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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最是难测!”她才不受他激将。 {}
何况,那可是十二属相卫啊!是一般人能够策反的吗?
关键的,这赵狐狸训练出来的人,纵使不是十二属相卫,那也不是什么人能随随便便攻心的吧!
赵翀道:“那你看着办吧!你若不收她,我会派她去西北那里驻守去。”
颜十七直接从榻上跳了起来,“你够了啊!人家娇滴滴的一个女孩家,去守那西北之地,两天就不成人样了啊!那里据说可是飞沙走石的!你能不能改派别的地方啊?偿”
赵翀失笑,“没有第三个选择!”
“暴殄天物!”颜十七翻了个白眼撄。
赵翀道:“真正暴殄天物的人是崔尧!”
颜十七道:“你不是说要拿他开刀吗?怎么还不动手?”
赵翀道:“当今皇后,毕竟曾是智后的徒弟!皇上对待智后,那也是感情很是深厚的。所以,看在智后的面子上,皇上对皇后也是会礼让三分的。”
颜十七撇嘴,“别告诉我,这件事又要不了了之了啊!他们夫妻情深是他们的事,崔尧惹了我,就必须付出代价。我看,你把报晓给我也好。若是崔尧真的不能从明面上动,我就让报晓去暗杀他。正好也试试,报晓是不是真听我的话!”
赵翀脑门发黑,犹如乌鸦在头顶盘旋。
他这算不算作茧自缚?
若是报晓知道了自己回到小丫头身边的第一个任务如此的不要命,不知道会不会哭。
“不是不动他!是现在不是时候?”
颜十七冷哼,“那要等多久?别告诉我要等到皇后驾鹤西去啊!”
赵翀抬手揉眉心,“这样的话,以后在外人面前不可乱说。”
颜十七道:“算了!我等不到那时候了!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若是做不到,我就让报晓试手。”
赵翀叹气,“不用那么久,十天足矣!”
“呀?”颜十七难掩惊讶。
她故意的胡搅蛮缠,不是为了逼他就范,不过是想要气气他。
没想到他却直接给出了期限,而且时间还很短。
赵翀笑,小丫头呆傻的样子还是这么惹人爱怜。“怎么也得等皇后的千秋节过了!”
“啊!”颜十七恍然。
皇上顾念结发之情,总不能在千秋节之前给皇后难堪吧!
如此看来,这皇上倒也算是个重情重义的主儿。
赵翀道:“至于南城门的事情,或许有些麻烦。”
颜十七挑眉,“因为牵扯到了太子和沅王?”
赵翀点头,“是!你可知江南盐政把持在谁手里?”
颜十七摇头,“你可真瞧得起我!我一个足不出户的闺阁女子,见到的只是四方天空。京城都还没摸熟,更别说江南了。”
赵翀道:“镇海侯!”
“杜家?”颜十七一怔。
赵翀顿住。
颜十七猛然醒悟,“镇海侯是太子的老丈人,在镇海侯手里,也就等同于在太子手里,对不对?”
赵翀颔首,“不错!然后呢?”
颜十七却话锋一转,道:“沅王是个什么样的人?”
赵翀短暂的沉默,似是在想着如何开口,“沅王周显详是个冷面的人!”
颜十七翘了唇角,“这算什么回答?”
赵翀道:“那你想问什么?”
颜十七道:“沅王肯为民做事否?”
赵翀松了口气,“是个肯干实事的人!”
颜十七道:“既然不是草包,那么,此次江南之行,怕是真的查出了什么。对于江南盐政来说,就算不能彻底颠覆,怕是多多少少也会伤筋动骨。这样的局面,显然不是太子所愿意看到的。”
赵翀笑,“继续!”
颜十七翻了个白眼,“没了!从这一点上,只能看出,太子和沅王之间,不管之前的关系如何,现在都因为江南盐政起了嫌隙。这莫非是皇上想要看到的?”
赵翀道:“关于这一点儿,你可以去请教你的外祖父。”
颜十七打了个哈欠,“这又关我外祖父什么事?”
赵翀道:“皇上的帝王之术可都是帝师教的!”
“帝王之术啊!”颜十七喃喃的道,“核心就是制衡之术吧?”
赵翀默认。
颜十七轻叹,“皇上对自己的儿子这是也不放心啊!”
赵翀道:“儿子若是乖巧,自然该宠着。但若儿子生出了虎狼之心,那就该防着了。”
颜十七抚额,“皇家果然无亲情啊!”
“所以,想要嫁入帝王家,是最不明智的选择!”
颜十七的唇角抽了抽,“这话,你当初怎么没有说给某人听啊?”
赵翀拧眉,“你怎么知道我没说?”
颜十七道:“肯定没有苦口婆心的说!”
“因为太敬重了,便尊重了她的选择!以为顺着她的意,便是对她好!”
“现在后悔了吗?”颜十七眨巴着眼睛。
心中突然生出怅然,莫名的有些空。
“不知道!”赵翀的声音听起来也有些沉重,“不知道若是重新来过,会不会去阻止。”
颜十七低了头,散开的长发遮住了脸。
“但是------”赵翀突然来了转折,“若是现在的你,我就算拼尽所有,也会阻止!”
“嗯?”颜十七猛的抬头,看过来。
尽管光线暗淡,只能看清人的轮廓,五官表情完全看不见,她还是努力睁大眼睛看着。
似乎能看进他那双炯炯有神的幽潭似的眼眸里。
颜十七甩甩头,“那个------也就是说,当日南城门的事,我成了池鱼了?”
城门失火,无妄之灾啊!
赵翀道:“太子和沅王的确是在较劲!那个偷儿,已经服毒自尽!”
“哦!”颜十七并没有多少惊讶。
无论是太子,还是沅王,恐怕都是京兆府惹不起的。
所以,那个偷儿死,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最后的定案,偷儿就只是偷儿!
想到这种结果,颜十七的面上便冷了三分。
赵翀道:“那个推你的人,倒是还活着!”
“嗯?”颜十七略感诧异,“莫非,是两个案子?”
赵翀道:“陷害关家之人,关家毕竟牵扯着江南。这绝对跟太子或沅王脱不了干系。但是最后推你入场,还真就不是他们的手笔。”
“你是说临时起意?”
赵翀道:“你是阿七之事,随着在驿站阿七的遇刺而终结。这件事,既然被我压下去了。纵使有人会追究,但毕竟见过你真面的人不多,所以,疑心到你身上的可能性不大。”
颜十七咬唇,“也就是说,那些个跟阿七有仇的人,是不会把报复的矛头指向我的,对不对?”
“至少,暂时不会!但聪明人还是很多的,所以,时长日久,难免会被有心人琢磨出来。永远不要低估你的敌人!”
这话,还真是说的滴水不漏啊!
颜十七就是阿七的事实,至少在南城门事件发生的时候,曾经出现在沂王庄上的那帮人,是还没有反应过来的。
因此,那次的推人事件,绝不是为了报复阿七而来。
那么,就是冲着她颜十七来的了。
她十多年一直都生活在莒州,初来京城,还没有踏进城门,所以,她在京城的仇敌应该还没有培养初来才对。
想要害她的人的范围就缩小到极致了。
“是颜府的哪一个?”颜十七颤抖着声音道。
赵翀道:“那人嘴巴很硬!但是通过追查他的身份,发现他与范家还有着那么点儿的亲戚关系。”
颜十七倒吸了口凉气,“哪个范家?三房的范氏,还是四房的范姨娘?”
赵翀道:“说起来,他应该是你们四房范姨娘的姨家表哥。”
颜十七的小银牙就咬的嘎嘣嘎嘣响,冷冷的吐出了三个字,“颜十八!”
赵翀道:“她不会承认的!”
颜十七冷笑,“我管她承不承认,反正这笔账我会记在她的脑门上。欠的账,是迟早都要还的。”
“内宅之事,我不方便插手!好在,你母亲后日便能到了。此事,还是不要瞒她的好!”
他对高氏的为人处世,还是很放心的。
那一个的性情,绝对是随了帝师的。
高氏一旦到达京城,于他来说,心也就可以放下一半了。
依着高氏的护犊子心理,是绝不会允许有人欺负到她的一双儿女头上的。
另一半心之所以提着,是因为,在高氏的眼皮子底下,他若想再这么半夜闯闺房,怕是难了。
“真的?”颜十七面上一喜。
两只大眼睛就如同暗夜的星子一般,闪闪发亮了。
想到高氏来了,心里就踏实了不少。
赵翀却是在黯然中默默的失落,什么时候,小丫头这种惊喜的眼神是为了他就好了。
盟友!还真是一个无奈的选择啊!
“不出意外的话,最迟后日便能到。”赵翀酸酸的说。
颜十七歪了脑袋,“我娘亲身边,也有你的人吧?哪一个?李三?李四?”
赵翀摇摇头,“再猜!”
这就是承认了!
颜十七揉揉眉心,“不会是小白吧?”
赵翀道:“那个小鬼的确是陪在你母亲身边的!他这次进京,你尽量拘着他,别让他抛头露面。”
“你知道他是谁?”颜十七惊呼。
赵翀道:“目前还不确定!我正在查!但那个孩子应该不简单!”
颜十七吁了口气,“查清楚了,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啊!这几个都是新进府的,我想不到还有其他人了。你安排的人手,应该不会是府里的老人了吧?”
如果,赵翀在多年前就在他们家安排了眼线,那她绝对会离着这家伙远点儿。
要知道,她爹颜秉正真的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啊!压根儿不值得朝廷放注意力。
赵狐狸若是多年前就预知了她哥哥是状元之才,所以早早的埋了钉子,这份子未雨绸缪,难道不可怕吗?
赵翀笑,“你既然猜到了报晓的身份,就忘了她还有个师兄在贵府上吗?”
“那个罗跟?”颜十七恍然,“莫非他的断腿也是假的?”
赵翀道:“腿的确受了伤,但没有断。”
“大人好算计啊!”颜十七负气的道。
“等他到了京城,你若缺人手,就留他在你哥哥身边。若是不想用,就给我退回来。”
颜十七转动眼珠,“先说好一点儿啊!你的人为我所用的时候,只能是我的人啊!”
“好!”赵翀笑的无奈,“你的人是你的人,我的人还是你的人,行了吧?”
真是拿她没办法!她用了他的人,还要跟他划清界限,究竟是跟他见外呢,还是不见外呢?
颜十七愉悦的翘了唇角,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还有一个问题,那个推手的事情,究竟是京兆府查出来的,还是你的人查出来的?”
“京兆府尹的官阶大不过户部侍郎。颜家毕竟是四大世家之后,还是很重脸面的!”
没有正面回答,却已经给出了隐性的答案。
所谓的官官相护,京兆府尹也是要给户部侍郎颜秉公三分面子的。
所以,这种极有可能损害颜府形象的事情,是不可能通过官方公布的。
颜十七掩不住的讥嘲,“等着吧!颜家的脸面迟早会摔在地上。”
赵翀抱臂,手抚着下巴,“前提是不能伤到你哥哥的利益,投鼠忌器,毕竟不能大展手脚。”
颜十七翻白眼,“谁让你投鼠忌器了?既然早就发现了老鼠,打就是。打碎了颜府那个瓷器,不还有高府这个铁器嘛!”
赵翀道:“你的意思是,不用顾忌?”
颜十七恨恨的道:“我反正不会顾忌!只要让我逮着机会,我就狠命的踩,最好踩到地底下去。”
赵翀摇头,“颜府若是现在倒了,对颜如松的仕途或许没有影响,但对于你们兄妹俩的亲事,怕是就影响大了。所以,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
颜十七垮了肩膀,她可以无所谓,但不能不顾忌颜如松啊!
她那哥哥将来可是要中状元的,但是有了状元的身份,并不代表就能说门好亲事。
所谓的门当户对,很多的大家小姐还是要看门第的。
颜家若是臭了,对于颜如松的名声来说,的确是受损的。
高家再强,高老爷子毕竟已经致仕,纵使还有帝师的头衔,却也是抹不去颜家倒闭带来的冲击的。
所以,就目前来说,投鼠,还真是得忌器的。
她也就过过嘴瘾,说说气话罢了。
赵翀见她沉默,便心生不忍,叹了口气,道:“好吧!我会对他们小惩大诫的。”
颜十七甩甩头,“算了!等我养好了身子,找机会吧!赵大人神通广大,现在猜猜,我想从你身上讨样东西,是什么?”
赵翀大步走回榻边,一把拉过她的手。
手心一凉,颜十七握紧。
居然是一个瓷瓶。
“你------怎么猜到的?”颜十七错愕不已。
赵狐狸转行当肚子里的虫了?而且还跑到她的肚子里了。
赵翀手握住她的小手,一时间舍不得松开,“颜如松今日马车受惊,不妨从颜府查起。”
摸透她的小心思简单的很,只要抓住她所关心的人就可以了。
颜十七眼中闪过恨恨,“颜府果然妖魔鬼怪众多!”
赵翀心疼的看着她,“你先别管!一切等你母亲来了再说!”
颜十七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手还在人家手里放着,连忙抽回来,又是一阵耳热。
“我提醒你啊!男女授受不亲的!”
赵翀尴尬的干咳,“盟友没有那么多讲究!”
“嗯?是这样的吗?”颜十七眨巴着眼睛,“那我赶明儿去问问外祖父好了。”
赵翀一噎,“你打算将我夜闯你闺房的事情都说给帝师听吗?”
颜十七红了脸,“你当我傻啊?”
可不就是傻气了吗?别人拉她手这件事,她能去跟长辈说吗?
说完了,估计用不到第二天,就给塞进花轿嫁出去了。
赵翀嘴巴咧到了耳根,“我其实蛮期待的!”
“堂堂二品大员爬墙头,你觉得很风光?”颜十七反唇相讥。
突然觉得光线暗淡也挺好的,至少自己红若朝霞的脸不会被人发现。
偏某人脸皮厚的接招道:“皇上说了,我就差这一风头了。”
颜十七就又想抬脚踹他了。
只是没等着她动,赵翀已经将她放倒,拉了被子裹了个严实。“夜深了!赶紧睡吧!”
颜十七面对着他这样的举动,恼火就莫名的熄了。“墙头上的雪可能还没有化尽,你爬的时候,小心别滑下来摔了。”
赵翀掩不住的笑意,“你关心我?”
颜十七往被窝里缩了缩,“才没有!我就是怕你摔惨了,到时候就尽人皆知了。”
赵翀的大手便落在了她露着的头发上,轻轻的揉了揉,“放心!我不会让你看这种热闹的!”
颜十七拿头撞击他的手,“揉乱了,明天早上不好梳头。”
赵翀又使劲揉了一把,才缩回手,“让阚先生留在你身边吧!”
“不要!”颜十七不假思索的拒绝。
赵翀叹气,“她在你身边只有好处!”
颜十七道:“我讨厌一切为了杜锦瑟而接近我的人!包括你!”
赵翀苦笑,一时间找不到了应对的话。
颜十七打个哈欠。
赵翀道:“阿七,京城不同于莒州,也不同于沂州。是一个权贵云集的地方。要想在这个地方生活,你就不可能独善其身。就不得不与各种各样的打交道。”
“然后呢?”颜十七的声音慵懒的飘出。
“阚先生身份特殊,不但是智后的徒弟,更是当今瑞王妃和太子妃的师傅,无论走到哪里,京中权贵都会对她礼让三分的。”赵翀耐心的解释道。
颜十七道:“也就是说,我在她面前,也跟在你面前一样,可以狐假虎威,是不是?”
连狐假虎威都出来了!
赵翀一脸的无奈,唇边却又是掩不住的笑意。
这就是小丫头近来给他的感觉,她闹脾气让他有种深深的无力感。但想起有这么个人存在,想起她小小的狡黠和赖皮,却又是异常的愉悦。一颗心,都被鼓胀的满满的。
“可以吧!”赵翀喟叹。
颜十七努力抵挡着困意,“那到底是你这只老虎厉害,还是她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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