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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元旦假期很快结束。
秦鹊穿上新买的红色呢子大衣,对着镜子在唇上涂了浅浅一层蜜粉色胭脂,然后随手抹了点cc霜,抓了抓大卷发,搭地铁去公司。
千茗集团旗下涉及商业地产、高级酒店、连锁百货、旅游投资、文化产业几大产业。其中又数地产历史最为悠久规模最为庞大,故,商业地产这块儿直接融入了集团总部大楼,旗下员工皆在此办公。
而秦鹊则是地产分司里的一名规划设计师。
她匆匆走到通体偏蓝的高层大厦下,刷卡上楼。
“来了?总监说半小时后开会。”
“嗯好,谢谢!”秦鹊冲同校师哥赵渊笑了笑,接过他递来的咖啡,在他眼前一亮的眼神调侃下,尴尬的连忙走到座位上把包放下。
设计部十之八/九都是大老爷们儿,自打半年前另一位女士辞职回老家结婚生子后,设计部里如今就秦鹊一位宝贝疙瘩,于是她格外深受各位前辈爱护==。
“唷,小鹊鹊今儿真美!小女孩一夜变成妩媚女郎了哦!”
“唔,谢谢。”
“交男朋友了?都打扮成朵花儿了。”
“并没有,谢谢。”
“小鹊鹊有没有想好今晚施舍我们当中哪条单身狗一点狗粮?”
“叔叔们我们不约,谢谢!”
……
以上就是十好几个汉子百忙之中还不忘过来调/戏她几句的日常一景。
车轮经验后,秦鹊应付起来已经相当得心应手==。
她打开电脑,笑着把资料打印好,和大家一起走进会议室。
总监在投影仪屏幕上展示他们接下来要开发的一块地皮,以及其他部门整理上来的一些周边人文和环境。
秦鹊单手撑着下颚,目光盯着前方,不知为何,脑海里突地就晃出另一幅场景。
三年前。
她还不配正式坐在这里,因行政部门被调去总部布置会场,临时就把她拉来权当助理做记录。
然后,她看到了他!
那个和他同期进公司的男孩子。
当她每天还在疲惫不堪的忙着整理图纸资料时,他竟早已不知不觉走到了令她必须仰目的位置,不止是她,连许多经验丰富资历深厚的老前辈都坐在下首仰望着他,并且皆一脸服气的神情!
年轻的他站在屏幕下,淡定从容的介绍着他的理念他的抱负,他看似谦卑,但眸子里却氤氲着一层薄薄的自负,仿若不止屏幕里装着的这块地皮,只要他想,这万千丘壑都能在他手中翻云覆雨,最终幻化成他眼里的一颗星!璀璨夺目最耀眼的星星……
散会后,秦鹊仍有些没从回忆里醒神。
她抱着资料回到工作岗位,努力挥开关于他的一切,打开cad平面鸟瞰图。
本来中午小倩约了她一块吃饭,可设计部一旦忙起来真是昏天暗地,秦鹊回了句不好意思后便重新投入到图纸里。
下午下班前一个小时,她正从总监办公室讨论完方案回来,师哥赵渊便朝她招了招手。
“怎么?”她诧异挑眉。
“顶楼珊珊给你打了内部电话,叫你忙完就上去一趟。”
赵渊食指往上戳,有些纳罕的挤了挤眼色,放低声音道,“找你干嘛?”
珊珊是boss老大的秘书之一,顶楼自然是老大的整片地盘。
秦鹊懵圈的摇了摇头。
她知道才怪了,“电话里没说?”
“没。”赵渊摇头。
秦鹊奇怪的歪了歪头,思索着放下手上的图册,该不会是……
惊恐的瞪大双眼。
她一秒否决了这个可能性,秦鹊吐出一口浊气,不是她太过看轻自己,而是……
只怕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她是谁,他一定念不出她的名字,一定记不得她的样貌!
所以,黑咕隆咚中的一个短暂的吻!
他也只能当做被猫猫狗狗蹭了一下然后转眼遗忘在脑海吧?
嘛,把自己比喻成猫猫狗狗的秦鹊烦躁的抓了把卷发,踩着平底靴搭电梯去顶楼。
红色数字不断往上跳,一层层up,终于“叮”一声划开。
说不紧张忐忑是不可能的,关键秦鹊怎么都想不出个甲乙丙丁来。
不管是秘书部还是靳鹤本人,貌似都没见她的理由吧……
总之,还是别自己吓唬自己了!
秦鹊轻手轻脚被珊珊笑着迎进去。
“老板在里面,他公务处理完就出来,大约五分钟左右。”
接过珊珊递来的咖啡,秦鹊有些不好意思的打探,“什么事儿啊?”
“不知道。”珊珊笑着耸了耸肩,“我先出去了。”
“好。”
秦鹊放下咖啡,说实话,她还是第一次上顶楼,毕竟作为规划设计师,更多打交道的都是图纸和顶头上司。
一周能碰巧看到他的机会屈指可数,更别提打招呼了……
而且,秦鹊收回打量室内的目光,在心内浅叹一声。
他压根不记得她。
就算曾经的她差点主动跟他告白……
正当思绪神游之际,蓦地,虚掩的门内忽然传来一道稍显冷漠寡淡的男音,透着一本正经公事公办的语气。
“你心底应该清楚我找你上来的目的是什么。”
秦鹊“唰”的抬头,她目不转睛盯着那扇露出一丝罅隙的门,本就不安的心剧烈跳跃起来,砰砰砰!
在跟她说话?
这是在跟她说话么?
呼吸一滞,秦鹊整个人僵硬石化,她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什么。
短暂的缄默之后。
靳鹤低沉的声色再度如宣判的锤音响起,“怎么,非要我拿出证据?”
还……还有证据呢?她难道真的落下了什么证明身份的证据?午夜十二点的钟声?灰姑娘?水晶鞋?都什么跟什么啊……
秦鹊觉得真的不好了,她脑中一片雾茫茫,满屏尴尬快要溢出来,元旦夜那个吻?
吻?
他知道是她?
天呐!
不想活了怎么办?
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像是要炸开,手脚无处可放,秦鹊好似浮在高空,下一瞬就直接坠落深海……
“我、我……”她撑着沙发背站起来,脸蛋一会苍白一会转换成爆红,她呐呐抖动双唇,蓦地深深闭眼,睫毛疯狂的战栗,“对、对不起,我那晚不是故意要亲你的!”
接下来。
好似有一个世纪般的沉默!
秦鹊颓然的眯开眼缝,她手足无措,甚至不知道是不是该立马夺门而出……
可……双脚却走不动了啊!
“砰。”
随之而来的是一道轻微的开门声。
秦鹊鼓起勇气掀起眼皮。
然后,呵呵!
——她看到建筑工程部徐工脸色惨白的走了出来,额头布满细碎汗渍,似乎很是紧张难堪的面容。
不过……
他离开之际。
总觉得抬头朝她看来的一眼带着那么几许若有所悟以及调侃的意味。
“……”
秦鹊陡然失重的栽坐到沙发上。
她瞪着无神的眼瞥头看窗外的暖阳艳光……
刚才,发生了什么?
欲哭无泪的咬了咬唇,到底发生了什么?蠢哭了怎么办?
“秦鹊?”
恍然一道透着疑问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秦鹊蓦地回头,恰好撞上他刚从她胸口工作牌移到脸上的目光。
她居然都不知道他是何时走出来的……
许是室内,boss他只穿着轻薄的黑色毛衣,眸中幽深无光。
“是。”
她生无可恋的……回。
然后现在。
光线明亮的办公室里。
二人对坐。
——尴尬。
当然,可能只是秦鹊单方面的尴尬罢了。
因为boss看起来毫无破绽,不苟言笑的脸、了无波澜的眸、纹丝不动的唇角……
但就是有一种无以言表的魅力。
咳,若真需要言语表述一下的话,可以复制粘贴下小倩语录,他自往那一站就是活生生的荷尔蒙,不需要卖弄风情不需要搔首弄姿,光看脸就可以撸一万年啊啊啊啊……
卡,暂停。
——醒醒,快醒醒,你在想什么呢?
秦鹊窘迫的闭了闭眼,懊恼无比的想godie……
偷偷掀眼皮,她小心翼翼朝boss投去一瞥。
他正低头翻看文件,修长手指干净漂亮,像一根根高风亮节的青竹。伴随娴熟利落的动作,“簌簌”书页摩擦声不绝于耳,直刮得她心痒痒。
很痒。
等待凌迟处刑的秦鹊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知道上位者都爱玩这套,我就不主动说话看你怎么办?
于是——
是主动自首呢自首呢还是自首呢?
“老板。”她垂头鼓足勇气蚊子音哼哼。
“嗯?”
靳鹤未抬头,从鼻音里回了声。
——这个当口,还对她色/诱?秦鹊顷刻受到爱神攻击一万点。
“我……”她踟蹰的支支吾吾起来,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么?刚才的蠢事可以用借口搪塞过去么?难道真的要说我觊觎你很久了所以偷个吻么?妈呀……
许是太久都没能接下去。
专注于文件中的靳鹤稍稍抬起下颚,视线在那微抿的蜜粉色饱满双唇上停顿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移开目光,一本淡定,“为什么亲我?”
秦鹊:“……”
语气真的就一定要这么直接、严肃、刻板、正经?
心脏像是要离家出走般整个儿蹦出来,秦鹊滞了一刹,脑袋空白,她呐呐动了动唇,抬头,直直看向对面的靳鹤。
他亦正望着她,眸光安静且深邃。
秦鹊忽的就想起,三年前她究竟是积攒了多少勇气,才方如那春心萌动的中学生般特意手写了一封告白情书,一字一句,都三轮三百六十五天了,她仍能一字不差的背诵出来。
她是想向他告白的。
当年她听闻优异的他即将调离建筑分司,特意想抓住最后一个机会。
送别宴办得异常高大上,彼时没见过大世面的秦鹊就穿着普通的衬衣长裤,跟那些精心装扮过的姑娘一比,简直就是白天鹅跟丑小鸭的差距。
她自卑羞愧的躲在角落,双手藏在背后,手心紧紧拽着信笺。双眸执着的望向人群中那个应对自如的男人,他唇畔挂着略带疏离的笑意,任周遭殷勤,却独自风淡云轻,仿若并不把那些透着明显讨好的笑脸和话语摄入眼底……
也是,她真傻啊!
居然以为是他工作能力太过出众,所以才惹得诸多高层都拉下脸皮主动奉承。
就算有能力的原因,终其根本,还是因为他的出身,这就是——现实,残酷的现实!
秦鹊眼也不眨的望着他,有些鼻酸。
三年过去。
他容颜没有丝毫变化,只是稍显消瘦一点,更突出精致的五官。
似融入万千丘壑大海的眸、似能匠巧手耗尽心血雕塑的鼻、似……
蓦地垂下眼,秦鹊觉得她完全不能再看下去。
也不能再乱想下去。
他的身份、他即将订婚的传言……
“老板。”秦鹊努力忍住眼眶中打转的泪水,食指死死掐着大腿,“对、对不起,其实……”
她绝对不能实话实说。
“其实,其实我……我亲错人了。”
“哄”一声,像是炸雷响在脑中,秦鹊也不知道怎么就说出了口,她懊恼的闭了闭眼,紧紧咬牙。
须臾。
“哦?”
一道蕴含着淡淡疑问的语气从对面传来。
靳鹤声色不动,他食指扣在文件书页上,视线冷静的打量低垂头只能看到一点粉色樱唇的女人。
自己挖的坑拼死也要跳下去,自己说的谎打死也要圆下去。
“嗯。”秦鹊一狠心,点头。
“场地昏暗,人员分散,能在短短十五秒内做出这个举动并且成功离开现场,看来秦小姐不但做设计规划的好,而且……”靳鹤话不说完,他淡淡收回视线,风平浪静的继续盯着桌面的文件,面色沉稳。
脸皮霍然滚烫。
秦鹊当然听得出他语气里的嘲讽意味。
眼眶更涩了。
鄙夷她的轻浮她的心机没关系,可是,她不想那个人是他。
“我、我喜欢他很久了。”秦鹊逼退眼中潮湿,她抬起下巴,勇敢的正视他,猛然道,“三年了,我一直暗恋他,可是听说他有了女朋友,甚至都快结婚,所以我趁着酒意,就是想……”
靳鹤蹙了蹙眉,重新抬眸看她。
女孩姣好的面容透着股桃粉色,睁大的眼睛里幽幽泛着水光,定定望着他,小巧的双唇似乎因为难堪抿起,然后轻启,“我就是想给自己无疾而终的三年画上一个句话,并不想因为自己的心思给他任何困扰,就……只是单方面的一个句号。”
秦鹊觉得心抽抽得难受,喉管处有一团火在烧。
她贪婪的借机凝视他,就最后一次,就最后一次了……
“嗯。”靳鹤摁了摁太阳穴,作为一个女孩,他是不是显得过于咄咄逼人了些?不过,毕竟他与正常人不同,吻也不是单纯字面上吻的意思,自然更为慎重。
对上她略微缠绵?
……的目光?
靳鹤挥散心内下意识的一丝不对劲,他平静道,“下不为例,既然做规划的,细节处就应该更为把控的严谨慎重,这种纰漏你可知若放在工作里会有怎样的后果?”
“……”秦鹊心痛着呢,冷不丁听到这番郑重其事从感情转折到工作的话题,也是有点……方。
她没办法形容现在的心情,只能懵懂的看他一眼。
亲错一个人而已,况且并没有真正的亲错好么?
“做建筑,安全才是重中之重,而规划是很关键的一环……”
靳鹤放下手头工作,一本正经的给她讲解。
秦鹊:“……”其实都只顾得上看脸了,然后,“哦。”
秦鹊有些摸不着北晕晕乎乎的离开boss办公室。
下楼恰巧到点,直接打卡走人。
她整个人恍恍惚惚的,面对部门里大帮汉子的关心慰问,支吾敷衍了句理由,匆匆拎包逃走。
不过也真倒霉。
秦鹊今日出了大糗,只想快点离开这幢楼,以免自己羞愤得想自绝经脉,然——
就这么好死不死的,飞快跑出大厅的瞬间撞到了一位漂亮的女孩。
女孩踩着恨天高,重心不稳,于是,尖叫声中,二人就这么华丽丽的扑街了。
“没事?”
一道男音霍然传来,他率先将叠在上头的秦鹊扶起,尔后举止亲昵的揽住地上漂亮女孩腰肢,绅士优雅得把她半搂半抱起来。
“这么快?赶着投胎还是约会呢?”抬了抬眼梢,男人好笑的睨了眼秦鹊,转头哄怀里恼怒的漂亮女孩,“行了,宝贝儿,多漂亮一张脸都扭成麻花儿了。”
“呸,唐剑凛,你讨不讨厌啊……”
“这就讨你厌了?那更厌时怎么办?”
……
秦鹊望天:“……”
不忍直视的看着二人公开调/情,女孩儿娇嗲的声音简直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纵使她一脸老皮也有点hold不住啊……
这一跤摔得严实,膝盖处隐隐作痛,想必正在唐剑凛怀里忙着撒娇的女孩也疼得不行,总归是自己没看路,秦鹊倒是想道歉来着,可看着面前二人你侬我侬的画风,好几次嘴唇嗫嚅就是插不上话。
秦鹊扶额,真是尴尬的事儿全都一股脑冲着她来了。
就这么甩手走人自然不礼貌,她轻咳了声,见对面男女皆向她望来,秦鹊讪讪笑了笑,“不好意思,我走路太急。”
“嗯。”许是不想在男人面前留下坏印象,女孩勉强扯了扯唇吱了声。
秦鹊瞬间解脱的在心内松了口气。
妈呀,谁要看你们俩旁若无人的伤风败俗啊……
她佩服的看了唐剑凛一眼,心想这也是个人才。
唐剑凛如今是总部运营总监,在秦鹊眼中,完全就是绣花枕头一包草的骨灰级人物,整天游手好闲泡妹子,挂职白领薪水那种。不过,谁叫人背景深,加之与boss大人竹马情深,千茗集团自然不介意多养张嘴咯!
缓了会儿,膝盖没那么痛,秦鹊囧囧有神的要撤,孰知余光视线里突的捕捉到——
一枚boss?
她登时怔住,不可置信的猛一扭头。
“咔吱”,扭到脖子了……
不过这不是重点。
疼得表情抽搐了下,秦鹊怂龟的望着靳鹤站在几米开外,他眸光淡淡,正望着此处,瞧不清眼底深处的寓意。
我的天哪!
不如直接来一道雷劈死她算了!都算什么事儿啊?
要哭不哭的闭眼把扑到额前的碎发撩到耳后,秦鹊用手挡住半张脸,只能阿q的安慰自己boss什么都没看到,然后——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难道留这过年么?
秦鹊窘迫要死的踩着超快小碎步暴走中……
当然,像她这种小角色自然没多少人留意。
哄好了怀里姑娘,唐剑凛痞气十足的扭头眨眼,伸出食指点了点对面那个面无表情的男人,搂着怀里妹子,格外潇洒的背身挥了挥手作别,“靳鹤,我先走,晚上那个局就交给你了啊!”
任他走远,靳鹤习以为常的置之不理,倒是眉头微蹙的别开视线,望着方才那抹匆匆消失在左前方的红色身影……
他与唐剑凛一起下楼,自然将所有情况揽入眼底。
所以?
被唐剑凛扶起时略微羞涩的表情?看到两人亲昵搂抱时局促黯然的眼神?
乃至……最后觑见他时仓惶诧异仿若被堪破一切的无助恐慌?甚至最后神魂不宁的顷刻逃离现场?
原来她暗恋的对象竟是唐剑凛?
boss靳鹤眯了眯眸。
说起来,他和唐剑凛身高体型皆相似,搞错倒也可能!
不过结婚什么的?
每个月都会有不同的女孩子,或公司内部职工或千金名媛学生妹,都煞有其事的宣称即将和唐剑凛结婚,唔,这话可信的话,少说他也结了数百次婚了吧……
啧,看来还是他家这位女员工太过年轻,被唐剑凛这冠冕堂皇的人皮蒙蔽了眼,才一时芳心暗许错了人。
摇了摇头,靳鹤将此事完全抛之脑后,上车前往会所洽谈公事。
而此刻,浑然不知被boss贴上“图样图森破”标签的秦鹊正站在地铁,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
僵着脖子回家。
吃饭、浇花、洗澡,秦鹊无论做什么都会突然停下来锤脑袋磕脑袋。
太蠢了啊!
一世英名荡然无存。
上天是嫌她死心的不够彻底,所以特地帮忙踹上一脚么?
靳鹤现在要怎么看她啊?
秦鹊捂着脸擦完湿发,无精打采趴在窗口看几盆多肉虹之玉,冬风凛冽,她冷得抖了抖肩,却打死不关窗。
她可能大概需要冷静一下……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她意料之中的失、眠、了。
好不容易天快亮时睡着,却又做了个莫名其妙的梦!充满旖旎的梦!
居然……他吻她了啊?深吻……
就是那个元旦夜里,他温热的手扶住她后脑勺,缱绻柔情的侵占她唇舌。灯光亮起的那一刹,他微微起身,望着她的眸光里弥漫着无数璀璨小星星……
醒醒,快醒醒。
“啊”了声,满脸通红的挠了挠乱糟糟头发,秦鹊慌张穿好大衣,围上围巾,透过窗外一看,居然下雪了,好早的一场雪啊!
顺手捞上毛线帽,秦鹊搭地铁上班。
嗯,提前一分钟打卡,没有迟到qaq!
全身疲惫心灵更疲惫的坐到位置,秦鹊打开电脑,见身旁走来走去的汉子们皆朝她关切的看来。
连忙举手投降,抢先道,“脸色是因为没睡好所以难看,谢谢关心,谢谢!”
这一闹,大家都笑了起来。
秦鹊跟着笑了两声,开始忙碌的工作。
然后,接下来数日,她一次都没在整幢楼里见过靳鹤。
毕竟……
从前的那些邂逅偶遇大多都是她刻意为之的啊。
这一不刻意起来,果真怎么怎么都看不到了……
秦鹊无奈笑了笑,望向窗外晴好的天空,大雪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眼就没了,只是她的那些不为外人道的心思,若也能像雪花那么容易消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