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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过后,月亮渐渐地不那么圆了,人们也未曾注意月亮是从哪时哪刻起消瘦的,正如人们也未曾注意到这个人世间突然间少了某一个人一样。当然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消无声息地少了很多人。
京城,清晨。
悦来客栈的上房里一位英俊的黑衣少侠正扶着窗框向外张望,窗下的街道来来回回走着过往的行人,做小买卖的生意人也不断吆喝着。这少侠不是别人,正是“无名”。
“无名”此时虽然仍身处于北京,但是他并没有去“艳仙楼”去看苏秀秀一眼。“无名”是下过决心的,不报完仇绝对不谈儿女私情。所以“无名”刻意地将苏秀秀的事情抛于脑后,一心只为报仇。
此时的“无名”心情如同窗下街道的情景一样嘈杂。几天前的香山复仇成功,令其亢奋不已;而这几天的等待却反而令其不安。亢奋的结果是求战欲望高涨,而不知头尾地等待却又消磨着求战的激情,这种想战而又无法即刻战斗的矛盾心理足以令任何人疯狂。
“无名”心里也明白,焦急是没有用的。“无名”计划复仇始于五年前。用了四年时间为复仇积极地做着各种准备,打造兵刃,并苦练武功。到了后期,他便开始逐渐撒下消息网派人寻找仇人下落。当时他甚至都不确定能不能找到仇人报仇。就在今年春暖花开之际,他收到了第一份情报就是有关彭冲的。于是他便来北京暗中观察彭冲同时制定报仇计划并最终于中秋佳节之际付之行动,成功杀死了彭冲。
在仇恨和等待中“无名”熬过了五年的光景。尽管“无名”成功地熬过了这五年艰苦的岁月,但是现在的心情却有所不一样。他现在的情况就好比一只老虎捕猎了好久才捕到一只猎物,待它吃完鲜肉之后,他对鲜肉的渴望较之之前更加强烈,这种强烈的欲望令其丧失了第一次捕猎时那种坚韧,那种隐忍;他变得急躁,变得焦狂。
“无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新消息。他现在就像是一个刚打完胜仗的大将军,士气正旺,想一鼓作气将战争结束,将一切都结束!
“笃、笃、笃”三声有节奏的敲门声打断了“无名”的思绪。
“无名”紧张地回头看向房门问道:“谁?”
“少主,是我。”门外人答道。
“进来。”“无名”沉声命令道。
“是。”说着,屋门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一个衣着朴素的中年汉子。他进屋后,随手关好了门。
此人便是“无名”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众多探子之一。
“可是有确切消息了?”“无名”急切地问道。
“回禀少主,这个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探子为难地回复道。
“什么不知道怎么说?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怎么会不知道怎么说?这是什么话?”“无名”有些生气地问道。
“回禀少主,事情是这样的。我近一年多在江苏多方打探,并没有打探出完全符合少主条件要求的人。但是有一个人却十分可疑,我不敢妄断,望少主亲自查看定夺。”探子回禀道。
“你倒说说看,他怎么个可疑?”“无名”急切地问道。
“是。回少主,此人住在苏州城内,是个巨富,叫王虎,外号‘独耳虎’。年龄三十多岁,左耳朵不是半截儿而是整只耳朵没有了。我曾经暗中观察过,此人耳朵不是天生没长,而应该是被人用利器割掉的,因为耳根处留有明显地疤痕。最重要的是他是使链子锤的。在苏州城中也结交了不少绿林朋友,黑白两道儿都很吃得开。只有他最符合少主的条件。”探子答复道。
“你是怎么知道他是使链子锤的?什么样的链子锤?功夫怎么样?”“无名”一连串地问道。
“这个其实我也没看到他用链子锤。但是听很多苏州的武林朋友们谈论过。他们说王虎的链子锤使得有多棒。很多苏州的名武师跟他多有过往,也切磋过,都对他赞叹有加。凭这些武林朋友们的赞誉声来看,这王虎的功夫应该不错,当然了,也有可能是吹捧奉承。”探子答道。
“好的知道了。你先回去休息,并随时等我消息。有什么新的事情我会再联系你。辛苦了。”“无名”温声地说道。
“是。少主,我先行告退了。您多保重!”说着,探子转身走了。
“无名”转身望向窗外,面露喜色,嘴里嘟囔着:“苏州……独耳虎……”
且说这一路晓行夜宿,“无名”是一刻不耽搁。转眼深秋了,苏州也被浓浓的秋意所笼罩。“无名”无暇欣赏深秋苏州的神韵,直奔苏州城中的“悦来客栈”而去。
“哎呦,客官您里边请。您是打尖儿啊还是住店啊?”店小二殷勤地招待道。
“要一间上好的客房,一盘西湖醋鱼,一屉肉包子,一盘熟牛肉,一坛上好的花雕,送到我客房里。顺便把马好好喂喂,马车擦洗擦洗。”“无名”吩咐道。
“好嘞,客官我这就带你去客房,安顿好您后我马上给您安排伙食。来客官,您随我上三楼。”
小二带“无名”进了三楼右侧的一间有临街窗户的房间。关上窗户房间内十分安静,便于休息。房屋正中摆放着一张圆桌,周围立着四个圆凳。窗户的右侧便是一张雕木大床,被褥干干净净地整齐地叠放着。可以说房间不大,但却被布置得十分精致,住着十分舒心。
小二:“客官您先落座,我这就给您打盆洗脸水,您洗洗脸先。顺便下楼给我您安排酒菜。”说着小二下楼去了。
“无名”在桌前坐下。等了片刻,“噔、噔、噔”一阵上楼的脚步声,店小二打了一盆热水送进了客房。“客官,酒菜给您安排完了。您看您还有什么吩咐?有得话您尽管说,没有的话我这就下楼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无名”满意地说道:“小二哥先下去忙活别的客人,我先洗漱一番。待你把酒菜端上来的时候,我再顺便向你打听点事。到时候自有打赏于小二哥。”
“得了,我先去忙,一会儿我再跟客爷您聊。”一听说有打赏,小二开心地下楼端菜去了。
“无名”这一路奔波,乏累得很,便趁着水尚热乎,洗了洗脸,又洗了洗脚。“无名”打算吃过午饭后小睡一觉,好好歇歇。
“无名”洗漱完毕后,坐在桌子前喝了两杯茶。这时候,就听脚步声走近,小二敲门送菜来了。
一进屋,小二先把“无名”点的酒菜一一摆放在桌子上。然后微笑着问道:“客爷您有什么想要问小的的,小的准保如实相告。”
“无名”听后微微一笑,便从包袱里掏出了一两银子,摆在了店小二眼前。“我向你问点事儿,如果你如实相告,这银子么就归你了;但如果小二哥所说不实,日后给我惹了麻烦,那我就……”说着,只见“无名”拿着银子的手一较劲儿,便把手中的银子硬生生掰成了两半儿。
店小二先是一看银子,眼睛立马亮了起来;后又看到“无名”只用一只手便轻轻松松地把一两银子掰成两半儿,着实被吓了一跳。小二清楚地知道,眼前这位主儿绝对不是好惹的,只能顺毛摸。要是真有哪里得罪他了,那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于是便笑着说道:“呦,客官,小的先谢谢您了,不知客官想问些什么?小的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向你打听一个人。”
“打听一个人?谁?小的可曾认识?”
“听说你们苏州府有个大财主叫什么‘独耳虎’王虎。你一定听说过他。这个人怎么样啊?”“无名”试探性地问道。
“哟,客官,您打听王四爷啊?敢问客官您怎么问起王四爷的事了?”小二一听眼前这位“祖宗”要打听王四爷的事儿,便产生了警觉性,很谨慎地反问“无名”道。
“哦,我是做买卖的。早听别人说咱们苏州府有个大财主叫‘独耳虎’王虎。据说此人在此地人脉甚广且神通广大,更喜欢广交天下朋友。我这不就想巴结巴结他,要是能交下王四爷这么个朋友,凡事在苏州能有王四爷给罩着,日后我来苏州办事也方便不是?”“无名”从容地解释道。
这一切都是“无名”事先计划好了的。对付小二那是绰绰有余。再说了,白花花的银子摆在眼前,打听个人还算难么?尤其是这么个名人。
“哦,是这么回事啊!客官您别见怪,这王四爷可是我们这里的大人物,讲到他谁都难免要小心点儿您说对不?正像客官您说的那样,我们这位王四爷的确是神通广大,黑白两道都吃得开。王四爷家大业大,不仅开了四个绸缎庄,名下的产业还有两家妓院、三家酒楼、一家赌坊,嗯……另外还有十多顷良田。”
“这么有钱?这王四爷人怎么样?脾气大不大?好交不好交?”“无名”继续问道。果然是个好靠山。
“这王四爷脾气倒还不错。总是笑呵呵的一团和气。来这几年也没听说他有什么蛮横之事,在此地算是个太平人。”
“你说这王四爷来这几年算是个太平人。照你这么说他不是本地人。那他是哪里人啊?来苏州几年了?”“无名”问道。
“不是,不是,王四爷不是本地人。三年前吧,我记得是三年前,他来到苏州府,置办他的产业。当时引起一股小轰动。他家酒楼开业的时候小的还去看过,那排场,连知府大人都大驾光临啊。哦,对了,说到这里还得跟客官你多提一句。咱们这位王四爷在苏州府那可是手眼通天。江苏行省的诸位官老爷如布政使王大人、按察使孙大人、都指挥使陆大人那都是咱们王四爷的座上宾,交情慎密。至于往下的那些个知府、知州、知县也都是王四爷的宾客。这王四爷这点可真令人佩服。哎,无论你是封疆大官还是衙门小官吏,只要咱们王四爷认可你,那就都是朋友,绝不存在势利眼这说……”小二介绍起本地名人王四爷那可真是眉飞色舞、滔滔不绝,很是一顿猛夸。就好似这王四爷是他什么人似得,就好像他如此赞美王四爷他能得到什么奖赏似得。这王四爷在小二嘴里简直就成了一位仁义无双、无所不能、富贵无比而又通天通地的大完人。
“无名”频频点头示意对王四爷的赞许。心里却骂道:“****的,如果这小子就是我要找的仇人之一,那他如今的日子过得如此逍遥,这老天可真是不长眼。爷爷我要是确定了就是他,非把他脑袋摘了不可!”
“那他之前是干什么的?他怎么这么有钱啊?他从哪里来啊?小二哥你还没告诉过我这王四爷是哪里人呢?”“无名”好奇地问道。
“哟,客官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只听说原先是走南闯北做买卖的,后来赚了钱就不想东奔西跑了,就来到这苏州置办了产业落了户。小的毕竟是个跑堂的,我认得王四爷,人家王四爷可未必知道我的存在。”
“既然你不认识王四爷,那王四爷的这些个事情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能有多少是真的啊?”
“嗨,王四爷可是咱们苏州府的大名人,他老人家的事迹这么些年来口口相传,人人都那么说。再说我是个跑堂的,经常听到来往的客官们谈论王四爷,这日积月累的也就知道了这些有关王四爷的事儿。当然了,绝大多数我都是听说的,真真假假的谁知道。不过王四爷手眼通天可是真的。好几回王四爷宴请这帮官儿老爷我可是亲眼看到过的。那娇子一顶一顶地往王四爷府邸抬,平时谁见过这么多大官儿汇聚在一起啊。”小二无不惊叹地说道。
“你们管他叫王四爷?”“无名”很好奇地继续问道。“他为什么叫四爷?他有兄弟么?还有,怎么他叫‘独耳虎’啊?难道他只有一只耳朵?”
“他没有兄弟,所谓的兄弟都是结交的江湖朋友还有那些达官显贵们,没听说他有什么亲兄弟。至于为什么叫四爷,我也不清楚。反正大家都这么叫。这王四爷的确只有一只耳朵,一只右耳朵。至于为什么没有左耳朵这谁也不清楚。不过小的倒是听他们说过一个有关于王四爷为什么一只耳朵的传说。”小二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有点故作神秘。
“哦?传说?那小二哥不妨说来于我听听,听得有趣了我还另外有赏。”“无名”一听说还有传说,立即来了兴致,许诺如果讲得好继续给小二哥打赏。
白花花的银子谁不想多要啊?这小二一听说讲好了还有打赏,精神再度焕发,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传说的内容讲给“无名”听。
“这话说啊,王四爷小的时候,估计也就大约七八岁的时候。说这王四爷晚上睡觉做梦,梦到了自己迷路在深林中了。正当这七八岁的王四爷四处找路的时候就听到深林中有呼救的声音。别看这时候的王四爷才七八岁大,据说也是勇气过人,侠义冲天。一听到有人喊救命,这王四爷就循着声音就找过去了。不大会儿功夫啊,这王四爷就来到了一片开阔处,一眼就看见了眼前这骇人的一幕。要说怎么地?”这小二说到这里还跟“无名”互动了一下。
“无名”心中感觉好笑,但又不便发作,便假装着急地附和道:“发生什么了?什么骇人的一幕?”
“哟,说出了不怕吓着客官您呐。这王四爷看到一只吊睛白额大虫正绕着一块儿大青石追着一个白胡子老头儿,想必是要拿这老头打牙祭啊。眼看着这大虫爪子就要挨着这白胡子老头儿了,就在这危急关头,就听咱们七八岁的王四爷大呵一声‘住口住爪’畜生你拿命来……”还未等这小二把话说完,“无名”听到那句“住口住爪”便乐得合不拢嘴。便笑便说:“住口住爪,啊哈哈哈……,住爪,哈哈哈哈……”
这小二看着眼前这位客官听自己讲故事乐得前仰后合的,自己也多少有点不好意思。“客官,小的有哪里说错了您别见怪,小的也都是听别人说的。我估摸着这老虎也没手,吃东西的东西又不能叫嘴,听说过形容老虎血盆大口的,没听说过形容老虎血盆大嘴的。所以我估摸着这七八岁的王四爷是不是这时候呵斥住老虎得说‘住口住爪’吧?不能说‘住嘴住手’吧?”小二尴尬地解释道。
不听则已,一听小二这么解释,“无名”更是乐了个上气不接下气。
小二见“无名”乐成这样,并没有丝毫怪罪自己的意思,便打消了顾忌继续说道:“客官我继续给你讲接下来的事儿啊。”“无名”笑得无法说话,点头示意。“这不咱们这七八岁的王四爷不是把老虎给叫住了么。老虎一见有人敢管自己闲事,又见咱们这王四爷是个半大的孩子,长得还细皮嫩肉的,心想这小孩儿一定更好对付而且更好吃,就放弃了那个白胡子老头冲着王四爷就扑过来了。咱们这王四爷别看才七八岁大,见到凶恶的大虫丝毫没有惧色,大呵一声就冲了上去与大虫扭打在一起。经过好一番苦战,这大虫终于被咱们这七八岁的王四爷给打死了。可是王四爷呢,也受了重伤了,一只左耳朵被这大虫给咬了下来,鲜血直流。这时候那白胡子老头走了过来连声感谢咱们王四爷。他看到王四爷左耳被咬掉了鲜血直流,立即用手一摸王四爷这左耳朵。哎,你说神不神?这王四爷的左耳朵的伤立即就止住了,血也不流了。咱王四爷觉得好奇,就问这白胡子老头儿是做什么的?怎么这么厉害一下子就把自己的伤给治好了。这白胡子老头就告诉王四爷,说他是财神爷。这次下凡来行善,结果就遇到了这只凶恶的大虫。由于他刚刚大兴善事,所以法力大减尚未恢复,打不过这大虫。原本以为自己要被这大虫吃了,没想到遇到小英雄相救得以生还。这财神爷为了报答王四爷的救命之恩,就给了他一条链子锤。说是他的仙友送给他的,他转送给王四爷作为答谢,并答应保佑王四爷今后一生富贵。并且这位财神爷还告诉王四爷,说被王四爷打死的这只大虫的家就住在苏州的虎丘。待日后王四爷过了三十岁之后,这大虫的冤魂便不得不下地狱,虎丘的家就不能看守了。届时王四爷便可来苏州定居。代替这大虫坐镇苏州虎丘,不仅一生富贵,而且虎虎生威一生平安。就这么的,这不几年前这王四爷不就来苏州定居了么?而且生意越做越红火,势力越做越大。这不都应了那个财神爷的话了么?”这小二讲起来这传说,就好似他亲眼见过的一般。说得是绘声绘色,有鼻子有眼儿的。听得“无名”不住地大笑。“无名”一笑这传说的内容的荒诞,二笑这小二一本正经地、生动形象地讲述这传说的形态,尤其是还时不时地配合着点儿表情动作。这一切都让“无名”大笑不止。
“客官,我估摸着啊,这财神爷不是别人,正是那文财神范蠡范老爷子,绝不是武财神关二爷和赵公明赵爷,当然也不可能是另一位文财神比干老爷子。”这小二突然间说出了这么句推论。
“无名”听了觉得新鲜,忙问为什么这么说。
“客官您想啊。这白胡子老头儿要是武财神关二爷和赵爷的话,那还能让大虫撵着跑?他们不把大虫吃了就不错了!”说完了这句推论之后,这小二得意地先看了看“无名”的反映。
“无名”的反映很强烈,也很简单----大笑,眼泪都笑出来。
小二一看这状态来了劲儿了,接着说道:“为什么不是比干呢?客官你想啊,这财神爷不是告诉王四爷这大虫的家住在苏州虎丘么?你说这财神爷怎么知道这老虎住哪里呢?比干老爷子未必知道这事儿?但范老爷子却有机会知道。客官您想啊,当年范老爷子不是带着西施姑娘仙居西子湖畔经商于苏杭之地吗?一定是那时候老爷子见过这猛虎,范老爷子去苏州经商的时候应该是和这老虎打过交道,所以他才最有可能知道这大虫住在虎丘。后来怎么大虫就追着他吃呢,我估计啊,是这大虫一来是饿疯了见谁吃谁,二来是这大虫本来就跟这范老爷子没啥深交,印象不深,再加上后来范老爷子升天后位列仙班,它俩更是许久没见,这大虫早就不认得范蠡老爷子了。所以才追着他咬的。然后这范老爷子认出这大虫来了,心说你个畜生你给我等着。为了报王四爷救命之恩,顺便报大虫想吃自己的仇,这范老爷子就把大虫的底细告知了王四爷,日后让王四爷替代这大虫,占据这虎威之地,一声飞黄腾达。你看,是不是合情合理?”小二说完,得意地看着“无名”。
此时的“无名”已经笑得连声儿都发不出来了。眼泪流的满脸都是,一个劲儿地用手拍着桌子。“无名”实在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愉悦了。这传说可能是“无名”一生中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一个笑话了,它太好笑了。“无名”边笑心里边说:“你小子不去京城说书去,在这里当个跑堂的可真是屈了才了!”
笑了好一阵子之后,“无名”逐渐地收回了神儿,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正经地问着正事:“小二哥你说,王四爷这么个大人物,我可怎么巴结啊?”
“这位客官,不是小的吹捧您,小的看到您的第一眼就觉得客官是个有福之人,是个永远都走运的人。”店小二笑着说道。
“哦?此话怎讲?”“无名”问道。
“客官,您不是想找个机会和王四爷打个交道吗?您想找这个机会,这个机会它就来了。这王四爷最近又纳了个妾。据说这小妾长得不仅是如花似玉天生俏丽,而且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个才色双全的大美人儿。明天要大摆宴席宴请诸位朋友。您可以趁着这个机会给王四爷送个礼儿拜喜啊。俗话说得好,打谁不打送礼的,厚礼敲开南天门!您准备点儿厚礼,借着机会给王四爷报个喜,这不就搭上话了么。日后再想办法多走动,依您纵横大江南北这么久了,想交下王四爷这么个朋友应该不是难事儿。”小二诚恳地向“无名”支招儿道,最后那句话难免有点恭维“无名”的嫌疑。可是“无名”一点都不在乎,他挺喜欢这个店小二的。
“哦?果真如此?”“无名”激动地问。
“当然,小的怎敢有半句假话。不过小的可多说一句。这王四爷家大业大,这府门可不是那么容易敲开的。客观您得……”店小二说到最后不继续说了,拉了长音儿暗示“无名”。
“小二儿哥,我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让我准备厚礼,别怕破费。王四爷这样的府邸,一包茶叶咱是敲不开门的,否则全城的人都进去送礼了是不?”
“对对对,客官绝对聪明人。一点就透!”
“无名”略微思考了片刻,便说:“小二儿哥,我还得麻烦你个事儿。你帮我找八位年轻力壮的脚夫,明天早饭过后在楼下等我。你看看找这八位脚夫需要多少钱合适?”
“这脚夫么,得找年轻力壮的,最好模样还得中看的,客官你说是不?再一个呢,还得每人都穿戴得利搜整齐。咱们可是到王四爷家送礼,如果这脚夫一个个跟要饭花子似得,长得跟厉鬼似得,这也不合适啊你说是吧客官?”小二略带狡黠的看着“无名”谨慎地说道。
“无名”多聪明,知道小二的意思。随即脱口说道:“一两银子够不够?找八位相貌堂堂身强力壮的脚夫,顺便再给他们买八件儿一模一样的干净衣服穿,怎么样?”
“够了够了,客官,一两银子足够了。”店小二儿开心地应和着。
其实“无名”心里清楚,这么点事儿,五百文铜钱都绰绰有余。不过“无名”不爱在这种小事儿上计较,更何况“无名”实在是喜欢这个店小二。
“无名”随即又从包袱里掏出了二两银子连同之前被掰成两半儿的那一两银子共三两银子一并抛给了店小二儿。“这是三两银子,一两银子帮我处理脚夫的事儿,另二两银子是我打上你的。”
“哎呦谢谢客官,您大吉大利,生意兴隆,干啥都能成!”小二不断地点头称谢。
“哎对了小二儿,这王四爷家怎么找你得告诉我。”
“是嘞客官。这王四爷家非常好找,您呐往观前街去,过了观前街有个四通胡同。这四通胡同里面只有这王四爷家一户,是个宅院,您去了,保准一找就找到。明天指定送礼的不会少了,实在不行,您就跟着那送礼的大队一起走,准保找到王四爷家。”店小二详细地答道。
“好,你下去忙吧,抽空抓紧时间帮我落实脚夫的事儿。真是辛苦小二儿哥了。”“无名”感谢道。
“哎呦,客官说的哪里话。客官我这就下去了,您有事随时招呼一声我立即上来。”说着,店小二开开心心地下楼去了。
事情进展得如此之顺,真是令人轻松愉悦。心情好,胃口就好,不一会儿,“无名”便将小二送上来的酒菜一扫而光。
店小二本就是个机灵人,又拿了“无名”的好处,所以办事格外给力。转眼第二天早饭过后,“无名”刚刚吃完饭,店小二就已经安排好了已经找好的八位年轻力壮的脚夫到店门口候着“无名”了。等“无名”下了楼,店小二便将八个脚夫介绍给了“无名”。“无名”看着这八位相貌端正衣着干净整齐的脚夫们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吩咐这八位脚夫跟着自己去置办贺礼。
“无名”是个心细的人,对于这次送礼的分寸他拿捏得十分到位。这王四爷是个大户,贺礼太寒酸肯定进不了门;但是毕竟自己仅仅只是假借送礼为名混进王府一探究竟,还真不是要托王四爷办什么大事,所以礼太重了也不妥当,这么做完全没有必要。再一个,这王虎家趁人值能缺啥?如果想通过礼物把这王虎打动了,那得多难?所以“无名”就没把重心放在王虎身上,而是将这次送礼的重点对象放到了王虎纳的这个小妾身上并兼顾着必要的“实用性”,所以这贺礼就成了如下这四大箱。这每个木箱大到一个成年人都能蜷缩地塞进里面。
这第一箱是女人专用的物品。如阿贵女人坊的胭脂,苏州徐记老字号的唇脂,扬州天怡轩的花钿,泉州柳眉斋的画眉,山东济南的华夫人铜镜,天竺来的花露水等等,整整装了一大木箱。
这第二箱装得是上等的丝绸布料,也都是女人专用的,且也都是各地名牌。
这第三箱装得是上等的珍珠、翡翠、玛瑙、项链、手镯以及各种头饰,还有文房四宝。
这第四箱便是那最“实用的”礼物,整整五百两白花花的雪花银。
四个箱子全部用红色的绸段子包着,两侧各钉着一根红色的原木,四个箱子分由八个脚夫俩俩一组前后像抬轿子一般抬着。
“无名”对自己准备的这份厚礼十分满意,而且十分有信心。
“无名”背着包袱,领着脚夫们带着这四箱厚礼,直奔王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