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因为自由而欢娱

少爷是七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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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出口,一眼便是可以映进整个巴纳德湾的风景,大片大片的天蓝色的水面啊,一侧连接着陆地,一侧则是不断地延伸,延伸,同那天际线交在一起,天蓝色的天空倒映在天蓝色的水湾里,天蓝色的水湾交融在天蓝色的天空里,分不清哪个是天空,哪个又是水湾,真真正正的水天一色啊!

    世界豁然就宽广了不少,偶然几只翩飞的白鸟,跃出水面的鳞鱼,仿佛在诉说着那句俗世中人的向往“海阔天空,鸟飞鱼跃”。

    就算有任何的烦心事,见到这景象,大概心情也会好起来。

    所以人们嘴边也是会一直挂着自然很治愈之类的话啊。

    海亚便是受了感染,以往出来的时候没觉得这景色怎么样,都是天蓝色,多单调,现在大概心境不一样吧,她来到石头拱廊的出口,站在棕色的山崖尽头,任凛冽的海风拍打她的黑色袍子,蓝色的长发翻飞,似要与这宁静的天蓝色世界融为一体,整个世界好像就剩下她一个,享受那极致的自然美。

    她蓦的觉得,其实,天地很大,她虽然贵为公主,可也渺小如同一般的精灵,所以,那所谓的身份观念,到底从何而来呢?

    家族告诉我的那些可以视作信仰的理念,真的对吗?

    海亚第一次对自己的信仰产生了怀疑,那二十年来牢不可动的信仰根基出现了动摇。

    海蓝色的眼瞳里倒映着云影天光,整个世界好像就在她的眼底,海亚突然对着旁边那对于一脸莫名的绫子讲出了一个疯狂的念头:“绫子,我们跳崖吧!”

    绫子原本沉浸于公主为什么要突然停下来,停下来为什么傻呆呆地站在那儿,公主是不是被那些麻烦搞得精神压力太大而不太正常的三大疑惑里。

    那句话钻进她的耳朵,她还没来得转化成信息接受,只是扭头看向海亚,连表情都来不及换,默默地过了一会儿,她大概终于知道海亚刚刚讲的是什么了,小脸刷的一下惨白起来,漆黑色的眼眸里慌乱浮现,一双颤抖的玉手差点因为过分激动而按上海亚的肩膀,她结结巴巴地说不好一句完整的话:“公公公主……你你……不是……疯疯了吧……”

    海亚有些纳闷地看着绫子的反应,这太夸张了吧!

    简直像在演戏。

    她没好气地道:“本公主好好的,怎么会疯。”

    “那公主你……”绫子一边小心翼翼回道,一边探头看了一下脚下。

    崖顶距离海面大概有千丈高,一眼到底,平静的蓝色海面让得绫子起伏的小心脏安心了一点点,看起来好像也不是很恐怖。

    “真的要跳?”在经过观察之后,绫子显然有了一点底气,也就把说了半句的话补全。

    海亚没有回答,她选择转身向后走了几步,距离出口一定路程。

    “呼……”

    既然生为水精灵,不好好地与水游戏一场,就太浪费了啊。

    海亚缓缓合上了自己的眼睛,霜白的玉足右边单只轻轻点起,像是芭蕾舞者跳小天鹅时的准备前奏,她身子前倾着,让人担心她快要倒下摔在地面上时,背后的双翅突然轻轻一颤,那些精致的纹路泛着神秘的色彩,绫子只觉得一阵风与脸颊擦过,海亚的身子便是出现在了崖外的上空。

    黑色的袍子不知什么时候被扯下,被海风一卷,就听话地落向绫子,绫子呆呆地伸出手去接。

    漆黑色的眼里映着天空上方,那旋转着如同盛开的桃花的身影。

    海亚飞动的身影划过一道弧线,冲向湛蓝的天空,而又停下在半空转起圈来,她脱下了朴实的黑袍,没来得换下的粉红色连身短裙重见天日。

    那曼妙的身姿在半空上极为吸引人的眼球,连那不远处在宫殿顶层塔楼外廊巡逻的士兵也是注意到了,他们呆的连干什么都忘了,只是看着他们的公主在那空中旋转,一圈又一圈,好像华尔兹最后的高潮那么扣人心弦。

    海亚旋转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她合着风的节拍,以天空为舞台,大海为观众,释放自己真实的内心,但再美的轮转都有结束的时候。

    徐徐地摊开曲线优美的手臂,她似要拥抱云朵,拥抱风,拥抱天空,但随着她停下旋转,不再操控翅膀,失去了风的托扶,背部便是无法止住地向下而去,一瞬时整个身子倒转过来,头朝着海面,蓝色的长发如纷飞的柳絮,张开的双手刮起空气的涟漪,她好像一个不小心坠落凡间的天使。

    海亚再过轻盈,她也不能不借助任何外力在空中停留,如今的她,便是被地心引力牵扯着,好像失去刹车控制的汽车不断加速坠往海面。

    “自由,就是这样子的感觉吗!”

    海亚紧闭的眼睛睁了开来,长长的眼睫毛如羽毛般轻颤,海蓝色的眼里,天空和海面相互倒转,落下经过崖顶的高度时,她甚至可以看到绫子小手捂着嘴的惊恐表情。

    她的嘴角悄悄地勾起,像是一个心满意足的孩子,再度合上眼睛,世界没有像以前那样变得一片黑暗,而是更为清晰的轮廓呈现了出来。

    碧海蓝天,精灵在独舞。

    有时候,心能看见的,比眼睛往往要更多,关键是你是否曾用心去感受了。

    “真正的精灵,应该很自由才是啊。”

    脑海里自然而然地浮现了这个念头,不待细细思考,一涌而上的海水便是淹没了思绪,海亚已经触到了海面,身子融进那一汪蓝色的水里,转眼不见踪影。

    小小的水花翻起,以她落下的地方为圆心几圈水纹扩散了几下,海面便是平静得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

    上方的绫子身子跪在地面上,半探出去,当她看着那粉红色的小点消失,她惊喊了一声,几乎要扑下去。

    这么高的距离掉下去,真的没问题吗?虽然是精灵,可也不能乱来啊。

    过了好久,都没有见海亚浮上来,她十分担心,翅膀一抖,便是飞了下去。

    风声呼呼作响,千丈距离以破音之速转眼即至,绫子一身黑袍,显得神秘莫测,背后急速振动的翅膀只看得清道道白色残影,如梦如幻,绝美的脸庞上布满焦急之色,她悬浮在离海面不到半寸的上空,好像希腊神话里为了守护领地突然出现的女神。

    “公主?”绫子试着对海面叫了几声,漆黑色的眼眸十分专注,不断扫视着这片海域,不愿放过一点可能出现的波动。

    但是海面上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

    海亚没有回应她。

    要不要下去?绫子正纠结着,海面下方突然有了动静。

    一个漩涡快速在海亚落进的那处地方形成,它不断扩大,搅动着周遭的海水,逐渐形成一个越来越深的锥形漏斗的形状。

    绫子捏了捏自己的小手,一脸犹豫,她对这奇怪的状况摸不清头脑,本想后退一点,看看情况再说,但是恰恰海亚又是从这里落下的,搞不好这状况跟海亚有关,那就不能退开了。

    公主,不会是出事了吧?

    这个想法在脑海里一窜而过,绫子咬了咬自己下唇,漆黑色的眼眸里看不清到底什么样的情绪,只是黑袍被风吹开的几个瞬间,可以看见她在身前不断搅动的两只小手,代表着她的紧张不安。

    算了,下去看看,毕竟公主要是出个什么事,她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绫子心里默默一念,便是狠下心来,正欲冲入那诡异的漩涡,便是被巨响吓得急退,淋了一身水花。

    “嘭”的一声巨响,自漩涡处一道粗壮的水柱突的冲天而起,笔直地向上空急速延展,似要冲破云霄,进入天际,水柱周身不断溅落水花,又密又急,噼里啪啦地打在宁静的海面上,砸开一个个坑面,显得十分突兀,但那些个坑面刚被砸开就被涌来的海水修复,再度平整如初。

    毕竟没有事物能在水这种物质上留下任何痕迹。

    水柱带来的漫天水花只持续了短短几秒,连那气势汹汹的水柱也是开始慢慢回缩,不过它离那可以随意屈伸的定海神针还是有很大差距,下落的同时,也伴随着崩溃,且那崩溃速度足足能比上地震时的房屋倒塌,电光火石间,水柱便是如同被摔碎的瓷器,自上而下变成大小不一的水幕碎片回归了海里。

    随着水柱的消失,一个隐藏在水柱底的身影也是慢慢浮现。

    身影曲线玲珑,待到后来,看到那被水柱包围着的隐约粉红色,绫子便是急急地飞掠过去。

    海面重归平静,绫子看着粉红色衣裙的海亚,她浑身上下都湿透了,连那好看的海蓝色头发也是有些乱糟糟的,可那海蓝色的眼瞳里却隐隐有着笑意。

    一向注重形象和爱美的公主竟然在这种情况下,还那么高兴,天啊,她不会是疯了吧。

    绫子有些惊怕地用一只手捂住了心口,动了动唇瓣,但是没有声音。

    这时候还是不要出声打扰了吧,她想着。

    海亚一直保持缄默,她此刻需要快速地整理那些灵感。

    在那海面下,因为高速下坠的缘故,她一掉进海里,便是感受到了疯狂的压力挤向她,那巨大的压力,几乎要把她压爆,但好在精灵的身体结构不同人类,能承受的极限远远超过可以想象的水平,同时她的身子好像被被磁场吸引得磁石,不断落往海的深处。

    在那深海里,连光线也没能透进来,一片黑暗之中,安静得要叫人发疯,海亚那一刻几乎所有的意识都飘散了。

    她是水精灵,因水而生的,现在,她好像要回归了,回归于水。

    她觉得每一缕意识都跟每一滴水相融,她身上每一寸肌肤,也好像流动起来,成为这深海之水的一部分,她仿佛融进了深海的水,成为它的一部分。

    这便是真正的水精灵该掌握的力量啊,那本真的水元素带来的强大力量啊!

    只有真正的身心自由,与元素融为一体,才能成为合格的元素力量的掌控者吧,而不仅仅是使用者。

    这样子的领悟简直前所未有,海亚一瞬间突破了自己,身体内水精灵的血统纯度被提升,她已经有资格拥有更高星阶的力量!当然,这一点点的血统纯度提高,没准只有1%,跟王化完全没办法比。只是相对来说很不错了。

    海亚顷刻间聚拢了消散的意识,身子灵活得像鱼儿一样,在水中达到了比地上还快的速度,一刹那破水而出,带着惊醒的身体内部的强大力量,掀起滔天水柱。

    只是在那千尺海面下,一片黑暗里,似乎暗藏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