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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散去只有李嫂留在屋里收拾,刚叠好床上散落的衣服,就听身后突然响起了慕容紫轩有些沙哑而又疲惫的声音。“你先出去吧。”
“是,王爷。”
李顺家里的退下后,站在门口的慕容紫轩静静的环视了屋里一圈,缓缓蹲下身,将地上的碎片一片片小心翼翼的的捏进手心里,手心满了后就放进希雨包裹衣服用的包袱皮里。
慕容紫轩边捡边仔细的寻找着,犄角旮旯也不放过,就连床上的边边角角也会轻轻翻开认认真真的检查两遍,哪怕仅仅是个碎渣都不漏掉。
“咳咳,咳咳”身子酸软无力的靠在桌上歇了一会后,就又把李嫂刚刚叠好的衣服一件件的打开翻看,时不时的摸上一摸闻上一闻。有属于少女独特的淡淡体香。然后又将柜子里的属于希雨一切的东西拿了出来,通通码得整整齐齐的放在了一边。
苍白的大掌拖着还带有小人儿一丝体温的鞋子呆呆的看着,这是萧逸进来后所看到的情景。轻声唤了一声“王爷”,就见慕容紫轩有丝慌乱的把手里那双鞋子,放在了床沿上。
“王爷,这是希雨——”
“知道了,出去吧。”还未待萧逸把话说清楚,慕容紫轩就从其手中拿过了那个被小人儿叫做口罩的东西。小人儿临走时所说的话以及都骂了他什么,他听得一清二楚。萧逸偷偷瞟了瞟此刻额上满是细密汗珠,脸色极其难看的慕容紫轩,担心的说:“王爷,回东跨院歇一歇吧?”
“我叫你回去没听见吗!?”慕容紫轩突然冲萧逸吼了起来,“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的烦人!?”
随后不顾呆愣当场的萧逸,浑身隐着怒气向外走,当经过萧逸身边时,狠狠地撞了一下他的肩膀紧跟着喊了句,“不许跟着我!”
慕容紫轩一边朝书房走,一边将那小小的口罩塞入了怀中,并用手紧紧地捂着好像很怕一不注意就会掉了出去。看着慕容紫轩迅速消失的背影,萧逸缓缓地皱紧了眉头。
而一口气跑出王府大门后的希雨倏地就停下了脚步,随后是两步三回头的向前慢慢移动着小的不能再小的步伐。直到看不见王府的屋脊,才大步朝前走去。
别了轩王府,别了——慕容紫轩!
衣衫褴褛的希雨很快就后起悔来,自己当时怎么就那么傻,为置一口气,不要他轩王府一件的东西,也不能连件像样的衣服都不穿呀?别说进店铺找工作了,就自己这个样子,离人家铺子老远就被人轰得远远的了。
午饭本来就没怎么吃,希雨现在饿得有点心发慌,摸了摸还在隐隐作痛的额头一看,指尖上还有血的结痂。小脸立马阴了下来,忍不住骂道:“慕容紫轩,你大爷的,你要是给姑奶奶破了相,姑奶奶跟你没完!”
“不行,说了发誓跟他不再有任何牵扯了。”就在她自言自语,嘀嘀咕咕时,一双深邃的双眸在紧紧地跟着她。
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衣服,再瞧瞧大街上与自己形象差不太多的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的一个个不是拿着掉了碴的碗就是举着豁了口的盆,追着人家屁股后面喊大爷喊奶奶的要饭。
希雨苦着一张小脸,悲催的想,平日里也没见街上要饭的人多,怎么一到自己沦落到这个悲惨的地步,才发现这样的人竟还真是不少。
难不成自己就真的要融入到这样一个浩浩荡荡的大军里去吗?不行,自己有手有脚,不到万不得已自己是绝不会靠乞讨为生的。更何况,也不能让那个人小瞧了自己去。站在茫茫人海中,希雨眼前立即显现出一个无比清晰的画面:
当看到一个身着绫罗绸缎,腰间环佩叮咚,看着无比阔绰的身影,自己就像苍蝇见到了一团臭肉,兴奋又发疯似的“嗡”的一声就飞了过去。
追在人家屁股后面,献媚的笑容将自己的小脸挤成了个包子,“嘿嘿,大爷,瞧您天庭饱满地阔方圆是一脸的福相耶。您的印堂发亮,不是要发一笔横财,就是红鸾星动,将会娶到美娇娘。大爷,今您心情好就赏小的点吧?”
前面的人突然一回头,竟是一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就见其嘿嘿奸笑着,鄙夷的看着自己大声喊:“徐希雨,说你是寄生虫,你还不愿意听,离开我王府就无法存活了吧?有手有脚你不去挣,一转眼变成了一只苍蝇蛾子,你永远也脱离不了寄生虫这个本家。”
希雨站在原地,受了惊似的打了个大大的冷颤。赶紧跑到一背人处,整了整衣服,又用手指拢了拢头发。用食指想把额前的血痂弄掉,可一不小心碰到了伤口。“嘶——慕容紫轩,我X你大爷的!”
骂完解了口气,伸出小舌在手指上舔了舔润了点湿才勉强把那血痂抹掉。转身又拐上了大街。
“希雨,你怎么在这?”没走出两步,纪云风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希雨连瞟都没瞟他一眼,径直朝前走去。纪云风见希雨给自己脸子不搭理,知道缘由的他紧追了上去,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
“我知道你为什么不理我,请听我解释好不好?”见希雨仍不理他,就自顾说道:“我要是再分有办法,也不会再干那种事的。你知道,他是个王爷,他要想怎样,我,我又能怎样?就这一回,原谅我好不好?我发誓,若,若再有下次,我,我宁死不从,好不好。瞧你这都成什么样子了。”
“他怎能这样对你,瞧瞧,额上怎么会有伤,还痛不痛?”说着,纪云风满眼心疼的将手伸了过去。
希雨头一偏,就闪了过去。尴尬的纪云风嘴角不自然的抽了抽又道:“跟我回去,我们一起卖画,我吃什么你就吃什么好不好?——”
纪云风还想再说什么,希雨一挥手就给拦了,转过脸淡淡的看着眼前这个温柔而又妩媚的男子冷冷的说道:“纪云风,你记住,以前你舍身保住了我徐希雨的名节,我感恩戴德。随后我也救了你一次,咱俩就算扯平了。”
“以后,你爱怎么做那是你的事,与我徐希雨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你是你,我是我,咱们两不相欠,两不相干。”说完,希雨推开挡着她的纪云风就走。
“说白了,你还是瞧不起我!说什么是朋友,全都是骗人的!”纪云风站在原地冲着希雨远去的背影难过的喊。
希雨倏地转过了身,看着一身缠绕着悲伤气息的纪云风,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动,依旧淡淡的说:“你错了,我永远不会歧视你的过去,我在乎的是现在的你,而且当时说与你做朋友那是我的真心真意。”
纪云风一听,心里马上燃起了希望,可立即又听到其慢慢的说道:“可是你应该知道做朋友的禁忌,那就是朋友妻不可欺!慕容紫轩是我所爱的人你不会不知道,可你还竟然与他,那,那样。我徐希雨就是再没心没肺,头上也不愿顶个大绿帽子!纪云风,你碰触了不该碰触的底线!”
“希雨,对,我们是那样了,可那也不是我的错呀?我都说了,是他以王爷的身份压我,我才不得不——希雨你这样对我,让我觉得很冤枉。”
“冤枉?你冤枉不冤枉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以慕容紫轩的个性,他想做什么是不会强加于人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是我故意勾引他不成?你以为你很了解他么?那么昨天,不就说今天吧,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你会预料得到吗?他不会强迫我?如若他不愿,我又凭什么要求的了他那样做?”纪云风的口气里有着明显的不悦。
纪云风这句话彻底击溃了希雨,令其怔愣当场。是呀,没有人能做得了慕容紫轩的主宰者。“希雨,好好想想吧,你认为你眼里所看到的慕容紫轩就是他所有的真实吗?你才与他相处多长时间,你真的就了解他吗?”
“闭嘴,闭嘴。”此时的希雨头疼欲裂,即使现在她受辱被慕容紫轩无情的赶出了府,她也不愿其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全部崩塌掉。那毕竟是自己曾经或者现在依然在深爱着的人呀。
“走吧,跟我回去。”
“不,不要管我,我哪里也不去!”希雨歇斯底里的吼完就跑了,看着希雨远去的背影,纪云风紧皱的双眉渐渐松散。“慕容紫轩,我纪云风得不到的人你也别想得到。”
在街上,希雨漫无目的浑浑噩噩的走着。“希雨嘛?”听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希雨的目光才有了焦距,“山羊胡?”
“你,你这孩子是怎么了?”山羊胡上上下下打量着希雨,吃惊地说道:“怎么弄成这样?”山羊胡朝四周望了望,“王爷呢?”
“不知道,我不在王府了?”
“不在王府是什么意思?”
“就是不在了嘛。”这让希雨怎么回答,总不能说自己是被慕容紫轩赶出来的吧?
“那你现在有何打算,眼看着就天黑啦,就你这身,快进十月的天了,瞧瞧现在小鼻子头都冻红了。”看了看希雨裸露在外的小脚丫,山羊胡眉头一皱说:“先跟我回医馆再说。”
“我不去。”山羊胡跟慕容紫轩是熟识的,这希雨还记得。
“不去?不去不怕在外头冻死呀?”说着就拉希雨的胳膊。“我说不去就不去。”希雨很是固执。
“为什不去?”山羊胡也有点急了,“走,上我那先换身衣服,吃顿饭,如果没有活干就先给我打打下手,看你对医学这方面还懂得点,若上心以后说不准还能当个郎中糊口养家呢。”
没等希雨说什么,就又接着道:“吃的喝的穿的就当先借给你,以后可以从工钱里扣,这总行了吧?”
“我不去,我就是被冻死被饿死我也不再接受任何人的施舍了。”随后,希雨还是走了。山羊胡是慕容紫轩的人,她才不会让他看笑话。
山羊胡看着跑远的希雨摇了摇头就进了医馆,走进内室,对着坐在椅上捏着额头的男人说:“王爷,希雨那孩子说什么都不进来,他说再也不接受别人的施舍了。”
“施舍?哈哈,施舍?是呀,她现在就是认为在王府里的一切都是我对她的施舍,而我就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只不过仅仅施舍其一丝怜悯却夺了她尊严的卑鄙小人。”
“王爷你——”慕容紫轩一挥手制止了山羊胡的话,费力的撑起了浑身酸痛无力的身子。山羊胡急上前两步,扶住了摇摇晃晃的慕容紫轩,“王爷你这是要去哪,萧逸怎没跟您来,您这身子还在发着高热呢?”
“现做好的人皮面具给我拿一张来。”山羊胡原名也许没有几个人能知道,可若在江湖上只要有人一提“百面书生”,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此人医术佼佼,而令其成名的则是他做得一手能以假乱真的面具。
其制作面具的材质则是从活人身上取下来的自认为最具有弹性也是面积较大的皮肤,如大腿的内侧皮肤,当然这也要因人而异。而其来源,在以前不得而知。不过其自从入了重生门,这样的来源就很多了,当然那些供者都是些罪有应得的人。
这种真皮面具之所以逼真,则因其是真皮而制,其上因有毛细孔所以它能透汗,才能以假乱真,如不是百面书生自己,还真没有人能够看的出来。
“好,那这祛热的水丸您先服下两粒,这药瓶您也带着,若高热不退您就再服两粒,最多不能超过四粒去。”
看着离开的慕容紫轩,不放心的山羊胡有心去找萧逸,可一想到王爷要新面具那就是不想要其找到他的行踪,不明所以的他也就不敢随意去打乱慕容紫轩的计划,于是也就不再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