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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峻熙抬起头,眼神坚定地说,“我不会帮你骗千夜的。”
妇人脸上一怒,拿起手里的鸡毛掸子就往他身上甩,“我以前是怎么教你的?既然有机会就该好好的把握,你怎么就是不听,难道你想在这50平方米的房子里过一辈子吗?”
仅有七岁的家美在看到眼前这一幕时,眼泪簌簌地直掉,她走上去扯着妇人的衣角,声音嚅喏地说,“妈妈别再打哥哥了,我以后一定乖乖听话,长大了努力赚钱,让你不再那么辛苦。”
“家美你懂什么?整天只知道哭,再不走开我连你一起打!”
妇人这次是铁了心,手里的鸡毛掸子一直没有停过。
家美那张稚嫩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恐,但她仍然坚定地伸开双臂,用自己小小的身体挡在了家峻熙的前面,哭腔浓重地喊道,“我不走!”
“好,那我连你一起打!”妇人脸上一狠,手里的鸡毛掸子作势落了下来。
房间的大门在这时候被打开了,男人边咳嗽边走了进来,在看到即将发生的一幕时,他的额头立即起了一层青筋,声音也变得严厉起来,“住手!老婆子你疯了吗?动不动地就打孩子,这要是搁在法庭上,那是家暴,会被警局拘留的。”
妇人果然停下了动作,手里的鸡毛掸子狠狠地砸到了地板上,整个人坐在了潮湿的地板上,老泪纵横,“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摊上这么一个儿子。”
千夜从西邻小巷出来后,就拨打了千国成的手机号,手机一拨通,千夜的声音就响了起来,“爸,你现在在哪里?我有事要找你。”
千国成坐在校长室的旋转椅上,无聊地摆弄着眼前那几株盆栽,在看到手机屏幕来电显示上显示是女儿打来的后,他赶紧摁下了接听键,原本以为她是为了自己常常加班没回家的事打开的,殊不知她开口说得第一句话就是找他有事,果然啊无事不登三宝殿。
在听到千国成说自己在学校之后,千夜又推着自行车,一路加快速度,尽早地赶到学校。
峻熙的爸爸说,峻熙的考试关系到他以后报考美术学院的机会,也关系他的人生,甚至是他的目标,在刚才的交谈中,峻熙的爸爸跟她说,峻熙打小就有一个爱好,那就是画画,无论是面对移动的物体,还是千丝万缕的组合物体,在他的画笔都能栩栩如生的呈现出来。
从认识家峻熙到现在,她还不知道他有那么一个爱好,因为他给她的映象就是个书呆子,本以为图书馆是他的兴趣,没想到他还有画画的天赋,说真的,在看到家峻熙以前画过的画册时,她真的惊呆了,没想到他画画可以画得这么好,以前他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提起过,怪不得之前他的衣服上总是沾有大小不一的颜料,看来他真的很喜欢画画。
校长室的大门猛地被踹开,未等千国成发话,千夜率先说道,“爸,上个星期的美术考试选拔赛,能不能重办一次?虽然突然间跟你说这个有点唐突,但我还是希望你能重办一次。”
千国成有些无奈地看了眼自己的女儿,看来是他平时太好说话了,要不然她现在也不会连基本的礼貌都不遵循,他放好手里的资料,暗自觉得有些好笑,明明是在求他,她却说得一脸的理直气壮,谁让她是他的女儿呢。
“你是怎么回事,不知道你现在在哪里吗?我之前有跟你说过吧?在学校叫我校长,还有进校长室之前必须先敲门。”
“噢。”千夜应了一句,但实际上她都是左耳进右耳出的,所以在千国成转身找东西的时候,她还不忘在他身后做一个鬼脸,那模样有多可爱就有多可爱,但千国成自然是看不到的,如果他看到的话指不定会被气成哪样。
虽然嘴上这么说,其实他心里也是准许她这样做的,这不才转身的机会,他就帮她找起了资料来,作为校长他当然是日理万机,肯定一下子记不清楚这么多事情,所以每次遇到重要的会议或者考试的时候,他都写在一本本子上,好让下一次记得。
“这么急急忙忙的找我,就是为了叫我把上个星期的美术考试选拔赛重新办一次?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不是学美术的吧?”他一句话就说出了千夜的所有心思,在这张密密麻麻的名单上,确实没有千夜这个名字,而且以前在家的时候,也没见她对美术这么上心,现在是怎么了?突然开窍了?
因为刚刚她是从校门跑过来的,所以她现在觉得很口渴,在听到他说这句话时,她差点被水还呛到,为了掩饰自己心中的心虚,她又赶紧喝了几口,来缓解自己的紧张,“我有个朋友是美术的,在考试的当天他出了点事,不能及时地来考试,这次考试对他来说真的很重要,所以校长我拜托你,让他重考。”
那天的监考老师是他,所以他知道是谁没有到,家峻熙,他不禁在心里念出男生的名字,名字听起来不错,就是不知道人怎么样,他当然不笨这个名字一听就知道是男的。
虽然早就看穿了她的所有心思,但他并没有拆穿她,而是沉思了下,才开口说道,“你朋友没来考试关你什么事?再说了你以为考试是儿戏吗?怎么能随随便便为了一个人,就重考,就算我答应那些学生也不会同意的。”
她当然知道这件事说起来是那么荒缪,但她还是想试一试,无论有多难,她都想试一试。
千夜的眸子沉了一下,满脸的自责,“他没来考试全都是因为我,是我耽误的他,所以我拜托你,让他重考吧,这次考试对他来说真的很重要。”
见她这么有担当,千国成心里自然是欣慰的,但他表面依旧很严肃,是那种万年不变的严峻脸,“那就是说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过错,你就会撒手不管?”
“当然不是。”千夜连忙开口解释道,“我是他交的第一个朋友,他很信任我,我不想看到他失望。”
“男朋友?”
千国成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让千夜的脸立马红了起来,她移开视线,有些别扭地解释道,“才不是,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她把普通朋友咬得很重,试图用这种方式来为自己辩解,可是她不知道,她越解释千国成越怀疑。
“既然只是普通朋友,那就无所谓了,反正你们又不是很熟,没必要为了他这么大费周折。”说到这里,千国成瞥了她一眼,在看到她脸上的失落的时候,他忽然笑了笑,但那笑容是稍纵即逝,在千夜的视线扫过来的时候,他又恢复了以往的严肃,“好了,既然你想说的都说完了,那么该换我说了,你今天竟然旷课,这件事你可要好好地跟我解释,为什么要旷课?”
惨了,今天她走得太急,竟然把请假这事给忘了,如果不是他现在提起,她还真的把这件事给忘了。
“我去找我朋友了,他因为没来考试,被他家里人给禁足了,所以你应该知道,这次的考试对他来说是有多重要。”
听到这里,千国成有些坐不住了,她竟然擅自跑到一个男孩子的家里,这要是传出去,指不定要怎么说她了,看来他平时太宠她了,她才会那么的不守成规。
“你竟然跑到一个男生家里,你忘记你是什么身份了吗?你把我之前教你的全都忘了吗?你看看你,一点女孩子的羞耻心都没有。”
千夜吐了吐舌头,她才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呢,“校长是怎么知道的?”
“怎么知道你那位朋友是个男生是不是?”千国成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从抽屉里摸出一张名单,“算你走运,那天的监考老师是我。”
“那怎么说,校长你是同意了吗?”千夜面露喜色,满脸的期待。
千国成却不语,示意自己的茶杯空了,而旁边却立着一壶茶,千夜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连忙帮他把茶杯给倒满了,一边讨好地说,“茶您也喝了,那我给您捏捏肩膀吧,您整天坐在这里无所事事,肩膀一定很酸吧?”
千国成继续保持沉默,但他并不排斥她帮他捏肩膀,他知道她这是无故献殷勤,只要每次她有事要有求于他,她都会换上一副讨好的样子,不是端茶就是捏肩的,他已经见惯不惯了。
千夜则是卖力地发挥自己的手功,每次这招都会百用百灵,再配上她那无辜的大眼睛,让谁看了都不忍心拒绝她。
千国成抿了一口茶,出声制止了她接下来的动作,“好了,不用再来讨好我了,我只是这所学校的校长,至于名单上的学生同不同意,那是他们自己的事,如果他们实在不同意复考的话,那我就没办法了,决定权在他们而不是我。”
他都把话说得这么直白了,千夜自然知道他是同意了,要不然他也不会跟她说这么多了。
千夜接过那张名单,脸上立马绽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过于高兴的她甚至忘记了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不禁在原地手舞足蹈起来,“谢谢爸,就知道你最好了。”
千国成立马白了她一眼,故作轻咳了一声,示意让她注意点形象。
千夜恍然大悟,连忙安分下来,在她走出去的同时,还不忘帮他扣好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