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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气早晴,早早齐明荷就起来了,巧合的是皇甫寒光也早就起身,这一刻正站在床榻边上的那个窗口,此刻就这么穿戴整齐,看着窗外的风景。
皇甫府今日一如往常,阳光从外头穿透进来,居高望远,遥遥可以看到一侧庭院中停驻等着伺候的丫鬟。
皇甫寒光就这么看着外头,只留下一个背影给身后的人。
齐明荷睁眼从床上下来,看到的就是他这一个样子。
“寒光……”
皇甫寒光此刻回身,齐明荷只看到他脸上的表情,邪魅的沉默着。
“起了?”他动了动嘴角。
“嗯。”
齐明荷赶紧儿坐了起来。
“起来了就换衣服,我们去宗庙吧。”
隐约间,只觉得他的语气有一点点波澜,但这波澜藏得太深,深得让人信以为只是去宗庙逛逛了。
齐明荷这会儿愣了一下,而后猛地回过神来:“嗯。”
赶紧从床上下来,昨晚的画面一幕幕回放在脑中。她找出了密室的入口,他沉默的将她抱进了怀中,然后……
这会儿什么都不想了,看他早就起身在这里等着,冷静的外表下,现在应该是一颗紧张的心。
齐明荷忽地也觉得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起来,蓦地迅速从床上下来,默默走到一旁,赶紧儿把衣服穿上,换好。
因为知道待会儿即将发生什么,所以这会儿虽然心情忐忑紧张,但还是刻意挑了一件稍正式的衣服。
因为……谁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找出玉溪夫人,若是真的找到了呢?第一次见面……
当然要注重一点。
皇甫寒光这会儿就这么站在窗口边,回看着齐明荷,待她穿好了,他沉敛的嘴角微微扯了一下,扯出一抹微妙的魅笑来。
现在这笑容,就像是深沉中遇到了一点开心的事情。
齐明荷忽然被他这个笑惹得有些不好意思,低头看着自己穿的衣裙,不自在的拉了拉衣角:“寒光,我好了,咱们走吧……”
言罢,这会儿已经走到他身边,拉了他一下,下一瞬,两个人已经彼此有默契的走出卧房外了。
卧房外头,萧宇正在等着。
此刻,一见齐明荷和皇甫寒光走出来,立即迎上前:“门主。”
“嗯。”皇甫寒光沉声。
环视了这院中一圈,白绫下的邪眸一挑,魅沉了声:“传令下去,今日谁都不许出府,都各司其职留守本院,皇甫府中的下人今日皆是如此,胆敢有出各自做事的院子,格杀勿论。”
“另,不许任何人在今日靠近宗庙,萧宇,你现在带一队人随我去宗庙,下令今日严禁戒备宗庙。”
寥寥几句吩咐中,尽显威严,整个皇甫府都变得巍峨严肃起来。
庭院中的丫鬟没想到公子一出门就是这样吩咐,一下子都愣呆起来,傻傻站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看来公子是要彻查什么事,真正动真格了……
齐明荷这会儿也愣了一下,第一次亲眼见他这么严肃吩咐,不动声色间杀意流泻,大家氏族公子的风度撩到了极致,伪装出来的温雅的笑容下,蓦地都觉得多了几分凌人的邪魅。
退了几步:“嗯……寒、逸羽……我们走吧。”
要是今儿能找到玉溪夫人,府中应该很多事情都不同了,要变天了。
“嗯。”皇甫寒光此刻轻应。
白绫下的邪眸一挑,再魅沉的看了庭院中的人一眼,终于提步走了出去。
于此同时,在下令的那一瞬,萧宇就吩咐下去了,整个皇甫府都戒备森严了起来,都按今日特事特办的规矩来。
宗庙边,也似传来了动静,皇甫府中的侍卫将宗庙整个围起来。
不让任何人进去,也不让里头任何一只蚊子飞出来,仿佛将一切定格在这一瞬了。
皇甫寒光看了齐明荷一眼,两个人目光交错的这一瞬间,一前一后的走出去。
皇甫寒光走在前,齐明荷提着裙摆紧随着在后,萧宇则是护在两个人身后,其余人跟随上来,陆续往宗庙去。
宗庙前。
偌大的殿宇,依旧彰显着皇甫府的家大业大,大约三层高的祖宗庙堂,面前一大块空庭上摆了几个大香炉,虽然今天不似祭祀那般盛大,但因为围锁的人多了,也显得颇有香火气息,炉中烟雾袅袅,把整个宗庙笼罩在其中,添了几分神秘的气息。
齐明荷此刻站在这宗庙前,看着眼前这庞然大殿,心跳没来由加快。
悄悄看了一眼身侧的皇甫寒光,只见他薄唇紧扯着,扯出一个不似笑的笑容。
齐明荷这会儿仿佛从他这个表情,看到他心里的沉重。
其实……纵然再不显山露水,但还是紧张的吧。
蛰伏两年,就是为了等着这一刻。
“进去吧。”齐明荷淡淡出声。
这会儿就这么深吸了一口气,停顿了一下,然后上前去拉了一下他的手,略微推着他往前走。
这一瞬,齐明荷只感觉他被她拉着的手动了动,忽地把她的手反握在掌心之中了。
下一刻,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直接将她带进去了。
早进去晚进去,终归是要进去,早些进去早些找到人……也好。
齐明荷猛地抽了一口气,然后脑子一白,已经任由着他带着,走进去了。
萧宇这会儿倒是没跟进去,站在外头环顾四周,看了一下……目光最后停留在宗庙一侧不远处的落日湖上。
这是离落日湖最近的地方,若是把它与昨夜潜湖的记忆相重叠,还能隐约找到对应的位置。
萧宇的表情渐渐变得奇怪,就像是有什么在心里头明了。
他都料到答案了,想必皇甫寒光与齐明荷心里头更清楚。
所以现在才会那么慎重的进到宗庙之中。
……
宗庙里,因为常年供奉祖宗牌位,所以显得有些气息庄重,一个个神龛摆在供桌之上,每一个牌位都写着对应的名字,宗庙之中与宗庙外差不多,都是香火旺盛,但清寂了许多。
因为宗庙被围,所以往常在宗庙里伺候的人早被清理出去了,此刻偌大的宗庙大殿里,只有齐明荷和皇甫寒光并肩走着。
皇甫寒光走在前头,拉着齐明荷的手,两个人现在就这么在殿中四周看着。
顶檐的壁画,上面画着的是皇甫府列祖列宗的画像,雕金莲花,祥云,绘成九重天上庄严的景象。
但凡是皇甫府的人,一进到这宗庙来,就会不自觉的放慢步伐,神情变得慎重。
此刻,皇甫寒光剑眉微敛,嘴角扯出沉闷几分邪肆的样子。
走走看看,干脆腾出一只手来,这一会儿径直把眼上的绫带扯了下来,漆黑幽深的眸光就这么打量着宗庙中的一切。
殿顶,肯定不可能……
佛像后也不可能藏人,可这大殿此刻怎么看都不像是有异样的样子。
“寒光,你说玉溪夫人可能藏在哪里?”
这大殿里,哪里像是能藏人的?
到底……能藏在哪里啊?
此刻走了一圈,人没找着,自己可先郁闷了。
皇甫寒光继续敛着邪眸,眸光一挑,多了几分邪魅,就这么盯着大殿后头的供桌。
这大殿两旁空旷,正中间是祖宗牌位,紧接着就是画壁,除此之外,两个上香供奉先祖的四鼎香炉,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再看一看吧。”
魅沉的声音,没有放弃的意思。
齐明荷轻咬着唇,这会儿也不问了,干脆先找着吧。
从大殿的东边走到了西边,再从西边走到了东边。
殿中的东西还是这么多,祖宗的牌位不敢乱动,于是这一刻只能拿眼睛看,若是有异的,便多加留心。
于是这么看了一圈过来,半个时辰过去了,还是未发现任何有密室的痕迹。
“会不会……是在角落里?”
这会儿问完,已经按耐不住的走到角落中去了。
皇甫寒光踱着步伐,从后头跟随着走上来,就这么看着齐明荷这会儿小心翼翼的踮脚踩着角落中的砖块,似是想听声音,辨出这殿中的异样。
从进宗庙开始到现在,祖宗灵牌看过了,供桌也看过了,供桌之后的画壁也看过了。
藏人自然不会在墙壁中藏,可是……
整个宗庙都平常得很,没有半点异样,那么密室又是在哪里?
玉溪夫人……又是藏在哪里?
府中似没有什么地方是可疑的,如今最大的可疑之处就是这宗庙了。
近两年来,每一个月圆之夜蒲柳芝都固定来这里,而这宗庙的位置又是与落日湖如此的靠近……
齐明荷突然觉得心跳有些沉,出声:“寒光……若是……找不到密室呢?”
“……”他沉默了。
现在这种状况,像极了昨儿在落日湖前的样子。
沉默的看着宗庙,他现在的表情,就与昨夜忽然跳入湖中如出一辙。
勾着的嘴角,紧抿扯出难言的弧度。
他在深沉如许,齐明荷则是蓦地心跳加速,忽然害怕他又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来。
“寒光……”低喊了他一声。
这一瞬,只从角落中出来,想把他抓住,寻一点安心……
怕突然一眨眼,他就不见了,冲出宗庙,然后突然下令把整个宗庙给拆了……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他绝对能做得出来!
齐明荷这会儿刚想碰触到他的手,忽地忘了自己现在还站在这宗庙的一角中,四边都是偌大平铺的地砖,空空荡荡的,唯一不同的就是这一片角落的四个角压了四个不知用做什么用的狻猊基石。
狻猊基石小小的,每一个大约只有拳头大,雕得栩栩如生。
因为太小,且都是分别停在地砖的四个角落,就像是镇|压风水的东西,齐明荷下意识的不去触碰。
可这会儿……因为着急,想要抓到他的手,所以一不小心就脚下一踉跄,忽地一跌。
跌下去后,一阵惊诧:“寒光!”
低喊了一声的这一瞬间,整个人直直朝他扑去。
慌乱中,他扶住她,而她的脚也不巧的径直一跺,磕磕碰碰朝狻猊绊去。
原本就只是小小静立于地砖上的东西,看起来不过拳头大,哪能经得住整个人一磕,齐明荷忽地吓得一缩,可是这会儿动作也慢了,整个人朝前倒,勉强想撑住自己身子的时候,只这么一绊,“哐当”一声,狻猊基石忽地一倒。
这一刻,只意外的听到了不属于磕碰的声音。
脚下的地砖似乎“喀嚓”了一下。
齐明荷的心都悬起来了!
原本就足够紧张,这会儿简直就是连心跳都不会跳了,就这么苍白着脸,咬着唇看向皇甫寒光。
“寒……”光。
祖宗的东西不能乱碰,虽然要找密室,但也是没发现蛛丝马迹之前,不乱翻乱找。更别说这种……貌似是镇|压风水的神物,基石压在这角落,像是数十年都没人碰过了,此刻就这么被她踢翻了。
可这会儿,这“喀嚓”一声,又是怎么回事?
慌乱中敛眸,就这么怔怔的看向了皇甫寒光。
他沉默的邪眸也一勾,勾敛出可怕的魅光。
就在这一瞬,千钧一发之时,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齐明荷脚下的地砖先有了反应,就这么轰隆了一声往下一沉,这么一个忽如其来的情况,一下子把她魂儿都给吓没了,第一瞬间竟不是喜悦,而是恐惧!
“寒光,救我!”
整个人猛地往下落,皇甫寒光眼中也敛出了幽冷:“抓紧!”
竟然是机关开启,露出了一个类似于墓地的东西。
宗庙,还是供奉着祖先牌位的地方,这种感觉实在是太令人毛骨悚然。
齐明荷咬着唇,差点把舌头咬断,整个人也都疯了般,紧张得猛地用力抓住皇甫寒光的手,可这一刻……只觉得迟了,没能出这一个角落,反而是径直沉沉往下落了下去!
“啊——”
皇甫寒光深眸一暗,看着这仿佛像是无底洞的地方,竟一瞬下了定心,跟随着她一起跳了下来。
齐明荷癫狂:“……”吓得脸色苍白,话都不会说了。
感觉整个人就这么被滑了下去,冥冥中……又是这熟悉的怀抱,一样的感觉……
就仿佛在秋山之上,坠崖之时……那种生死相依的感觉,他不会放开她的手,不管多危险都永远不会……
突如其来的意外,齐明荷眼泪都被吓出来了,这会儿就这么紧紧扑进了他怀里。
感觉到他抱住了她,瞬间调节了落下的姿势,脚在地室的墙壁上顶了一下,终于化被动为主动,换了个姿势,稳稳落下。
感觉到一阵奇怪的味道迎面而来,齐明荷这会儿只头晕目眩了一下,那昨儿恶心的感觉再卷土重来:“呕——”
“明荷。”
“没……我没事……”
此刻嘴上是这么说着,可是脸色全苍白了,就这么紧紧抓着皇甫寒光的衣袍不放。
黑暗中,他低下头,仿佛能夜视般把她现在的样子看在眼底。
目光停留在她紧紧抓着他衣袍一角的手不放。
齐明荷颤抖着,突然感觉一双大手就这么落到了她的肩头上来。
终于,有点微微适应了这地室中的味道,嗅着……这应该是湖水渗透进来的味道,伴随着常年不见阳光的阴气,潮湿……还有淡淡的异味,就像是……
忽然,整个人猛地一僵,恨不得把鼻子捂起来,不敢再闻!
“我害怕……!”终于坦诚。
现在满脑子都是这到底是哪儿……心里头隐约有着答案,但前方是未知的,这要人如何是好?
皇甫寒光目光看着前方,只看着这漆黑的地室,仿佛似一条狭长的通道,连接着偌大的空间。
这是宗庙底下的密室,藏在角落之中,基本上覆盖了整个落日湖,到底是谁而建,当年是为何而建,未可得知……
如果刚才不是不小心绊倒了狻猊基石,可能永远都进不来。
皇甫寒光忽然抬头,刚才“喀嚓”的那一声,是机关启动的声音,看似一切并不是踢翻基石那么简单,应当是巧合与运气,恰好就踢对了那么一个,也踢对了位置。
否则四个基石在那里,这两年来那么多打扫宗庙的丫鬟,为何没人能发现这个密室?
“寒光……”齐明荷略哑了声。
“嗯。”忽然沉了气势,从这一条小道走了进去。
路虽然黑,但是两个人一起走,这会儿哪怕是闻着这令人不适的味道,也慢慢能够接受了。
这一刻,只觉得紧张,从找不到密室,到误入了密室,现在等待着两个人的……只有前方的未知。
齐明荷忽然鼓起了勇气,瞪着水眸往前走。
从担惊受怕的走在他身后,到现在鼓起勇气走到他身边。
“我陪你一起找。”
“嗯。”
头顶上似乎传来“喀嚓”一声,密道被合上了。
这么细微的声音,又把齐明荷吓了一跳。
虽说是鼓起了勇气,但这会儿,这里的环境也太可怕了……
阴森森的,没有半点亮光,还弥漫着淡淡的湖水味,掺杂着……肮脏的生活起居的味道。
忽然,就这么一步步往前走,就在仿佛看到前方光亮的时候,只感觉空气中传来了另一道奇怪的声音:“唰啦——”
铁链碰触在石板砖上的声音,拉得极长的回响。
就像是有什么吞噬人的兽在前方,被囚禁在这里。
皇甫寒光的步伐一停,这一刻只让人觉得恐怖。
在这阴寒的水底,仿佛呼吸的每一下都这般令人觉得可怕,还伴随着这怪异的声音……
从来没遇到这样的事,齐明荷咬着唇,此刻在这不知不觉中都把唇咬破了,仿佛有淡淡的血腥味蔓延在口中……疼……
可这会儿,因为精神全集中在前头,反而忽然觉得嘴上不疼了。
此刻,伴随着这铁链拖在地上的声音,一步又一步的往前走,终于……
“啊——”仿佛是撕心裂肺凄厉的从地底传出来的声音,女人的嗓音像是破锣般,沙哑难听。
蓦然令人觉得恐怖万分,配上这阴森的环境,就像是误入了忘川地狱。
越走到前面,越觉得刚才那令人作呕的味道越重。
腥臭味一点点钻入自己的鼻子中,就算怎么想捂,都阻挡不住此刻这些味道的入侵。
齐明荷忽然觉得呼吸困难,整个人也开始软弱无力。
可是,就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只感觉到皇甫寒光挺直的背脊僵硬如松,就连牵着她的手,也仿佛僵在原地,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
不是恐惧,而是恨意,是杀气……是恼怒,是趋近于残暴的感觉。
“……”越走近,听着这人不人鬼不鬼的声音,他的戾气就越加深重。
仿佛嗜血般……一双邪眸就这么无情的盯着前方。
太残忍了,如果前面被铁链囚着的东西,真的是个人的话……
那么囚禁的那个人,实在是心肠歹毒到了极致。
似是因为明白,所以齐明荷此刻也渐渐苍白了脸,放开了捂在鼻上的手。
这一刻,就这么两只手都握到了他的手上,紧紧的扣住……
低哑了声:“寒光……”
她想说有她在,无论前方是什么,她都和他一起接受。
越接近这铁链摩擦地面的声音,皇甫寒光的步履就越发慢,齐明荷紧紧握住他的手,就扣得越发紧。
终于,就在这最后几步,终于看到了前方阴暗的光亮。
这一刻,就这么看着前方拐角处的一个人,颓査着脑袋,低着头看不清脸……就像是被缚住了,永远走不出这个圈这般,被囚禁在原地。
吃喝拉撒,全在原地,“他”无法躺着睡觉,只能几百个日夜不眠不休的站着,阖着眼睛,疯狂的挣扎着。
似乎是听到了有人来的声音,前方被囚禁的人又显现出了“暴躁”的心态来,一直在原地挣扎着挥舞着手,连同带着束缚住“他”的铁链,摇曳作响。
齐明荷心都紧绷了起来,不自禁的用力抓着他的手。
皇甫寒光着冷着眼,深沉的停住了步伐。
“啊!嘎吱——”怪异的吼声。
前方的人终于狂抬起了头,两人终于看见了“他”。
不是“他”,而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