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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万就把自己给卖了,人呐。”蓝贝贝感慨万千,但她也明白,当一个人穷疯了的时候,别说为了5万,就是为了5千都能作出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我们查了赵天庆的QQ,却发现那个跟他聊天的女人的IP是不固定的,她用的是代理上网。”林晨飞接着说下去:“还有她汇款的账户开在瑞士,已经自动注销了,瑞士的银行一点都不配合我们,我们查不到她。”
“他们有没有通过电话?微信?短信?这些不是可以查到那个女人在何处联系他的吗?”蓝贝贝迫切地问道。
“这些都没有,他们只是通过QQ来联络的。”林晨飞遗憾地摇摇头。
蓝贝贝放下筷子,用手撑着头,若有所思了一会:“我怀疑是童小甜,真地,她也想演《警花杨婷》,所以要恶意搞臭宾玛,逼我们更换女主角。”
于是,林晨飞就审讯了童小甜,但整个过程都很不顺利。
“我是冤枉的,林晨飞,你再不放我,我就要告你非法拘禁了。”审讯室里,童小甜又哭又闹。
“我们都知道你想演《警花杨婷》,之前你就抢了宾玛在《我还记得你》中的女主角,所以你是有犯罪动机的。”林晨飞板着脸说。
“荒唐,我要演女主角就等于我要害她?证据呢?现在的警察都不需要证据了吗?”童小甜抹了抹眼角的泪水,一脸悲愤。
林晨飞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到了这里,你还嘴硬?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如果你满口谎言,将来是要付出代价的。”
童小甜冷笑起来:“我问心无愧。”
最后,林晨飞扣留了童小甜12个小时——这是刑事案件传唤讯问的最长时间,就把她放了。
而蓝贝贝那边,她在一个当地记者的采访中放出了《警花杨婷》要更换女主角的消息之后,她的手机就被打爆了。
先是陈最良羞涩地说,他堂哥的表嫂的孙女的外甥的女儿廖洁月想演女主角,能不能考虑一下?陈最良虽然是这部电影的投资者,但他毕竟是有点怕宇文圣了,因此也不敢太强求什么了。
紧接着,宣传部那边瘸了腿的新闻科科长,也想把自己草台班子出身的农村老婆塞进女主角的空挡里。
再紧接着,正忙着跟伊人雅情趣用品有限公司老板杜人杰拍拖,之前演过《我还记得你》的女二号的李璧芸也跑过来大打感情牌,一遍遍叫蓝贝贝“好姐妹”“好闺蜜”,希望蓝贝贝把自己从《警花杨婷》的女二号升级为女主角。
之后,又有各种各样的人都争先恐后地向蓝贝贝伸出手来,试图获得女主角的位子。
最后一个来找蓝贝贝的是王婕。
“我的妹妹,也想演女主角。”王婕生硬地说,一点也不像是有求于人。
“好歹把你妹妹的情况告诉我啊。”蓝贝贝也毫无表情地回答她。
王婕把一份简历扔在了蓝贝贝的大班桌上,发出了“啪”的脆响。
蓝贝贝拿起简历看了一眼,瞬间气得七窍生烟,王婕的妹妹是传媒大学的大一新生,才18岁!
“你让一个18岁的大一新生来演?她能演好一个命运坎坷还单亲带孩子的女警吗?”蓝贝贝紧盯着王婕的眼睛,真恨不得把王婕侄女的简历砸到王婕高耸的假鼻梁上去。
“有志不在年高,你看不起我侄女年轻?”王婕也毫不示弱地盯着蓝贝贝:“我侄女在小时候就是童星了,演过不少大片的。”
“哦?报来听听,你别告诉我她在不少‘大片’里演过死尸,至今连个三线明星都算不上吧!”
“你以为投资这么少的烂片值得三线明星来演?”
“就算不请三线明星,我也不会找你侄女,我说得够明白了吧?”
王婕狠狠地喘了口气,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蓝贝贝道:“好啊,你居然对我凶?宇文少真是瞎了眼,你这荡妇有什么值得他捧你?”
不过蓝贝贝向来以“荡妇”为荣,干脆正面迎战道:“对,我床上功夫好,宇文少就喜欢有经验的女人行了吧?他可不喜欢老处女,哈哈,妒忌死你。”
王婕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咬牙切齿道:“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蓝贝贝就顺着她的话,笑笑道:“对啊,天下无敌还不好?你这是夸我呢?”
就在蓝贝贝和王婕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总经理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一个美丽妖娆的女人探头探脑地说:“蓝总,你约了我下午来谈谈的。”
蓝贝贝这才想起,自己约了徐最良远房远房再远房的亲戚廖洁月,来谈谈出演《警花杨婷》一事的,但刚才跟王婕一吵,就把什么都忘了。
跟自己的商务总监关起门来吵架没关系,但让外人在门外观赏就丢人了——简直就像是两只对吼的傻逼猴子,而且说不定,整件事明天就会被添油加醋地传成N个奇葩的版本了!
蓝贝贝此刻真恨不得有个地洞可以钻进去,当然,地上是没有地洞的,她只能很镇定地吸了口气,然后客气地对廖洁月说:“廖洁月你好,你看,这女主角还真是竞争激烈呀,说明我们的片子还没拍就受到了人民群众的热烈响应了,好事,好事。”
廖洁月在蓝贝贝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而王婕还杵在那里不肯走呢。
“没想到有这么多人跟我争。”廖洁月撇了王婕一眼:“我可是在院线大片《恋爱连连看》里面演过女二号的,应该比那些个跑龙套的无知少女强多了。”
王婕也没把廖洁月放在眼里:“哦,就是那部烂片啊?不是宇文董的前妻苗玲演了女主角吗?我记得才投资了三百多万呀,也好意思叫大片?而且不是亏得连投资商都哭了吗?”
“你!”廖洁月气得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顺便,你的演技不太好,除了床戏演得很逼真之外,其他的戏真是没法看。”王婕恶毒地说。
眼见王婕和廖洁月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浓,蓝贝贝也坐不住了,不由一拍大班桌站了出来:“你们把我的办公室当小菜场了?眼睛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制片人啊?”
王婕和廖洁月停下争吵,都目不转睛地看着蓝贝贝。
蓝贝贝挥挥手,上前一步冷笑道:“都让开,我要上!”
王婕和廖洁月瞬间都愣住了。好一会,王婕领悟出了蓝贝贝的话,冷笑起来:“蓝总,你是要自己演女主角呀?”
“对!”蓝贝贝严肃地点了点头。
“你一部戏都没演过,你会演戏吗?你是要拿投资商的钱不当钱吧?”王婕尖着嗓子叫嚷起来。
“钱又不是你投的,轮得到你说话吗?而且电影梗概都是我写的,还有谁比我更熟悉女主角了?”蓝贝贝打开办公室的门,伸手往外一指:“王婕,你记住,在公司里是我说了算,不是你说了算,我要演,你就只能滚出去!”她说着把阴仄仄的脸逼向王婕,轻轻一笑道:“你要是不滚呢,我让保安来帮你滚!”
王婕当然只能咬咬牙“滚”了。廖洁月见自己没戏了,也只好跟着走了。
蓝贝贝打开窗子,滚滚钱塘江在写字楼下东流而去,惊涛拍岸,涡流汩汩,一如滚滚红尘。
忽然,蓝贝贝叹了口气。她这口气是为那些打破了头来争角的女演员而叹的。正如,她曾听到过一段互联网名言——
最彻底的竞争是跨界竞争!
做杀毒的瑞星本来过得挺好,外行的360进来,让整个市场翻天覆地!
移动舒舒服服了十几年,一觉醒来才发现,原来腾讯是他们最大的竞争对手,微信一出,谁与争锋?
这种跨界竞争,你能体会到其中的奥妙吗?
因为根本不在同一个位面上,所以,连思维方式都完全不同,防不胜防!
女演员抢角,抢得鸡飞狗跳,血流成河,但谁会知道,制片人才是她们最大的竞争对手?
制片人要上,闲杂人等就统统让开吧!
夕阳已经下山,红彤彤的火烧云在天边以各种奔放的姿态肆意游走,美得让人心醉。
傍晚6点,蓝贝贝整理好总经理办公室里的东西,准备回家。
但她刚一踏入走廊,就看到有个女人扭动着水蛇般的腰肢走向了自己,大波浪披在右边的肩膀上,阴阳怪气地问:“蓝总,你下班了呀?”
“你怎么还在我们公司?”见到廖洁月,蓝贝贝心中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之前她就觉得自己跟商务总监王婕吵架的事让外人知道了不好。
廖洁月风骚地笑了:“蓝总,我刚才是想走了,但转念一想,嘿嘿,如果,你不希望你和宇文董之间的潜规则被媒体曝光的话,就听我说几句话。”
蓝贝贝停下脚步:“有话快说吧。”
廖洁月轻叹一声,羡慕妒忌恨地说:“你很幸运,这么年轻就成为了影视公司的总经理……”
“说重点吧。”蓝贝贝表现得极不耐烦。
“要么让我演女主角杨婷,要么给我五万块封口费,你两选一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