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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王府,雅思阁。
子洛被辰星点穴后,伤心得一夜未睡。
这时,铁影匆忙来报,公主的房门紧闭,门口侍卫晕了一地,公主和杏儿都不见了。子洛只觉心中一窒,差点晕了。
急得铁影赶忙扶住:“小爷,她们会不会被契梁太子抓走了?”
“不会,契梁太子只会抓星儿一人,这次俩人一同失踪,必然是她们自己逃走。星儿这里没有其它熟人,赶紧集结人手,上西陵玥府。”回过神来,子洛仔细回想昨晚星儿的言行,分析道。
不多时,子洛便带人登门造访玥府。
西陵玥依然一身白衣,笑吟吟的飘然而至:“今天什么风把你吹来的?稀客,稀客,来人,上好茶。”
子洛一摆手:“慢着,吃茶有的是时间,我且问你,星儿在哪里?”
“什么,星儿早已回去了,难道不在王府吗?发生什么事了?子洛,莫不是你把星儿逼走了!到如今你还假惺惺来问我?”西陵玥惊讶地忿然反问,演得绝佳。
子洛被说到疼处,不想再搭理这只狡猾的狐狸:“浩兄呢,我要见浩兄。”
陵玥冷笑:“前几日星儿对浩兄说,担心你的属地靖南年年闹旱灾,她请浩兄帮你制作风车,以便抗旱,谁知一转身你却把她弄丢了!哎,可叹,人心不古啊!”
陵玥长舒短叹陪坐在客堂,心里那个悠者游者!
子洛一怔,心中霎时如针扎一般,竟答不上话来,只得疑窦满腹地去了秦浩房间。
半途正碰上秦浩过来,赶紧问:“浩兄,星儿不见了,你可知她在哪里?”
秦浩不会说谎,更不愿星儿伤心,就以问作答:“星儿怎么啦?她为什么不告而辞?”
“她与我,有些误会。”子洛伤心又不无尴尬地说。
“什么误会要令她出走?星儿在此人生地不熟,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无故出走的。”秦浩竟有些生气地说。
子洛无语。
过了一会,才喃喃地说:“浩兄,是我不好。”
一想起星儿在他面前落泪,秦浩心伤得无以复加,子洛,就凭这一点,今日我也定不告诉你。
一旁紧跟来的陵玥听着他们的对话,心痛似绞,暗中捏紧了拳头,好一会才缓过气来,装着帮子洛岀主意:“要不先在我这里寻一下?她到这里来过多次,熟悉了各个房间,或许她躲起来了,走,我陪你去各处找一找?”
子洛清楚他在调侃他,却反击说:“不必,本王自己会找。”
突然想到了什么,子洛忽地站起,对西陵玥说:“记得你有一只玉蝶送给星儿,我想借你的金雕用上一用。”
“实在不好意思,那只雕早送回南海日月宫了。”陵玥一脸遗憾地说,哼,想得美!
子洛狠狠地看了陵玥一眼:“即然如此,本王告辞。”
他们一出玥府,子洛便令王府银衣卫暗中设岗,跟踪玥府出来的每一个人。
星儿你到底去了哪里?
第二日,辰星早早起来,才好好地打量起落霞村来。
这是村长水伯的家。
一个不大的竹篱庭院,白墙黑瓦,五六间平屋加杂院,在村里可已算富户了。
水伯一家一儿一女,儿子已成亲,妻子快生了,当然除了日月宫的人,谁也不知道这水伯一家便是日月宫在鱼池的水军统领。
整个村及周边隐蔽的人员,皆是日月宫之人,平时便是寻常百姓。在此休养生息,训练人马,这里也是日月宫在鱼池国的一个分舵。
辰星走到简易的客厅,便见香喷喷的农家菜肴摆了满满一桌,不由心生不安:“水大娘,不要太忙了,你们吃什么,我们便吃什么就好。这样我心里会不安的!”
“闺女,别说你是少主的贵客,便是寻常客人,我们也是这样的,你别把自个当外人,就算我高攀,作我闺女吧。”水大娘不依。
一席话把辰星说得心里暖暖的。
刚坐下,就听见陵玥的声音:“唔,好香呀,有我们的份吗?”一桌人全迎了岀去。
“属下参见少主、秦爷。”西陵玥随手用内力一拂,阻住了他们的大礼,瞟了一眼边上默然站立的辰星。
“以后别这么麻烦,快,饿死我们了,拿筷吃饭。”见辰星眼带一丝忧伤,看着他们,便故作轻松地说:“怎样,还住得惯?”
他与秦浩心里可高兴得很呢,天天可见星儿了。
辰星心里却一直害怕子洛找他们的麻烦:“很喜欢这里。陵玥,子洛有没找你们麻烦?”
陵玥俊颜一爽,似春风拂面:“星儿,别多想了,子洛又不是敌人,况且他的手段我也清楚,今天我与浩兄正大光明去了芳馨宛、静思阁,想来此时正有另一个西陵玥与秦浩正坐在哪里取乐呢。”
这席话说得辰星放心了不少,敢情两个知己知彼的朋友玩对手戏玩得正起劲呢,有意思。心放下了,不觉饭也多加了半碗。
看得秦浩心里直乐,知道她喜吃鱼,随手夹了块鱼肉,理清鱼刺:“星儿,你瘦多了,来,多吃点。”
辰星感激地看他一眼,顺手拿碗接过,全吃了下去。
这几天食不知味,真的饿了。
陵玥一见,翻过鱼身,夹了一整块鱼肚肉,放到辰星碗里,然后干脆将身边的鱼、虾全移到她的身边,嘴里碎碎念念地说:“住在水边,吃鱼太方便了,水嫂,以后让星儿天天吃鱼蟹。”
水嫂笑着答应着,心想,少主你是喜欢这姑娘呢。
辰星慌了:“不要,水嫂,别听他的,我什么都吃,哪里要这么麻烦。”
“不,不麻烦,我们平时还打鱼去卖呢。”水伯接过话头。
“星儿,这附近有很大一片梅林,想不想去?”陵玥明显的引诱说。
他见辰星以往灵动、快乐的眼神变得忧伤,心中不忍,便打定主意,要让她快乐起来。
反正没事,心中又烦,辰星当即答应,为了出逃方便,她带岀的全是猎装,今日换了件淡粉色的。
陵玥亲自替辰星披上了他带来的白狐毛镶边的猩红色锦缎披风。这是他早就替辰星做好的,一直没有机会让佳人穿上,这次,他倒如愿了。
天气出奇地好,没有寒风,日光暖暖地照得人疑似春天。
不远处的湖边,一阵梅香袭来,令人心旷神怡。
想必这里朝阳,梅树开花的甚多。
辰星霎时忘了忧愁,第一个飞似的奔向梅林。
陵玥与秦浩相视一笑。这个办法真灵,总算让她暂时忘了忧伤。
见到星儿像只彩蝶似的从这棵梅树,飞奔到那棵,清脆的语声不断响起:“快来看这几棵全开了,呵,好香呀!”、“这棵树形好漂亮。”“哇,这儿还有一大片开花了!”
一见如此兴奋的辰星,陵玥微微一笑,忽然欣欣然施岀轻功,几步奔至辰星身边,一揽辰星的纤腰,凌空几跃,便带着辰星在梅林树稍止飞纵起来。
辰星一个不防,吓得一把抓紧陵玥的衣襟,在他的怀里闭上了眼。
陵玥开心地笑着,将她带至几支粗壮的树枝上停下:“胆小鬼,再不争眼我可放手了。”
辰星稍稍睁眼一看:“哇,好大一片梅林呀,真是神仙之地。”
“喜欢便好!”陵玥欣然一笑,又带着她飞纵几下,跃到一间小茅屋前,这才小心地放下辰星,然后说:“你在这等着,我接浩兄去。”转眼就消失了。
辰星定了定神,朝四周一看,原来,这是梅林中的一块空地,中间有两间小茅屋。
推门一看,忽见杏儿与莫问正在忙着收拾屋子,里面桌、椅、灶、灯俱全。
想来是看管梅林之人的住屋,如今被陵玥用作了他们的休息处。
不一会,三人一同进了小屋,屋中生起了火,小屋顿时变得暖和起来,桌上还摆上了许多碟瓜果、炒货。
难得三人有如此闲情聚在一起,居然没有一人先开口。
过了一会,倒是辰星先开了口:“有上好的火炉,不烧烤可惜了,不过却没带上作料、食材。”
像是回答她的话,杏儿在一旁说:“小姐,是这个吗?”她取过一袋洗净的鱼、菜、鸡、肉、加调料。
辰星惊奇:“谁准备的?”
“是西陵少爷和秦爷。”
辰星心中暖暖的,为了让她开心,他们太费心了。
不能辜负了他们的心意,便故作开心说:“这下可让我好好显显身手了,来你们串,我来烤。”
一旁的俩人看着她强装欢颜,心里不是滋味。
陵玥一把夺下她手上在烤的东西递给莫问:“今日我们管玩,这里有他们呢。走,去梅林,不如我们来玩玩五行阵法,长期不用会忘的。”
辰星一听立刻来了兴趣:“那我得与浩哥哥一组,我们设阵你来破!”
陵玥作势一掀白衣整装待发,倒真的把辰星逗笑了:“喂,你不带这么快的,转身、闭眼,等我们叫你才行。”
俩人商量一番,先设了一个梅花阵,他们就在花芯的位子,任何一面有动静都可应付,二人对付一人,要变阵也快。
一声“好了”,陵玥面前便只见梅树,已不见人。
陵玥紧走几步,一不小心,一脚踩入阵中,阵立即启动,眼前只见梅枝移动,云雾撩绕。
赶紧退出,一展轻功踮身在梅树枝上,终于看清了阵势,轻轻飞身来到他们身侧,正要出手,却被秦浩看见:“星儿变阵!”
话声一出,俩人同时左右闪开出手,梅花阵从左右挪动,霎时变成了七星阵。
只见陵玥仿若已知他们的下一步,原地一滚,已进入七星阵的三星位置,几个出手,七星阵已被他破得残缺不全,秦浩也一退再退。
“快变幻影阵。”辰星在七星未位,见阵将破,赶紧变阵。
但这时秦浩已被陵玥带离阵外出局。
非是秦浩弱,其实陵玥有意先破了他那一边。
幻影阵中心,只剩辰星一人,从未有过实战的她,开始心神不安起来。
她估算着陵玥会从何处破阵,内心还想像着陵玥会在幻影阵中看见什么。
正在想入非非之时,突见西陵玥转眼已在阵中,只见他白衣微扬,飞身繁复地穿花绕树,轻盈似飞花落雪,宛如神邸的样貌清晰如许,阳光在他身上一衬,更让他显出玉骨冰肌,神清骨秀,透着清云岀岫般的洒脱,白衣随风飘涤,漾起惊艳的弧度。
辰星暗赞一句;真当得一个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更奇怪阵法之玄妙;明明相距无几,对面见人,但阵法未破解时,却让他察觉不到自己在阵中的存在。
见陵玥一向清朗的眼神观阵时有一瞬怔仲,又转为迷茫,脸忽而慢慢转红,眸中溫情四溢,眼神一、一向阵中扫来,也不知他究竟看到了什么。
此时陵玥在幻影阵中看见的全是星儿的形像,有笑盈盈的,有翩翩起舞的,有向他招手的,有背着他流泪的,一个个在他身边转动。
陵玥不能确定那个是真的星儿,一个个审视着,他心中本就放着辰星,一进玄幻阵,便触动了心中真情。
心里明知破阵大忌,但日思夜想的感情一旦引发,必然要用极致的精力去控制。
然而此阵是辰星所设,所以西陵玥却在这一刻放纵心灵,随心所悦地观看着身边辰星的一个个灵动、俏皮、欢颜、锁眉的纤影,他知道,这些纤影全是自己日思夜念的留影。却贪恋这一刻那的欢愉不忍离去,他那双澄清而透澈的眸中,流泻岀浓烈的爱意——“星儿!”
他失声喊了出来。
不同的陵玥!
辰星猛然似偷窥了别人心事的偷心者,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慌张,忙悄悄抽身后退。
正是这一慌,暴露了她的所在。
陵玥顿时察觉,抿唇一笑说:“星儿,别逃了,我找到你了。”
说话间分散着她的注意力,脚下却没停半步,白衣飘飘,一展轻功,转眼之间,便轻巧地拉住了辰星的手,随势往自己怀里一带,辰星转眼便圈在了陵玥怀里。
辰星此时慌得直揺头:“不来了,不来了,不带这样欺侮人的。”
“我欺你什么啦?”陵玥邪邪地问。
“你先放开我,你不破阵,盯着我不放,喊我干吗?”辰星恼道。
“你自己设的幻影阵,我进阵便满是你的影子,不抓你这肇事者,试问我如何破阵?”陵玥眼中的表情越来越暧眛。
一听这话,辰星顿时醒悟,脸腾地一直红到脖颈。
原来陵玥心中想的竟是我!
人在他怀中整个楞住了,俩人便这样对望着,辰星快被陵玥眼中深情的旋流沉醉,他的俊脸不断在眼前放大,正当陵玥痴痴地要吻到辰星唇边时,俩人突然听到了一阵笛声,是秦浩在吹。
辰星猛然惊醒,天呀,我在做什么?于是颤声出手拦阻:“陖玥,我,我们不可以的!”
谁知此时的陵玥,心意深入幻境,他真的想放纵了这一次。
就一次吧,他拂开辰星的手,倾身托住辰星的头,滚烫的唇轻轻吻了上去。
赶紧抓住陵玥手上的衣服,辰星悲催的想:完了,这桃花是自己招的。终于,用手在陵玥手臂猛拧一把,红着脸用力推开他:“陵玥你醒醒,这阵已被你破了。”
见西陵玥依然痴迷地怔仲地看着她,不觉有些内疚地说:“陵玥,对不起,是我错设这阵害的你!”
西陵玥表情复杂地掩饰一笑:“可不是,你把我的心事都翻了出来,你还真的要对我负责呢。”说完又故作悲催地伸手去揽辰星。
“负你个头!你就不能正经一点?”辰星见他又回复邪眜追来,赶紧施开移影莲花步从阵中逃了出去,躲到了正在吹笛的秦浩身后。
陵玥苦笑;我何时不正经了?随后一脸失落地走出阵来,秦浩暗中摇头,同是天涯沦落人呀。三人各怀心事,回了小屋。
自从辰星失踪后,子洛茶饭不思,也推病不去早朝,每日只去星儿的房里,回忆着和星儿的过往。星儿婉转的歌喉仍在房中留连,星儿淡淡的梅香仍在帷帘间飘散,星儿轻柔的话语仍在耳边回响……
星儿,你在哪里?
坐在桌边,抚摸过每一寸曾经的痕迹。忽然,子洛感觉到手上沾上一点滑腻痕迹,心中一动,仔细一看,竟是烛油,再察看整张桌子,终于发现,那晚蜡烛点过的痕迹。
原来如此,星儿、陵玥、秦浩,你们竟这样对我!
心中亦喜亦伤,喜的是星儿安全无忧,伤的是星儿终究要离自己而去。一头倒在星儿睡过的床上,伸手拉开被口,枕上、被上满是星儿身上特有的淡淡梅香。他深吸几口,心中愁肠百结;
一日来,他尝尽了失去辰星的刻骨之痛。
从来不知,才失去她一天,他的心竟会如此空虚,如此慌乱,如此之痛。
就连星儿扔掉并蒂玉莲时,他也从未如此伤心过,总以为只要将星儿拴在身边,自己便有机会挽回此局。
然而却不知一旦她不愿在王府,又怎能锁得住她。
午时已过,子洛却望也不望桌上的饭菜,躺在辰星的床上回忆与星儿的过往,思索如何找回她……
突然,听见门外传来铁影回绝媚姬的声音:“公主,小爷此时正忙,你请回吧。”
“大胆,即知道我的身份,竟还敢拦我?”是媚姬的声音。
颜媚姬自从知道辰星出逃,心里别提有多开心,终于拆散俩人,任务完成。
不乘此时与子洛多用些情,只怕又会节外生枝。于是她悄悄躲过守卫,来到东园,只是,她碰到的却是铁影。
“对不起,契梁公主,小爷真的很忙,你快回吧,否则铁影只能得罪了。”
铁影口中尊重,手中剑已出鞘,毫不留情。他心中的女主人只有辰星,如果可以,他不怕杀了眼前这个祸害。
颜媚姬也并未被吓住,放口便喊:“小王爷,你出来!我知道你在这里。”然而无人理睬。
此时,子洛正躺在辰星床上伤心,一听契梁公主的喊声,倒激起了他的怨恨。
没有这个女人,星儿怎会逃走,自她横插进府,星儿的眼中少了灵动、少了笑意。她眼中那一缕抹不去的忧伤那么令人心痛。
此刻,他更是怒从心起,但碍于身份,却又不能对她怎样。只能开门出来,冷冷地说:“我还有公务,你且回房去罢。”便头也不回的去了书房,听银衣卫稟报一日来的查找线索。
当听到‘秦浩’与‘西陵玥’整日沉迷在芳馨院中时,子洛心中顿时疑窦丛生,不对,这俩人不像是整日沉醉在妓院的人,尤其是秦浩,一向正气凌然从无此嗜好,心里疑问更重。
“走,带我去那里。”子洛命令道,或许这是找到星儿的线索。
子洛一行来到芳馨院,已是掌灯时分。
其实此时秦浩他们刚到,换回真身没多久。这也是秦浩深知子洛脾气,料想时间一长子洛必定起疑,才紧赶慢赶匆匆回来的。
一见面,子洛便冲着秦浩满是疑惑地问:“浩兄,星儿不见了,你们还如此好兴致,到此来找乐子?”
“该找的地方都去找了,我见浩兄太着急故而才带他来此散散心。”陵玥怕秦浩语塞,赶紧抢答。
子洛气恼地狠瞪一眼西陵玥:“我没问你,莫非你心中有鬼?”
“子洛,你讲点理好不好?星儿是在王府失踪的,我们不负连带责任吧?我还想问你,星儿为何离开的呢!”西陵玥以守为攻。
“可是我在星儿的房里,找到了许多蜡烛头,定是她打信号给你们的。” 秦浩心一紧,陵玥却若无其事的一笑:“有谁规定信号非我们收?戓许这信号是你王府的内奸里应外合的信号,一起将星儿劫走,你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再去查找其它地方,何况我们都在你的监督之下!”
子洛被陵玥气得转身便走,他确定了眼前俩人是真的。
只是秦浩他们在此,而银衣卫暗中查遍这里,也没有星儿的影子,那星儿与杏儿一定在别处。
忽然子洛想到从不说钱的星儿,那日为他看病说要收钱,他也真的给了她五仟两银票,心中一动,立刻吩咐各地银号,凡有用王府银票的,一律回报。
他狠下了心,无论下多大功夫,也必须将星儿追回,不然,他真的渡日如年,痛苦不堪。
辰星自陵玥他们走后,便觉一人孤寂难挨,早早让杏儿陪着进了房,却觉得什么都做不了。
在这里,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虽说水伯、水嫂他们百般疼她,但一旦静下来,子洛的身影便出现在脑海,他那俊美无俦的脸上,时而忧伤,时而企盼,时而孩子气地要这要那,时而又恼怒不止。
前尘往事一幕幕地映过眼前,那些温馨往事令辰星心乱如麻,一念及此,她便有些后悔自己轻率离开。
然而,最令她心疼不止的便是子洛抱着颜媚姫接吻的那一幕,一想到这些,她又会庆幸自已的离开。
现在看来,自己是太高估自己了。
她是绝不可能与契梁公主共事一夫的!这是自己一个痛苦的恶梦,想离开王府,却又牵挂子洛。
她的脑海中两个小人各占一半,激烈争斗着,时不时,还会闪出陵玥那白衣胜雪,出凡脱俗的身影。
那日幻影阵中陵玥充满深情的一幕,辰星多次想淡忘,却总也抹不去,难道自己竟对陵玥也动了情?一念及此,心中戒心便起,决不能胡思乱想了,如今自己还不够乱嘛!
正在此时,忽然与师父联系的玉簪发岀一阵颤动信号,辰星一喜,多日未与师父联系了,今日师父必有事找我,赶紧静下心来,默默用心感应。
“星儿,近来可好?”师傅温柔的话语一下引出了辰星的眼泪,怕师傅追问,辰星连忙收住眼泪答道:“很好呀,师傅,怎么这么久不来找星儿?”
圣风笑道:“这么说,星儿想为师了?”
“为师正有一个礼物要送给你,乃西楚皇室秘藏的‘嫁衣心法’。此心法,最是适合你,不但可以采集天地之精华收为己用,更为直接的是,它可以随心所欲的吸收敌人的功力化为己用。只是这个心法颇为霸道,所以一直被西楚皇族封禁在皇宫禁地`百珍楼',以防居心叵测之人习得此术后乘机祸乱天下。故而星儿切记,此法不可传授他人,更只可对恶人使用。”
辰星欣然应允,她却不知,圣风为窃取这嫁衣心法,可是煞费苦心,并险些被百珍楼的机关所伤,才得以窥得,强记于心。圣风也是心知辰星天性善良,绝不会害人,再加上算得辰星大难将近,希望她能借此防身,逃过劫难。
冥想中,心法口诀源源进入辰星的记忆,辰星脑中就如过电影般,尽是心法图像,盏茶的工夫,心法便已尽在辰星脑中。
为防万一,圣风还再三关照,初用时,需及时收功,否则自己筋脉难以承受,会暴裂身亡。
第二天一早,辰星找了个向阳之处,便面朝日月、山河练了起来。 一个时辰后,辰星练功方休,只觉得自己神清气爽,精神好了许多。心里暗暗开心。
自此,辰星便日夜练习,不敢疏懒,只差没有在敌人手上过招了。
转眼又过了四、五日,这些天陵玥他们经常来陪她,平时与水伯一家又已混得很熟,日子倒也过得飞快。
转眼过去了十多天。
这天,水伯的儿子水生与几个村里小伙子又要去镇上卖鱼,辰星见水伯的媳妇马上要生了,有心想要送她些东西,便恳求水生他们带她和杏儿一同前往。
水生正要答应,水伯却阻拦道:“少主再三关照,星姑娘切不可去人多之地。”于是,辰星又紧磨慢缠好一会,水伯才终于同意她们易容前往。
水生与其他几名小后生,见有美人同往,也力担为辰星护驾。一行人就这样欢欢喜喜来到了圩乐镇。
虽是小镇,但因今天是赶圩日,所以也非常热闹,小街边满是卖菜、卖蛋、卖鱼的农民,还有小商小贩的地摊。
除了留下卖鱼的人,水生则与另一个兄弟陪护易了容的辰星她们去成衣铺买衣服。
放眼看去,辰星她们不过是两个乡村姑娘,扔在人堆里一眼找不见的那种。
不巧,成衣铺中适合辰星她们穿的衣服几乎很少,掌柜的不想错过生意,赶紧说,衣服款式定下,两天之后一定全数做好。
辰星她们一口答应,关照水生二天后来取。她先把定金缴了,说着拿一佰两一张的银票交给掌柜,小铺子哪见过这么大的钱,于是便请辰星在铺中稍等,拿了银票去钱庄兑开。
银票一到钱庄,早有人通知了子洛。子洛一接报,大喜过望,急匆匆便带也带了银衣卫赶往圩乐镇。
辰星他们接了掌柜的找银,正要往回赶,不想被一群人堵个正着,定睛一看,竟是王府的银衣卫。
一身玄衣的子洛,正黑脸黑面的看着她。辰星不禁一阵心虚,心想怎么这么快就被他找到了。
硬着头皮道:“这位公子,为何拦住小女子的路?”
子洛见她装傻充愣,眼带怒意冷然地说:“玩够了吗?还不回府?”
辰星哭笑不得,又一想,自已易了容,他是怎么认出的。
“喂,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星儿,你们拦我干什么?快走开!”银衣卫看了看恒王,纹丝不动。
子洛身形一动,转眼便到了辰星身边,只见他弯腰凑近辰星深吸一口气,又在她耳边压低声音调侃地说道:“本王认错人了吗?这一身梅香,除了星儿还有谁?”
糟了,易了容,却被身上的梅香露了底,可嘴上仍不依不饶:“这位爷,我不懂你胡说什么,你无凭无据,难不成你要强抢民女?”
“星儿,你刚用出的贤王府的银票算不算证据?今日我倘来迟了一步,你们不怕遭契梁的毒手,况且,你就忍心让他们束手被擒?”
沉思了一会,看了眼被擒在一旁的水生他们,辰星无奈地说:“你放了这二位大哥,他们对我有收留之恩,不准为难、追查他们,我便随你回去。”
辰星担心水生他们,担心落霞村,担心陵玥的水师训练营地暴露,只得答应离开。
“好!楚明,放了他们,回府。”子洛答应。
辰星拿了五十俩碎银递给水生:“你老婆快坐月子了,这些拿去贴家用。替我多谢你爹娘。快去,我看着你们离开我再走。”
水生他们什么也没敢说,跪谢后才不舍地离开。他们知道辰星是怕暴露了落霞村,是在为他们断后。
见他们已走得不见踪影,辰星才拉了杏儿走向子洛,心里悔得不行,都怪自己想的不够周到,早知如此,死也不会去用那王府的银票。正纠结着,被子洛从后面一探手揽上了他的马背。杏儿也被铁影带上,一行人带马直奔燕京贤王府。
一路上辰星赌气不睬子洛,却被子洛紧紧拦腰揽在马背上,辰星这才发觉,短短几天一向爱整洁的他,为了寻找自已瘦了许多,还满脸胡子拉渣的,心中虽有些不忍却仍不想理他。
一进王府,赌气的辰星便独自下马拉着杏儿,直奔自己的寝房,关了房门,躺在床上生着闷气。
忽然,她在她的枕上、被口仿佛闻到了子洛身上的书墨香味,又闻了闻,不会错,就是他身上的那味。
难道这几天他一直睡在自己的房里?辰星心里不觉涌起了一股暖流,他至少还惦着自己。
子洛敲了半天门,不见辰星开门,便故伎重施,从后窗一跃而入,见辰星躺在床上,连正眼都没看自己,顿觉无趣。
“星儿,都是我不好,那只是个误会,听我解释行吗?”
“恒王爷,你不与王妃卿卿我我,来找小女子何干?”
“我的王妃只有你。”
“那西园的那位算什么呢?”
“她……你明知是被逼无奈”
“我看你享受的很呢。”
被噎的哑口无言,子洛只好截住这个话题,说道:“星儿,园子里的梅花开了,不如我陪你去转转。”
说毕,拖起辰星便走。
辰星不情不愿地跟在子洛身后,到也想看看他还有什么招。
不想途中竟又遇上了颜媚姬。
只见她一身红衣娇艳非常,头上环珮叮铛,满面笑容,看来在王府过得甚是如意。
一见子洛,媚姬便笑着一展美颜,婀娜多姿地躬身请安。又向辰星福了一福:“姐姐,你终于回来了。王爷可想你了呢?一天到晚,对着我长圩短叹呢。”
一句话,听得辰星面色一黑,子洛也浑身一紧,偷偷看了一眼辰星,压低声音喝道:“媚儿,休得无礼。”
媚姬嫣然一笑,道:“王爷好好哄哄姐姐,媚儿告退。”说毕翩然而去。
方才转过脸,一脸笑容顿时凝结,银牙狠咬:“燕辰星,天堂有路你不去,地狱无门你偏闯来,如今,怪不得我了,太子哥哥要留你性命,我偏要你死。”
辰星并未走远,一听“媚儿”俩字,气不打一处来。
脚下尤自加快了行程,子洛急得紧追几步:“星儿,等我。”
辰星不理,顾自越走越快。
子洛一展轻功追上辰星,略带委屈:“星儿,为何走这么快?……”
“别叫我星儿!我当不起。”辰星怒说。“让开!你即然有娇滴滴的媚儿,从此不准在我面前叫我星儿。”辰星越说越气,一把推开子洛的手,打算回房,心里十分不舒服。
子洛一把拉住辰星的手,脸色骤变:“星儿,你讲点理好不,她好歹是契梁公主,我总得以礼相待。”
“齐子洛,你的事我无权过问,只希望你今后不准干涉我的自由,我本已离开王府,你为何还要追我回来忍受这种痛苦?明知我不想掺杂其中,你为何不放过我!”
辰星边说,边哭,边想挣开子洛的手,她的手腕早已被子洛揑得生痛,这痛从手上直窜至心中!
然而子洛铁了心似的握紧辰星的手,不顾辰星的挣扎,脸色铁青的一把抱起辰星,奔向辰星的寝房。
他再也忍受不了失去辰星的痛苦,定要将她困在身边!
狠狠地用脚踢开房门冲到床前,生气地将辰星扔到床上:“燕辰星,我绝不准你离开我,不准再说这三个字!”
他生气地大声而霸道地说!
辰星着恼地从床上坐起哭泣着说:“齐子洛,你听好了,`星儿'两字只准我喜欢的人叫,你即叫了别人,就不准再喊我星儿,我不希罕听!”
子洛站在床边生气而不知所措的看着哭泣的辰星,一个称呼而已,她那么大反响,那倘若今后大婚,两女同娶……?他竟连想也不敢想下去了,那不是逼着她往别处走?
当即,他挨着星儿坐下苦恼地说道:“星儿,你别胡思乱想,这几日,我天天为你奔波,吃不进,睡不熟,哪有时间对付她,喊她媚儿,是我考虑不周,以后不会了,别生我的气了,好吗?待我慢慢再设法解决如何?”他生性冷傲,能对辰星如此解释,已是他对她的深爱所至。
辰星却只管赌气背身而眠。
见辰星不理,子洛让杏儿打来洗脸水,亲自为辰星小心地擦洗泪痕。然而不久他便发现星儿竟哭累睡熟了。于是悄然为其盖好被子,自己则在床边依偎着,不觉也睡熟过去。
杏儿再次进来,便见俩人均睡熟了,只是子洛的手一直搭在辰星身上,生怕她转眼又了无踪影。
俩人这一觉睡得太沉,直睡至第二日一早,当辰星被杏儿唤醒,子洛早已去早朝了。
辰星见房里同时还站着另一位暗卫模样的人
辰星将眼转向杏儿,暗自奇怪这人怎么进了我内室?却见他匆匆走到她身边,喊了一声:“星儿,是我。”
辰星这才认出:“陵—玥?你怎么进来的?”
杏儿知趣地退到门外守着。
陵玥看见到辰星泪汪汪的双眼,心痛地说:“别急,我让人引开了你门前的暗卫,你怎么哭了?呵,对了,昨日你们究竟去镇上做了什么,才被认了岀来?”
辰星回忆:“也就买了些衣服,用了张子洛给的银票,出来就被他们抓住了。”
“你用了王府的银票?”陵玥恍然大悟。
辰星内疚:“陵玥,我真没用,你还能带我出去吗?”辰星还是铁了心想走,尽管心中有些不忍。
陵玥淡笑:“别着急,子洛也是担心你,过些天再说吧。喏,这是浩兄带给你的联络信号图,他说你一看就明白,就如你们家乡的水手旗语一样,晚上改用烛光联系,我们会一直派人盯着。你自己小心!”
说完,陵玥便匆匆走了。
望着陵玥的背影,辰星心中再起矛盾。
凭心而论,子洛除了接受颜媚姫态的存在,甚至和她有些暧昧,对自己确实很好。
可是,自己要他一心一意,一夫一妻的希望十分渺茫,这不是自己想要的,想着就心烦纠结。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说话声,原来王妃派丫环过来,让辰星过去一趟。
这个丫环看着眼生,不过辰星根本没有在意,换好了衣服,便跟着那丫环,往王妃住处走去。
渐渐走入花园深处,辰星敏锐地感到身边人声渐熄,周围分外安静,正想开口询问,那丫头已一转身,隐入花丛。
心中顿时警觉,手中不免握紧手中的戒指。与此同时,她身前身后,同时出现了两个黑衣人,拦住了前后去路。
辰星急忙施展移影莲花步,向花园另一头逃去,然而,却被一个池塘挡住了去路。
望着近身的两个黑衣人,辰星直后悔没带佩剑,只得暗中按住藏有药物的戒指按钮,向右面那人一按,那人冷哼一声,似乎已有准备,顾自直向辰星一剑挥去。
无奈,辰星只得拼着手臂受伤,换来时机,一边悄悄转动梅花戒面,用力再一抛晕药,这才弄晕了右面那人。
然而左手那人却已出掌,辰星忍着疼痛,急忙接掌运功,慌忙中竟运起了嫁衣心法,源源不断地将那人内力吸入体内,只见那人一脸惊讶,接着便恐惧而不信地瞪大了眼睛。
辰星正是因自己无法驾御嫁衣心法,而不敢对掌,怕内力吸多了自己无法承受,可是只觉得双手竟如粘在那人身上一般,又脱不了身,那黑衣人大惊,赶紧收手,却发现自己内力源源不断如泥牛入海,却再也收不回身手,幸得这时两名暗卫闻声赶到,黑衣人被暗卫一剑刺死,这才让辰星救回一命,却再也支撑不住,晕倒在地。
当子洛匆匆赶到,见辰星正躺在房中,只见她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人也颤栗不止。
子洛慌了神,忙问:“星儿,你怎样了?太医,她怎会如此?”
“恒王爷,和淑公主体内气血混乱,如再不助她归入丹田,只怕她会瘫痪。
”星儿,你,你别慌,我设法帮你。“
子洛急忙喝退众人,试着想以自己的内力引导辰星体内之气归入丹田。
”千万别过来,否则我会更受不了。“辰星断然拒绝,她惟恐自己所练嫁衣神功能吸尽他的内力而让两人双双身亡,决不想让他近身受害。
情急之时,她想起了安王承修所送的玉女心经,那是一本女子专用的内力修练法,于是让自己静下心来,静心凝悟,不久,那股体内乱闯的内力,渐渐的在体内归经入流,一个时辰后,辰星便精力大增,通体舒畅。
只是手上一剑,已痛得她难以忍受,子洛从怀中取出一只玉瓶,这是极为珍贵的疗伤佳品。他自已一直舍不得用,急忙为星儿敷上,疼痛顿时减轻。
子洛这时也不觉奇怪的问:”星儿,此事究竟怎么发生的?你又是学了什么功夫?“
当下辰星将事情经过详细述说了一遍。又把师父教自己练功之事简述一下,今晚她还得向师父请教嫁衣心法如何才能收放自如。
将经过说完,子洛惊讶地说:”幸亏星儿功夫大有长进,不然今天祸大了!“
心中隐隐对此事起了疑心。这案发生在当前戒备森严的王府,令子洛着实心生不安。
难道王府有内奸?子洛找到子芳,俩人关在书房内细细商议。子芳说:”此事是否为契梁太子所为?“
子洛摇了摇头,契梁太子只会要星儿的人,不会要星儿的命。
”那是否契梁公主所为?“子芳大胆提出,子洛犹豫了一下,媚姬在他面前一直是温婉可人,就算辰星对她发脾气,她也依然笑脸相迎,媚姬应该不会吧。
”不会是她。“子洛肯定地说。
犹豫了一下,子芳说:”子洛,你就敢那么肯定?“
子洛默然,沉思良久说:”会不会是李诗清派来的?“
”也有可能,但子洛,你真能肯定不会是契梁公主?“妻妾之间尚水火不容,他清楚的很。
子芳略带不满,心想,子洛,你难道真迷失了心窍?当事者迷,旁观者清,你会为此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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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弦断§有谁听的花花和钻钻,太感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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