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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艾伦的阻挠,宋琅这一趟耽搁了不少时间。她抬头望了一眼天色,已经是半明半暗了,于是连忙用轻功赶路,一路小心避开人流。
好不容易,气喘吁吁的宋琅终于赶到了一处荒僻的野林中,远远就看见一大架蒙着布的物体,以及双手环抱倚在上面的兰维。
“你怎么现在才来?”见到宋琅出现,兰维微不可察的松了一口气,皱眉问道。
“没事,出来时碰上艾伦王子,被耽搁了一会。”宋琅一边回道,一边快步走到他身后的大型物体前,将上面蒙着的白布一掀而下——赫然是一架私人星舰。
“哈,辛苦你大老远将它开过来了,没有被其他人发现吧?”宋琅眼神一亮,爽朗笑道。
“放心,我是趁蓝沽星的人都还在庆典上,才去到你提前说的黑市地点,从接应人那里将它开过来的。况且,也没有人能够在我的眼皮底下隐匿,或是试图跟踪我。”兰维随意答道。
看着宋琅兴冲冲地开始检查星舰的各个部位,他这才挑起眉,啧啧称奇道:“宋琅,你到底是怎么从黑市里弄来这么一架私人星舰的?”
先不说她是怎么找到黑市渠道的,单是这艘三无产品的小型星舰,恐怕也是价格不菲。
宋琅从舱里探出头,扬笑说:“我家乡有一句老话,叫“有钱能使鬼推磨”。虽然是费了一些功夫,但也不算很难嘛。”
见她满身散发着“暴发户”的张扬气息,兰维鄙夷地撇了撇嘴,遂又忍不住好奇问:“你哪来那么多的星盟币?这样一艘私人星舰,少说也要上十亿了吧?”
“不,是三十亿。”宋琅不在意地晃了晃三根手指,说,“怎么说它也是绕过持有人身份认证流程的小三无星舰,贵些是当然的,不过都是小钱,小钱。”
“……你杀人还是放火了?”
宋琅斜斜一瞥他,弯唇道:“之前我不是和莱珀一起参加了星际友谊联赛吗?那一次得了不少的奖金,所以我在强者大赛开始之前,便去到黑市,用全副身家押我自己第一名,有问题吗?”
“啧,无耻之极。”兰维眉心一跳,伸手按了按,“怎么不早和我说,让我也分一杯羹?”
“早说了你就敢押我不成?”见兰维果然沉默下来,宋琅一摊手,说,“当时的赔率可是杠杠的,所以,今天强者大赛的最终结果一出,我便将黑市转进账户的钱原路返了回去,”
“怪不得你让我比赛结束后,就立刻去找黑市接应人,原来你是想趁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赶紧空手套完白狼,拍屁股走人是吧?”敢情她购买私人星舰的钱,都是从黑市里赢来的,知道真相的黑市老大估计活撕了她的心都有了吧。
宋琅一眨眼,厚脸皮的说:“非也非也。我是为了照顾黑市老大的心情,才不忍心告知。大家一起愉快和睦的银货两讫,不是很好吗?”
兰维静默了良久,看着她不断检查和熟悉星舰,才开口说:“现在的你看起来,可比之前有活力多了。看来和我们待在一起,一直都让你觉得压抑了呢。”
“唔,有一点儿吧。”宋琅一边调试星舰的参数,一边不客气回道,“毕竟我不想余生都以活化石的身份,附庸于蓝沽星球,身不由己,连基因都要被虎视眈眈。谁知道星盟高层的人,会不会哪天就突然下令,让我和其他随便的一些什么人交·媾,延续人类纯粹基因呢?就像他们对待半兽人那样。”
“……好了。”宋琅拍了拍手,转过头对兰维洒脱道,“那么,就此别过,今后各自珍重吧。”
兰维顿了顿,似乎是想对她说什么,随即又一笑,放弃似的朝她摇了摇头,唇边的笑容少了往日的虚伪与刻薄。他说:“好,就此别过,一路顺风。”
星舰起航,渐渐在视野里远去,直至消失……
兰维收回了目光,往回路走去。
有什么可难过的呢?比他舍不得的人多得是,该伤心也是他们的事。
他有那个闲心,还不如赶早回去,看个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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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卫重重的蓝沽星使馆内,此时已经是一团混乱。
“主席,使馆外调取的所有录像都显示,自从下午回来之后,宋琅小姐并不曾离开过使馆。”
图斐尔闭了闭眼,面容上依然是一如既往的平静,眼底却泛出了沉冷之色:“再搜寻一遍使馆,所有的角落都不要遗漏。”
军人们纷纷领命,戴上红外夜视头盔和踪迹追寻仪,再次展开地毯式搜索。
图斐尔迈步走到阿穹和狐九面前,冷声问:“你们向来与她相近,她在消失之前,可有与你们提过些什么,或者有露出什么异状吗?”
“……没有。”狐九低垂了眸光,神色不明,“要是知道她会离开,我也不会留在这里了。她抛下了一切,包括我们。”
听到狐九最后一句话,阿穹眸光剧颤,他别开了眼,安静的面容上流露出一种寂冷的凄凉。
图斐尔紧了紧拳头。没错,以她的性子,不可能露出一丝端倪,更不会留下线索让身边的人知情,承受来自星盟高层的压力。
“啧,我倒是知道一些她的反常。”
众人立即扭头,盯向从门外走进来的兰维。
他双手随意插在医师服宽大的口袋里,脸上挂着几分烦躁与微恼:“前天在医疗室为她抽血的时候,她忽然自告奋勇,让我割取一些她的内脏组织,条件就是她买下的所有半兽人都让我替她照顾……呐,图斐尔你也知道我的,那种情况下,不答应就不是男人了。所以拜她所托,要是你们找不回她,我以后就得拖家带口养一大家子半兽人了。”
图斐尔脸色一冷,说:“果然,她是早有预谋了。但她是如何避过使馆周围的监控,以及所有人的耳目,悄无声息的就逃离了此地呢?”
“就是,真奇怪啊……”兰维附和道。
“主席,踪迹追寻仪显示,宋琅小姐最后的落脚点是在房间中,之后并没有再从房里出来。还有,”军人走近,递来一片画有北斗七星的纸张,“这是在宋琅小姐的房中发现的,它所在的位置,恰好是踪迹追寻仪探测到的间时最近的落脚点处。”
图斐尔接过符咒,冷静打量了一会,吩咐道:“立刻开启银河系的地球资料库,查出画有这种图案的纸张究竟有何含义。”
“接令。”
他转过身,看向一直面露异色的莱珀,问:“莱珀,你可是有什么发现或猜测?说出来。”
莱珀纠结地抿了抿唇,在图斐尔压迫性的眼神下,犹犹豫豫地说:“我觉得琅姐姐……或许就是强者大赛上的那个凛一。”
“怎么可能呢?那人在参赛的时候,宋琅也有出现在贵宾席上,她总不会分·身吧?”兰维插嘴说。
“我、我也只是猜测。”
“继续说。”图斐尔冷静命令道。
莱珀拧了拧眉,回忆了一阵,说:“之前在擂台上,我和凛一交手的那一次,明明我都快从擂台上摔下去了,但那人却做出了一个要搀扶的动作,虽然中途立刻改变了,但那种小动作……分明是一起训练时琅姐姐常对我做的。”
“加上那个凛一的行事作风实在诡异,连八大星球的高层都无法查出她的来历,和你对战时,一些举动更是显得不平常。如果她真的就是琅姐姐,或许真能做出一些超乎常理的事情也不一定。”
“……我知道了。”图斐尔闭目思考了一阵,面色沉穆的说,“我们明天先启程回蓝沽星,等到那片纸张的调查结果出来再商议吧。”
他转身走远,脚步沉稳——
宋琅……凛一……
如果你们真的是同一人,那么不论是我还是星盟高层,都不可能放任你独善其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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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蓝沽星之后,阿穹和狐九都选择留在宋琅原先居住的楼房中,没有跟随兰维离开。
对于他们的决定,兰维只是不在意地一哂,便由他们去了。反正他一直看不过她身边的那两个半兽人,倒也省得膈应。
至于星盟高层那边,在得知了一些关于那张符咒的资料后,便派人着手打探宋琅和凛一的下落。对外,官方只称蓝沽星的超级老古董近来身体不适,将消息都封锁了起来。
……
晚间,中国式的楼房里。
“喂,你说她是不是不会再回来,绝情地把我们都忘记了?”
狐九伸脚踢了踢面前人青黑色的蛇尾,说:“都已经一个多月了,连星盟的人都打探不到半点她的行踪……呵,她离开得真是干干净净,一丝预兆,一丝线索都没有。明明之前还在一起看星星,转眼就不要我们了,你说是不是很过分?”
阿穹不说话,蛇尾一摆就将狐九逼退了宋琅的房间——别玷污了这儿的气息。
他微微仰头,伸出分叉的蛇信子,在空中发出一阵轻微的抖索声,又缩了回去,脸上露出一丝失望。
她的气息,已经稀薄到几近没有了。
“哼,你这条恬不知耻的痴汉蛇,每天除了舔空气还会干别的吗?”
狐九见愤然的谩骂并没有引来他的丝毫注意,心中更是不忿。不就是仗着自己天赋异禀,味觉灵敏无比,能在这处主人居住了几个月的房间里找到气味吗?有什么可得意的!
不过,真的那么有感觉吗?
狐九怀疑地看了看一脸沉溺的阿穹,皱起眉,也试探性地伸出艳红的舌头,虚舔了一下空气——呸,什么都没有。
直到狐九又嫉又恨地离开,阿穹才转过身,打开角落里的柜子。顿了顿,他挑出一条味道最为清甜的毛巾,闭起双眼将整张脸都埋了进去——
这是……她当初用来替他擦拭头发的那一条……
他紧绷的身体轻微地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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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燥凉,星月明耀。
这一晚,岑寂的庭院四处静悄悄,只有微风吹拂的沙沙作响,与水池边轻浅的撩水声。
阿穹低垂了头,坐在岸边,不时伸手撩起一捧水。
太·安静了……这种在遇见她之前早已习惯的安静,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变得难以忍受。
没有她踏着露水、踩在落叶上时带着独特韵律的步履声,没有她清晨在树下练剑时的悠长剑吟声,没有她晚间熟睡时谨慎又香甜的清浅呼吸声……
真是太寂静了,死亡一般的寂静……
他又用手撩了撩水,发出澄透的声响。指尖冷凉,仿佛他的余生,都只能伴随这样至静至轻的水声,回忆那些苦涩而甜蜜的、无法诉说的点点滴滴……
她还会不会回来呢?还是已经遗忘了他,往后的那么多年,都不会再记得这样卑微又卑劣地渴求着她的半蛇人?
“阿穹……”恍惚间他似乎听到了她的声音。
他蓦地抬头,对着空无一人的黑暗,愣了愣,又黯然垂下了眼帘。
“呵,低头,我在这儿。”轻笑的声音响起。
不、不是幻听!
阿穹愕然地睁了睁眼,看着地上的一只朱红雀鸟。
朱红雀鸟用尖喙轻轻一戳眼前呆滞的人,口吐人言道:“是我,宋琅。如你所见,我用了一些家乡的术法,暂时寄魂在这式神雀鸟的身上,只有这样我才能避过他人眼目,来与你一见。”
阿穹依然呆呆的不说话,青灰色的眼眸却渐渐泛出了水光。
“阿穹?”宋琅一愣,扑腾着翅膀跳上他的肩头,连忙问,“你怎么了?莫非是我这副形貌吓到了你?”
久违的熟悉声音从耳畔传来,像是她亲昵地贴伏在他耳边,对他窃声私语一般。
阿穹只觉整个右耳都酥麻了起来。
耳尖忍不住一动,他连忙将雀鸟从肩膀捧下,局促地摇了摇头,心脏怦怦直跳,耳后也悄然漫开了一片霞红。
“没被我惊吓到就好。”
宋琅放下了心,就地一坐,窝在他手心里,说,“我的身体距离这里太过遥远,寄魂的术法也无法维持太久,我便长话短说了吧。”
听到她停留的时间短暂,阿穹手心一颤,眼神也不再躲闪,将雀鸟捧近了一些,认真看着它。
“这次回来,看到你和狐九无恙,我就放心了。希望你们原谅我之前的不告而别,只有那样,才不会有人为难你们。”宋琅微叹了一口气,淡声说,“我此去遥远,今后恐怕也无法与你们再相见,这一次便算是与你们辞别了……”
听到这儿,阿穹眸光颤动,急切地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嘶鸣的气音——
你要去哪儿?别,别离开……
无法发出任何乞求她留下的声音,他痛苦地咬着唇,不断摇头,连举着她的双手都在微微颤抖。
“阿穹。”他激烈的反应引起了宋琅的注意,她顿了顿,试探问,“你不希望我离开吗?”
阿穹立刻捣头,紧绷的身体缓了缓,紧紧望着她。
“……抱歉,我不得不离开。”宋琅轻轻摇头,安慰道,“你不必担忧的,我已经让兰维替我照顾你们了,他虽然不讨喜了一些,但若是你们有事,他一定会护着你们的。”
不,不是的。他不是担心自己的未来,他只是想跟随在她身边。
“还有这个驯兽手镯,还给你。”朱红雀鸟展开翅膀,从羽毛下扒拉出一个青黑色手镯,搁到他手上。
她的声音渐渐弱去:“我希望能给予你自由,但我也必须离开,向远处寻望更多的道路,但愿将来有一日,能让更多如你一般的半兽人,解开被人类强加的枷锁,不用再在卑微与屈辱中,走完自己的一生……”
不,他不要!
遇见她之后,他想要得到的,从来都不是自由。
他甘愿舍弃以往的一切渴求,他甘愿自我放逐堕落,卑屈在她身前,让她为他戴上最坚牢的枷铐,但是,请不要离开,不要就这样消失啊!
他紧紧攥起手,想将她留下,但是只握到一片薄薄的纸张。
啊……
他张开唇,想用力嘶吼,却发不出哪怕一声盘旋在心中的悲鸣,只有无声的喑哑。
最终,他佝偻起身子,将手中的纸张紧紧抵在额头,泪水不断打落在地面的手镯上,周身笼罩着绝望的气息,如同末途中被神明遗弃的信徒。
原来他的一切渴念与守望,都无法将她羁留在身边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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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
蓝沽星主城的广场上,行人往来接踵,喧嚣热闹。
中央处,有一座巨大的雾影仪,直播着拉曼拉星系各星球的重要新闻。
忽然,街上的行人纷纷驻足,很快都聚集在了广场的中央,抬头看向雾屏上出现的赤琏星球女王的身影。
直播中,她笑吟吟地宣布,赤琏星球今日已经与半兽人民间保护协会正式签订了合作协议。自此以后,赤琏星球上的所有半兽人都能合法拥有公民的身份,除此之外,赤琏星球还同意无条件接纳其他星球前来投靠的半兽人……
一时之间,广场上像炸了锅一般议论哄闹了起来。
赤琏星球的女皇是疯了吗?居然敢挑战拉曼拉星系数千年以来的阶级制度,签订下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协议?
同一时间,八大星球的领导高层也被这消息砸了一个措手不及。星际联邦的会议室中,迅速投影出各个星球的高层领导人,图斐尔抬手一压,示意前来询问的众人稍安勿躁,心下已猜测到了七八分。
星系直播里,女王宣布完大致的协议内容后,便让开了身,笑着请出了合作协议的另一方负责人——
“大家好,我是凛一,半兽人民间保护协会的新一任会长。”
会议室内,图斐尔虚握放在桌上的手一紧,目光死死盯着雾影仪里戴着面具的人——果然是她!
世界齐齐陷入几秒的沉寂。
凛一!那个两年前在强者大赛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冠首!
她居然是女人,听声音还是个非常年轻的女人!!
宋琅平淡一笑,然后用庄重的语气说了一些事先准备好的过场话,表示与赤琏星球正式缔结协议。
她连声音也懒得作掩饰或处理,不用想她也知道,图斐尔等人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了,带着面具只是为了不让星民们发现她的另一个老古董马甲,分散舆论方向罢了。她当初出现时便是神秘人的形象,此刻戴着面具,星民们也不会多想。
见到她出现,各星球的高层顿时恍然,原来那个协会的会长是她,那就怪不得赤琏星球愿意与她签订协议了。
当初她在强者大赛上,不凭借蓝沽戒指的辅助去激发基因潜能,就能顺利夺得魁首,还将当时拉曼拉星系第一强者的星盟主席都给撂翻了,单是这诡异的武力就让众星球高层眼热不已,可惜他们追查了两年,还是毫无所获。
看来她是将那种神秘力量的修炼之法作交换,与赤琏星球签订了协议吧,难怪赤琏星球的女王都动心了。
……
偌大的广场中央,所有人都仰着头,看向雾影仪里戴着白瓷面具的女子,听她用平淡无波的声音,宣布出一条条划时代的协议内容……
没有人注意到,角落处,一个黑色的身影从阴影里走出。
那人全身都被包裹在宽大的黑色长袍下,严实得不露分毫。他抬起头,与众人一样,望向高处的雾影仪。
似乎是不习惯阳光的刺眼灼人,他抬头的动作微滞,下一瞬又迎着强烈的日光,定定望向投影雾屏里正淡声说话的女子。
“终于……找到你了……”
幽冷得如同从深渊传来的声音,引得身旁过路的人好奇低下头,将目光从投影雾屏转向说话的人——
他的面容被笼罩在黑袍下,说完那句话后,便如同一道幽影,重新隐入了黑暗处,转眼就不知所踪。
旁边,过路人讶异地张大了嘴巴,楞在原地,在那人转身的一霎,透过兜帽处的一丝缝隙,他仿佛看见了一个黑色的、死寂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