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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不管裴叔跟你说了什么,你都别在意,还有,今晚谢谢你。”车停在门口,官以诺对着欧辰夜笑了笑,随后带着打包回来的虾蟹下车,车窗还没来得及摇上,欧辰夜的车就已经飞了出去。
还站在原地的官以诺看着飞驰远去的车子,心里翻滚的疼痛在夜幕下显得狼狈不堪。欧辰夜,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去到她的身边吗?
夜,像是一张无情的网,包围着自己的身体,官以诺想摆脱这种被围在里面的压抑,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到出口。
踉跄地回到客厅,偌大的房子,除了一个定时过来打扫的阿姨,家里连个佣人也没有,曾经觉得麻烦,现在却显得很孤独,更显得自己的落魄和无助,官以诺坐在餐桌旁边吃着虾蟹,眼睛流出来的泪却没有任何味道。其实她没告诉欧辰夜,她自己也不知道着虾蟹的味道,从失去了味觉开始,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做的饭菜是好吃的,所以就算再辣,自己也是没有任何的感觉的,而她刚才的眼红,是因为自己心中难以控制的难受。官以诺吃完一个虾,又跑到卫生间剧烈地吐了起来。
夏日的烈阳总有让人有恐惧的办法,炎热似火,却让盛开的花显得更加娇艳,园里蒸发出阵阵竹香。没有再去管外面的人和外面的事,官以诺站在阳台上,看着曾经有过美好回忆的地方,心态渐渐变得平静。
手里把玩着陶瓷杯,紧握的手慢慢松开,失去守护的力道,印着官以诺头像的陶瓷杯快速地下落,另外一个,还放在原处。滑落过它曾经的伙伴的视线,滑落过它们一起浇过的花,最终落在地上,清脆的声音为它的落幕献上一行短歌。
“夜,一杯子,一辈子,要保护好它们哦。”
“夜,你看我画得好不好看?咦,你看看你把我画的好丑。”
“夜他答应我会等回来的,你也要等我回来,我不在的时候记得替我看着他,不许让他出去拈花惹草。”
“算是交杯了吗?”欧辰夜擒笑。
“口渴了而已。”两人还是用两个杯子交杯合饮。
——
入夜,官以诺穿着睡衣,走到落地窗前,瘦小的背影坚挺而立,显得有些落寞,宽敞的卧室灯光昏暗,而被放下的手机页面正是今天被刷屏的消息:豪门婚讯——帝王将迎娶女神!
随着夜色越来越浓,页面也随之暗下去,无人问津。
婚讯传出后,欧辰夜回到了别墅,官以诺从卧室出来时,只看到了Ken一个人守在放在桌子上的一份文书上面——离婚协议书。
从转身回房到收拾完自己的一切衣物,官以诺的情绪没有任何的波动,或者说,压抑的很好。官以诺带走了自己来的时候带来的所有的东西,而欧辰夜为她置办任何东西,她一样都没带走,却唯独带走了她使用过的毛巾,而其他的用具,被她直接丢到了垃圾桶里面,毫不犹豫。
官以诺带走了她为欧辰夜专门设计的领带,带走了两人合照中的自己,整个卧室收拾得好干净,连一根头发也不留下。
拖着自己来时的行李箱下楼,走到桌子前,官以诺拿起协议书看了一下,用笔将欧辰夜就给她的房子一项划掉,同样把资产划掉,在后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而甲方的位置上,郝然写着“欧辰夜”。在按下手印的时候,官以诺没有选择印泥,而是自己咬破了自己的手指,两根手指交汇处揉开,往自己的名字下面按了下去。
曾经以为的完美结合,终究还是落幕了,除去这一纸白书,他们的婚姻里,没有戒指,没有婚纱,没有海誓商盟,没有奢侈的婚礼,只有彼此的一个她(他)。
官以诺至始至终都没有理会Ken,也没有说话,拖着行李走出了别墅,同样没有开走欧辰夜为她买的车。
始终没有回头,没有停留,一步一步地走着,直到她的身影越来越模糊,越来越小,最后完全看不见,欧辰夜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滴血,是官以诺留给他的最后一丝可以触及的回忆。
你若不离不弃,我便生死相依,你若心走情移,我便天涯离之。官以诺带走了她对欧辰夜的一切情意,也带走了他们之间唯一的交集。
欧辰夜站在书房的窗前,终究没有勇气出去见她,看着她在协议上签上自己的名字。看着路边瘦小决绝的身影,又有谁知道他眼眸里的刺痛,以及心间的疼。欧辰夜看着曾经和谐的照片,这是两人曾经唯一的合照,现在,只剩下自己在上演着独角戏。看着此刻远去的瘦弱的身影,心狠狠揪痛着,却没有意识到自己以为保护实则是伤杀。
欧辰夜拿起协议书,看着上面的血渍和笔迹,倒头闭上了眼睛。
欧辰夜独自坐在客厅里一整天,清洁阿姨过来的时候,高梓琪也来到了别墅。
“先生,”保洁阿姨虽见到欧辰夜的次数不多,但是每次都是恭恭敬敬,还带着敬畏。
欧辰夜睁开眼对高梓琪温柔的笑笑,却让保洁员一阵的难以决定,对保洁员说:“有事吗?”
“这个——”这个保洁阿姨很喜欢官以诺,她也不知道欧辰夜和官以诺已经分开的事情,只是在打扫的时候看到了官以诺的检查报告书,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告诉欧辰夜,虽然她不知道给官以诺带来的是什么,“这是我在打扫房子时在沙发底下看到的一张检查单,您看——”
欧辰夜接过检查单,高梓琪正偎依在欧辰夜的身旁,看到检查单上的文字,欧辰夜双眸阴鸷,紧紧地抓着检查单,随后起身,全身散发着冷气地走了出去。
高梓琪跟着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不知所谓的保洁阿姨。
官以诺接过医生的药单,走出诊室,却在走廊看到了阴鸷的欧辰夜。官以诺下意识的抚摸自己的肚子,心里突然却是莫名的紧张,却假装平静,低头越过欧辰夜离开,却在下一分钟,被欧辰夜拦在了地狱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