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黯然消沉

琉婕妤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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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神色突然一凛竖直了身子,眼睛瞪视着我,扶着我的双手突然一用力,狠狠地扼住我的双臂,使我半分动弹不得,我大惊失色的看着他。

    他的眼底像冰封一般锁着寒气,他眼神锐利的注视我半响都默然不语,乎一开口声音冷淡而苛刻,他清晰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聂小凤,你倘若再出言无状,越礼而为,休怪为师翻脸无情。不要忘了,你当日长跪阶下,是如何承诺的。你若安分守己,为师与你必然上慈下孝,如若不能,那么”

    说着他站起身来在冷月下负手翩然而立,冷言道

    “那么你我师徒缘分至此已尽。”

    我徒然清醒了,愕然的看他,目瞪口呆。

    伸手慌忙抓住他的衣袂,不知如何是好,嘴里只念着“师父。。。”

    他悠悠的长叹一声“是为师的错,没有教化好你,一味的纵容。”说着举步要走。

    我急忙跪伏过去,拉着他的衣角,心中一阵锐痛,颤声道“是,弟子不敢了,师父不要生气。小凤只是在险境中以为再也见不到您,所以一时情不自禁,失言冒犯了师父。师父饶了小凤吧。千万不要说此恩断义绝的话,小凤承受不起。”

    他半响没有回首也没有再走,看看脚下的我,声音和缓了些,只是他的表情依旧是严肃、郑重而森冷。

    “为师过几日,便要下山,此一去常驻玉溜,你与天相在哀牢山上好生修身养性,好自为之吧。”

    我听闻此言,紧紧拉住师父的衣角像流落于荒蛮紧紧抱着一线生机,仰面直对着他,眼睛闪烁着泪光颤着声音道。

    “师父,小凤要跟着师父,师父去哪里,小凤就去那里。还有这深山之中竟出妖兽,小凤。。。小凤害怕。”

    听罢此言,他紧促峨眉,儒雅而淡漠的脸上是深深的愁思。

    “也罢,小凤,当下乱世,留你们自己空守于此怕也不安全,为师没有料到哀牢净土有为师长守,居然也出妖兽,只怕还会怪事频出,必不能宁静了。但是为师此去定然是艰难险阻诸多危险,师父近日受众所托肩负重任,想必你也有所耳闻,为师的本意是让你和天相留守哀牢山,这样最为稳妥安全,可是现下哀牢山上也不太平了,但我手中事务繁重有很要紧的事情要办,已经无心料理哀牢山这些怪事,既然如此,那么师父就先送你去玉溜,让那里其他的师兄师姐照顾你更为安全吧。”

    “不,师父。。。师父去哪儿小凤必然紧随而去。”话还没说完,师父就冷着声音不容置疑地说“为师既已决定,就不能违背。”

    还有许多不舍的话冲到嘴边,看看他脸上满面寒霜,只能生生的咽了回去,我喃喃的说“是,师父。”

    “在训示弟子吗?”

    山门边上万天成的声音响起,他阔步走来,看着我们师徒二人一个跪伏于地一个凛然而立,很是诧异。

    “小凤,你可又做错什么了?受你师父责罚?”

    师父看到万天成走来“万兄,此乃多事之秋。妖兽穷奇出世,必将祸乱天下。”

    “哦?有妖兽出世?当真是时逢乱世。但是妖兽出世跟小凤有什么关系吗?”

    万天成诸多诧异,不禁出声道。“小凤她*凡身,地冷天寒跪在地上不妥。罗兄实在是有些严谨苛刻了。”

    师父听闻此言神色更加面带寒霜,对着万天成声音僵硬的直言道。

    “我训示徒弟不用外人插手。”

    说着收过我手中的衣角头也不回的走回院内。

    我惶惶然不知所措,想站起来追过去却又不敢,只得仍旧是迷茫的看着师父消失的背影,允自发呆。

    “小凤,你怎么惹恼你师父了?”

    万天成见我依旧双眼茫然没有答话,他笑笑说。

    “从来不曾见过他如此脾气,定是你又淘气了,没关系,你师父连日来忧念天下苍生思虑过重,难免脾气大些,你不要记恨他。”

    我轻轻摇摇头,缓缓起身也要离去,忽然万天成在我身后轻轻说道

    “小凤,我很是奇怪你失踪多日,到底是去哪了?”

    我听罢依旧不动声色,全身却冒起冷汗,定下心神后回头冷静的说

    “师父布的险关我没留神踩到了,坠落山崖九死一生,幸而山下的藤条卷住了我的双腿,否则就不能回来了。”

    听罢,他面上挂着深深的关切痛惜之色,幽幽叹息道。

    “小凤,你师父怎能如此对你。这些年来可想而知,你必然过的战战兢兢,没有片刻的舒心过吧。”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心想您太过虑了,但嘴上只说。

    “没有,师父对我很好,对我严格也是为着我好,他布险阵并不为防我。”

    他听罢,略略松口气,微笑着看我,怜惜之情使他那棱角分明阳刚之气十足的脸柔和了许多,他没再多言,突然伸手解下肩上的披风,给我披上,之后说句

    “快进去吧。小心着凉。”说罢就大步的直直往院内走去。

    独留我一人在山门外,双手紧攥着身上这突如其来的披风,心上一阵阵的泛着凉气,一刻也没有感觉到暖和。

    我的身体木木的发沉,心脏紧紧的蜷缩在一起绞绞的痛,使我的头脑越发清晰了,清晰得体会到焦灼和难堪,脑海中反复出现的就是师父那张疾言厉色的脸,我完全不能读懂他内心的思想,我只能看到的是一层深黝的黑暗,一望无际的黑暗。他就隐在他自己那黑暗的保护色中,完全无意让我看透。

    我缓缓的踱回内院,陷进一种前所未有的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