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怨郎归

凉拌草莓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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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鸭脚七去见卢鼔的时候他果然是醉着的,迷迷糊糊也不问他们怎么进来的仍旧闷头喝酒。等鸭脚七说出‘卢羽’两个字他才终于有反应,放下了酒坛,道,“她……还好吧?”

    “好着呢,反正比我好,也比小六姑娘好。”鸭脚七道。

    “好就好。”卢鼓苦笑,说完就闷声躺下。他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鸭脚七怎么喊他都不应。

    鸭脚七再去见了魏呈武告诉他燕子追的消息,魏呈武又转而告诉晚依。晚依本以为燕子追被处死忧心很久,等知道燕子追已经安全才松了口气,再想着盒子里的东西或许可以交给她。晚依想着必要谨慎,要见燕子追亲自给她。

    燕子追见着那绣龙的血衣才知道韦无妄是以什么手段控制的显国。只是韦无妄军权在握,就是有更确凿的证据也毫无办法。燕子追看着血衣突然想到另一件事。

    “你说的素如和宫外的人联系是不是?”燕子追问。

    晚依点头,“她常以为云裳采购为名出宫。”

    如果是这样倒可以从素如着手一点点扯出韦无妄布下的网了!

    信陵西市

    梨玉楼内外此时熙熙攘攘挤满了人,说是梨玉楼请来了名满天下的梅洛娘子。楼中座位早已满座,楼外也挤着不少的人。素如见眼前这么多人,心中不情愿却还是挤了进去。

    台上正在唱‘怨郎归’,说的大概是女子青梅竹马的人外出回来却不愿见她,女子对月愁苦。这怨郎归本就是南方雅调,讲究‘柔’‘绵’,那梅洛更是得其中风味,一颦一笑皆是动人。只见她云袖两挥垂眼漏愁容,唱着桥头柳、江上帆、离别酒、归雁送红笺。悲情让士人落泪,愁苦让凡夫动容。

    素如挤上二楼时胡猫儿正大笑鼓掌。他眉头展开看着格外高兴,素如看着也轻松了些,走了上前。

    胡猫儿也没看她,道,“这次是什么事。”

    素如禀道,“燕子追没死。”

    “我知道了。”胡猫儿笑,再一想突然眉头皱起,端起茶碗道,“你从哪得知这个消息?”

    “晚依给魏呈武送的信里说的。”素如道。

    “信?”胡猫儿笑,“信怎会让你看到。”素如正要辩解,胡猫儿道,“不用说了,回去吧!”

    燕子追没死他早就知道,只是这事不该传到宫里,可如今素如反而来告诉他这个消息了。看来燕子追已经在这了!

    突然众人纷纷起身叫好,原来是‘怨郎归’已经结束,梅洛正唱完那一句‘君既归来,何不肯相见’定在那里还未手势!

    这一句‘君既归来,何不肯相见’说的正好,胡猫儿起身大笑,翻身跳到楼下,唱一句‘君既归来,何不肯相见’从侧面打着拍子上了台。佳人浅酌低唱,唱的是柔而绵,胡猫儿唱的如裂石、断玉,有一股豪气和爽快。

    这怨郎归到此就该结束了,却看又一人上台,莫说底下观众就是那梅洛也是惊讶,只是到底是多年迎来送往反应倒也快,向后退了几步把台子让给胡猫儿。底下观众只当是梨玉楼安排的,也毫不在意。就听胡猫儿唱道:

    “梅雨天我送你东去,君既归何以不相见!是柳君再结新欢,还是嫌弃旧人颜!既然君子无恩义,莫怪奴使弄手段。那鸿雁往来何用,不如送他一命归天!”

    怨郎归向来是抒发愁苦,这几句却尽是恨意,几句唱罢,众人竟然起身叫好。他们哪知道这是胡猫儿激燕子追出来的手段,唱词里的鸿雁说的正是魏呈武晚依等人,他这是说燕子追若不出现便要杀了报信之人。

    胡猫儿抬头扫视梨玉楼只等燕子追出现,就听一人唱道,“何苦愁容!美人姿色自有恩客,归而不见有何奈何?!”

    ‘美人恩客’这分明说的的风尘女子,台下众人各自笑,都道这是‘坤生乾旦’的唱法亦觉得新奇。

    燕子追又唱道,“昔日情虽好,到底是风尘笑。我爱汝貌美,汝爱我多金。如今我金尽、汝颜败,情浅缘浅,自该两相不见好!”唱着纸扇冲胡猫儿一点。一点看这着虽轻似有挑逗之意,其实确是含着内力藏有杀机。

    胡猫儿侧身躲过唱白道,“既然两相不见,柳君为何再回?”

    燕子追对白道,“我金已尽玉还在,汝颜旧、自有新人笑。如今我携玉寻新人,却不料新人是旧人!”两句唱白纸扇已经开合三次,三次皆是暗藏杀意,胡猫儿似推似就也依然躲开。众人叫好。他们只知道怨郎归是女子独白,没料到那唱词里的‘柳君’真的出现,只觉得新奇却全然没明白唱词中含义。

    燕子追连连出手,几招下来胡猫儿已经费力,只是此刻虎面人不在身边,却不知道如何对付燕子追了。他心虽急却也不乱,依旧笑唱道,“既然柳君薄情我亦寡义,君子且住,妾自归去,不劳君子相送!”说着作势要走,燕子追纸扇横去相拦,“美人且住。虽是情义尽,可还要问哪里有新人。”

    底下众人哈哈大笑。两人唱白越来越快,你来我往中,胡猫儿拿捏作势,抬手唱白道,“君子怎可强逼?”

    燕子追亦道,“强逼奈何?”

    胡猫儿连退几步突然一笑。燕子追不明所以但听轰隆一根梁柱断裂砸到台子记起尘屑,众人惊吓起身要逃,混乱间胡猫儿已经逃走了。燕子追正道不好,追出却看胡猫儿正坐在房上未走。

    “妾虽贱命,却不可强逼。”胡猫儿笑,“你以为你胜劵在握可是却输了的感觉怎样?”

    “你没打算离开?”

    “我为什么要离开,你想知道的事我也想知道,你想对付的人我也想对付,不过方法不同而已。”胡猫儿突然一顿,看向燕子追,“而且我明确的告诉你,你走的路错了。你想象不到韦无妄铺的网有多大,就算显被灭国也一样杀不了他。”

    “你知道他的网有多大?”燕子追反问。

    胡猫儿笑,“天下五国,朝野上下。也包括你们连云寨。”

    “连云寨?”燕子追笑,“你知道连云寨的人是谁?”

    胡猫儿突然大笑,“你不会以为我会全部告诉你而没有要求吧?”

    “什么要求?”

    “要求之后另说。”胡猫儿笑,“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一件你一直想不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