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世界

匂宮出夢 / 著投票加入书签

爱尚小说网 www.aslwx.com,最快更新花与剑与法兰西最新章节!

    【作者是一边听着天鹅湖一边码完此章的,感觉效果不错。.】

    如果往常一样,今天的夏尔仍旧呆在书房中,仔细认真地处理自己的文件。

    突然,门外几声传来敲门声。

    “进来。”

    脚步声很轻,应该是自己的妹妹。

    “芙兰,什么事?”夏尔头也不回地问。“哥哥现在有事情要处理,回头再来帮你吧。”

    “我有重要的事,哥哥。”芙兰低声回答,声音似乎有些奇怪。

    “怎么了?”夏尔有些奇怪。

    突然,他发现自己被妹妹抱住了。感受着背后传来的轻柔触感,夏尔忍不住笑了。

    “芙兰,到底怎么了?”

    “哥哥,不要结婚好吗?”妹妹的声音,细若蚊呐。

    却不知道带有多少期许,多少忐忑。

    夏尔的笑容慢慢凝固了。

    “你……你怎么知道的?”好一会儿之后,他才问。

    “哥哥,不要结婚好吗?”芙兰没有回答问题,而是仍旧重复了一遍。“我们一直这样生活下去,好吗?”

    夏尔沉默了。

    良久之后,他才回答。“不,不行,芙兰。”

    “为什么!”芙兰的声音有些焦急,“她有什么好的,怎么配得上和你结婚!”

    “没有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夏尔低下了头。“总之,我已经决定了,一定要和她结婚。”

    说完之后,他心里突然感到一阵轻松——就是那种心底里埋藏了许久的话,被一泄而空的畅快感。

    然而,即使说完,他也没有回头,也许他是不敢面对妹妹。

    也许,是怕看见妹妹的脸后,再度心软,又重新动摇了之前的决心。

    又是一阵难堪的沉默。

    “无法挽回了吗?”妹妹的声音越来越低,里面的哀求与悲伤也越来越浓。

    在这种哀求之下,夏尔突然闪过一丝冲动,想要开口答应她。

    片刻后,理智重回心头。

    不,不能再心软了。长痛不如短痛。

    “无法挽回了。”夏尔艰难然而又坚定地回答。“不过你放心吧,哥哥是绝对不会疏远你的,说了给你准备的一亿嫁妆,也绝对不会少……”

    “锵!”

    他突然感到一股冰凉从腹部传来。

    他缓缓地低下头来,然后他发现,自己的腹部透出了一柄柴刀的刀尖。

    “锵!”

    利刃又突然从夏尔身上抽离,带来了剧烈的疼痛,带走了大量的血液。

    好痛啊!

    他被抽离的刀带着仰天躺倒在地板上。

    妹妹的脸也慢慢地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还是那样的娇美,虽然脸上沾上了血痕,虽然碧色的双瞳里带着无尽的黑气。

    真美啊……

    夏尔忍不住笑了出来。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果然是,长痛不如短痛啊……

    “为什么!”随着刀刃再次刺入夏尔体内,芙兰的质问也传到他的耳中。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一声声质问,一次次刺入,夏尔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痛,也许已经再也无法感受到痛。

    没想到,自己的人生和理想,竟然会以这种方式突然宣告终结。为什么?他自己也想问这个问题。

    没有答案,也许一开始就找不出答案来。

    死,到底是什么?是无边的黑暗,还是永久的沉眠?

    不知道,但是离知道的时刻越来越近了。

    少女的泪水在不断流淌着,慢慢地和血水融为一体。“我们明明应该永远在一起的,你答应过我的!为什么!为什么!哥哥,为什么!”

    血花四溅,沾染少女脸上、手上、衣服上满是片片红斑。

    少女凌厉而又疯狂的质问响彻于书房当中。“明明只能有我和你在一起的,明明你只能是我的……为什么……为什么!”

    看着泪流满面的妹妹,夏尔没有说话,他的心中没有惊慌,也没有了憎恨,他只是微笑,看着不停对自己挥刀的妹妹。

    就这样死去了吗?

    也好,就这样吧。

    夏尔感觉随着血液的流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慢慢流逝。

    不,不行!还有一件事!

    他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然后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任何力气。

    怎么办?怎么办?

    他鼓起最后的余力,微微抬起右手的食指。

    一厘米,一厘米,手越来越沉重,似乎永远走不到终点。

    然而,他最后终于还是指到了那里。

    太好了!

    真是太好了!他心中此刻充满了喜悦。

    然后,他又重新看着自己的妹妹。

    芙兰,好好活下去,没有哥哥的帮助,你也要好好活下去。他用眼睛说出了这句话。

    痛觉越来越轻,心跳越来越弱,夏尔发现眼前忽然起了一片白雾,越来越浓,越来越浓,渐渐地,他看不清自己的妹妹了。

    就这样结束吧。

    他微笑地闭上了眼睛。

    …………………………

    杀戮终于结束了。

    用尽了全身力气,不知道刺了哥哥多少次的芙兰,早已经把饮尽了鲜血的柴刀扔到一边。她一直都蹲坐在哥哥的遗体前,将头深深埋入两腿间。

    哥哥死了,哥哥永远离开了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哥哥,哥哥……

    她抬起头来,再度看向那血泊中的遗体。

    哥哥就这样永远和我告别了吗?真的就再也无法见到哥哥了吗?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我该怎么办,今后我该怎么办?

    干脆,和哥哥一起离开这个世界吧。

    少女的目光重新聚集到地上的柴刀。

    蓦地,她发现哥哥的手指还是抬起来的,似乎是在指着哪里。

    她转过头去,顺着视线发现了那里。那是哥哥常用的信匣。

    哥哥临死前也不忘指着那个信匣,为什么?

    带着好奇心,她艰难地起身,然后一步步挪到信匣前。

    打开了信匣,然后她发现了那叠叠被小心包好的存单、债券、期票以及股票。

    直到最后,哥哥还在担心自己以后过得不好。

    泪水再度涌出她的眼眶,明明之前都已经哭到无法再哭了。

    我的哥哥啊!为什么会这样!

    “哥哥,我会好好活下去的。”满是泪痕少女,喃喃自语。“我会让大家都记得你的。”

    ………………………………

    加莱港

    一个少女提着一个大得夸张旅行箱,正艰难地往前面挪动着。

    “需要帮忙吗,小姐?”一个青年人低声问。

    少女的反应却出乎了青年的预料,她听到旁边的声音之后立即转头看了过去,眼神里有些戒备,也有些惊疑。

    这女孩长得真美啊!

    “小姐?”青年不由得又问了一句。“您需要帮忙吗?”

    少女勉强笑了笑。“”

    她指了指远处的一艘船。“我要乘坐它到美洲去。”

    青年顺着她的手指,看到了一艘大船,一艘似乎即将起航的客船。

    “您一个人去吗?”他有些吃惊。毕竟这个年代孤身一人去美洲可不是什么轻松事。

    “是的,我一个人去。”少女点点头,“我的家人都去世了,我要去投奔亲戚……”

    她的目光里面透着无尽的哀伤,让青年的心也忍不住揪紧了。

    青年一把拿过旅行箱,无视对方那惊骇的视线。“我帮您提吧!”

    好沉啊,里面是什么?

    “这里面是我绘画的工具,还有其他一些纪念品……”似乎是觉察到了青年的好奇心,少女悠悠地说,“我恐怕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青年的心愈发揪紧。

    他一言不发,抬起箱子就往前走,仿佛全身有使不完的劲一样。

    到了悬梯旁边后,他把箱子放了下来。然后少女把船票递给了船员,船员验明无误之后,帮忙把箱子提上了船。

    在甲板上,少女回过头来想青年挥了挥手。

    莫名地,青年感觉少女的笑容中透着一股哀伤。

    “这真是一艘好船啊!”望着这艘已经被粉刷一新、桅杆高耸,船帆满张的大客船,青年人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船渐渐驶离了港口,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在甲板上,少女静静地看着海平面上渐渐落下的夕阳,然后轻轻打开了旅行箱。

    “哥哥,我们一家人,一起去新大陆吧!”

    ==========================

    1944年8月25曰

    新大陆,白宫

    合众国国务卿赫尔一脸兴奋地撞开了办公室的大门,向坐在办公桌后的中年人兴奋地大喊。

    “总统先生,刚刚收到电报,巴黎已经被解放了!纳粹就要完蛋了!”

    合众国的总统轻轻地接过了电文,慢慢地阅读起来。

    他动作柔和,态度沉稳,脸上戴着和善的笑。渐起的皱纹,慢慢变得灰白的金发,都无法掩盖住他青年时代的英俊。然而即使是一向沉稳的总统,看完电报之后也不禁兴奋地拍了拍手。

    “干得太好了,孩子们!”

    “我们不该庆祝一下吗?”国务卿先生难得开了个玩笑。

    “是的,值得开香槟庆祝。”总统点了点头,然后按下电铃,跟秘书吩咐了一声。

    然后他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今晚我要好好睡一下。”

    “这是您的权力。”

    国务卿先生笑着回答。

    总统走到窗边,看了看外面的天空,然后又转了回来。“然而我们只能庆祝一天,德国人还没有被打败,在把他的每一个城市都炸得粉碎之前,他们也不会被打败。”

    “我们会加倍努力的。”国务卿再度点点头,然后他顺着总统的视线,看到了墙壁上的那一幅画。

    翻腾的大海,暴风雨中的孤舟,还有和总统容貌莫名相似的船长。

    然后,他问出了心中一直盘桓很久的问题。“总统先生,恕我无礼,请问这幅画是谁送给您的?画得确实很好……”

    “并不是别人送给我的,而是从我的曾祖母画的,后来流传到我这里。我还没生出来时,曾祖母就已经过世了,据我的父亲说,她一直跟她的儿子和孙子们讲故事,一个关于我某个先祖的故事。不过自从她过世之后,家族里就没什么人讲这些故事了,毕竟是陈年往事了嘛……她还经常念叨着‘打德国人,打德国人!’,天知道她怎么这么恨德国人。”总统先生笑着回答。

    “不过大家都说,这幅画画得不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