打了个手势，其他弟子非常有默契的围成一个圈，将苏莫天团团困在中央。
看着周围一圈密不透风的人墙，苏莫天紧紧抿着嘴，这招比私下揍他一顿还要阴险数倍。
没有人喜欢被人当成沙包，就算起因是一位美女也一样，苏莫天动用所有脑容量，快速整理出一个摆脱困境的方案。
“雷师兄，我只是个刚入门的弟子，实在不是你的对手，我想拒绝这次切磋。”
当然，苏莫天说得诚恳，但他知道这位雷师兄绝对不会允许他逃走，他的目的是拖延时间，期待没有等到晚饭和点心的黎苍马上就会赶来。
这样依靠他人尽管有点缺乏男子气概，但气概当不了饭吃，苏莫天估量了一下自己的和对方的实力差距，乖乖的放弃了偷袭的打算。
雷大哥动了动手腕，啧啧的摇摇头，“不行，今天我一定要和小师弟切磋几招，你可不能让我失望。”
“那我认输。”苏莫天想都没想就接着说道，“感谢师兄看得起我，但是我自认不是师兄的对手，所以请允许我直接认输，就算是族比，也允许弃权认输。”
雷石愣了一秒，突然豪放的大笑起来。
“小师弟，你真是鬼机灵，但是很可惜，今天你必须和我切磋，否则就别想离开。”
苏莫天就知道事情没这么容易，心里只有一种仰天长叹的冲动。
不过所谓输人不能输阵，他悄悄捏了捏藏在衣服里的符咒，开始计算如果真的“切磋”，自己应该怎么做。
雷石并不是无关紧要的炮灰角色，而是黎天雄手下实力比较高的打手之一，当然，就算他实力再高，对于主角来说也不过是经验包和垫脚石。
“但是我不是主角啊。”
苏莫天小声嘀咕了一句，正了正神色，认真的对雷石拱了拱手。
“请师兄指教。”
他干脆利落、毫不畏惧的态度也让在场的其他人吃惊不已，仿佛第一次见到这个有些瘦弱的弟子。
如果在三个月前，苏莫天绝对不会这么做。
穿越以来的数次生死历练虽然让他只想破口大骂穿越大神，但也让他学会了冷静思考，让他这个在和平社会成长的宅男多了一点勇气。
加上今天比武获胜带来的鼓舞，苏莫天认为自己既然逃不过，那还不如堂堂正正的迎战。
雷石略黑的脸上闪过一丝欣赏，满是好奇。
“小师弟，你刚才不是一直想着逃跑吗？我还以为你是个懦夫，现在怎么又有勇气上演武台了？”
“君子动口不动手，当然，我不是什么君子，但如果能不动手就最好不过了。”
这是苏莫天的真实想法，他可没有暴力倾向。
“不过——”苏莫天提高了音量，郑重的说道，“如果遇到必须动手的时候，我也不会逃跑。”
自然，他不是不会承认自己刚才确实拼命想着如何逃跑，只能说雷石的眼力确实毒辣。
雷石收敛了笑容，目光如炬，走过来狠狠拍了拍苏莫天的背。
“好，我最喜欢有骨气的男人了，本来是打算好好教训你一顿，但是现在——”
苏莫天咽了咽口水，被雷石推开的肖羽裳脸色复杂，似乎没想到会出现这种发展。
“我会拿出真本事回应你的勇气，别想逃！”
咦？
剧本怎么变成这样了？难道不是雷石对他心生好感，放弃报复他的计划吗？
苏莫天郁闷的垂下肩，果然这些修真者的思考回路都是打结的！
可惜不论苏莫天怎么哀叹，雷石捏了捏指关节，摆好架势，如刀子般的目光狠狠剜了苏莫天一眼。
“小师弟，受了伤可不要怨我！”
“……我不想受伤。”
苏莫天拿出不破金刚符，紧绷着神经，等着“切磋”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