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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桐听罢,神色平淡,黄启功和何景贤这次被伤成这样,不报复她才怪。没什么好怕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而已。
青桐冲金嬷嬷摇摇头:“你下去吧。”
金嬷嬷像木雕一样,直直地跪在地上,低声啜泣着。青桐轻轻叹息一声,这人虽比崔嬷嬷聪明些,但这些年也没少帮着黄氏做坏事。死了也不亏。她没再理会她,沿着院樯稳稳地向青梧院走去。
让人心塞的呜咽声渐渐远去了,夜晚恢复了往日的寂静,青桐回到青梧时,白氏房里的灯还在亮着,白氏正坐在灯前发呆。她一听到门响,便霍地一下起身开门让青桐进来。
“娘怎么还没睡?”
“猫儿……”
青桐一脸无奈:“以后改叫我老虎吧。”
白氏愁苦的脸上不自禁地流露出一丝笑意,“好好,娘以后不叫你猫儿了。”
笑意只是一闪而过,愁云惨雾重新回到她脸上,“青桐,娘思来想去,实在想不出什么好法子。那黄氏出了这事,以你爹的性子,她是必死无疑。黄家不会放过你,还有何家。你爹又不护你,你一个女孩子家,浑身是铁能捻几颗钉?所以娘想让你去别处躲一躲。在你躲的时候,娘再托人给你说亲——你这么大了也该说亲了。”
青桐正待回答,白氏又试探着问道:“青桐,屋里就咱娘俩,你别害羞,给娘说说,你心中有没有中意的?娘厚着脸皮托人说个试试。”白氏听说,青桐当初进京时跟狄君端他们同路,进京后,两家偶有来往。她也见过狄君端几回,对这人的印象极好。如果青桐真有意,她就厚颜托江老夫人做媒。虽说女方家不该这么主动,但形势逼人,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不管成不成,总要试试才行。青桐一旦定亲,那何黄两家多少会有些顾忌,等拖个一年半载,青桐一嫁到夫家就没事了。依白氏的脑子能想出这样的办法已算不错了。
青桐表扬了一下母亲:“娘果然有长进了。再接再厉吧,以后这个家就靠你和弟弟了。”
白氏这会儿一心想着女婿人选,没听出女儿的弦外之音。她又催促一遍:“乖孩子,在娘跟前,你就别害羞了。”
青桐觉得好笑,“害羞?我怎么会害羞。”她很是认真地将自己所认识的男子在脑中过滤了一遍,连尺寸大小都考虑了。
她开始思索一个严重的问题:为了一根不知粗细的火腿买一整头猪到底值不值得?男人本身有很多问题,有的花心*有的智力低下有的精于算计,也可能遇到白眼狼,男方的家人更不必说,一大堆后续麻烦。麻烦那么多,福利没看到多少?论持久力他们不如□□和芭比哥哥;论听话乖巧,他们不如机器人煮夫……可是来到古代这么久,除了寡妇和尼姑外,她几乎没有遇见过单身女人。
“这事,以后再说吧。我最近有大事要办。”青桐想了一会如是对白氏说道。她目前也没有想出对策。
白氏还想再问,一看到青桐的脸色,只得打住话头。然后叫喇叭花去打水服侍她去歇息。
临睡时,青桐吩咐喇叭花和灰灰菜:“你们这两日多去何家和黄家打探消息,注意那两头公猪的动向。”
两人应了,喇叭花又道:“奴婢发现,少爷也在派人盯着,他还让书棋去程府打探消息。”
“哦。”青桐嘴角一弯,她这个弟弟越来越聪明了,真不愧是她教出来的。
“好了,你们也早些休息,这几日好吃好睡,养足精神。”
两人齐声应答,虽然跟在小姐身边,见了些风浪,可一听到这话,心里还是有些担忧。毕竟这次他们是摊上大麻烦了。
月儿弯弯照京城,几家欢乐几家愁。菊开三朵,各戳一枝。
何景贤的房中,一灯如豆。一身是伤的他颓然趴在浓浓的阴影当中。之所以趴着,是因为他的□□花受了严重的挫伤。那一朵花,被刘管家采过也被黄启功采过。
一想起当日的情形,何景贤便浑身打颤,牙关紧咬,恨不得立即将林青桐撕吃了。那日的事情还没传开,他一回府便将刘管家以及何三何四处理掉了。与此同时,黄家也将黄文黄武处理掉了。现在只剩下了林家了。不过,他谅林世荣也没胆子拖延。今晚也应该动手了。
何景贤的目光如两簇鬼火一般,让人不寒而栗。他换了个姿势,朝门口望了望,似乎在等什么人。
过了一会儿,门上响起一阵轻轻的啄门声。
“进来。”何景贤没好气地吩咐道。
门“吱呀”一声被轻轻推开了,进来的是一张新面孔名叫何五。何五小心翼翼地站在榻前,低声禀报事情的经过:“小的已经将书信送到了林大人手中,他看完便答复了小的。”
“他说什么了?”
“他说,请少爷尽管放心。一切都因为他那个不肖女自己作死,他必会大义灭亲。一切都按少爷所说的办,只是请少爷看在他忠心耿耿的份上,饶了他这一回。”
“饶他一回?”何景贤的声音阴测测的。“那得看爷的心情如何。”
片刻之后,他又问道:“人和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十名高手已在西跨院住下,随时听候少爷的吩咐。”
“乞丐们也都找来了?”
“找了十来个。”
何景贤捶了一下床,狠声道:“太少,再多找些些,记得一定要找最丑最脏最老的。”
何五心头不禁一跳,他垂下脸答道:“是。”
何景贤在脑中勾勒着林青桐被他报复后惨不忍睹的模样,突然纵声大笑起来:“林青桐,你等着,我定叫你生不如死!”他笑得五官狰狞扭曲,肥肉乱颤。笑声让一旁的何五心惊肉跳。
……
第二天早晨,青桐经过一夜好睡,刚刚醒来,就听见刘婆子惊慌失措地大喊道:“夫人,不好了,太太和金嬷嬷她们一起吊死了!”
白氏的脸色微微一僵,倒也不显得多惊讶。她缓缓坐下,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是极为复杂地叹息一声。
刘婆子仍停留在方才的惊恐之中,拉着白妈妈颠三倒四地说道:“吓死我了,哎呀,那舌头伸得老长。四条人命哪就这么没了,昨儿还好好好的……”
白妈妈比她镇定许多,温声安慰道:“别想了,你今日就休一天假,去补个觉吧。”说着,她硬拖着刘婆子回房去了。
黄氏的死信一传来,各房各院的人立即忙碌起来,她们要先换上素色衣裳,还要帮着去处理丧事。
不多时,林府上下哭声一片,当然真哭的没几个,大多数人都是做做样子罢了。其中那玉冰清哭得最响,一边哭还一边叫姐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俩感情多好。青桐都替她累得慌。
林世荣对外声称,黄氏是突然暴毙。因为天气尚热,棺椁不能久停,丧事要简办速办。
当天中午,林世荣一身缟素、用白布包着左眼,突然驾临到青梧院。
青桐一身白衣白裙,正在梧桐树下看《孙子兵法》和《孝经》。
白氏一看到林世荣来,怔了一下,勉强一笑上前迎接,她忐忑不安地说道:“老爷请节哀。……青桐这孩子都改了,你看她今日正在看《孝径》,还跟下人讲二十四孝里的故事呢。”
“嗯。”林世荣施舍似地应了她一句。
青桐慢慢抬起头来,直直地盯着林世荣,嘴角漾起一缕讥讽的笑容:“我看这些故事并无它意,只是想瞧瞧书上的人究竟有多蠢罢了。‘愚孝’二字太恰当了,不愚的人是不会干这种事的。”
林世荣一看到青桐就来气,听她这么一说,火更大了。他抢步上前,指着青桐大声喝骂:“狂妄无知的东西,你才认得几个字,读几本书就敢这样诋毁圣人之言?”
青桐毫不在意地笑笑,她用怜悯同情的目光看着林世荣:“说罢,今日为何事而来?我也挺忙的,一会儿还要去哭人。我娘把椒粉都准备好了。”
林世荣用锐利的右眼盯着白氏,白氏言语结巴:“老爷……”
青桐叹息一声,站起身来拍拍白氏的肩膀:“事到如今你还是怕他吗?罢了,这也是最后一次了。”
说到这里,青桐大声吩咐白妈妈:“把东西给我拿来。”
白妈妈很快递上一只褡裢。接着喇叭花和灰灰菜也收拾好行李走了出来。
林世荣狐疑地看了三人一眼,也没往深处想。只拿出现成的理由:“我要去明珠寺给太太请一帮和尚尼姑来家超度。周姨娘和玉娘姨忙着处理丧事,你是家中的长女,也该学着做事了,今日就跟我一起去吧。”
青桐装作没听清,反问一句:“宝珠寺不是个废寺吗?去那里做什么?”
一听到宝珠寺,林世荣心头不禁一跳,飞快地打量了青桐一眼,想看她究竟知道多少。
青桐脸上仍是那副波澜不惊的神色,这时白妈妈笑着插话道:“小姐,老爷说的是明珠寺,在宝珠寺东南十里处。你们要抄近路,正好经过宝珠寺。”
“哦,那我是记错了。”
青桐进屋拿了一些东西出来,又问白氏:“安源呢?怎么一大早就不见了?”
白氏看了一眼林世荣,小声道:“老早就被墨云叫走了,说是有事。”
青桐没再说什么,带着喇叭花和灰灰菜一起跟着林世荣出青梧院上了马车,一路朝明珠寺驶去。
一路上,林世荣心神不宁,眼皮乱跳。青桐倒是老神在在。父女俩一路无言,各怀鬼胎。
行了几里路,林世荣说天热,命车夫走林间小路抄近路去明珠寺。往东行了五六里路,人烟越发稀少。到处是大片大片的农田,初秋的骄阳如火一般炙烤着大地。
林世荣时不时焦躁地看看天,以手扇风。
青桐将纱帘全部掀开,默默地看着路边的风景。又走了一里多路,马车迎头碰上三个挑着粪桶的农人。
令人作呕的臭气扑面而来,众人忍不住掩嘴捂鼻。
林世荣心头起火,冷声喝道:“谁让你们走这路的,还不快滚!”
那三个农夫被人当头一喝,吓得头一缩,结结巴巴地说道:“官老爷、俺们这就走。”
青桐嘲讽地看了一眼林世荣,对上谄者,对下必踞,果真如此。这又不是谁家的路,凭什么别人就不能走了?
她的目光落在农夫身上,突然开口问道:“三位,你们这粪是从哪儿挑的?”
那三人吃了一惊,呆楞不语。青桐又问了一遍。其中一人才答道:“前、前方有一个大粪池。”
青桐冲他们友好的笑笑。车夫赶紧抽了一鞭,快快离开了这儿。
他们没走多远,忽又听到一个农人说道:“哎呀,我的粪钗忘拿了。”
另外两人劝道:“算了算了,别回去了。那东西应该没人拿。”
马车又行了一段路,青桐果然看到了农夫所说的粪池,这粪池挺宽应该也很深,因为旁边竖着一块斑驳的木板,上面写着几个大字:池深,孩童勿在此地玩耍。前面不远处,有一条闪耀着波光的小河。这里的风景不错,有水有粪池,也很有寓意。
青桐冷不防地开口道:“老爷,那何景贤让你带我去宝珠寺干什么?”
“啊?”林世荣不由得一愣。
他很快又反应过来,加重语气喝道:“谁告诉你去宝珠寺了,我们要去明珠寺。”
青桐笑而不语,她悄悄向喇叭花和灰灰菜使了个眼色。
两人立即会意。
青桐大声吩咐车夫,“停,我要下去呆会儿。”
车夫无奈只得停下。青桐又向林世荣身后的小厮墨云墨画招招手,“过来,我有话吩咐。”
墨云墨画看了一眼林世荣,林世荣想着很快就要到达宝珠寺了,不想节外生枝,压着怒气问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青桐大大方方地答道:“人一天有三急你不知道?”
“……”
墨云墨画微红着脸不敢发笑,下马到了青桐面前。青桐和喇叭花一人一个,对着两人的脖颈劈手一掌,墨云和墨画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扑通一声昏倒在地。青桐在两人手上摸了几下,点上穴道。那边,灰灰菜已经制住了车夫同样放倒在地。青桐三人早有准备,再加上动作熟练,这几顶动作是一气呵成,几乎是在瞬间完成。
等到林世荣反应过来时,青桐已经笑吟吟地跳下了车马。一动不动地盯着林世荣看,像是一只猛虎在盯着即将到手的猎物一般。
林世荣心口咚咚直跳,手心开始出汗,他色厉内荏地嚷道:“青桐,你这是要干什么?”
青桐一步一步走向他,喇叭花和灰灰菜各拿着一把刀,分别堵住的林世荣的退路。
青桐像是法官宣布判决书一样,口齿清晰响亮:“十七年前,你是一个即将冻死的乞丐,我的丐帮外公收留你了并招你为婿,你出息了,开始嫌弃自己的岳父和妻子;十五年前,在一个月白风清之夜,你假装邀妻子赏月,一把将她推入江中。再一看自己的几个月大的女儿,想着她将来是你的污点,你一做二不休,把正在洗澡的她和奶娘一起扔进了江里;你的妻子后来还是找到你,你阳奉阴违,表面是人,背后是兽,巧设名头,纵容下人作践妻儿;六年前,本姑娘进府,你不管不问,默许并授意黄氏和下人对付我。今日,你为了保住自己的官位,又亲手将我送到仇人手中。你很清楚我一旦落入何猪头手中会是什么结果。但你毫不犹豫,没一点迟疑。你还觉得你是大义灭亲。”
林世荣的脸色青白交替,他不明白青桐是怎么得知他的计划的。他抓紧缰绳后退两步,虚弱地分辨道:“不,我只是带你去明珠寺。”
青桐冷笑:“你其实真的跟那黄氏挺配的,你们俩都是死不悔改的类型。”
青桐转身看着不远处秽气冲天的粪池,自言自语道:“这真是个好地方。你命绝今日,魂去尸长臭。”
一种巨大的恐惧笼罩在林世荣的心头,他颤声问道:“你想做什么,我可是你父亲,你的亲生父亲,你的小命都是我给的,没有我就没有你——”
青桐冷冷地打断他:“你给我的那次已拿走了,不是吗?——你下马受死吧。”
青桐说着,突然一跃而起,拽住他的衣摆,将林世荣从马上拖下来,一脚踹飞,只听得“扑通”一声巨响,他稳稳地落入了粪池中间,溅起一大片粪花。
青桐寻了一寻,在地上找到了一柄长长地粪叉。
林世荣这时从粪池里露出头来,大声呼救:“拉我上去,我是你亲爹,你这是弑父!”
青桐举着粪叉狠狠地将他摁下去,大声应道:“就是因为是亲爹才有这种待遇。你当年把我扔水里,今日我把你扔粪池里,这粪比水更稠更好,省得你说我不孝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