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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轻轻一笑,已是俊美绝伦,洛离殇半倚在窗边的美人榻上,冲云素染招了招手,声音带着不自然的嘶哑充满着诱惑:“鹊儿~到爷这来。”
莲步轻移至榻前,自然的窝进了洛离殇的怀里,伏在他胸膛上聆听他如战鼓般有力的心跳声,一脸满足与幸福。
修长的手指抚弄着云素染的柔软青丝,此时的她就像只慵懒困倦的小猫一样惹人怜爱。
目光闪过狡黠,状似无奈的在她耳边低语道:“鹊儿~爷我有个烦心事儿,想问问你的意见~”
云素染在他怀里蹭了蹭,寻了个舒服的地方,才开口回他:“您能有什么烦心事儿?需要问我意见?”总觉得其中有诈,反正算计不过他,索性见招拆招,也不至于让这狐狸绕进去。
薄唇一弯,“就是某人想抱外孙了~你说该如何是好呢?”
却不料云素染既不惊也不恼,反而非常平静的抬眸反问道:“那爷您喜欢小孩子吗?”
洛离殇见她认真的模样,也收了调侃她的心思,目光清澈温柔的看向她,郑重的回道:“当然喜欢~只要你给爷生的,爷都喜欢。”
云素染灿烂一笑,如那清晨初绽的骄阳,穿透阴云,投射出了第一道曙光,驱散了洛离殇身边所有的阴暗,将他包裹在熏风暖日之中。
深情的望着眼前这个拥有倾世之貌的邪魅男人,让她目眩心迷。
还为待她开口,那带着灼热温度的指尖,撩拨过脸颊,轻抬起她的下巴,诱惑迷媚的邀请道:“那我们~”千言万语的情话,全被堵在了彼此的口中,舌尖搅碎后吞进肚里,融化成心尖的血液,流淌到四肢百骸之中。
时光荏苒而无情。
许多朝臣观望了许久,都未见阎王有所动作,在中间摇摆不定的一些人便安心的向皇帝靠拢,阎王的拥护者,则是失望多于愕然,于是朝野内外便沸沸扬扬的流传起了一个阎王被无才无貌又无德的小奴婢给迷了心智,以至于不在理朝中政事,只在温柔乡里耽于享乐,纵情适欲的消息。
此事正在浪尖之时,御史中丞卢云言却又不甘寂寞的投下了一颗巨石,一时间,一浪为息又起一浪,朝中人心开始不稳。
卢允言上书恭孝帝洛熙皞,劝称:“现在虽然是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但万不可安常守故,需存居安思危之心,陛下初登大宝不久,臣恳请陛下分别派四位朝中才俊,即可前往并州,荆州,益州和扬州四地,已陛下的名义辅助当地太守与提辖,体察民情,关心国家之安危,以安天下百姓之心,让天下百姓都能感到陛下的皇恩浩荡。”
恭孝帝立即欣然准奏,并同时发布四道诏书,想将四名新提拔起来的心腹,分别派往凤国经济,军事要地的四州,妄图将其从洛离殇手里抢夺回来,对外却是美其名曰:“朕兼济天下苍生,怎能不知民间现下如何,故派人带朕体察民情。”
谁知却被门下省的侍中李元束和文新明直接驳回,还联名上书,称:“如今凤国,国富民强,根本无需陛下为之忧心,这四人初受皇恩得以施展才华,但却未知是可信之人。并州乃边防重地,常有突厥前来骚扰滋事,扬州富庶,更有腰缠十万罐骑鹤下扬州的美名,是国家重要的财富来源地,如若这几人之中,有人受不住外来诱惑,又有陛下的谕旨傍身,恐会危及国家的江山社稷,还望陛下三思。”
恭孝帝看后大怒,直说二人有不轨之心,遂下令将二人罢官贬往边远瘴气之地,由王涣凌和张暮风二人暂且带管门下省。
如此雷厉风行的处理掉了洛离殇安插在门下省的心腹,让人不免有些心惊,可阎王那里依然不见任何回应。
甚至有人开始怀疑,那婢女是不是恭孝帝派去的细作,用了什么妖法将阎王蛊惑,以至于受他们的摆布。
朝局一时动荡不稳,群臣惴惴不安,纷纷在背地里揣测着,恐怕皇帝与阎王之间的争斗已经是励兵秣马,只待时机了。
门下省控制在王涣凌与张暮风手中,诏书理应是一路畅通无阻的颁布下去,可是却又一次搁置在了中书省,迟迟不审。
明眼人都知道,中书省的中书令唐善,不仅是阎王的又一个心腹,而且还是太尉司徒勣的得意门生,此人可不是皇帝说废就能轻易废除的,因为他背后可有两座凤国最大最稳的靠山。
唐善为人义形于色,是个刚正不阿之人,却不刚愎自用,吸取了前两位同僚的教训,他并没有不给皇帝面子的将其驳回,只是一味的按诏不动,静观其变,竟将这诏书压了七日之久。
洛熙皞这边终于沉不住气了,但碍于他身后的势力,又有惜才之意,所以对唐善用了收买人心的一贯伎俩,贿赂钱财。
他暗中派人送去一车金银财宝给唐善,不想不仅没有收买到人心,还激怒了他,唐善指着那车金银破口大骂:“为君者怎可用此等卑劣的手段收买人心,真乃我朝不幸也!”如此呜呼哀哉的悲愤了一番,让洛熙皞颜面尽扫。
紫宸殿内。
洛熙皞一把将龙案殇的茶盏扫落在地,“唐善这个獠贼,还真以为自己有多清高,不过是依附于洛离殇身边的一条狗而已,还敢口出狂言的侮辱朕卑劣,哼~将来他的主人被朕诛戮的尸骨无存后,我看他还能不能像现在这般狗仗人势!”
茶盏破碎的声音在偌大的殿内扩散开来,竟是越传越大。
垂首立在一旁伺候的顾三香,身子也被这尖锐又带有雷嗔电怒的声音吓的一个激灵,又听洛熙皞暴怒的骂声,赶忙敛身掩气,以免招无妄之灾。
他这个主子外表看去彬彬有礼,不笑不语,总是一脸温和的笑容,最能打动人心,但千万别被他这笑里藏刀的外表给骗了,他多疑阴险,心狠手辣的程度一点也不输给阎王,而且最擅长隐忍等待时机,一旦时机成熟,他就会将得罪过他的人拆骨扒皮,用尽一切手段来报复,只为解心头压抑已久之恨。
就在气氛越来越冷冽的时候,殿外小太监传话道:“陛下!王大人,张大人和卢大人求见~!”
这声音听在顾三香耳里犹如天籁,可算是将他从这恐怖压抑的气氛中解救出来了,不由的暗暗松了一口气。
洛熙皞敛了腾烧的怒气,脸色却还是有些僵硬,摆了摆手,顾三香立马眼尖的看在眼里,扬着尖细的嗓音喊道:“宣~!”
殿门应声而开,三人走进殿内,皆是感到一股压抑的气氛,只一瞬间就心领神会的明白道,皇帝陛下肯定是为唐善的事情动了怒气,于是都是敛身摒气的低首而行,离的进了,方才异口同声的,福身下跪高呼道:“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声音里透着不耐烦,显然是怒火未消的样子。
三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却是谁也不敢先开口,因为贿赂唐善之事,是他三人一起献的计谋,如今却让洛熙皞龙颜受损,今日,被传唤到殿前,已经让三人心里没底了,而且那唐善又骂的那么难听,看来是逃不过一番责罚了。
卢允言思来想去,利弊权衡了一番,还是觉得主动认错,比等着洛熙皞怪罪要来的真诚可信些,于是,双腿微微一弯又跪了下去,立马涕泪皆流的哭喊道:“臣失察反害陛下失颜,请陛下降臣死罪!”嗓音悲切,还真有愿意为其一死的忠肝模样。
张,王两人见他如此涕泪纵横的模样,心中一恼,光顾着权衡利害关系,反而失了先机,让这小子捡了便宜。
两人面面相觑,也没敢在犹豫,也跟着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的悲泣着请求洛熙皞降罪与他们。
一时间,紫宸殿内充斥着哭天抢地的悲切之声。
看够了他们卑泣屈膝的模样,洛熙皞方才幽幽开金口赦免道:“好啦~好啦~朕又没怪你们,事事本就有阴阳正反两面,你们在有谋略,也不可能面面俱到,爱卿们,就别在如此自责了,都起来吧~!”
三人迟疑一下,方才起身,以袖拭泪。
“陛下!如今情势愈演愈烈,虽然我们在唐善这个獠贼那里吃了亏,但也还是顺利的除掉了不少阎王安插在朝中的手足,而且现下,门下省已经收回您的手中,只要将这四道诏书下达成功,那就是从文到武,从朝中到地方,都已安排妥当,我们只需静待时机到来便可了。”卢允言带着浓重的鼻音说道。
洛熙皞闻言眸中似有光亮一闪而过,脸上难掩兴奋之色,转怒为喜的大笑道:“好~待朕除掉那乱臣贼子之后,你们三人便是功不可没的股肱之臣,朕定会重赏你们,以谢你们鞠躬尽瘁之恩。”
三人听了又要在跪,谢恩,却被洛熙皞拦下,“别跪了,朕与你们不分轩轾,繁文缛节就不用太过计较了。”
三人将僵在半空中的身子,直了直,心中却没有一人听信了他的这句话,因为,他们心中深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你能帮他安邦定国之时,那便是不分轩轾,等国安邦定以后,那就是功高盖主,欲除之而后快。
张暮风心思一转,上前一步道:“陛下,唐善此人若不能收买,那就只有暗中除掉他了,毕竟明面上与他为难,唯恐还会碰壁,不如~就将此事交给罗刹门,让他无声无息的永远消失。”
“暗杀我赞成,却不能在用罗刹门的人了,上次在听风苑劫人之事已经打草惊蛇了,如果这回暗杀唐善之时再出纰漏,那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不都功亏一篑了吗?”王涣立刻出言阻止道。
张暮风心生不满,只当王涣凌此人太过谨慎,这种人干不成大事,于是语气不善的问道:“那依王大人之见,又当如何呢?”
王涣凌暗自白了他一眼,你个表面仁义,背地里善妒的小人,真是吃不得一点亏,刚想开口,却被卢允言劫了去。
“微臣以为,只用找一些江湖人士即可,成功了固然是皆大欢喜,如若不成功也无妨,也可就此扰乱阎王的视听,已方便我们借此在谋大事!”
王涣凌目中含嗔的看了看,抢了他“功劳”的卢允言,还是压下了不满,以大局为重道:“臣复议!此法为上策。”
张暮风虽心有不甘,却不得不承认这法子的确是现下最有利于他们的,于是也拱手复议,表示赞同。
洛熙皞却是眸色晦暗的沉声道:“那女人的爹现在如何?”
卢允言面上一僵,立刻拱手回道:“还在微臣府上,无半点怀疑。”
“那就好!卢爱卿,此事如果能成!那人如何就由你来定夺,如若不成~!那么他发挥的作用可就非常重要了,你可千万别让朕失望~明白吗?”长睫敛眸,说出的话透着绝对的阴寒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