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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7章 民心所向
这一下倒是有些出乎李玉华的意料之外，那本病历显然比一般人的要厚许多，而且边缘都翻起了毛边，看起来倒像个老病号。
李玉华见那人把病历递过来，不得不放开他，伸手接过病历，翻开看了看。不过医生的字实在是难以辨认。除了名字，她是啥都没看明白。
李玉华看了看那病历，又看了看正一脸无辜地站在一旁的鸭舌帽，说道：“你叫王薪？你的身份证！”说着伸出了右手。
“凭什么呀？”那鸭舌帽不满起来，索性伸手摘了帽子，露出一个光头，做出一副气恼的样子叫道：“你看看我都病成这样了，化疗做得头发都掉光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警察了不起啊？”
今天这个情况让李玉华也有些意外，要说她身为警察，抓贼抓赃这样简单的道理不会不懂。只不过因为一些特别的原因，她对于在医院里下手偷病人钱的贼尤其疼恨。在她看来，这不仅是谋财，而且近乎害命。那些可是病家的救命钱啊！
正因为这个观点让李玉华有些冲动，看到那鸭舌帽鬼鬼祟祟地要出手偷窃，就忍不住抢先动了手，却不料这一冲动反而让自己有些被动起来。不过李玉华却相信自己的判断绝不会错误，不论这个家伙有没有病，他企图偷窃是肯定的了。
只是现在没有证据，李玉华看看那本厚厚的病历，就想先核对他的身份，因此就要求那鸭舌帽取出身份证来。
却不料，那鸭舌帽非但不取身份证，反而指责李玉华诬赖他。
“我要投诉！”那人叫道：“警察滥用职权。”
“身份证！”李玉华仍然一脸冷冷地表情。
“你说身份证就身份证？我没带不行啊？谁规定看病一定要带身份证啊？”鸭舌帽显然是个老油子，似乎吃定了李玉华拿他没有办法。
李玉华看上去却好像被他那无赖态度激怒了。“请你出示身份证！”她提高声音道：“要不然我把你带回局里协助调查！”
“你！”那鸭舌帽显然没有料到这个漂亮女警态度如此强硬。愣了一下忽然叫道：“警察欺负病人啦！警察欺负病人啦！”
见此情景，周围便有人开始窃窃私语。虽然大多数人不明所以，都存着观望的心思，可是也有些人对李玉华的态度有些不满。而那鸭舌帽此刻脱去帽子，露出一个光头，据说是化疗造成的，那不是癌症患者吗？而看起来确实是一副病容的样子，这为他博取了不少同情。
“不许乱叫！”李玉华被这家伙的态度惹恼了，当即呵斥一声，便又想去抓他胳膊。
不料刚碰到他，那人忽然叫道：“警察打人啦，警察打人啦！”
这显然是个滑溜的家伙，李玉华动作虽快，也不过是轻轻碰了他一下而已。他早已躲了开去，可是偏偏借着这一碰之势，故意向后一个跄踉，倒好像是被李玉华打得站立不稳。
这样一来，周围的人们倒是对他同情的居多，对李玉华的暴力有些不满起来。便有人开始帮腔：“我说警察同志，他是个病人，你怎么能对他动手呢？”
李玉华这时候却似乎没有听到大家说什么，这家伙太能装了，这让她很有些愤怒。见他退后便又追了过去，想要抓住他。
那光头原指望制造些胡乱，趁乱逃跑。却不料李玉华的动作远比他想象得要快，完全没有机会开溜。
他倒也算是急中生智，眼见得逃不了，反而故意做出一副脚下打跌的样子反向李玉华撞去。李玉华没想到他反向自己冲来，微微一愣，本能地侧身去抓他肩膀，以她的伸手这本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却不料那光头忽然捂着心口就倒下了，在周围的人看来倒似乎是李玉华先将他推得站立不稳，然后又追上去在他肩膀推一把，把他推倒了。
看到这情景，围观的人们便开始七嘴八舌地指着李玉华。如今社会信息发达，确实也时不时地传出些暴力执法之类的消息。虽说有时真假难辨，不过作为弱势群体，平头百姓对那些执法部门的违规行为也很痛恨，此刻周围的群众自然大多都倾向于那个倒地的光头，把他也做为了弱势群体的一员。
平时百姓虽然痛恨暴力执法，却也没有多少亲身经历，何况真要来一帮警察估计大多数人也只能是敢怒不敢言。但是今天就李玉华一个女警，便显得有些势单力孤。这时大家受到那光头的蒙骗，自以为是主持正义，倒让李玉华陷入了不利的境地。
偏偏李玉华不屑于作出解释，何况即便她解释，此刻也未必有人信。李玉华虽然可以不理会这些人，强行将那家伙带走，可是这家伙赖在地上装晕，就是不起来。就算不理会大家七嘴八舌的言论，可也不能再对他做出什么强硬的行动，真的犯了众怒，也是麻烦。这不由让李玉华有些犯难起来。
张扬见场面越来越混乱，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再不出面，局面就更难收拾了。虽说这个女警的行为确实是冲动了些，可是张扬却明白这完全是地上那个光头捣的鬼。何况李玉华今天是来找自己的，遇上这样的事，张扬也没有袖手旁观之理。
“不要吵！救人要紧！”张扬大喝一声，忽然出现在人群中间。那声音颇具威力，何况他身上的白大褂也表明了他的医生身份。不管怎么说，医生出来救人，大家还是没有什么异议的，顿时就让大多数人住了嘴，视线的焦点就到了张扬身上。
张扬走到那光头身边，看了看他。虽然他紧闭着双眼，可是张扬仍然发现他的眼皮在不易察觉地微微颤抖。很明显这家伙是装的，而且此刻也很是紧张。
李玉华刚才正有些不知怎么办才好，忽见张扬冲到人群中间，大喝一声让大家都安静了下来。可是见他要救人的样子却让李玉华有些不满，这家伙明明是装的，救治他岂不是承认自己判断失误，将一个病人打晕了？
“张医生，你让开，这家伙根本就是装的！”李玉华不满地道。
“是不是装的要由医生来判断！”张扬此刻也有些不快，这个女警真是的，也不看看情况，难道真想犯众怒吗？要是大家认定她暴力执法，她又哪里有解释的机会？
见李玉华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张扬忽然一挥手道：“这里是医院，我是医生。我不管你是警察还是别的什么人，在这医院里就得听医生的，我眼里只区分病人还是健康的人，医生的职责就是把病人变成健康的人。不管他是什么身份，都要先救醒他再说！”
张扬说这话只是为了阻止李玉华，稳住大家。不过作为一个医生，在警察面前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还是很得人心的。尤其这围观的人大多是病人，对这话更是深有感触。
人们不知不觉地就佩服起张扬来，不知道是谁带头鼓起掌来，很快就有人相应。一时掌声响成了一片。倒好象把张扬看成了对抗强权的正义化身。
那掌声让李玉华颇有些不爽，如果张扬是对抗强权，那难道自己是代表了强权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