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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妧梓重生后的第一个年就在没有周氏母女的打扰下,安稳度过了。
还被晏明生带着去几位京官拜了年,收了不少压岁钱,梁家也去了,并且晏妧梓太答应他们等过完年后再去小住一些时日。
日子很快到了初八,是国公府老夫人满六十整寿的日子,京中但凡有点脸面的人家都收到了国公府的请帖,永安侯府、梁府、温府,就连赵家也来了人。
虽说齐国公府这些年不如老国公爷在的时候鼎盛,甚至渐渐有败落的迹象,可到底老夫人还在,那可是一品诰命夫人,连皇帝都要称一声“老夫人”的人。
晏妧梓一大早就起来了,老夫人的贺礼她也早早的就准备好了,亲自给她送了过去,还尽了许久的孝心,陪她说了好久的话。
今日国公府格外热闹,更是多了许多的小孩子。
“二姑娘,前头来了好些官家小姐,大夫人让您帮着照看下。”
来传话的是大伯母兰氏跟前的嬷嬷,也是在府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晏妧梓应了声是,带着玉竹就朝后宅走了过去。
那些来赴宴的官员们把自家孩子带来,可齐国公府那边,最大的姑娘已经出阁,晏妧姝又被送去了庵堂,所以这来的各位小女客们,只能让晏妧梓帮忙招呼着。
实在是难为她了。
齐国公府虽不似其他府邸那样看起来富丽堂皇,但也有几分底蕴在,加之晏妧梓的大伯母又是个书香世家出身的,把国公府打理得并不似旁的府邸那般俗气。
穿过一个抄手游廊,过了垂花门,阶下石子漫成甬路,路旁冬梅绽得漂亮,空气中也满是梅花香,这冬日里只有梅花不畏冬寒而开,若是夏日,也不知是何等美景。再往前走点,便是几大株还未开的梨花兼着芭蕉。又有两间小小退步。后院墙下忽开一隙,清泉一派,目中所见全是打扮得娇俏可人的小女客们,嬷嬷丫鬟站在一道,三五成群的小姐们又相互打闹着,好不热闹。
“呀,这不是晏二姑娘吗?”
人群中也不知是谁瞧见了晏妧梓,忙冲她招手叫她过去。
晏妧梓今日是主人家,不能太失礼,可又不能太把客人们压下去,故而只穿着一套牙白色素面妆花小袄,外面裹了件素锦织镶银丝边纹月白色斗篷,委实是中规中矩的打扮。可即便是如此,也压不住那张明艳娇美的小脸,还未长成就已是这般漂亮,若是长大了,还不知美成了什么光景。
“妧梓,你来了呀,快过来和咱们一起玩。”
卫锦檀一见晏妧梓过来,和身边两个小姐一起招呼着她,晏妧梓闻言微微一笑,一张本就好看的脸越发的美丽。
来的那些官家小姐们,虽有不少与晏妧梓年岁差不多的小姑娘们,可更多的都是十一二岁,晓得嫉妒的年纪,一见晏妧梓这般来迟,又生得好看,自然对她没什么好脸色。
“晏二姑娘还真是骄矜呢,咱们这么多人在这儿,二姑娘却只顾着与自己的好友谈话,把咱们晾在这一旁,难不成这就是国公府的待客之道吗?”
声音从院中的亭子里传了出来,晏妧梓抬眼去看,说话的姑娘就站在亭子边上,手里抱着一个暖炉,穿着一件草绿色绣湖色梅花的十二幅湘裙,显出极好的腰身来,竹叶青镶金丝祥云纹大毛斗篷罩在外面又多了几分朦胧,此时正睨着一双眼睛看着晏妧梓,便是再好看的脸,也叫晏妧梓喜欢不起来。
“妧梓在此给诸位姐妹道歉了,之前妧梓在老夫人房里陪着祖母说话,一时……竟忘了时辰,是妧梓的不对,还望这位姐姐原谅则个。”
晏妧梓声音娇俏,手放在腰际冲众人行了个礼表示歉意,众人一听也就没说什么了,毕竟人家是给自己的祖母尽孝心去了,难不成还有什么不对的?
只有刚刚出言挑刺的那个姑娘,见晏妧梓这般容易就给圆了回去,很是愤恨,哼了一声又回了亭子,似是很不屑与众人玩乐。
“你别管她,这位房小姐目中无人惯了,咱们都不喜欢和她一起玩。”
说话的就是最先招呼晏妧梓的姑娘,一张健康又红润的苹果脸,看着比晏妧梓和卫锦檀大些,和卫锦檀站在一道,正笑眯眯的看着晏妧梓。
晏妧梓闻言,心中有了些许思索。
姓房,难不成是皇后母族那边的?
“你发什么呆呢,这位是汝阳王的女儿,咱们该叫一声杜家姐姐。”
卫锦檀拿手在晏妧梓眼前晃了晃,晏妧梓回了神,冲杜云华行了个礼,“锦檀,你先帮我照顾着杜家姐姐,我还得去招呼招呼其他人呢。”
晏妧梓看了卫锦檀一眼,又低声抱怨了句:“真是太麻烦啦。”
杜云华听晏妧梓这么说,掩唇一笑,对晏妧梓摆摆手,“去看看其他小姐吧,我和锦檀这里你不用管,我让锦檀带我转转就是了。”
可话音刚落,不远处就传来一阵嘈杂声,似是有人在吵嘴。
晏妧梓皱了皱眉,和卫锦檀与杜云华示意了下,快步走到了传出声音的那边。
只见荷花池边上站了好些人,正在张口说个不停的人……竟是赵济欢?
晏妧梓一见是她,目中神色当即就冷了下来,走上前到了赵济欢跟前。
“赵小姐,这都冬日里了怎得还是这般大的火气?”
赵济欢今日本是不打算来的,可是一想到能到这国公府给晏妧梓找点气受,故而也就十分痛快的来了。她还没找上她呢,晏妧梓竟这般咄咄逼人的质问着她了。
“晏妧梓,你来得正好。你们国公府的丫鬟是怎么做事的,让她端个茶,不是冰冷的就是滚烫的,是瞧不起我成心要给我气受吗!”
赵济欢一脚踢上了前面跪着的丫头身上,简直就是目中无人!
“赵小姐来我国公府是参加我们老夫人的寿辰的,可现在对我府里的下人动辄打骂,未必也太过分了些。”
晏妧梓倒不是认识那个丫鬟,只是觉得这国公府里的下人们都是国公府的,她赵济欢一个外人,哪里来的资格,对国公府里的人动手!
“赵……赵小姐,这茶都是一样的,旁的小姐都没……啊!”
那丫鬟还想辩解两句,可话还没说完呢,赵济欢竟把那茶壶直直砸在了丫鬟头上,顿时血流如注!
有些胆子小的小姐们,纷纷尖叫着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
“玉竹!”
见赵济欢还有要动手的意思,晏妧梓高喝一声,玉竹一把就扼住了赵济欢高高举起的手。
“晏妧梓,你是什么意思!我可是你们请来的客人!”
赵济欢见在这么多年面前,自己竟被一个丫鬟制住了手脚,觉得很是没有脸面,冲着晏妧梓就出言不逊,怒不可遏。
“亏得赵小姐还晓得自己是客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你的府里!赵小姐再怎么说也是个大家闺秀,这出手伤人的事还是少做些为妙。”
晏妧梓给玉竹一个眼神,示意她松开赵济欢的手。
晏妧梓语气冰冷,脸上没有半分笑意,“三皇子说得果真没错,赵小姐的教养,真真是吓人。”
人群中一阵嘈杂,原本还站在赵济欢边上的几位小姐纷纷远离,被一位皇子给出这样的评价,这……
“晏妧梓!你这个贱人!”
赵济欢见晏妧梓竟直接把裴司玺在除夕夜说的话这样广而告之,只觉得怒从心头起,手高高举起,长长的指甲直接朝晏妧梓脸上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