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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视线快扫了一圈,他现卓敏露出敬佩的表情,梅似乎也此颇为满意,任昊知道,他已经成功了一半,略微一琢磨,将头转向一语不地靠在椅子背上的夏晚秋,好不容易有一次明目张胆欺负她的机会,任昊不想错过。他凶巴巴地瞪起眼睛:“说你傻你还真傻!你以为你电线杆子呐!杵在那儿跟个木头似的!小舅妈米饭都吃完了!不知道给人盛一碗啊!”
夏晚秋沉目看看他,哦了一声,拿起徐梅的米饭碗回身盛了饭。
徐梅好笑地白了任昊一眼:“逞什么威风!有了女朋友你就来劲啦?晚秋,别理他,接着吃饭,来,想吃那道菜自己夹,都是一家人,别客气。”徐梅的话,显然有些接受了夏晚秋的感觉。
任昊心里大乐,瞧瞧正襟坐的夏晚秋,哼了一声:“没听小舅妈叫你吃饭呐!看什么呀!吃吧!嘿!你还敢跟我瞪眼?哼!看我回家不收拾你的!”
夏晚秋呼呼轻喘了两下,拿起筷子扒拉着米饭。!
卓谦用筷子狠敲了下任昊的脑袋:“就显你能耐了!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吃饭!”
卓敏也隔着夏晚秋拽了任昊,小眼巴巴地看着他:“哥,你别说夏老……哦不……你别说嫂子啦。”卓敏小小同情心泛滥了开来,瞧得夏晚秋被欺负,也不由得帮她说上了话。
任昊呵呵一:“嗨,你们是不知道啊,她这人楞的要命,你要是不,她能跟这儿傻坐一天都不带吱声的。”
徐梅瞪他一眼:“那也没有你这样,不会好好说话呀,再说,人家晚秋这性格我看挺好,这叫稳重。”言罢,徐梅看向夏晚秋:“晚秋,你别怕他,小昊这人就是窝里横,平常跟家啊,他老实着呢,他要是以后还这么欺负你,你就给我打电话,我教训他!”
夏晚秋嗯了一声:“……谢谢舅妈。”
徐梅老脸一红。咳声道:“小舅妈小舅妈地叫了。嗯。要不叫徐姐得了。”
没等夏晚秋说话。倒是卓谦插了一嘴:“什么徐姐啊。人家是小昊女朋友。辈分还不乱套喽!”
徐梅嘟囔一句:“我不是听着别扭吗。”
任昊在一旁连连点头:“是啊小舅妈。晚秋要是叫了你徐姐。那我以后也叫你徐姐了。”
“去!”徐梅笑眯眯地白他一下:“没大没小地。今儿个你咋这么贫呢?”
一桌人呵呵笑了起来。
吃过饭,徐梅拉着夏晚秋在客厅看电视,卓敏好像对她也很感兴趣,也坐在沙眼巴巴地听夏晚秋谈俩人相识相恋的过程,其实,夏晚秋也没说几句,大部分时间都是徐梅在问,她只需要点头或摇头就可以了,不过,即便这样,卓敏也听得津津有味,对表哥的敬佩犹如长江流水般滔滔不绝。
边。
卓谦在点上支烟后,给任昊打了个眼色,俩人去了主卧,关好门,任昊颠颠坐到床上,侧头眨眨眼,期盼地目光看向小舅。
瞅得他这幅表情,卓谦哑然失笑,冷不丁给了他脑门一下:“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啊,小昊,我说你也真够可以的,你们班,你们年纪,你们高中,那么多女同学,你就没一个看上的?怎么把老师给追到手了?哼,我就说嘛,你送来这么多东西,事情肯定不简单,哼,我先说好啊,这次我可帮不了你,别说劝我姐同意,就是我,现在也没较过这股劲儿来呢,她年纪太大了,你俩不合适。”
任昊耸耸肩:“反正除了她,我谁也不要,小舅,你就帮着跟我妈说说呗,晚秋这人多好啊,虽然性子冷一点,不是很爱说话,但做事一板一眼,很雷厉风行的,你外甥我这是赶上了,要是放她走,那上门提亲的还不踩平了门槛,为她争个头破血流?小舅啊,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我也没说她不好,就是这岁数……”
“哎呀呀,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咋还老执迷于岁数年纪呐,六十岁跟二十岁结婚的都有,更别说我俩才差十多岁了,根本没法比啊。”任昊可怜兮兮地瞅瞅卓谦:“小舅,我跟晚秋可把希望都压在你身上了。”
卓谦抽了口烟,无奈摇了摇脑袋:“她们家呢,同意了没?”
“呃,我们还没说,不过这得一步一步慢慢来,再说,我才十七岁,也没到结婚的年纪呢,不着急,一点点铺垫,总会让他们家人认可的,小舅,我妈那边儿,也得你去帮着说说哦,我要是说了,八成得让我爸妈打出来。”
卓谦好气又好笑地翻了个白眼:“你才多大啊,就想着结婚了。”
任昊道:“古代地话,我这个岁数,孩子都有了,哎呀,一句话,你帮不帮吧?”
卓谦深深吸了口玉溪烟,呼地将烟雾向天花板上吐去,迟疑了一下,他转身拿过烟灰缸,掐灭烟头,侧头看了任昊一眼:“你们的事儿,我很不赞成,而且我姐这人我了解,她和姐夫也肯定不会同意的,小昊,说句不好听的话,你和她,再怎么努力也希望渺茫……”卓谦顿了顿,叹了口气,接着苦苦一笑:“唉,谁叫我是你小舅呢,好吧,我去试试看,旁敲侧击地点点我姐,至于成不成,你可别抱太大希望。”
任昊这个激动啊,直想抱着卓谦亲上那么两口:“谢谢小舅,嘿嘿,谢谢小舅,对了对了,可千万别先说晚秋的年纪和职业哦,不然我妈肯定不答应。”
“我明白……”卓谦失笑着摇摇头:“你啊,竟不让人省心!”
……
下午两点左右,任昊借口有事,拉着夏晚秋离开了卓家。
俩人一走,卓敏就兴奋地抓着母亲地手臂道:表哥太厉害了,你们是不知道,夏老……嫂子在我们学校可厉害了,哪怕最调皮的孩子在她面前,都是小心翼翼的,大气都不敢喘,嘻嘻,谁知道嫂子竟然被哥训得服服帖帖地,真不可思议啊!”
徐梅苦笑:“这就叫一物降一物吧,敏敏,这事儿可不许瞎传,跟学校老实儿点,别嫂子嫂子的叫,听见没有?”
“知道啦。”
……
马路西侧公交站牌下。
一物降一物,这确实不错字的主角,似乎生了变化,如果让徐梅和卓敏看到此时的任昊,恐怕一定会大跌眼镜。
任昊掐着献媚地笑容颠颠追着夏晚秋**后面,跟家里时的他相比,简直换了一个人。
“晚……喂喂……晚秋……别不理我啊……哎呀呀……我刚才不是就开了个玩笑嘛……瞧瞧你……咋那么小心眼呢……”
夏晚秋冷脸霍然回头:“……我不认识你!别跟着我!”
任昊讪讪笑着:“别呀别呀,都说了是开
怎么还真生气啊,呵呵,晚秋,我也是迫不得已舅看你这么强势,肯定以为你处处压我一头,心里不舒服,我呢,只能表现得比你强一些,这才能让我小舅顺心啊,呵呵,我这也是为了咱俩的事儿,瞧你,还埋怨起我了。”
夏晚秋沉目盯着他,西服包裹的丰满胸脯上下起伏:“我是去给你表妹过生日!不是去看你脸色的!”
“好了好了,我错了还不行吗,跟你道歉……”任昊把她的手掌抓在手里捏了捏:“别生气啦,从现在开始,你止使我,什么我都听你地在小舅家,今天的夏晚秋给足了自己面子,任昊有点小感动。
夏晚秋气呼呼地了抽手,见得任昊就是不撒开,瘪瘪嘴,头一扭,也没说话,任由他拉着了。
任昊看她地表情就知道夏晚秋没生气,呵呵笑了笑:“我小舅这边儿已经搞定了,就等他跟我妈透透气呢,至于结果是好是坏,咱就先不管了,反正有的是时间,不行地话,就跟我妈磨呗,总有她同意的一天。”
夏晚秋脸色不意地了变,侧头瞅瞅他:“你年轻,有时间,可我没有!”
任昊呃了一声,苦闷地挠:“是啊,那咱们就得抓紧了,要不等我小舅跟我妈说完,我就去你家走走?”夏晚秋已经快三十了,她家里人催得紧,压力要比自己大很多。
“……不用。”夏晚秋皮向下一垂:“这几天我会和他们说地。”
任昊愣了愣:“那敢情好啊,就是,你怕他们反对吗?万一闹到学校里,我倒是不怕,可你怎么办啊?”自己家这边,有小舅撑着,就算卓语琴和任学昱不同意,想必也不会闹来闹去,但夏晚秋地母亲可是个横主儿,任昊怕她母亲不管不顾地闹到学校,耽误夏晚秋的前程。
“早晚要面对!”夏晚秋的气前所未有地坚决:“早一天或晚一天,没有区别!”大概是自己带她回家的举动让夏晚秋下了决心吧。任昊提议道:“我觉得,还是咱们俩一起去的好。”
“用不着!”夏晚秋绷着脸看看,没有什么表情:“……如果我爸妈同意了,那么,我就做你的女朋友,任昊,我话先说在前面,我不是喜欢你,也不是想做你地女朋友,只是我年纪太大,必须要嫁人了,你相貌、心地、事业都凑凑合合,嫁给你也就嫁了,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任昊憋着笑意点点头:“能明白,你说,嫁给谁都无所谓,赶巧我跟你接触的时间长,就随随便便选了我,是吧?”任昊被夏晚秋的口是心非打败了,都到这个节骨眼了,你还装什么装啊?
难人都这样?
夏晚秋郑重其事地点了下脑袋:“你没有误会就好。”看着他似笑非笑的眼神,夏晚秋推了推黑框眼镜,视线向一旁躲了过去:“我再说一遍,我不是喜欢你!要是我爸妈不同意咱们的事,任昊,那以后咱们的关系就到此为止,可以吧?”
“再说吧……”任昊含含糊糊地回了一句,显然没打算答应,夏晚秋瞅瞅他,却是没再说话。
“车来了,要不我送送你吧。”
“……你走你地!我打车!”
因为夏晚秋和任昊不坐一趟车,任昊考虑到她或许要回家构思语言,也没再张罗,毕竟,劝解夏父夏母才是正事。两人旁若无人地拥抱了一会儿,任昊抬脚迈上了公交车,慢慢走到车厢后,透过玻璃看着寒风中的身影。
任昊看到,公交车刚一起步,夏晚秋就朝马路上伸出手,一辆红色富康停在她身前,可夏晚秋却没上车,而是静静看着自己地方向。
微风掠过,几丝乱散落在前,盖住了眼睛,然而,夏晚秋却一动不动,任由丝扎到眼眸儿,生理作用下,左眼圈红了红,一颗晶晶闪闪的泪珠悄然落下。
身子渐渐变小,渐渐模糊,直到公交车拐弯,任昊方是轻轻一叹,说出地惆怅。这种被心爱女人目送地感觉,真的不是很好,想着想着,也不知道为什么,本应该很高兴的一天,任昊心里却有些堵得慌。
……
春节到了。
喜气洋洋的氛围下,各家也都忙忙碌碌起来。
任昊不得不暂时放下《凉宫春日的忧郁》,陪卓语琴和任学昱一起来来回回地串门,几个长辈、同事、朋友的家都挨个走了一遍。虽然母亲成了暴户,却是没有太过张扬,低低调调地走亲戚串街坊,任昊赚钱的事,除了几个要好地亲戚外,谁知都没有告诉。
直到初三,任昊才渐渐闲下来。
他看着茶几上的几张龙潭湖庙会的入场票,不由想起了夏晚秋,于是乎,给她打了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任昊皱皱眉,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这不是第一次打了,在与夏晚秋分别后地第二天开始,她的手机就没有开过机!
五天!
整整五天!
任昊越想越不对劲儿,莫非夏晚秋出事了?还是说她跟父母的交涉失败,继而真地像她说的那般,不再跟自己联系了?
不对啊,要是后者的话,她肯定得先跟自己打个招呼,绝不会直接玩消失!
这些日子,任昊很忙,只有晚上有些时间抽空给夏晚秋打电话,几次没打通,任昊就以为她手机没电,或者她早早休息所以才关掉手机,但一连五天都关机,让任昊嗅出一些不寻常的味道。
可能要出事儿!
任昊一下子直起了身,心里怦怦跳了两下,快给顾悦言拨去电话。
我任昊……我想问一下夏老师这几天跟你有联系吗?”任昊连一句“过年好”都没顾上说,就急急问了起来,可加他心中有多焦躁。
“夏姐地话,大寒假没几天的时候联系过我,最近呢,倒是没用过,我给她打过手机,关机,打家里电话,也没人接,不知道她干嘛去了,怎么,你找她有事儿?”
“嗯,我有个脚本想找夏老师翻译,可怎么也找不到她人。”
“哦,这样吧,我把她六里桥家的固定电话和小芸的电话告诉你,你再试试。”
“谢谢你……”
顾悦言的声音顿了顿,淡淡而道:“跟我,不用客气的。”
随手拿起几上地签字笔,写了写,却是断断续续的,没有笔水了,气得任昊一把将它甩了出去,从茶几下地小筐子里拿出木制铅笔记下了顾悦言说得号码。任昊呼了两口气,要镇定,要镇定,一定没事,一定会没事……
任昊最先打的,是六里桥夏晚秋父母家地电话,嘟嘟嘟,十几声后,电话自动切断。
没人接!
“过年都去串门了,没
很正常,嗯,苏老师,对,给苏老师打!”任昊揉着随着心跳加快,呼吸声也渐渐急促起来,“喂,是苏芸苏老师吗,我任昊……”
“任昊?悦言的弟弟?”
“是地,苏老师,请问你知道夏老师在哪吗?我想请她帮我补习英语,可家里电话和她手机都打不通。”
生物老师苏嘻嘻一笑:“你找夏姐?我还以为夏姐去找你了呢。”
任昊了怔:“找我?您说什么呢?”
“嗯,好像是昨天午吧,夏姐的父亲突然给我打电话,说要晚秋想给你补课,却忘了你家在哪,而且说你机没人接,找不到人,就跟我要你家地址,唉唉,害得我又跟在学校的熟人打听了一下,他们查了班主任那里的个人资料,这才查到你家住哪,我就告诉夏姐父亲了,弟弟啊,听你的意思,夏姐没去找你?”
任昊心里咯噔了一声,慢有些明白了:“夏老师呢?夏老师没说什么吗?”
“我没听见夏的声音,伯父好像说,夏姐春节要旅游,叫我也别给她打电话了,咦,对了,她不是要给你补课吗,那还怎么旅游啊?”
任昊已然可以确定,旅游肯定是子,“那就这么着吧,谢谢你苏老师,我挂了。”
事情,似乎已经很明显
夏建国知道了自己跟夏晚地事儿和自己的真实年龄,继而勃然大怒,所以让夏晚秋关了手机,不跟自己联系,还查到自己家地址,看样子,是准备来兴师问罪吧。
知道夏晚秋安然无恙,这让任昊安了一些,可想着接下来的事儿,转而又头疼起来。
怎么办?
坐以待?不,这不是任昊的风格。
任昊重重吐出一口气,母亲有心脏病,必须一点一点地透露给她,不然她会接受不了的,所以,绝对不能让夏建国到自己家来,既然这样,就只有先制人了。任昊给去厂甸逛庙会的父母打了个电话,说自己要出去一趟,旋即披上外套,匆匆出了门。
……
陶然亭北门。
任昊有夏晚秋家的钥匙,就把这里作为了第一站,无论如何,他都得找夏建国谈一谈,防止事情越弄越糟。
任昊也没敲门,拿出钥匙飞快开了防盗门和内门,推开进去。
啤酒罐满地,藏衣服堆在沙,好像没有人。
沙沙沙……
几声塑料袋的响动让任昊一下子警惕起来,目光看向厨房位置,不多久,只见一个男人慢慢走出来,看到任昊,稍稍一愣,皱眉想了想,眼眸儿中露出一丝恍然,他点点头,不紧不慢道:“大爷让我给屋里收拾收拾,你叫任昊吧,大名如雷贯耳啊,随便坐吧,你不找我,我也正想找你呢。”男人二十岁出头,但说话做事透出一份重地感觉。
“我?”任昊皱皱眉:“是去我家吧,抱歉,我母亲有心脏病的……”
男人打断了他:“就算我去了,非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是不会当着你父母面说那些事的,对了,还没做自我介绍吧,我叫夏青,二十二岁,都师范大学大三学生,夏晚秋是我姐。”
任昊点点头,没心情跟他说别的,“晚秋呢?”
夏青还在捡着地下地易拉罐,一个个装进塑料袋里:“我姐在外地,具体位置我不能告诉你,总之,你联系不到她就对了。”
“我什么时候能见到她?”
“嗯,我大爷说,要等确定你和我姐没有了感情再说吧,他说让你们俩都静一静,考虑一下后果和将来,不要感情用事。”夏青看看他:“我呢,就是我大爷派来跟你谈判的,呵呵,其实,我不是很反对你跟我姐在一起,可是吧,要让我天天叫你姐夫……”夏青笑了一下:“还真挺别扭的,你比我小五岁吧?”
任昊嗯了一声,知道了事情地原委,心里多少踏实了些,于是乎,任昊也帮着他一起收拾起屋子,弯腰捡着易拉罐,轻轻丢给他,而脑子里,却思索起来,该如何打开突破口。
夏青愣了一下:“你不着急?”
“事情已经这样了,急有什么用,伯父不是让你来谈判的吗,,到底什么意思?”
夏青点头笑了笑:“说真的,你不像个高中生,呵呵,现在我有点理解,为什么我那从来没有笑过的老姐,会喜欢你了,嗯,我也是奉了我爸和我大爷地命,你别把气撒在我头上就好了,呵呵,他们让我告诉你,不要再跟我姐来往了,见面,电话,写信,一概不行,当然了,你就是想联系,也找不到她人。”
“就这些?”
“差不多就这些吧,他们还让我跟你说说利弊,说说影响,不过,我觉得也没多大意义,都是废话而已,就不说了。”
任昊慢慢看向他,轻轻一点头,他对夏青的印象还不错,“那换我问几个问题了,晚秋是自愿的还是非自愿的,她被软禁了?”
夏青苦苦一笑:“我姐是自愿离开的,同时,也算被软禁了吧,我知道,她不止一次想给你打电话的,但……”夏青没说下去。
“马上就快开学了,她什么时候回来?”
“至少在判断你们俩还有在一起地念想之前,他们不会让我姐回来。”
“连工作也要辞了?”
“应该是这样,或许,会把工作转到外地吧,我姐是是重点中学的老师,随便一个学校都会要她地。”
任昊弹支烟点了上,抽了口,扒开夏晚秋的脏衣服坐在软沙上:“做地这么绝,至于吗?”
夏青微微叹息,挨着任昊身边坐了下去,看看他:“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如果非不得已,谁也不愿意这么做,任昊,你说你母亲有心脏病吧,可你知道吗,我大妈也有心脏病,我姐跟他们说完,当天晚上,大妈就犯病住院,足足抢救了一天一夜,才脱离了生命危险,幸好,有惊无险啊。”
任昊错愕,心脏病?晚秋没提过啊?
“任昊,将心比心,我觉得大爷这么做,不是没有道理,虽然有点偏激,但归根究底是为了我姐,是为了我大妈。”
任昊愣了一会儿,马上恢复意识:“抱歉,请帮我跟伯母说声对不起,我们真不是有意的,晚秋没跟我说过伯母有心脏病。”
青摆摆手:“大妈以前没有心脏病地。”
这次打击才得的心脏病?任昊心中有些内疚,是啊,将心比心,自己不愿母亲受到打击,夏建国自然也不愿刘素芬受到伤害!
唉……
有些事就是这样,站在哪一方地立场,哪一方都没有错,可偏偏,冲突矛盾却不可化解。任昊很理解夏晚秋家人的行为,换了是自己,恐怕也会择手段,但,难道就这样跟晚秋分开
任昊不甘心。
夏青严肃地瞅着他:“我知道,不论我说什么,对你作用都不大,唉,我爸叫我来,其实还有一件事,就是让我多跟你接触接触,如果判断你对我姐没了兴趣,或者我姐那边对你没了兴趣,就再让我姐回丰阳来,没那会毁了我姐一辈子,毁了我姐家一辈子,任昊,你想让我姐恨你吗?”
任昊闷头抽着烟,却不说话。不是任昊不想说,是他真的说不出来。因为自己,险些要了刘素芬的命,这份自责和内疚,压得任昊有些喘不过来气,如果刘素芬真的有个三长两短,那不用说,都是自己地错,而且夏晚秋会恨自己一辈子!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难我放手?
可……可我么放开啊!
任昊太爱她了,他无法想=没有夏晚秋的日子,自己该怎么过下去。深吸一口气,任昊捂着脑门揉了揉眼睛,自己确实太自私了,只为自己幸福,却根本没有考虑到别人,凭着一股冲劲儿,死活要把夏晚秋追到手,可,到手了又能怎样,自己和晚秋,真的能幸福吗?
一个建立在人痛苦上地幸福……叫幸福吗?
任昊越来越觉得,自己从一开始做错了,他救了夏晚秋后,就不该跟她纠缠在一起,如果没有爱上了,没有让她爱上自己,那么,谁都不会痛苦,刘素芬不用因为心脏病被抢救一天一夜,夏晚秋不用被软禁到其他城市,连电话都不能打!
“夏青,你怎么判断我是是彻底放手了?”
夏青瞧了他一眼:“我自然有自己的判断方法。”
任昊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交个女友,把顾悦言拉到身边,假装跟她交往,那么,久而久之,夏青和他家人应该不会怀疑,继而将夏晚秋送回来。
然而,任昊再次想到,就算夏晚秋回来,自己又能怎样?
跟夏晚秋继续交往?跟家打持久战?让刘素芬心脏病复?让夏晚秋再一次被送走,从此不再回来?
悲剧周而复始,有什么意义?
“唉……”夏青拍拍他的肩膀,也轻轻叹了口气:“我给你留个电话,是我地手机号,有事儿就联系我吧。”见得任昊目光呆滞,全然没有反应,夏青从他的兜里摸出手机,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存在了任昊的电话本里:“喏,如果你想通了,就跟我说一声,我姐去地是农村,环境不是很好,我也希望她能早些回来。”
任昊抬起头,目光迷茫地瞅着他:“你觉得,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夏青挤出一个苦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自私有什么错?关键是值不值得的问题,你地自私如果没有损害到别人,那自私也就自私了,但如果危及到了别人的性命,家庭,工作,你觉得,这个自私,值得吗?”
任昊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你以后,会是个好老师。”
夏青笑着耸耸肩:“我虽然是师范大学,可不一定要去做老师地,任昊,看你的样子,似乎是想通了?”
“算是吧……”任昊无奈地笑了笑:“我没有别地选择,留给我的,只要一条路,夏青,你回去告诉伯父吧,我放手了,以后不会再跟晚秋恋爱了,不过,我跟她也有同事关系,很多东西都要晚秋帮忙翻译成日语,没有她不行,如果让我从此不跟她联系,不跟她接触,那我真地做不到。”
青为难地摇摇头:“恐怕大爷不会让你们再相往来了。”
“我已经做了承诺,我不希望你们太过分,更不希望有别人来干涉晚秋的生活。”任昊看着他:“那样的话,自私的就不是我了,而是你们。”
“唉,都说了别把我算上,我只是个负责传话的。”夏青心里松了口气:“好吧,我去跟大爷谈谈。”
任昊慢慢点了下脑袋:“那我走了……”出门地前一刻,夏青叫住了他:“你为什么不问问,我姐什么时候能回来?”
“无所谓了,反正决定权也不在我手上。”任昊眉宇间有些疲惫和憔悴:“再者,我说不跟她恋爱了,你们真的信吗?”任昊不再回头,慢步走下了楼。就算他们真的信了,想必暂时也不会让夏晚秋回来吧。
……
任昊没有回家,而是找了个饭馆独自喝起了酒。
一杯……
两杯……
三杯……
一种似伤似哀地情绪堵在了嗓子眼,不上不下,很是难受,任昊渐渐有些头晕,放下酒杯,捂着脑门支撑在桌面。
任昊不恨刘素芬,不恨夏建国,更不恨夏青。
他是恨他自己。
一开始,任昊的目标只有顾悦言,喜欢她,想跟结婚,可见她看不上自己,任昊立刻转移到了目标。范绮蓉、谢知、夏晚秋,一个不行换下一个,下一个不行换下下个,任昊美名曰,这是无奈之举,既然对方不喜欢自己,也没必要再耽误下去。其实,还是他在逃避,逃避着一切。
后来,任昊锁定了目标在夏晚秋身上,更定了非她不娶的决心。
可现在,他又一次失败了,又一次放弃了,又一次逃避了。
想起在西单大街上为夏晚秋戴上戒指那一刻信誓旦旦说过的话,任昊心里猛地一阵绞痛。
忽然,任昊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人,明明已下过决心,却还是一次又一次地出尔反尔。
这样活下去,真地有意义吗?
还在前世的车祸里,让自己死掉算了!
铃铃……
任昊晃晃悠悠地摸出手机,双目无神地按下了接听键:“喂……”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
任昊心中一跳,瞬间清醒了一些:“晚秋?”
沉了很久,夏晚秋的声音飘了出来:“……我们的关系到此为止吧。”
听到她的声音,任昊突然有种心如止水的感觉,然后,他笑了,或许从出生到现在,任昊都没有笑得这么爽朗过,就好像抛弃了一切后,那毫无顾虑地笑容:“给你戴戒指的时候,你问过我,为什么是无名指,当时我说,你早晚都会嫁给我,晚秋,我这一辈子,承诺过太多太多东西,然而,却很少有兑现地,我知道,我不算个好人,但至少,至少这个承诺,我一定会完成它的!呵呵,你或许会说我太自私了,或许会恨我,但,我都不会后悔。”
任昊站了起来,随意丢下了一百元钞票,拿着电话慢悠悠地走出了饭店:“……这是我自己选地路,就算跪着,我也要把它走完!”
好人做不了,那就做坏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