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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停下,娄锦提起裙角就下了马车,到了府前,小厮恭敬道:“二小姐。”
娄锦皱了下眉头,看那离去的丫鬟一眼,问,“那人来做什么?”
“说是把当初二夫人的东西送回来。”
黑眸一转,娄锦抿了下唇,就朝里去走去。
三皇子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他行至萧府前方的时候,一男子走到他身旁,低声道:“爷,相国寺那有了消息。”
刘韬抬眼看向三皇子,神情也沉了几分。
自从上次相国寺里出现一个莫名黑洞之后,三皇子就派人暗加勘察,也不知道这里头谁在故弄玄虚,总调查不出东西。
今日,难得有了消息。
刘韬道:“爷,我看这相国寺太过神秘了,指不定还不止一个黑洞呢。上次娄小姐在那相国寺被人下药,里头必定暗鬼重重。”他低头,相国寺还是皇家必经的寺庙,怕是其中一些人和事和皇家脱不了干系。
就十三年前方芸儿如何能被掳来相国寺发生那惨剧,相国寺戒备也算森严,又怎么可能无人发现?
这其中,迷影重重。
三皇子点了下头,眸子低了两分,道:“去看看。”
到了院子里,见小桃迎了海大夫出来,她便上前问道:“海大夫,我娘身子如何?”
海大夫把身上的药箱子一提,便笑道:“虽然还不明显,但看得出来夫人的气色渐渐好转,想必长此以往,身子会好的。”
娄锦长吁了一口气,让小桃送走海大夫,才忙走了进去。
萧县公刚从宫里回来,这会儿听到海大夫这话,心情也好得很。见娄锦走了进去,他后脚也欲跟上。
屋内没有想象中的祥和热闹,倒是格外安静。
娄锦见床上的人低垂着头,一双眼怔怔看着地面上那方块石砖,她不由得心一提,难道海大夫撒谎了吗?
该是不会,看方才小桃的脸色,那自是不错的。
方芸儿闷在床头,直到娄锦走了过来,她才回神,有些混沌的眸子看向娄锦,娄锦听到她轻轻的,颤抖的声音。
“锦儿,你告诉我,那人到底是谁?他不是萧郎对不对?”
平地一声惊雷,娄锦被方芸儿这话问地浑身冰凉。
她吓得站了起来,惊惧地看着方芸儿,想要看清楚她眼里到底有几分了解。
方芸儿眼中除了疑惑便是懵懂,她看来对这事产生了怀疑,却并不知道事情因果。
娄锦听着胸口那突然撞地疼痛的咚咚之声,尽量把自己的声音放地平静,她道:“娘,你胡思乱想什么?若是爹爹并非那人,那他何须做到那份田地,要知道外公险些要了他的命。”
“……是吗?”她有些犹疑,甚至试着去相信,相信那人就是萧郎。若是他人,她无法原谅,她定倾尽一生让那人生于水深火热之中,虽生犹死!
娄锦重重点了下头,她终于知道那娄家的丫鬟到来所为何事,万宝儿,好你个奸诈妇人,竟然要把我辛苦经营的一切毁了。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胸口的郁气。
方芸儿摇了摇头,她深深闭上眼,只觉得眉宇间发疼地厉害,青筋一下又一下刮疼,她靠在床柱子上,她怕极了,她怕那人不是萧郎,那她这辈子欠他的要怎么还?
她又觉得自己极端自私,竟然连恨一个人都不敢,贪恋萧郎的温柔,若那人不是萧郎,她又有何颜面继续呆在萧府?
闭上眼的那一刹那,她才知道她这得来的幸福根基甚是不稳,只那丫鬟一句话就可以让她的幸福摇摇欲坠。
她有些害怕知道真相。她只能信着锦儿的话,用尽全力不去怀疑,不去思考。或许眼前的一切就是真相。
“夫人,你难道从没怀疑过县公并非当年之人,他对你情真意切,若真是当年之人又有勇气承担,当年你成亲之日,他大可以站出来认了。何须等到现在?”
“不是的,他是真的以为娄阳待我好,又愧对于我,所以不敢相见。”
“那真是有趣了,县公大人鲜少去相国寺,如何得知那个黑洞……”
她努力抱住头,用尽全力把那丫头的话推出脑海,可那话像是无缝不钻的风一般,让她头疼异常。
娄锦看地心惊,忙抱着方芸儿道:“娘,娘,你莫要多想。那丫头是万宝儿身边的人,万宝儿被压在天牢,定是嫉恨你的幸福,派人挑衅,难道娘不信我和爹爹要信那丫头的话?”
屋外,萧县公的手紧紧拽成拳,他与方芸儿一路走来艰险困难才有今日,他不容许任何人任何事破坏。看芸儿那般,他的心头莫名生了恨,恨那万宝儿邪恶心肠。
可芸儿可怜,他能做的,便是陪着她。
他平了脸色,走了进去。神情中有一瞬间的僵硬,他悲戚的嗓音传来,让方芸儿听得浑身一僵。
“你终究还是不原谅我是吗?所以你一遍一遍提着过去的事让我愧疚,让我心痛。当年的事我承认我混蛋,可人不是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吗?你能不能放下过去,原谅我,我与你已经受了十几年的折磨,难道还不够吗?”
方芸儿低头,泪一颗一颗落下。
是啊,她到底还在怀疑什么?
现在提出这个过去,对谁都是一种伤害。
方芸儿望向那高昂的身躯,低低道:“对不起。”
“若你真觉得对不起我,过来。”萧县公也不顾娄锦在此,说话中颇有威严。
方芸儿听言,站了起来,朝县公走去。
才几步,萧县公就抱起她,那双眼朝娄锦扫了过来。娄锦脸一红,前脚刚出门,就听得身后那门噗通一下关上。
娄锦听着里头那低低的呢喃,顿时忙跨出几步,逃离这个“战场”。
到了花园,她才猛地吸了一口气,感受着外头凉凉的秋意。心头一阵冷静过后,便是冰冷。
万宝儿,你还真是不消停了。
她见乌嬷嬷过来,就言明,日后只要是不明身份的人物一律不准进入萧府,更不准靠近二夫人。
乌嬷嬷点了点头,就命人传了话。
晚膳时候到了,全家人都集中在大院子里。丫鬟婆子们端出菜肴,却迟迟不见三皇子的踪影。
方清雅派了郑嬷嬷去查看,转而看向众人,“芸儿,我们一会儿再吃。”
萧匕安刚从军营回来,见满桌子菜,吊儿郎当道:“这全家人不吃饭是在等我呢?”
他坐了下来,刚拿起筷子就被萧郡公喝道:“有没有规矩,客人还未上桌。”
他一愣,扫了桌子一圈,顿时收起铠甲,道:“郑嬷嬷,一会儿把方才送到我屋里去。”
想来,昨天一战,萧匕安与三皇子便开始不对盘了。
娄锦皱了下眉头,暗暗吐出两个字。
她的声音极轻,却让萧匕安听了个清楚,他挑了下眉,突然放下手中的铠甲,抬手道:“不用了,本少爷在这吃。”
这丫头人小鬼大,十三岁大小还敢笑他幼稚。
娄锦扫了他一眼,见他这两日晒地黑了,肤色渐渐显现出古铜色。想来这几日军营训练紧了。
好一会儿,丫鬟来报,说三皇子一下午没有回来。侍卫说不必等三皇子了。
娄锦这才挑眉,一下午?
记得下午,她直接回了萧府,他的马车不是也停在萧府门前吗?他去哪儿了?
萧琴道:“有没有说何时回来?可需要留饭?”
丫鬟摇头,只说侍卫道无须。
见萧琴明显失落的神色,娄锦才细细看了过去,今日的萧琴打扮地格外娇美。天蓝色的八团起花通身华袍上缀着细银线蜜蜡璎珞珠,素银镂空菱形栀子簪轻轻地挽起一个飞仙髻。腮粉细腻,画出一抹极为娇嫩的红来。
娄锦不免低头,她依旧一身碧青,轻纱裹身,身子也尚未发育,与萧琴比起来根本就是孩子比女人。
突然,一种名为压抑的东西在她的心中窜起,莫名地挑起她的情绪,她嘟了嘟嘴,顿时觉得颓然。
她站了起来,忍着心中酸涩的感觉,道:“娘,你们好好用膳,我还有些书法还未练习完。”说罢,就转身回了屋子。
要说她怎么最近如此情绪化,她自己也找不到根源。
以往与三皇子距离地远了,倒也没有什么。如今距离近了,反而一时开心难抑,一时又烦躁不安。她本不需要与萧琴比,可她着实只有十三岁,看着自己的身材,只觉得这日子过得极慢。
何时她能够十六岁?
流萤见娄锦长吁短叹,不由得疑惑道:“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娄锦摆了摆手,示意流萤无须管她,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
流萤鲜少见娄锦这般,更担心了起来,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样子。娄锦被她缠地无奈,只好道:“流萤,我怎么还这么小?”
小?哪儿小了?
她的视线在娄锦身上逡巡,小姐虽然只有十三岁,可身材修长,臀上圆翘,小腰纤细,皮肤晶莹剔透,前胸虽尚小,但也算是玲珑有致。
她称赞道:“小姐不算小了。我阿哥说男人看女人也是要有眼力见的。小姐才十三岁,日后长大了一定倾国倾城。”
娄锦挑了挑眉,又是长大了?她还来得及吗?长大后要几年呢。
到时候人都被人挑走了。
她脑海中浮现一抹月白身影,顿时红了下脸。又想起萧琴一幅温柔的样子,顿时心头闷了起来。
流萤虽偶尔迷糊,也不是个笨的,见娄锦如此,她眸子一转,突然笑了起来。“小姐可是有了心上人?”
娄锦一听,猛地闭上眼,掀开被子躺了进去。何来的心上人?
“流萤倒是有个办法。若是小姐怕自己还未长大心上人就被人抢去,那就在长大前好好看紧便是了。倒也没什么,只别人要靠近之时,搞点破坏就行了。”
搞破坏?
是啊,要想让三皇子自己主动退却别人那怕是难吧。她想起那日她找上三皇子让他帮着自己一把,若人人都用自己那一招,三皇子又是个重诺言的,这要被别的女子利用了去,那可了得?
她掀开被子,坚定信念。丝毫不觉得自己这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到了夜里,还未传来三皇子归来的消息,屋内烛火未熄,娄锦在屋子里转了两圈,又问了侍卫,侍卫只字未提。
夜渐渐深了,困倦不断袭来,娄锦有些称不住,只问了外头伺候的丫头几句,便就睡下了。
娄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翌日清晨了,流萤进来,道:“小姐,快起来吧,三皇子昨儿个半夜回来了。”
半夜?她昨儿个也睡得晚,醒来的时候头有些蒙,在流萤下一句话的时候,她陡然站了起来,朝三皇子那屋子走去。
“小姐,据说三皇子受伤了。”
还未进入顾义熙的房,就见不少丫鬟婆子进进出出,方清雅和萧郡公走入屋内,刘韬站在门外,正挡着萧琴。
“不行,男女授受不亲,萧大小姐不宜进入。”
萧琴气结,她只是进去看看罢了。
刘韬摇头,三皇子上半身只一件内衫,又包着伤带,举手投足便会“春光外泄”咳咳,刘韬皱了下眉头,只道:“实在是不宜。等三皇子好点了,萧大小姐再来吧。”
娄锦见刘韬的注意力被萧琴拖去,她从侧面进入,随着婆子们跟了进去。
屋内,月白的身影落坐在榻上,他耷拉着脑袋,黝黑的头发垂至腰间,头上依旧是一根雕刻精致的木簪子。胸前穿着薄薄的内衫,露出精瘦的肌肉,横胸一根伤带绑着。
“萧大人,我受伤一事切勿传出去。我这也无碍了,您和夫人就忙你们的去吧。”
萧郡公知道三皇子不愿意多言,只想不到,这是到哪儿去了,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要砍杀三皇子?
方清雅只道:“我还以为我们萧府守备出了岔子,自从上次匕安被人刺杀……”她顿了下,对上三皇子抬起来的狭长眸子,她忙扯开话题,“既然三皇子要休息,那我们就出去吧。
她回头之时,惊叫道:”娄锦?“
几人都转了过来,几个婆子这才吓了一大跳,二小姐什么时候也跟着她们一道走进来了。
今日娄锦倒没有穿碧青的纱衣,只披着一件薄薄的披风,随着她一摆动能看到里头月白的内衫,而她今日并未绾发,像是刚从床上起来的样子。
那一头长发垂坠而下,光可鉴人,浓黑比墨。衬托着她初醒的红润脸颊,那因为跑着过来而隐隐出汗的鼻端显得越发小巧玲珑。
她自是不知道自己现在如何娇俏可人,只看着顾义熙胸前的伤,眉头紧紧蹙了起来。
顾义熙忙撇开头,梗着声说:”你怎么来了?“
娄锦给萧郡公和方清雅施了一礼,才道:”你这伤怎么得的?“
萧郡公摇了摇头,三皇子连他都不愿说,难道还会告诉她一个小丫头。
”相国寺受的。“
这淡淡的五个字,却让萧郡公噎了下,他不由转头,盯着那伫立在床前的小小人儿。半晌,才对着那疑惑不已的方清雅道:”走吧。“
娄锦的眸子眯了起来,看来不用说也甚是明了了,这相国寺定是隐藏了极大的秘密。
她低下头,发丝柔软地擦过他的喉结,轻轻道:”大夫怎么说?“
他身子一僵,蓦地往里移动了两寸,道:”还好。“
娄锦看他像是在躲,愣了下,旋又退开了点,才发现他的呼吸恢复正常,脸色也自然多了。
”你怕我?“娄锦也不知道这感觉从何而来,可他好像总是躲着她。
怕?顾义熙盯着她好一会儿,突然笑了开来,他有何好怕的。
他挺直了身子,却在娄锦再次低头的那一瞬,那清澈的香味扑鼻,他这次没有转头,眸子却四处乱转,活像是娄锦要把他怎么样,他只能等着承受一般。
娄锦有些生气,她退开两步,还说不怕,明明一副被逼着上战场的样子。
她转身,临了,道:”那相国寺往后不可孤身去了。“说完,她头也不回走了出去。
顾义熙怔怔看着她离去,不解她因何如此?却好似知道她生了气。
刘韬走了进来,擦了擦额角的汗,道:”爷,小的终于把萧大小姐给送走了。只是娄小姐怎么从你屋里气冲冲地走了?“
顾义熙瞪了他一眼,他起身,道:”我有点累了。“
刘韬自知自己话多了,关上门就走了出去。
床上的人闭上的眼睛睁了开来,他望着床顶,想起她方才退开两步的样子,莫名地一阵抽疼。
过了一会儿,他从床上起来,披了一件披风,就走了出去。
她方才好像只穿着拖鞋就过来了。
天空下起了毛毛细雨,虽不大,却是寒地很,即便在窗门紧闭的屋子里,也有些冰冷。娄锦刚关上门,双脚就冰冷如铁。
她低头见自己脚上的拖鞋,唇角一努,便上了榻,方才走地急,也不觉得冷,这会儿回来了,才发觉天边黑沉,空气冷呼呼的。
”流萤?“她唤了声。
几声过后,并未听到回答,她拿起榻上的医书看了起来。
只是心思不定,一会儿翻了几页就看不下去了。想那顾义熙的样子,她就憋气。以往她与武世杰在一起的时候,哪里是她主动靠近,这倒好,她主动靠近了,他却躲地远远的。
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只知道心中不平衡,心里头有些苦涩。
不过与前世相比,她得知一切都是来之不易的,不再享受那种萍水相逢地关心和爱护,而是付出之后才能收获。
所以,即便她努力点,主动点,那也应当。
她深吸了几口气,再次拿起医术认认真真看了下来。
突然,门被敲了几下。
娄锦皱了下眉,道:”进来吧。“
好一会儿,门那一点声音都没有。她疑惑地下了榻,推开门就见流萤弯腰手中提着一双玫红色的兔毛拖鞋,上方勾着两只讨喜的兔耳朵,那兔毛柔软白皙,这种寒冷的季节,又是好看又是温暖。
”小姐,这谁送来的啊。怎么放在门口不见人?“
娄锦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她看向外头,见门前的石梯子上有一个脚印,她低头丈量,嘴角甜甜一笑,收起那拖鞋就往里走了去。
流萤看着她那样,见那鞋印的尺寸和上次在小姐窗下留下的差不多大,她立刻道:”小姐,你私会情郎了?“
话一落,一个眼刀杀了过来。流萤噤声,不敢多言。
娄锦把那拖鞋穿在脚上,不长不短,刚刚好。
底下绵软的一层一踏上去就很是舒适,她压了压,低声道:”原谅你了。“她走了两圈,目光扫过屋子前方的脚印。小雨飞了进来把那脚印一点一点冲了去。
她忍不住道:”流萤,去找个鞋面来。和那脚印一样大的就是。“
流萤应了声就走了出去。
一个下午,娄锦都在屋子里摆弄着鞋子,直到乌嬷嬷走了进来。
”小姐,洪娘子求见。“
哦?娄锦放下手中的活,她倒是真来了。
乌嬷嬷看了眼她手中还未忙完的鞋子,嘴角勾起了笑,道:”小姐这鞋码还真是大。不知道要送给谁?“
娄锦不想多言,只扯了开去,”自然是府中能穿这鞋的。“
她把那鞋子放到一旁,就与乌嬷嬷走了出去。
流萤走了进来把东西收拾了下,见萧匕安靠在墙上,才停下手中的活。
”这是谁做的鞋子,挺好看。“萧匕安走了过来,那鞋子用的是鹿皮的面,上头用金丝线勾出一个淡淡的云纹,又有几个蓝白相间的绣线刺入,真有那天空浮云之像。
”这是小姐勾的。“
”那丫头做的?看过去鞋码不对啊。“萧匕安看了那鞋子一眼,鞋码不小的。”可知道是要送给谁的吗?“
流萤摇了摇头,突然想起娄锦刚刚的话,笑道:”小姐说是送给府中能穿这鞋子的。“
萧匕安一听,丈量了下那鞋码,鞋码和他所穿的鞋子是一般大,爹和伯伯的鞋码都比他小点,这么说那丫头是要送东西给他了?
算她还有点良心。
他拿起那鞋子看了又看,只觉得比那蜂蜜可好看实用多了。送了蜂蜜倒也没觉得丢脸。他看了会儿,心满意足道:”你做事吧。“
他放下鞋子就走了出去。
流萤疑惑地看了萧匕安一眼,难道那日守在小姐窗下的人是少爷?她摇了摇头,是吗?
到了偏厅,洪娘子笑着走了过来,娄锦让丫鬟们上了好茶,才道:”我等你很久了。“
洪娘子尴尬一笑,对上娄锦温婉的笑容,她有些不知所措。或许,打从她正式与娄锦打交道开始,她就不敢直视这个女子。
只觉得那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都是谋划。
”小姐,我出卖一个消息给你,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不要让万宝儿回到娄府。“她敛起笑,眸光幽幽发冷。
窦氏已经把娄阳救了万宝儿的消息告诉她了,她在府中也几乎坐稳了位置,于情于理她都不会让那万宝儿回到娄家。
娄锦点了点头,道:”我要听你的消息合不合算。“
洪娘子道:”娄蜜并没有回到观音庙,而是藏身于郊西的一个普通人家。看苏嬷嬷这两日的动作,怕是要在你成亲之日做点什么。你一定要小心娄蜜。“
娄锦挑眉,难怪,难怪最近娄蜜一点消息都没有。娄阳还当着她的面说抓娄蜜回观音庙,这一家人真是各怀鬼胎。
”娄阳呢?他最近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娄阳最近明显安分守己,每日除了上朝下朝,几乎没有什么特殊的动作。
洪娘子摇了摇头,这个她着实不知。
娄锦笑道:”你自是好好帮我关注娄府,我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你的这个要求,我允了。“
洪娘子眯起了眼,万宝儿诡计多端,人虽不在府里,可苏嬷嬷治下甚严,皇上虽然把万宝儿关着,也没说怎么惩治,怕是顾念万贵人。这着实是人心头上的一块大石。
怕引起娄府中人的注意,洪娘子退了出去。乌嬷嬷在她后脚离开萧府之际就派人去郊西去寻找娄蜜。派人严密监视。
娄锦和乌嬷嬷这次直接前往天牢,这回那守门的士兵竟不许放行了。怕是这次娄阳加强了警惕,也不让人探视。
娄锦不动声色离开,却与那乌嬷嬷一道商议了起来。
乌嬷嬷看那士兵一眼,道:”小姐,他们会不会把那姑娘给杀了灭口?“
娄锦摇头,不会的。皇上还没下释放令,到时候也是要见人的。就算是蒙着头出来,也要算个人头,否则天牢里少个人是怎么回事。而且如果里头的姑娘死了,那万宝儿就等于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做回她自己。
娄锦只想着早日找到那姑娘的父亲,好继续下一步。
回到萧府已是午膳时分。娄锦这回直接让人把饭菜送进屋里来,就在屋里弄鞋子。
大院子里,萧县公看向几个空的位置,道:”琴儿锦儿都去哪儿了?“
”丫头大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萧郡公有些无奈,这两姐妹可别同时看上同一个人。
萧匕安看了萧郡公一眼,低头吃了几口,就道:”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这孩子。“桌上又剩下四人。他们互相看了眼,只想着孩子们各有发展,少操心才是。
屋内,流萤把剩下的饭菜收拾了出去,回来见娄锦把那鞋子弄得差不多了,只在桌子上一放,真是精致好看。
”小姐,你的手可真巧。“
娄锦把那鞋子一提,就放在纸袋子里,道:”我出去一会儿。你该休息去。“
”是。“
娄锦提着袋子就走了出去,到了门外,见屋内灯火亮着,她敲了下门,本欲直接递进去,可想起今日一早的事,就放下袋子,躲了起来。
门开了起来,只见萧琴瞅了那袋子一眼,就关上了门。
”什么人?“顾义熙低沉的声音传了出来。娄锦心头一紧,紧拽的手缓缓松开,又再次紧了起来。
”没什么人。“
萧琴的声音很是清脆悦耳,娄锦听了下,顿觉得难受,她踱开两步,也不管那门前的袋子,跑着回了自己的房间。
顾义熙耳朵一动,忙推开窗户,见那抹碧青色的身影一晃而过,他站起来道:”萧小姐,你可以回去了。“
”我不过是送了个汤药进来。这次幸好你那刘侍卫不在,否则我就是一碗汤都递不进来。“她欲多言,不想对面的男子脸色沉地厉害,像是要拧出水一般。
那是她从未见过的肃穆。她一愣,温柔儒雅的三皇子何时会用这种脸色?
”出去。“依旧是平淡的语气,却让萧琴端着碗的动作一滞。
她把碗放下,推开门就走了出去,不小心被门前的袋子绊到,她狠狠踢了那袋子冲了出去。
顾义熙走了出去,见那袋子,忙低下头来捡。
不想,一双手更快,只见那袋子被眼前这抹红衣夺去,萧匕安把那袋子一扯,见是那双鞋子,脸色也十分沉重。
他看了眼顾义熙脚下的鞋子,神情幽幽,顿时生了怒气。把那鞋子放入袋子就要拿走。
”放下!“月光下那月白色的身影伫立在门前,温柔的五官变得森冷,他盯着萧匕安,冷冷道:”那是我的。“
萧匕安扯开一抹笑,”谁说的,这正合我的脚。“
一阵冷风吹了过来,月白的内衫被风刮地瑟瑟作响,那精瘦的胸膛露了出来,露出那胸前包扎的伤带。
萧匕安斜斜看了他一眼,道:”你受了伤,不是我的对手,无须和我抢。“
他话刚落,白色身影一闪,一个招手刮来一个冷冷的掌风,萧匕安险险躲了开去,盯着前方这执着的男子,半晌道:”你可真不要命。“
顾义熙能感受到胸口的伤又崩裂开来,一股温热的血汨汨流出,他低头,正见那伤带染上了红,他眸子依旧平静,淡淡道:”放下。“
萧匕安摇头,这双鞋子他也认定是自己的了。既然娄锦送到门口,你没收,那就我来收。
顾义熙眉头一皱,两人竟就真的出手,动了真格。
刘韬不过是出恭回来,见这一幕不由瞠目结舌。见三皇子胸前溢血,忙要加入帮衬一把。
”多管闲事!“顾义熙冷冷一言,刘韬只能干着急也不敢进去。
这也不知道为了什么事,这两人竟然就打了起来。
我的主子啊,他看顾义熙的伤,见两人好像是在抢什么。突然见流萤走了过来,忙问了起来。
”哎呀,那鞋子。“流萤见那一幕,也乱了起来。到底小姐是要把这鞋子送给谁啊。
她不敢推脱,快速跑了回去,愣是又是拖又是求的把娄锦给拉了过来。
顾义熙胸前的血越发多了,娄锦到的时候看得触目惊心。
萧匕安一个勾拳,顾义熙竟然不偏不闪,而是长驱直入只要那鞋子。
娄锦看这一幕顿时心生紧张。
突然,顾义熙一个偷袭,萧匕安躲开,身子自然前倾,手中的袋子飞到空中,两人各自跳起,落下的时候,那鞋子落在三皇子的手上。
三皇子把那鞋子放到刘韬手中,眼眸中带上了笑,他转而看向娄锦,那清幽的眸子若月光一般,只盈盈望着你,便让你心如鹿撞。
”咳咳。“他猛地一手护住心肺,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一张脸顿时苍白。他抬头,对上娄锦有些无措的脸,道:”你莫要生气,这鞋子是我的,就必然是我的。“
娄锦噤声,她只觉得心头微微颤动,暖暖的,软软的。说不尽道不明的意味。
萧匕安看着那鞋子,突然低头,转身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他,从未如此气愤。
顾义熙转过头去看萧匕安,他呵呵一笑,道:”我比你多的便是执着。“
萧匕安的身子一顿,他凝视着地面,那几滴血迹很是刺眼。半晌,他还是走了出去。
顾义熙把鞋子踢走,换上娄锦的鞋子,声音中带着丝丝甜意。
”很不错,我喜欢。“
娄锦深吸一口气,只想着这些人不是疯了就是傻了。
这次,又兴师动众找了大夫,再次上了止血的药。
翌日一早,三皇子就被接回了皇宫,皇上虽没有说什么,但宫中御医各个被皇上呵斥,直到三皇子清醒才罢休。
娄锦偶尔也会去那间顾义熙住过的房子去看看,哪里好似安静了些。
湖里院中,万宝儿喂养着一水潭鲤鱼,就见苏嬷嬷走了进来。
万宝儿命人把门关上,便问道:”可是让人联络好了?“
”恩,爷这次升迁有望。“苏嬷嬷知道关靠万宝儿的假肚子怕还无法笼络娄阳的心,只有帮着他在仕途上更上一层楼才能让娄阳舍不得丢掉这颗棋子。
万宝儿点了点头,”万贵人这几日思亲之心日重,皇上也下了旨意,只要能找到万贵人早年失去的弟弟,或许就能加官进爵。“
苏嬷嬷点了点头,”自然,这次只要帮着爷找到了,万贵人那我们高人一等,皇上也知道老爷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那是自然。“万宝儿说着,又蹲了下去。
苏嬷嬷一看就让丫鬟们都退了下去。连忙道:”夫人你先忍一忍,我去帮您找大夫。“
又痒了,奇痒难耐。
她皱着眉头,只恨这十几年都未受过什么苦,偏偏这一年却风雨不断。两次入狱,落下这病根子。
见苏嬷嬷走了,万宝儿就入了屋子,派人把大夫上次开的药煮了,才好好歇息。
娄府中,一个丫鬟冲忙入了窦氏的屋子,在窦氏耳边耳语了几句,窦氏一听,道:”千真万确?“
”回夫人,千真万确,那给万氏看病的大夫我们已经抓来了,押在侧院子的柴房里。“
窦氏站了起来,朝那侧院子走去。
她就奇怪万宝儿怎么这般神秘,总是隔三差五地看医生,难道是胎像不稳?
柴房中,那大夫惶恐不安地被绑在柱子上,见到窦氏,他呜呜说了什么,就被扯开嘴里的布。
”夫人,我什么都不知道,您放了我吧。“
窦氏皱眉,道:”只要你乖乖配合,我非但不会绑着你,还会给你一笔大银子。但如果你不合作,那就另当别论了。“
大夫支支吾吾,像是不愿意多言,窦氏递出一袋子,那袋子解开,是满满的金子,大夫一愣,见窦氏把那金子拿走,又道:”若你不说,我只好把你的眼睛弄瞎,大夫要望闻问切,这望都无法了,靠别的,人家病人也不愿意到你那看病吧。“
大夫一听,忙道:”夫人要问什么,我都说,我说。“
”好,那湖里院的人犯的是什么病,为何要常看大夫?又为何那般神秘?“
大夫咬紧牙根,见窦氏并不好惹,只好一一说起。
”她得了严重的带下病,这辈子怕都不能生育了。“
什么?窦氏一愣,她问道:”那她肚子里的孩子?“
”孩子?她从没有怀孕,何来的孩子啊?“
窦氏这回更惊讶了,那万氏真这么大胆?竟然敢假怀孕?
”你说的可有假?若有一句谎言,我让你的药铺立马关门!“窦氏色厉,那大夫抖着道:”我说的都是真的,绝无半句是假。“
她倏然一笑,万宝儿,这可是你自寻死路。
------题外话------
点点小手指,不懒不懒给点月票吧,最近多写感情戏了呢。╭(╯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