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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紧紧裹着瘦小的身躯,在狭小的空间里,官以诺抱着官母给她的盒子,里面是一套外婆为她设计的礼服。
“外婆,这是什么呀?”
“这是外婆为诺而准备的礼服,等你结婚的时候一定要穿上她,就算外婆等不到诺儿结婚那天,也可以让外婆的祝福陪着你。”
“外婆,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诺儿,我的心就这么大,除了你,已经容不下其他人了。”
“欧辰夜,你的手指还比我的好看。”“我整个人都是你的,你还在乎我的手指吗?”
——
回忆在思绪里不断地播放,现在却再也没有过去的痕迹。
“外婆,我输了,如果到了那天,您会原谅我吗?”黑暗里,官以诺唯一的听众,这一套礼服。
阳光穿过藤条照在她瘦小的身上,官以诺坐在藤椅上,掐断了许浩扬的电话,手里揣着两张体检报告,盯着脚下的小草在发呆,完全没有感受到一丝的暖意,脑子里只剩下医生说的话。
医生看着手上的两份报告单,眉头皱了又皱,欲言了又止,最后还是问了一句:“你的家人没有陪你过来吗?”
官以诺一愣,心里还是有些害怕,“我的家人,都在国外,医生,您直接说吧。”
“那你先生呢?”
医生的问话让官以诺的身子一颤:“他,也在国外。”
医生看着瘦小的官以诺,终于在第五次皱眉之后,把两份报告单都递给了官以诺。
“两份报告单,两个消息,一个是好消息,一个是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官以诺看向了老医生,心里其实已经猜得十有八九了,只是还想确定一些什么东西而已。
“坏消息是什么。”
“你患上了带x性隐性遗传病,这种病十分罕见,只有到晚期才会有所显现,这种病,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过治愈的案例。不定时的病发作会伴随心绞痛,疼痛的程度和级别没有限定,甚至会出现休克。除此以外,这种病的可怕之处在于,它有可能会在你睡觉的时候悄无声息的带走你的生命。”
老医生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到,“鉴于这种病的可怕和霸道,我建议你即刻进行手术化疗,早一天化疗,就少一份危险。”
“好消息呢?”官以诺并没有对这个化疗好像没有多大的兴趣,平静地问道。
“好消息就是,你已经怀孕一个多月了。”老医生叹了一口气,“事实上,也不算好消息。”
官以诺完全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个时候怀孕,也许就是上次在酒店的那次,也是两人最后的一次在一起。
“那我还能活多久?”官以诺愣愣地开口,脑子里只剩下‘怀孕了’三个字。
老医生扶了扶眼镜,有些不忍心地看向官以诺:“如果不及时接受化疗救治,最多也就是半年,若是你现在开始接受化疗,撑上个两三年都不会是问题,乐观点想,现在科技发展得那么快,等到三年后,能够治愈这个病了也说不定。”
老医生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只是,如果你现在接受手术化疗的话,就必须把孩子拿掉,因为药物和辐射的作用,就算留着,生下来也不会是健康的孩子。化疗的过程是极其辛苦的,你需要服用大量的药物和进行大量的化学治疗,极有可能,以后你也没办法再受孕了。”
老医生的话刚落下,官以诺的手不自觉地抚摸自己的小腹,这里面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同样也会成为最后一个吗?为什么要那么残忍?
许久才慢慢开口:“如果,我放弃治疗呢?”
“我们是不建议的,你要知道,如果放弃治疗,无疑是在拿一命换一命,何况,这种病的变化没有规律,稍微不注意,都有可能一尸两命。按照你现在的情况,你可能没有机会等到孩子出世的那一天。”老医生也是于心不忍,没想到在自己即将退休的时候,还遇上这么年轻的姑娘,得了这种病。
“医生,是不是,就算我化疗成功了,往后的两三年也不可能像正常人一样活着?”
“卧床是难免的,但是更重要的是,你应该有一个乐观的态度,医学上也是会存在奇迹的,多少从生死边缘活过来的人,你还年轻,往后还应该有更好的生活,不应该为这个孩子付出自己的生命。”老医生只想说服官以诺接受化疗,他也不忍心看着这么好的姑娘就这样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官以诺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走出老医生的办公室的。
愣愣的盯着地上的小草,手一直在小腹前停留,也许是骨血亲情,官以诺感受着他的存在,心里有一丝丝得以慰藉。天开始变得阴暗下来,一阵风吹来,官以诺打了个寒颤,把报告单放进包里,高梓淇却意外地出现在身旁。
“诺儿?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高梓淇笑得得意,“诺儿,你怎么会在医院,是哪里不舒服吗?”
官以诺没打算理会她,越过她离开。
“我怀孕了,是夜的孩子,夜陪我来的,”高梓淇对着官以诺的后背喊道,脸上的笑容带着得意,“夜已经跟结婚了,所以,我希望尽快跟夜离婚,免得到最后自己难堪。”
官以诺深吸一口气,手从自己的小腹前拿开,转身看她:“那要祝贺你了,只是,如果我是你,在欧辰夜离婚之前会选择在家里好好养胎,免得到最后孩子不保住了,你连进欧家的通行牌都没了。”
“官以诺,你以为我会怕你吗?现在你才是被抛弃的那一个,还没有离婚,就跟其他的男人勾三搭四,你以为你对于夜而言你有多重要吗?你只不过是一只穿过的破鞋而已。”
官以诺绝对不容许别人对自己的侮辱,对自己的感情的侮辱。往高梓淇的脸扇去就是一巴掌,她以为高梓淇会躲开,没想到她不仅没躲,还生生地挨了她一巴掌,顺势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