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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到归元一行五人探查队夜宿灵石矿,惊遇妖祟作乱,由于归元并未与其他四人同处于一室,从而意外落单,陷入了诡异的幻阵之中,幻阵变化出来的幻象归元无法触碰,而幻象也同样视归元为透明,直直地从归元身体里横穿而过。
正当归元还在疑惑此幻阵化出如此幻像究竟意欲何为之际,归元眼前的景色忽然又再次一换,却道归元如今是置身于一间小木屋之内,屋内只一张简单粗糙的木桌与四张长凳,桌上此时已摆放了几道色香味俱全的家常小菜与一壶浊酒,屋内的墙上挂着些肉类干货,左手边一道布帘隔着里间,看不真切,里边应是卧房了,而右手边的门内时不时飘来阵阵饭菜香味,想来必是厨房无疑了。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了人语声。随后木屋的门被人推开。
“魏尹兄请~小弟实在惭愧,如此简陋寒室接待魏尹兄。”
“高恒贤弟你太客气了,我们之间什么关系,还请来请去,说什么简陋不简陋的,没得生分了,这回我可是腆着脸来的,你若再如此我下次可如何好意思再登门。”
“哈哈哈,是是是,魏尹兄说的是,小弟着相了,来来,快进来。快坐!”
话音才落,就见两中年男子先后从屋外走了进来,先进来的是一位身着深灰袍服的高大男子,后面紧跟的便是归元最先看到的那位中年壮汉。
“阿珂,酒菜可准备停当了?”
“就好了,且等妾身将这算吧条子蒸熟出锅便可。”厨房里传来了女声应道。
“魏尹兄快坐,自家酿的浊酒,家常小菜,魏兄莫要嫌弃,哈哈哈~横竖也是枯等,不若我们俩先喝着,顺便等那算吧条子出锅。嘿嘿嘿......说出来不怕魏尹兄笑话,内子自晒的算吧条子那味道可是一绝,小弟敢说在外边魏尹兄绝对吃不到这种地道味儿。
“高贤弟,你看你,又见外了吧,又说什么嫌弃不嫌弃的,这一大桌子的好菜好酒,我若是再嫌弃就该自个成仙烧香吃去了,哈哈哈~既然高恒贤弟如此夸自家的算吧条子,那我到时候可要好好地尝上一尝。”
“你们俩在说什么呢,笑得如此高兴热络,瞧瞧妾身的算吧条子都给你们提前催熟了......”这时厨房里出来一位清秀佳人,手中端着一大盆喷香的算吧条子。而她身后缀着一个扎着冲天辫,走路摇摇晃晃的可爱小萝卜头。
就在高家娘子出声露面的一瞬间,归元看到那魏姓男子的眼神猛地一亮,随后又立马遮掩起了自身心思对着高姓男子惊讶地笑道:“高贤弟好福气啊,竟娶得如此贤妻!”
“哪里,哪里,真是惭愧,让魏尹兄见笑了.....”
然后归元眼前景致又换,是夜,木屋卧房内。
难道这一直变换的幻象是想告诉自己什么?
“相公,那......妾身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高家娘子欲言又止。
“阿珂,你我相识相守这么多年,还有什么话是不当将讲的,你直说便是。”
“相公,妾身觉着你那位魏尹兄看妾身的眼神有些不对......”女人的直觉告诉她,那男人私底下并不像他表面表现出来的那样看上去光明磊落。
“阿珂你看岔了吧?魏尹兄绝不是那样的人,他可是矿上管事的兄弟,什么样的美0人没见过,别瞎操心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等微末的修为能有如今这么一份工钱不菲的好活计,靠的全是魏尹兄从中周旋相助。”其实男人并未把女人这会儿所说的问题当一回事。当下全是抱着不以为然的态度。
“这~兴许,真的是妾身看岔想折了......”被自家男人如此一说,高家娘子心底又有些不确定了起来,毕竟是没什么依据的直觉告诉自己的。
“好了,好了,阿珂你就别成天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我们还是早些安歇吧,明日我还要早些去矿上上工。而且我们家悦儿也起的早,你也早点睡吧,要不明日可没精力应付我们家那位调皮假小子。”
随着话音落地,归元眼前陡然一白,幻象又变,却见此时的木屋内入眼一片纯白,俨然是布置成了灵堂,堂中停放着一具松木薄棺,棺盖未盖,馆内只整齐地摆放着男子寿衣,并不曾见尸体,应是寻不到尸首要做衣冠冢了。
但见一身负重孝,神色木然,两眼无神的高家娘子带着同样身穿重孝的幼0女跪在棺前,一双手机械地往棺前的火盆里扔着方眼纸钱。
这时,门外走来先前幻境中与高家娘子相公称兄道弟的魏姓男子魏尹。却见魏尹走到供桌前点了三炷香,在棺前拜了三拜以示吊唁,便将那三炷香插0进了供桌上的香炉内。转身对高家娘子说道:“人走不能复生,弟妹还请为了孩子节哀顺变。”
高家娘子仿佛没听到他人说话,仍是面无表情地跪坐在棺前。
魏尹见状心底莫名燃起了无名怒火,便忍不住将深藏于腹中的心思脱口而出:“阿珂,高恒都死了,你还守着他做什么,他到底有什么好?俗人一个,生的还粗鄙不堪,不如......”
“不如什么?”高家娘子突然打断了魏尹的话,抬头冷冷地盯着眼前人道。
就在这会儿,屋外走进一位膀大腰圆的黑脸婆子,来人正是听到动静的高家娘子的妯娌。高恒那‘好心’过来帮忙料理丧仪身后事的三嫂。
“弟妹,可是有人来吊唁高兄弟了?这回的又送了多少奠仪?”
高家娘子闻言收回死盯在魏尹面上的视线,睨了三嫂一眼,又复低头木然地烧起了纸钱。
三嫂见前来吊唁的人并未离开,面上不禁一晒,尴尬不已地冲着魏尹生硬的笑了笑。
“想来这位便高恒贤弟的三嫂了?在下时常从高恒贤弟那听他说起您,说他三嫂虽然住在扬朱城中,却不忘兄弟妯娌,时常来探望关照他们一家子。是位极好的嫂子。”魏尹见来人了,便改口夸赞。
“呵呵呵~瞧他说的,我不过是瞧他们家过的不像样子,偶尔过来照看下罢了,看我这粗人先前说的话呦,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贪图他们的奠仪来的,哎~我这还不都是为了她们这娘俩,如今这高兄弟突然撒手走了,就留下这一对孤儿寡母的,作为嫂子的总得多多帮衬着些不是?真是让贵客见笑了。”三嫂搓着她那双粗手哂笑道。
“不会,不会,三嫂的为人高恒贤弟平日里夸赞的可不少。在下自是信得过三嫂的,哦,对了,在下此次前来还一事要告知,昨日矿上又挖出一具男尸,看着很像......不过在下并不敢私自断言,弟妹与高家嫂子可是要去矿上认一认?另外,这是区区薄礼,还望三嫂莫要嫌弃”魏尹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素色纸封套包好的奠仪包,递于三嫂手中。
三嫂闻言喜不自胜地接过魏尹递来的奠仪,手里颠了一颠,觉着分量不轻,便心底暗喜,面上故作哀恸道:“弟妹你且宽心去吧,悦儿放心交于嫂子便是了,灵堂这儿就由嫂子替你看顾,以免家中无人,让其他前来吊唁的亲朋好友扑空,那样也不是个事儿不是?”
高家娘子听到矿上又挖出一具男尸很可能便是高恒,身形不禁一颤,随后又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地回绝三嫂的提议道:“悦儿认生,弟媳也就不麻烦三嫂了,且让她随妾身一齐去认一认,届时若真是阿恒,就权当是悦儿去送他爹最后一程罢。”
“哎~我那可怜的高兄弟哇!既然弟妹你意已决,那嫂子也就不勉强你了,你带着悦儿路上可要千万小心。”三嫂言至此抬手抹了抹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又转身对魏尹说道:“如此便麻烦这位贵客多劳心担待些了。”
“哪里,哪里,三婶言重了,以我与高恒贤弟的交情,为他做这点小事又算得了什么......”
转眼景色再换,现在归元又回到了自己先前待的连铺大木屋中。
屋中停放着一具白布盖着的尸体。
高家娘子整个人抖如糠筛,颤着手掀开白布一角,却见白布底下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这根本不是阿恒!你将我骗至此地究竟有何目的?”高家娘子在看到尸首脸的一瞬间,便立马发现事情不对了。
“呵呵,这本就不是高贤弟,再说了,我也没说他是。阿珂,我有什么目的你还不清楚吗?阿珂你就从了我罢,我好好好待你的,而且我魏尹保证,你从今往后绝对会过的比你跟高贤弟一起时好的多的多。”魏尹说着就要将那高家娘子往自己怀中揽。
“魏尹你个禽0兽!快给我放开,你可真是我们阿恒的好兄弟啊,兄弟尸骨未寒你就想强占其妻!”高家娘子死命挣扎,奈何男女差别,她那点力道于魏尹来说和小鸡扑腾一样,毫无作用。
“阿珂你以为高恒如何死的?呵呵,本来塌矿时他老老实实被压死在里面多好?可他非要拼死爬出来,没办法,为了你,我只好帮他一把,让他永远安安静静地呆在矿井下了。”魏尹见高家娘子抵死不从,便冷笑着将实情道出,希望她知晓后可以对高恒死心,从了自己。
“是你!是你!原来竟是你害死了阿恒!我早该察觉的!你个人面兽心的畜0生!枉费我家阿恒如此信任你!你竟如此狠毒地下此黑手!你简直禽0兽不如!还我阿恒!你还我阿恒!”高家娘子知晓了真相,疯了一般地死命拍打着魏尹。不过依旧无济于事......仍是被魏尹死死地箍在怀中。
这时,那随高家娘子一起来的悦儿见自家娘亲被人欺负,便跑到魏尹身边捶着他叫嚷道:“你是坏人!坏人!放开娘亲!放开娘亲!”
魏尹这会儿正心烦,见一小丫头在自己脚边闹腾当下便是一抬脚,将自己脚边的小丫头踢到一边。只见悦儿被魏尹一脚猛地踢到了通铺床沿上,随后悦儿便瘫软到地上,头下缓缓地流出了鲜红的血液,当下就没了气息。
归元见那可爱的小萝卜头竟被残忍地踢到一旁,直看得气血翻涌,恨不得直接出手将那魏尹灭为灰烬,奈何这只是幻象,自己并不能影响这幻象,但这幻象如今却已然深深地影响了归元。
魏尹直接将怀中挣扎的高家娘子强压到通铺上,欲行不轨。高家娘子见自己的悦儿竟被魏尹那禽0兽踢到一边,眼看着立马没了动静,心中不禁一个噗通,一颗心径直掉到了谷底,遂即反应过来嘴里嘶声力竭地喊道:“悦儿!悦儿!娘亲的好悦儿!你快醒醒!你快醒醒!悦儿你睁开眼睛看看娘亲啊!你别吓娘亲!呜呜呜~魏尹你个禽0兽!我和你拼了!”
却见高家娘子忽然神人附体一般,将自己那双被魏尹抓的死死的双手挣扎而出,然后死死地掐着魏尹的脖子,不过高家娘子力气再大终究是女子,不过一会儿便被魏尹制服,而后高家娘子双手再次被魏尹死死抓住,莫不想高家娘子却是疯了一般红着眼,猛一抬头,一张嘴,竟生生地将魏尹的整个鼻子给直接咬了下来!
魏尹吃痛松手,随即恶狠狠地扇了高家娘子一巴掌,只见高家娘子那清秀的脸上立即肿了老高,魏尹仍不解气,又复拽着高家娘子的头发一下又一下用力地撞着床板,并且魏尹的嘴里还不停地咒骂道:“你个臭0婊(biao)0子!装什么清高!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看上你是你的福分!你竟敢不要?非要老子和你玩粗的是吧?呵呵呵!那我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有趣!”
魏尹咒骂完,捂着自己血流不止的鼻子,哦,现在他已经没有鼻子了。忍痛高声地对着屋外喊道:“外边的兄弟们,你们也不用听墙角了,快进来,哥今日让你们尝尝从未有过的鲜滋味!出了什么事哥替你们担着!”
随后一堆男子从屋外一拥而进。
阿珂面如死灰,半脸高肿,发髻凌乱,一身重孝被扯得七零八落,如死尸一般瘫在咯吱作响的通铺上,而阿珂身上的男人换了一个又一个.......
冰冷的地面上此时仍躺着一具小小的身体,只见那小身体如同破旧脏乱的布偶一般,时不时被来回的男人们踩上一脚,或踢到一边......
忽的,已然恨红了眼的归元眼前一黑,幻境场景再换,却道屋内一片狼藉,而通铺的横梁上挂着一条看不清原本颜色的破布,破布上一具伤痕累累的赤0裸(luo)女尸直挺挺地吊在其中,不时晃动,只闻那空荡荡的大木屋里不停地回荡着‘吱呀,吱呀~吱呀~’梁木作响声......
突然归元觉着神识传来一阵强烈的晕眩,遂即感到似是三魂落魄归位失重,归元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终于从那幻阵中出来,回到了自己最开始待的那间大木屋,也就是那幻象中所发生的惨剧的大木屋。
正当归元还在思考那幻象里所发生的一切究竟是真是伪之际,归元眼前倏地出现了一个面目全非,指甲足有丈长,仿佛被人活生生扒了全身上下的皮,血肉模糊到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的怪物!
幻妖!归元一个照面便知道了自己遇到的怪物究竟是什么,这幻妖是因人死前怨气冲天,三魂七魄无法被天道所接受转入轮回,从而产生的一类特殊物种,它跳出三0界0之外,不归五常之中。是由人生前的那一口怨气凝结而成,天生便可不借用外物直接将人拖进幻阵制造幻象。且以生灵的生气为食,杀生手法极其残忍。
“阿珂?”归元忽的若有所觉,出言不确定地叫道。
不料那伸着长指甲正要将归元撕碎的幻妖闻言似是困惑地歪了歪脑袋。
归元见状忍不住惊喜地叫了起来:“阿珂,真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