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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瑶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又被宇文邕按了回去,要她乖乖的躺下。
“太子可有醒?”婉瑶问的小心翼翼,声音里满是难过。
宇文邕笑了笑,骗她道:“已经没事儿了,你不用担心,饿不饿?朕让人给你弄些吃的来可好?”
婉瑶闭上眼睛,双手轻轻的覆在小腹上,她的心比身体还要疼,如万箭穿心了一般,她的孩子,她与他的第一个孩子,她那么想要的孩子,该是由她来决定要是不要,而不是由别人强行的流掉,她不想争斗,不想每日里活在阴谋算计中,可是你看,她不争,便是有人来抢。
她一步步走来,初心从未变过,想要的,想求的,不过是个安稳,可是走到如今,她才幡然醒悟,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你不进只能是退,你不抢,只能是被抢。没有人会因为你的善良,你的与世无争就会放你一马,所以,是那些处心积虑的人一步步的逼迫她走到了今日,就算日后,她如地狱恶魔一般的疯狂报复,是不是也怪不得她?
婉瑶摇了摇头,“我不饿,宇文邕,你走吧,以后也别再来了,我们还是回到最初相识的时候吧,当我不存在一样。”
婉瑶说着,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悄无声息的划落,她佯装镇定,随手一抹,可泪又掉了下来。
宇文邕垂了头,他颓败的坐在一侧,声线沙哑低沉:“是因为朕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和孩子都受了伤,所以你才要这样说么?”
婉瑶侧过身去背对着他,泪眼模糊。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是她决定要退出了,不想再继续了,她太累了,所以想要放弃了。可是若他一次次的来看她,来找她,她怕她会舍不得。所以,她宁可他不来,让她也觉得,宇文邕也放弃了她,不再想要理她,这样她才能狠下心来,做自己想做的事儿,她也有想好好保护的人,她想凭自己的力量,让她们血债血偿。
宇文邕站起了身子,久久,才平复下心境,道:“你好生歇息,朕把李林留给你,若是有什么事儿,直接吩咐他去就好,他办事稳妥,你不要担心,等你心情好了,朕再来看你。”
说着转身出了寝宫门,李林跟在身后,宇文邕还没来得急交代一声,突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他扶着树干,强撑的身子才没有倒下。
李林慌了,刚欲喊人,便被宇文邕制止住,“朕没事儿,一口淤血而已,吐出来反而好了。你留在婉瑶这边伺候着,有什么风吹草动,及时向朕会报。”
宇文邕有种直觉,总觉得婉瑶要做什么傻事。她性子太过刚烈,从上一次怜儿被薛世妇扇了一耳光的时候他就知道,她在意的,誓死也要守护住。
所以他也要加快脚步,除去宇文护才行,赶在婉瑶行动之前。
宇文邕走后,婉瑶蜷缩起身子,疼的说不出话来,额头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身上更是被汗水浸湿,汗涔涔的,怜儿进来送药的时候,吓了一跳,连忙扶起婉瑶,“阿姐,阿姐你怎么样了?是不是疼的特别厉害呀?怜儿、怜儿去给你请太医。”
怜儿哭着,说话断断续续,婉瑶回手抓住了她,虚弱的只剩下喘息声,“别去,浮生给的药可是还有?你多加些量,我要先稳住,不然这个身子,什么也做不了。”
怜儿抹着眼泪,“有,还有很多呢,我这就去给阿姐煎药。”
李林候在门口,看着锦墨居忙成一团,担忧不已,也不知皇上的身体怎么样?
宇文邕回到乾坤殿的时候,路焱已在门口候着了。
昨日在锦墨居,婉瑶误将他当成是怜儿,说出的那一番话,宇文邕觉得他好像漏掉了什么信息,所以派路焱去查了他与婉瑶成亲前几日的事情,包括婉瑶口中的“沈格然。”
宇文邕曲着手指抵着鼻息轻咳了几声,才开口问道:“怎样?可是有消息了?”
路焱一脸的严峻,立在殿中央拱手道:“回皇上,确实有查到。婉夫人是成亲前的第二天才回了大冢宰府,据大冢宰府的下人说,婉夫人提前几天就已经回了落香居,但是落香居的人却说,婉夫人在成亲前三天就离开了,这期间差着一天一夜。而且就在婉夫人离开的那一晚,落香居后胡同的巷子里出现了一具死尸,当时还引起不小的轰动。”
宇文邕皱了皱眉头,“死的是什么人?身份显赫不成?朕怎么没听说。”
路焱摇头,“不是,之所以引起轰动,是因为他是裸、体死的,更奇怪的是,他的致命伤是颈脖,应该是被利器所伤。臣去了当时负责此案的衙门问了问情况,据验尸官介绍,此凶器应该是一枚发簪。”
宇文邕愕然,发簪?那是婉瑶惯用的,他也曾在她的发簪上吃过亏,不由一惊,难怪婉瑶会说,有人想要毁了她的清白,又问:“你可知死人是谁?查清楚了底细没有?”
“查清楚了,是贫民村那边的一个叫李大海的人,家里已经没人了,听闻发妻已经回了老家。臣又打听了一下他在长安是否有亲戚,果不其然,齐王府侧王妃身边有个陪嫁的丫头,正是李大海的堂妹。”
说到此,事情就已清楚了然了。
宇文邕又问:“这之前,郑如烟可是有进过宫拜见冯夫人?”
路焱一惊,随后立刻明白了什么意思,宣了孙小海进殿,查了下玄武门那几日可是有齐王府侧王妃进宫的拜帖,果不其然,就是那一天的事儿。
宇文邕恨的咬牙切齿,冯姬,你简直胆大包天,无恶不作,朕睁只眼闭只眼,由着你胡闹,你当真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你祖父冯道远的十万大军朕要了,你的命,朕也留不得了。
路焱见宇文邕身体紧绷,便知道他在隐忍着滔天怒火。默了半响也不敢再说话,怕他急火攻心。
宇文邕像是平复了很久才松懈下来,顿了顿,接着又问:“沈格然是怎么一会儿事?你可有查清楚?”
路焱抬眼望了望宇文邕,不知道该不该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