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病·计

狂歌酌雪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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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呕!”

    苏妫已经吐了第三回了,胃里已经没有东西让她吐,可是一想到自己吃了清莲的肉,就忍不住……

    “好点没。”姜铄坐在床边,他轻轻地拍着苏妫的背,柔声叹道:“哎,早知道会中暑,就不让你去王府了。”

    苏妫将头侧枕在姜铄腿上,她痴愣愣地看着桌上的放着的纱灯,蛾子想要扑火却被挡住。清莲被捕之事,想来张甫明已经知道了,可怜的姑娘,估计怎么都难逃一死。

    “皇上,如果我骗了你,你会杀我吗?”

    姜铄摩挲着苏妫的柔发,笑道:“不会。”

    “我今天见着王爷了。”苏妫将身子睡正,她仰头看着姜铄,他笑的很温柔,但看起来好陌生。“王爷说您要对他下手了,是不是。”

    姜铄拿起梳子,慢慢地替苏妫梳发,他眼睛里看不出任何的喜怒,薄唇却勾起抹意味深长的笑:“怎么,你心疼他?”

    他的腿上有结实的肌肉,枕上很舒服。

    苏妫忽然抓住姜铄拿梳子的左手,她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件玩物,一时的宠妾,没资格向天下最有权势的男人求什么,可是,她现在要求:“皇上,婵姐是无辜的,能不能放过她。”

    帘帐被姜铄放下,他勾起苏妫的下巴邪笑,只说了两个字:“睡觉。”

    *******

    封妃之日越来越近,苏妫的心也越来越不安。姜铄还没有直接对姜之齐下手,可接连动了姜之齐手下好几员大将,先后贬黜了礼部尚书胡安,户部尚书欧阳喜,最惨的是右羽林将军张同,不仅革除所有职务,全家还发配了边疆,接下来应该就是他们的主子姜之齐了。

    太液湖里的荷花开的美,天上已经布起了阴云,气温闷热的让人心烦,苏妫叫了一个太监撑船,载着她泛散散心。

    姜之齐他现在应该只知道我苏妫有神秘背景,并不知道我就是前朝公主,他现在头疼的,怕是眼前的危局。这条毒蛇城府极深,早在多年前就对送往华县的粮草动了手脚,使得华县成百上千的百姓染上瘟疫,而他最厉害之处,就是将自己所做的孽全推给太子。

    果然,太子经不起打压被废。可姜铄不是吃素的,他是帝王,独一无二的主宰,怎么会容得下野心勃勃的姜之齐!

    一股前所未有的疲惫感向苏妫袭来,她将手浸到湖水里,水很凉,正如大明宫宫倾那夜的雪一样凉。

    江山如画,引得无数英雄竞折腰。为了权利地位,荣华富贵还有恩怨情仇,父皇,张婕妤先后死于非命;王宾背信投向姜铄、韩度归隐山林,苏照晟抽身退步;张甫明不放弃仇恨;姜之齐染指皇位……

    而我,从踏入长安的那刻起,亦经受了无数的磨难,当有一天终于熬到封妃,却感到前所未有的疲累。

    “少主。”

    一声少主,将苏妫的思绪拉回现实。苏妫抬头看向撑船的小太监,这个太监长了一双大花眼,脸儿很黄,干瘦的没几两肉,原来是小安子。自离宫一别后,也有半年多未见了。

    “小安子,是不是明公叫你来给我传话。”

    “少主,清莲昨日走了,走的很光荣。”小安子仰头看了眼天,黑云压的越来越低了,想来一场暴风雨即将要来了,他往岸的方向划桨,轻笑道:“长安即将掀起一翻动乱,姜逆手段了得,这几日已经开始暗中剔除大明宫里的细作,好在明公十日前已经安全撤出长安。”

    一声闷雷从天际划过,苏妫的心咯噔一跳:“姜铄,是不是知道了我的身份。”

    “这奴才就不知了,奴才只晓得姜逆如今只是集中精力对付三王爷,揪出的细作也是王爷的人。”风雨欲来,小安子划桨的速度更快了:“明公走之前叫奴才告诉少主,勿忧勿惧,耐心等待,待他将一切安排妥当后,就派人来长安接您。”

    刚回到寝殿,瓢泼大雨就倾泻而下,鲜红的闪电划破天际,炸雷此起彼伏地响起。张甫明既然留下这句话,那说明长安现在的情况真的不乐观。

    苏妫心里越发虚地慌,她殿里来回地走,忽然瞧见枕头下好像压着张纸。如果没猜错,是姜之齐派人送来的。这毒蛇这几日都没什么动静,着实让苏妫坐立不安,现下终于有信儿了。

    可当苏妫打开那页纸时,她感觉像被人打了一闷棍。纸上画了一幅画,一个大肚子美人正被一条毒蛇咬,美人肚皮的开口处伸出一婴儿的小脚,画边只有一行字:申时于城外芦苇坡相见,有要事相商。

    才刚看完,纸就被人从背后伸手夺走,是谁?竟然无声无息藏在我房里。苏妫慌忙转身,瞧见来人是扶风。只见扶风将那页纸塞进嘴里吞下,她十分淡然地对苏妫笑道:“娘子,奴婢现在就带您去。”

    初次见扶风之时,并不觉得她有任何过人之处,不过是个三十来岁、懂点武艺的妥帖宫女。谁承想,她竟是姜之齐安插在姜铄身边的细作!

    “你是,王爷的人。”

    扶风点点头,她温柔地替苏妫将乱了的头发拢在耳后:“娘子,王爷正等着您,而你姐姐……”

    “走。”

    姜之齐送这幅画给我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如果我不去,那么他就会对婵姐下手。好,真好,姜之齐,你能在这最危急的时候见我,那说明我是颗极重要的棋子,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扭转这危局。

    *******

    雷雨总是来得快,去的也快。雨过天晴,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泥土的腥味,天上的出现了双彩虹,倒是美的紧。出了长安城,还得走一个时辰才能到芦苇坡。

    芦苇坡,顾名思义,河洼处长有成片的苇草。青的杆白的头,远远望去仿佛一片白色的海洋。

    姜之齐一个人坐在亭子里,石桌上躺着两个空酒瓶,他,喝酒了。

    扶风很知趣地站在马车边候着,苏妫一个人走向姜之齐,虽然从一开始就讨厌这个男人,但不得不承认,他的手段确实蛮厉害的,最起码他是唯一一个有能力正面抗击姜铄,甚至逼的姜铄废太子的第一人。

    “七娘,你终于来了,本王等你好久了。”姜之齐脸颊绯红,他歪着身子,笑着朝苏妫招手:“你今天好漂亮,瞧,咱俩都穿了红衣裳。”

    苏妫讨厌酒味,她皱着眉头走进凉亭,坐到长凳上,直接开门见山:“说吧,你要我做什么。”

    姜之齐咕咚咕咚猛灌了几口酒,他用袖子擦了擦嘴,忽然瞧见对面坐着的女孩左右查看,好像在找什么人,姜之齐不禁冷笑一声:“甭找了,纪无情不在这儿。”

    平日里这对兄弟焦不离孟,怎么今日就支走了纪无情,难不成这条毒蛇想要对我使坏?

    “我没有找谁,你别多想。”苏妫从袖中取出小香扇使劲儿扇,同样是酒味,纪无情身上的就没这么恶心。

    姜之齐人高腿长,他走过来两手撑在护栏上,正好将苏妫给卡在怀里,他低头瞧着这个美貌女人,柔声道:“如果有一天本王一无所有,成了庶民,你会不会,”

    “不会。”苏妫冷冷打断姜之齐的话,她甚至连眼皮都不想抬起:“说吧,要我做什么。”

    姜之齐嘴里鼻里喷发出的酒气让苏妫觉得愈发恶心,她真的很想一刀捅进这条毒蛇的心脏。折磨女人是姜家男人与生俱来的天赋,他在王府折磨婵姐,折磨我,甚至用非人的手段虐杀了清莲,我只愿下辈子都不要再见他。

    “哈哈哈哈哈。”姜之齐忽然扑到苏妫身上狂笑,他的声音有些凄楚,又有些无奈,他紧紧地抱着苏妫,大手将女孩的头扣压在他心口:“我的真心,只此一次。”

    他,什么意思。

    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果然,姜之齐忽然推开苏妫,他居高临下的样子邪恶而骄傲:“七娘,你可知道父皇在这几日清理内廷和朝堂了。”

    我当然知道,你老子正在一点点剪除你的羽翼,最后目标就是你。

    “本王不能束手待毙。”姜之齐双手背后,勾唇冷笑:“七娘,如果你是本王,你会怎么做。说说,咱们现在应该算盟友了。”

    是啊,你手里有我不得不听话的把柄,张甫明在这么关键的时刻撤出长安,我现在又不能连累到苏家,现在好像除了和你合作,没有别的选择了。

    “皇上不好对付,这你是知道的。你费尽心机逼他废了太子,没想到他却用你对付太子的‘华县’这步棋来反将了你一军。”

    姜之齐赞许地点点头:“不错,父皇最恨有人觊觎他的权利,而本王,嘿嘿,你接着说。”

    苏妫用小香扇轻轻拍打自己腿,这两条腿曾经被姜铄踩断过,虽然经刘神医妙手回春治好了,可每逢阴天下雨之时就困乏的厉害。

    “皇上他从离宫开始,就一点点准备对你下手,虽然废了太子,又让你监国,可明摆着这是他的棋,一旦时机成熟,你毫无反击能力。”苏妫看着姜之齐,这个男人面色有些难看,想来是说中了他的痛处。姜之齐,其实你已经很厉害了,你难道没见过三年前姜铄血洗朝堂,逼意国公苏照晟散尽家财,毒杀爱妾亲儿才换的苟且偷安的事吗?你走到今天这步,我算服你。“皇上不好对付,我觉得你现在只有两条路可走。”

    “哪两条?”

    “一,去向皇上请罪,兴许他念着父子之情也就原谅了你。二,逼宫。”

    姜之齐忽然长出了一口气,他摇头无奈笑道:“本王觊觎皇位,在朝廷结党营私,还干过许多你不知道的大事,父皇定是不能轻易饶了我。至于逼宫,本王觉得没必要。”

    苏妫秀眉一挑:“怎么,王爷另有妙计抽身退步?”

    姜之齐忽然拍了拍手,只见从芦苇丛里走出五个男人,两个穿着王府死士黑衣,手持长剑。另外三个男人形容猥琐,满脸满身烂疮,眼睛贪婪地盯着苏妫白嫩的胸膛。

    “男人嘛,总爱漂亮的女人,尤其是父皇这种英雄豪杰,更是喜欢七娘这样第一美人。”姜之齐冰凉的指尖划过苏妫胸前的曼珠沙华,不禁啧啧赞叹,只见这个男人坏笑道:“我可不敢逼宫,不得已只有使出下三滥的手段了。”

    那三个烂疮男人一直死死地盯着苏妫,那样子就像没吃过肉的狼,有一个嘴角流出了涎水,还有一个男人手伸进自己的裆里,不断地前后动,若没有那两个死士拦着,他们早都冲了上来。

    “姜之齐,你,你,不要,救命,扶风救我。”

    姜之齐一把拉回苏妫,他将女孩狠狠地压在石桌上,刺啦一声,薄如蝉翼的纱衣被撕开,鲜红的齐胸肚兜登时暴.露在空气里。

    “七娘,你真甜。”姜之齐的舌尖划过苏妫胸前的曼珠沙华,他吻了吻苏妫的脸,声音冷硬如铁:“别怪我,要怪就怪父皇,都是他逼的。”

    姜之齐噌地一声站起,那三个烂疮男人早都等的不耐烦,迅速扑到苏妫身上撕扯女孩的衣裳。

    “七娘,这三个男人都得了极厉害的脏病,烦劳大驾,将病带给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