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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受过类似的痛,所以知道那有多难挨。
但宋家的男儿是打不垮的山,就算事实再残酷,他也希望儿子能平静地面对现实:“凌晨五点,云云下机后上了一辆京牌的出租车,应该是看到你放出去的‘假新闻’后想回京看你。”
话到此处,宋建仁又深深地看了宋天烨一眼:“可那辆出租车的车主,在昨天晚上就已经报案了,车不是他开的,被人偷了……”
宋天烨:“……”
车被人偷了,不是出租车司机开的,那是……
心又漏跳一拍,宋天烨心口一滞,呼吸都被父亲吓停了。
“今天中午,警方在一个破旧的仓库前找到了那辆丢失的出租车,只是……”
言至此处,宋建仁微微停顿了半刻,仿佛是为了缓冲之前紧张的气氛,然后才又沉痛道:“车子是直接撞进仓库的,车子自燃,仓库也被烧的面目全非……”
宋天烨:“……”
越来越喘不过气来,宋天烨沉沉地,沉沉地吸了一口气,正要忍痛发问,却听父亲已给了他最残忍的答案:“仓库里发现了两具尸体。”
那一刻,天崩地裂也不过如此……
宋天烨暴起,不顾后背的伤还痛得钻心,人已是涨红了脸厉声嘶吼:“你骗我,云云不会死的。”
“我还没有说完,那两具尸体都是男人。”
如同捧着自己的心脏在坐过山车,一会在天上,一会在地上。宋天烨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是想笑还是想哭,只惶惶不安地问:“所以说云云还活着。”
只要她活着就好,只要她活着就还有希望。
翻身,他费劲地挣扎着,捶着病床,扯着绑缚住他的那些皮带:“爸,您放开我,我要去找她,我要……”
他的动静实在太大,挣扎间背后的伤口又撕裂了开来,血涌出来渗透白纱的同时他疼得闷声一哼,却还是咬牙切齿地开口:“呃啊!我要去找她……”
没想到他反应这样强烈,宋建仁按着他挣扎的身体,大喝一声:“你给我躺好。”
“爸,她现在很危险,我要去救她。”
“救他?”
宋建仁恨恨地看着已近疯狂的儿子,痛心道:“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想出门?是要救她还是打算连你自己也搭上?”
“不管,我要去找她……”
虽然是两具男人的尸首,但父亲既然跟自己提到她上了那辆车,那两个尸首就必然和云薇诺的事情有关。
之前的种种还历历在目,那些人没有人性的,如果云薇诺落到他们手上,除非有奇迹发生,否则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再也躺不下去,再也淡定不下去,宋天烨挣扎着,太过用力以至于整个病床都跟着他的身体在震颤。
宋建仁不良于行,根本按不住他不停挣扎的身体,只能大声吼道:“发什么疯,我已经让天杨帮你去找人了。”
“那是我老婆,不是天杨的老婆……”
一听这话,宋建仁气得血压直往上冲,可他还是尽力按着儿子的身体:“闭嘴,你有天杨身手好还是你比君朝会查案?”
“就算我什么都比不过他们,我也要去……”
总觉得她正躲在什么地方哭泣,总觉得她在期待着自己去找她,所以他不能再这么躺着了,他要去见她,一定要去。
‘啪’地一声,气急败坏的宋建仁终于给了儿子人生之中第一记耳光。
“知道我为什么告诉你这些么?是因为我要让你认清现实,如果你真的为了她好,早该知道怎么样才是对你们最好的选择。”
余怒未消,宋建仁又心痛地开口:“一意孤行谁不会?一意孤行后还不会后悔才叫成功,可你现在看看你自己都干了什么?如果没有你放的那些消息,她会在她妈妈的保护下安安静静地生活着,可现在呢?现在呢?啊?”
“爸,别说了,别说了……”
停止了挣扎,宋天烨自责地抱住自己的头,将脸埋在枕间,手指狠狠地揪着自己的发。
他知道父亲说的都对,可这样的情况下他真的无法只是躺在这里安安静静地等待,哪怕要取了他的性命,哪怕要用自己去换她,他都甘之如饴。
就是不能什么消息也没有地等,他会生不如死……
伸手,心疼地抚着大儿子的发,宋建仁还是第一次看这个意气风发的儿子如此无措。
沉沉一叹,宋建仁隐在镜片后的眸光一动,又语重心长地道:“天烨,我告诉你这些,是希望你理智地面对一切,可如果你让爸爸失望,那么以后,爸爸什么都不会再对你讲。”
闻声,宋天烨还埋在枕间的头猛地抬了起来:“爸,如果我答应您不去找她,能不能我跟天杨说几句话吗?”
这一次宋建仁没有阻止,还主动将自己的手机交到了他的手上:“自己打。”
亲情号码的第三位,宋家三少的手机号,电话拨通过去,许久那边才接起。
“爸,我现在正忙着呢!有事儿您说快点,别耽误我找人……”
电话那头的声音嘈杂,能听出三少所处的环境很复杂,宋天烨禁不住又红了眼,沉痛地叫了一声:“天杨。”
“大哥,怎么是你?”
忍着心口涩涩的痛,他艰难地开口:“天杨,那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答应我,一定要帮我找到她……”
“大哥……”
宋天烨:“大哥求你了。”
他知道错了,他真的知道错了!
他不该抱有幻想,他不该再存侥幸,他是真的以为自己足够强大,足够护她一生周全,可现在……
悔得心里都在滴血,宋天烨抠着床单,重新将脸重重地埋进了枕间。
宋天烨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三十年间,素来是高高在上的天之娇子,可这一次他才发现,当他遇上真正的强敌,他所谓的强大根本不堪一击。
第一次在父亲的面前哽咽不能成语,第一次当着父亲的面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云云你不能有事,要不然,我这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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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薇诺出事了,墨靳云很生气。
虽然从未在云薇诺面前现过身,但墨靳云一直派了人在暗中保护着云薇诺,但百密一疏,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人竟也有‘跟丢’了的时候。
好在云清河离开香港前,特意在云薇诺项链上装了个袖珍的卫星定位装置。
所以,她一出事云清河便收到了‘报警’的迅息,连卫星地图也一并传到了她的手机上。
拿到云清河给的地址,他把底下人臭骂了一通,又增加了一倍的人手赶过去援救。
可纵然如此,云清河还是不太放心。
她坚持要自己去救人,墨靳云当然不可能同意:“我知道你现在的身手不错,可也没必要冒这样的险。”
“那是我女儿。”
“那也是我女儿。”
厉声回喝,墨靳云又道:“给我十个小时,我的人会把她平平安安地救出来。”
听到她的话,云清河‘嗤’了一声,毫不留情地怦击道:“皇室根本就不打算留活口,你还让我给你十个小时?等你的人到的时候,云云的尸体恐怕都冷了。”
知道她着急,墨靳云面对她的挑衅也不生气,只反问了她一句:“如果云云已经出事了,你还会这样淡定?”
云清河:“……”
“我知道你在她身上装了热感器,因为你知道她还活着,所以你才想要去救她回来对不对?”
虽然墨靳云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那些人没有对云薇诺直接下手,但总的来说,这算是个好消息。
而且,既然有确切的地址,他绝对有信心在十个小时以内让手下把云薇诺带回来,所以,站在他的立场,他也绝不会让云清河去冒这样的险。
“我不相信你。”
说到底,墨靳云的人也是G国来的不是么?所以,与其说云清河不信他,不如说她不信他手下的那些人。毕竟,以那些人的身手,怎么会把云薇诺跟丢?
也正因为如此,她无论如何都要自己亲自过去把云薇诺救回来,也只有亲眼看到女儿平安,她才能真的放心。
“清河,你再信我一次,我的人一定能带她平安归来。”
她不接受,还质疑道:“你的人要是真的给力她怎么还会出事?”
“……别闹了!”
面对他的无奈,云清河异常坚持:“我一定要去。”
闻声,气场强大的男人终于变了脸:“如果我不让呢?”
“那就只能跟你说对不起了。”
声落,墨靳云只觉背上针刺般一麻,心头警铃大作的同时,眼前已是昏花一片……
她竟……对他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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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倒了墨靳云,之后的事情便简单得多了。
跟着定位装置找到云薇诺被困的大楼,云清河只用了十分钟便成功地潜入那边的地下室。
地下室里昏暗无关,云清河一边掏出手电,一边快速前行。借着手电的灯光快速查看着手中地图,穿过几处狭窄的过道,她终于找到了通向地面的出口。
闪电般移动至门边,紧贴门后,侧耳倾听门外的动静,还好,麻烦不算多,两个而已。
快速地确认好对方位置后,她摸出腿上匕首,果断撞开地下室的门。
在对方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时,她已自背后单手缠上离她最近的那名黑衣杀手的脖颈,不待他发出任何声音,右手已向他喉间划去。
寒光微闪,两人重重倒地,喉间鲜血喷涌,只剩抽搐的气力……
半旋过身体,腾跃而已,一脚蹬上右侧墙面,另一脚借力横扫剩下的那名杀手刚刚端起的枪,瞬即被她一脚踢飞出去。
人刚落地,她右膝重抬,狠撞那杀手裆部。
挥手间,又是重重一拳,将他打击在地。
慌乱之中,那名杀手似乎想要按下身上警报器,云清河冷眸微凛,迅速飞刀而出,又是寒光一闪,匕首已尽数没入那人喉间。
放倒两人,云清河并不迟疑,狂奔向前,直奔目标而去……
关着云薇诺的目标点在八楼,而她的目的地是七楼,也就是八楼正下方的那个房间。
舍弃了快速而至的电梯,云清河奔走于楼梯间,抬腕,指针显示在三点五十分的位置上,她只剩七分钟时间,三点五十七分她必须到达指定的位置。
七楼出口处,将门打开一条细小的裂缝,纯金属制成的门把上,能让她很清楚的看到外面的情况,很幸运,只有一个杀手在此。
破门而出,狠撞上那人腰间,将他的配枪直接撞落。
杀手弓身而向的同时,云清河寒眸冷扫,右手手肘狠狠击上他的脊背,左手五指成爪,抓住他手臂反手狠扭。
那人吃痛,刚要痛呼出声,她已握手成拳紧塞住他的嘴,令其无法出声。
逼其至墙角,抬腿又是一阵狠踢,只听咯吱一声脆响,那人双眼剧张,整个身体已贴着墙面无力下滑着。
掏出她的M1911手枪,端紧了警惕向前,来到目的地的房间,她迅速闪身而入,随手带上了房门。
取出随身携带轻型炸弹,云清河的双眼如雷达般扫描过房间的整体格局,确定了最佳位置后,她调整好炸弹的时间,找准基点向上一抛。
炸弹稳稳的粘在了房间正上方的吊灯之上,迅速弹跳开来,找到最好的藏身之处后,迅速伏地。
‘轰’的一声巨响,爆炸令整个大楼都微微的颤动着,各处警铃大作,身处八楼看守云薇诺的杀手们,还没弄清发生了什么事情,便感觉到自己所立的地方正在不停下陷。
终于,八楼的房间轰隆隆的塌下去好大一片,露出一个井口般大小的空洞。
而位居主座的那位杀手头领,已连人带椅的掉了下去……
几乎在同时,云清河随机而起,再次掏出自己的M1911手枪,在烟尘散尽前,凭着自己敏锐的洞察力,迅速锁定目标,直接爆头……
确定对方已无脉息,云清河踏着那头领的尸体自那大洞处一跃而上。
翻身立于八楼房间的同时,手里的M1911手枪已连扣九响,将所有目标一一击毙后,她方才终于得空看了一眼角落里正晕迷不醒的云薇诺。
跑过去,试了一下她的脉息,确定她还活着后,云清河提着的一颗心这才落回了肚子里。
来不及多想,旋身,又飞快的向窗边跑去,抛出手中钢索,紧缠上对面的大楼楼顶的栏杆,抓紧钢索试了试稳固性。
确定安全后,她又回身过来将云薇诺用安全扣紧绑在自己的腰上,带着她飞跃而下的同时,两人已人猿泰山般从这栋大楼横荡过那边……
身后传来的脚步声纷杂,云清河却并不慌乱,只瞅准了时机抱着怀里的云薇诺,用自己的后背狠狠地撞上对面大楼的整片落地玻璃窗。
呼啦一声,两人破窗而入。
玻璃渣飞溅的同时,云清河用自己的整个身体紧紧护着怀里的云薇诺。
因为是两人个,所以大大地限制了她的身体反应,所以落地后,她不能借着动作缓冲那股冲动,只是死死地抱着怀里的云薇诺。
飞速翻滚间,她的身上被玻璃扎伤了好多处。
痛意袭来,她却顾不上看一眼自己的伤,只以最快的速度检查着怀里的云薇诺是否安好。
确定她只是昏迷而没有大伤后,云清河艰难地抱着她起身,不顾身上还残留着的玻璃碎片,不顾自己黑色的衣衫早已被血液浸透。
只强忍着剧痛,飞速地带着云薇诺逃离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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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虑,狂燥,失眠……
宋天烨已经48小时不曾合眼了,眼底的红丝越来越重,他的心情亦越来越差。
一直没有云薇诺的消息,就算是三少和秦君朝联手,也一无所获。所有人都不敢惹他,因为知道他一点就着,可他毕竟还是个伤员,再这样下去,人就废了。
宋家的人觉得无论如何要让他睡一觉,可是安眠针都打了,宋天烨还是睡不了。
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宋老爷子给四少下了死命令,最终,四少合三个脑科专家之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将其催眠。
宋天烨终于‘睡’了,只是,他睡梦中的颜色却是一片血红……
拨云散雾,他仿佛走在一片血池之中,四周都是浓烈的腥臭味,伴着令人作呕的感觉熏红了他的眼。想突破眼前,所以他手脚并用。
终于,他恍惚间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夹杂着某种让人危险的气息。
眼前一亮,是一间破旧的仓库,而仓库的角落里正倦缩着的,正是他朝思暮想的那个人。
想朝她跑过去,只是越跑距离便越远,他想叫她,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直到,吱呀的声音传来,是有人推门而入。宋天烨瞪大了眼,努力想看清那个走进仓库的人是谁,只是模模糊糊总是看不到对方的脸。
担心的感觉搅着他的心脏,宋天烨觉得自己周身的空气都似已被抽离,窒息得令他难受。
终于,他看到云薇诺睁开了双眼,明明是看着他的方向,可她的眼底却完全没有自己……
淫邪的笑声传来,宋天烨毛骨悚然的同时,亦看到云薇诺倦缩着一步步后退。
“滚!”
她极为生气的样子,张口即喷,那个人倒也不生气,只嘻嘻笑道:“要滚,咱们也要一起滚。”
声落,那人的大手亦不安份地搭上了云薇诺的肩头。
“不要碰我!”
仓惶之中,他看到云薇诺用力拍开那个人的手,似乎想要努力逃走。
岂料,她人才跑了几步,人已是被那人反扣着着狠狠摔到了地上:“叫吧!叫吧!叫破喉咙也没人会来救你,哈哈,哈哈哈!”
“宋天烨,宋天烨救我!救我!”
“宋天烨救我!”
“宋天烨……”
他清楚地听到她的呼救声……
心痛得似要裂开,他想上前去捅死那个男人,想狠狠踩着那个人的脸让他跪地求饶,可他的手脚却仿佛被粘住了一般,怎么也抬不起来。
所以,他只能眼睁睁地看到那个人按住云薇诺,看到他张着肮脏的臭嘴凑近了她的脖颈,宋天烨全身的鸡皮都竖上了天。
恶心的感觉,让他想吐。
可真正吐出来的却是他看到的云薇诺,她大吐特吐,直吐了那个人满头满脸。
那个男人甩手便是一巴掌抽到云薇诺的脸上:“践人,你以为你有个当首相的老爸就了不起么?老子上你是看得起你,你还真以为自己是金枝玉叶,贵族血统么?”
骂完,那个人的脸色更暗,他一边扒着自己的衣服,一边邪恶地大笑:“妈的,老子今天也弄弄贵族,弄死你个践人……”
贱骂声中,宋天烨的眼前突然便是一片红光。
白刃划过,红腥四溢……
那个人终于放开了衣衫不整的云薇诺,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小腹之上深扎而入的匕首。
狂怒之下,他反手又是一掌扇上了云薇诺的脸,她被生生掀飞撞上了卧室的房门,才捂着心口跌倒在地上。
几乎在同时,她双腿间滚滚而淌的血水四溢……
那是,他们的孩子。
宋天烨发狂了,他用力地咆哮,嘶吼,挣扎……
可除了看着那个人腥红着双眼朝她越走越近以外,他什么也做不了,他就像是个‘局外’人,只能看着事情朝着不可挽回的一步走去,却丝毫没有还击之力。
眼睁睁看着那人抽刀,再看着他生生斩下云薇诺还紧握着匕首的右手。
“啊!”
一声惨叫,哀怮四方。
颤动的肢体,血流了一地,云薇诺惨白了脸,她匍匐着,一点一点在血红的地面上爬行,蠕动的身体已裹满了腥红……
许是她狰狞的表情吓坏了那个人,许是那刺伤对方的匕首开始起了作用。当那人抖动着双腿不支倒地,云薇诺已撑着残破的身躯,颤微微立于他的眼前。
她笑了,笑得嗜血而凶残:“记着,好好记着,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们的。哈哈,哈哈哈哈……”
狂笑声中,宋天烨的眼前突然又弥漫起大片大片的火光。
他眼睁睁看着烈火顺着云薇诺的衣角漫延至所有,她在烈火中痴笑,她在烈火中疯狂,有若一只悲惨的火鸟,带着仇恨,带着死不瞑目的决心,与烈火教缠,而至融为一体……
宋天烨就‘站’在那里,瞪大着眼睛,看着燃烧着烈焰彻底将云薇诺整个人包裹。
她就站在烈火中直到最后烟尘飘散,直到她整个人化为点点灰烬,随风而飘……
不,他的云云不会死的,不会死的……
心痛的感觉,一秒刺痛了他全身所有的神经,左上,第五根肋骨的地方……
钻心的疼!
只‘睡’了半个小时,宋天烨已‘霍’地睁开了双眼,极暴之下,他竟生生挣断了病床上所有扣着他手脚的皮带。
“啊!啊啊啊啊啊……”
狂嘶怒吼间,宋天烨的声音几乎掀翻了整个病房的房顶。
云云,云云,云云……
不要吓我,不要吓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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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天烨,宋天烨……老公,老……”
“……”
噩梦中醒来,云薇诺揪着心口,剧烈地喘息着。
梦里的一切太吓人,可恍神间她却又一点都不记得自己梦到了什么,只觉得害怕,害怕到她全身都在颤……
“做噩梦了?”
侧身走近,云清河上半身什么都没有穿,只裹着一层又一层的纱布,恰好挡住了身体的重要部位。只是玲珑的曲线上,晕染的点点的红痕醒目,看得云薇诺整个人都呆住了。
“你,你……你受伤了?”
恍然间,终于又想到了什么。
她彻底糊涂了,昏过去之前,她只记得自己上了一辆出租车,当时还有严谨陪着自己。
对了,严叔叔呢?
紧张地四下回望,除了衣着清凉的‘白荷’,房间里什么人也看不到:“严叔叔呢?”
“不知道。”提到严谨,云清河的神情也淡了下来。
出事后,她打过严谨很多次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她也很清楚,严谨是个责任心极重的人,既然她把云薇诺交给他保护,他就算是拼上自己的性命,也一定会护她周全。
很显然,严谨做到了,只是,事发后她却再也找不到严谨……
她也曾担心过,那个旧仓库那边的尸体是不是有一具属于严谨,但打听过那两个尸体的特征,明显就不应该是严谨。
如果不是他,就只会是墨靳云的人。
可是严谨,自出事后一直没有再联络过她。其实很担心严谨的处境,只是,她仍旧愿意怀抱期待,期待他还好好的,只是受了伤,只是暂时躲了起来。
但也有可能,他已经……
不愿多想那些不好的,云清河突然递了一块糖给她:“要一粒么?”
“……”
她莫名其妙地转了话题,又转得这样突然,云薇诺原本有些怔然,可看到她掌心里那种用透明玻璃纸包得很精致的星星糖时,云薇诺突然就‘呆’住了。
见她没有反应,云清河疑惑地看了一眼手里的糖:“不想要?我记得你小时候最爱吃这个了。”
“你……你,你是谁?”
心里的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可云薇诺还是想要亲口听她说她是谁。
云清河浅浅一笑,抬眸,忽而定定地望着她:“你说我是谁?”
妈妈,你是我妈妈吗?
红唇翕合间,那句话却始终问不出口。
看着面前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想到记忆深处那优雅明媚的女人,云薇诺终是激动到红了眼圈:“可你以前不长这样的……”
“你也说了是以前。”
云薇诺:“……”
抬手,又摸了摸自己的脸,这一次云清河答得很干脆:“我整过容了,把自己变成了另一个‘白荷’。”
心里堵的慌!
因为她的过于平淡,也因为她的过于淡定,云薇诺不知道她这幅表情是因为心里真的没有波澜了,还是因为整容之后带来的各种后遗症。
可是,她明明比这样脸要美十倍,却偏偏要如此糟贱自己的脸。
为什么?
心痛的感觉如潮水般涌来,云薇诺哽咽着,眼泪止不住又掉下来:“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为什么你要扔下我和姐姐?为什么?”
闻声,云清河收了脸上的浅笑,只自顾地剥开了手里的糖,将那一粒‘星星’放进了嘴里,慢慢地,慢慢地嚼着:“因为想要你们好好的活下来……”
“为什么?”
“因为你有个‘了不得’的爸爸。”
从小她就想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谁,看着别人都有爸爸她没有,她也曾委屈地躲在房间里哭。
这么多年了,她一直期待着自己有个爸爸,哪怕他从不曾陪在自己身边,哪怕他从来没有关怀过自己一天,可她对自己讲,只要她能找到她的爸爸。
她一定会好好孝顺他,尊敬他,爱他……
可她从未想过,会在这样的时候,从一个长是一张全然陌生的脸的‘妈妈’的嘴里,听到关于爸爸的消息,而且,还是这样的一种方式?
吸了吸鼻水,她问:“什么样的爸爸叫了不得的爸爸?”
闻声,云清河终又抬眸,清澈如泉的大眼直视着她的幽眸,一字一顿道:“比如,一国首相。”
“……”
只一刹,云薇诺彻底瞪大了眼。
一国首相!
她是不是听错了?她是说他爸爸不是宋建仁,而是一国首相?
哪一国的?哪一国?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