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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完美的体形?
程圆圆掰着指头给她数:“第一,你的胸要大……”
陆澜暗暗挺起了她的小笼包,余光却瞄见大街随处可见的d。
“第二,腰要粗……”
陆澜摸了摸自己纤细的腰身,和“粗”之类的字眼完全不沾边。
“第三,当然是完美的粗大腿了……”
陆澜低头看自己笔直的两条细长腿,程圆圆的大腿是她的两倍粗。到了这个程度,程圆圆还在跟她抱怨:“我的腿太细了,不好看。我就是这样,体质随我爸,不管怎么吃都长不胖。我每天多么努力地在吃啊,一天至少吃五顿,都一年多了,体重还是没有突破130斤大关……”
一个身穿蓝色条纹卫衣的男孩子出现在街头,面容英俊,反戴鸭舌帽,双手插袋,有一股子明星街拍的气质,吸引周围大片雌性生物的目光。
“走!”
动作和乌龟一样的程圆圆拉着她一顿跑,和兔子赛跑似的,到一个偏僻的角落才停下。陆澜平复着呼吸,“你跑什么?”
“刚刚过来的那个男生是和我一个班的。”程圆圆低下头看自己的鞋子,“他看到我一次就嘲笑一次,他说……我是班上最丑的女生。”
“这人模样还可以,怎么可以这么毒舌?”陆澜不平。
“澜澜姐,其实他说的是实话,整个班里,就我最瘦了,也不怨他这么说……”
“你暗恋他?”
“没……有。”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陆澜观察到,程圆圆的耳朵上红晕蔓延,看来暗恋还真有其事。被自己喜欢的人如此嫌弃,真的挺残忍的。陆澜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是他不懂欣赏你的美。”
她觉得这姑娘五官长得挺端正,皮肤略黑,微微有点胖,按照她的审美,程圆圆绝对不是丑女。可惜,如果她撕下遮脸布,大声呼喊:“我其实很美!”估计在其他人的眼里,她就是凤姐一样的存在:你自己长得丑就算了,还妄图扭曲其他人的审美?
以前陆澜走在大街上,总有人跟她搭讪,还有富二代暗示想要包养她。现在成了凤姐,果然连性、骚扰都没了,省了不少麻烦。
程圆圆在路边拦了辆车回学校,已经出来大半天,急需回去休息来补充运动损失的热量。她主动和陆澜交换手机号,最后从降下的车窗里伸出一只胖手:“澜澜姐,咱们改天再出来玩啊。”
还改天呢。陆澜觉得程圆圆不在床上躺半个月是不会出门的。
她看了下太阳的位置,也准备回去了。刚走了几步,发现之前的出租车又倒回来了。
“澜澜姐,你不会准备走回去吧?真的走回去?千万别啊……你住哪?龙阳路?正好啊,我们顺路。快点上车吧,都不让停了。”
陆澜哭笑不得地上了车。
一上车,程圆圆就像鱼儿吐泡泡一样跟她讲:“澜澜姐,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这么瘦了!身体瘦有一部分原因是先天基因决定的,但是后天也很重要哇。时尚达人张先生有一句话说得好啊,这世上本没有胖女人,吃得多了、动的少了,自然而然也就胖了。你这样一路走回去,不知道要消耗多少能量,身体想要长点肉还真不容易啊。我跟你说,能打车的地方就千万不要走路,一步都不要多走……”
说了半天,把嘴巴一捂,“差点忘了不能说太久。等我回了寝室躺在床上给你发短信慢慢说吧。”一边吃巧克力一边闭目养肉。
陆澜打量了一下出租车,车子内部空间格外宽敞,双腿可以随意摆放。想到女人们庞大的体形,顿时了然。
司机从后视镜朝她们看了一眼,神色复杂: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两个年轻女的都好丑,其中一个丑到爆。
回到家,虽然之前不觉得累,但是吃完晚饭,沾到床就睡着了。还做了个梦,她回到了正常的世界,她在课堂上惬意地偷吃着包子偷喝着奶茶,面前摊开粉红色的情书。醒来之后什么都没有,肚子咕咕叫,饿醒了。
她扯了遮脸布下楼。
徐老太抱着她家大孙子,老脸微红:“不好意思,把你滴包子吃了……”
系着花围裙的邵金露出惊讶脸:“伯母,每天早上四个包子还不够吃?”
“我以为小陆今天不吃早餐了,所以就把她滴包子吃了……”
她一觉睡到太晚,所以早餐不保了。
邵金冲陆澜一笑,“算了,你等下。我在准备午饭,就快好了。”
陆澜捂住肚子,乖乖地坐在桌边等。邵金端了一碗白色的东西放在桌上,“你喝了这个垫垫肚子吧。午饭我尽量加快速度。”
她双手捧着碗,埋着头,浅浅尝了一口,味道淡淡的,不是牛奶,“你给我喝的这个是什么啊?”
“米汤。”
米汤?还真是第一次喝。喝到胃里,感觉暖暖的。她把空碗送到厨房,拧开手龙头,冲洗。
“怎么做的?味道还不错。”
邵金熟练地切菜,一只粗壮的胡萝卜在他的手底下很快就变成了厚薄一致的片片,抽空抬起头,“米汤不用特地做,今天做柴火饭,中途把米汤捞起来就能直接喝。”
陆澜想起来,以前好像听农村的同学说过他们的柴火饭,比用电饭煲煮出来的要香得多。看来邵金很可能出身在一个经济不发达的地方,之后在大城市里从事一些特殊行业也是情有可原了。
陆澜脑补了一出小白脸的悲惨身世,对着邵金忙碌的背影叹了口气,不管在哪个世界都有可怜人。
小白脸有一把精瘦的腰,有一种滑稽的花围裙都掩盖不了的性感。她看了两秒,把目光移开。
还好这个世界对男性的审美是正常的,女人们欣赏不来胖男人。如果一个男人胖的话,就会被人指着鼻子骂:“怎么跟个娘们似的……”
也就是说,“胖”=“娘”。
《绮歌行》剧组给陆澜化妆的化妆师就是个娘炮,身体肉多且肤白,时不时翘起个兰花指,问陆澜:“我美不美呀?”
为了不让人觉得自己娘,所以男人们都选择锻炼或健身,很少有胖男人,经常见到男人成群结队哼哧哼哧跑步的场景。幸好是这样,如果男女都是胖子的话,陆澜会崩溃掉,连帅哥都欣赏不到,简直生无可恋。
然而大街上比比皆是帅哥配胖女的组合,每次遇到,都让她感叹万千。
午饭后邵金从围裙里给她变了一块蓝莓慕斯出来,她三两口把它消灭,吃完就回床躺着,一切猪一样的生活方式都变得天经地义理所当然。
而男人,就得一刻不停地干活。
陆澜发现这个世界的女人真的很舒心。当然,这是建立在嫁得还可以的基础上。在贫穷的地方,不管劳动有多么不利于变美长肥肉,女人还是要和男人一样,终日劳作,形体消瘦,最终被男人厌弃。
对于男人来说,爱她,就要给她猪一样的生活。
陆澜有时和徐老太在晚饭后追剧,电视机里一脸风霜的男一深情地说:“我愿辛苦三十年,换她多长五斤肉。”
徐老太抹眼泪:“真感人,这么痴情滴男滴,这女滴咋就这么作,不明白他滴好尼?”
她怀里的小白猫也赞同地喵了一声。陆澜双手抱着膝盖,无语望屋顶。
徐老太追忆往昔,很是伤感:“年轻时不懂事,任性,不明白到底谁才是那个对自己真正好滴人,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人也瘦了,没以前好看了,青春难再呀……”
陆澜和抹桌子的邵金面面相觑,不知怎么安慰。
徐老三过去,弯腰,轻拍他妈的肩膀,查了半天手机,磕磕巴巴念了一串“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之类的,徐老太才慢慢收住了眼泪,欣慰地总结,“原来生儿子还是有点用滴。”
也就这么点用了。
徐老三这几天都是一副失恋到生无可恋的样子,在陆澜的再三逼问下,才吞吞吐吐坦白他没有完成本月的销售业绩,要被经理炒鱿鱼了。
他打起邵金的主意,“要不你也来买份保险?”
陆澜直接一巴掌拍走他。
徐老三委屈地摸着头,“这样我要被炒了喂……”
过两天,徐老三搬个纸箱子回家,“我真的失业了。”抗压能力还不好,躲在墙角抹眼泪。哭完就去房间打游戏看岛国文艺片,吃完饭又悲从中来,“我什么时候才能给阿花一个美好的未来……”
陆澜听得奇怪,忍不住问,“你什么时候和阿花好上了?她不是从来都不睬你吗?”
徐老三被噎了一下,若无其事吃饭。
邵金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