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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少辰气的不轻,给她灌完牛奶,他又撕了几片面包往沐小言嘴里塞。
面包和牛奶混合的涌入沐小言的嘴里,她难受的噎了几下,样子极其狼狈,很快,被男人折腾得呛出声来。
“咳咳……”
墨少辰徒然松手,他站起身,手指戳在她的脑门,“我告诉你沐小言,别以为我像顾浩南一样会惯着你,无法无天。”
唔。
沐小言眼泪婆娑,她难受的想吐,墨少辰弯下身使劲按住她,“不许吐!”
吼完,他又倒了一杯牛奶塞进她手里,厉声警告,“给我喝下去,要死,也得问问我同不同意。”
沐小言嘴里塞得太满,喉间突然一阵窒息,还是没能控制住,她侧过身吐了出来。
墨少辰没有丝毫的心软,冷眼看着污垢从她嘴里流出,那感觉倒是没之前那般恶心了,反而拍着她的背道,“你吐出来我再给你喂,一直把食物送到你胃里为止。”
沐小言双眸发红,就是倔强的不肯流一滴眼泪。
“把这些东西吃完!”墨少辰把柜子上的食物往她身前一丢,语气极其恶劣。
沐小言看着床上散落的大堆熟食,想到男人刚才的动作,她蓦然感到害怕,只是语气依然强硬着,如同她的性子,“墨少辰……你疯了是不是,想撑死我么?”
一句话,她用了很久才说完整,断断续续。
声音很哑,吐出来的字眼都有点模糊了。
墨少辰盯着她泛红的双眸,心里的火气逐渐消散了些。
她终于在他的逼迫下说话了。
瞧瞧,还找什么心理医生,就得硬着来。
女人虽然更多的时候要宠着,可也不能无法无天。
“女人,好歹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这点罪都不能承受,将来你还能承受什么?”
闻言,她抬眸看向身材修长的男人,他的轮廓线条冷硬,多半时候也是这样俯视沐小言,总给人一种可望而不可即的感觉。
他的语气不好,话也不中听,却是事实。
如果这点罪都不能承受,将来的风风雨雨她该怎么办?
只是这份伤怀,她还是有资格去发泄的吧。
沐小言抬手揉了揉通红的眼,她的手背被人攥住,“别揉眼睛,一会儿细菌感染了。”
说完,墨少辰给她抽了几张纸巾。
他妈的,他就没做过这些事。
总之在她面前,就这么情不自禁的做了。
他想,她今天肯定哭的够惨烈的,这会儿瞧着她的样子,又微微有些动容。
其实这也怪他,早给她解决沐晖的事情不就好了,两人领证也不会闹出这么大的风波。
“墨少辰,我不需要你怜悯。”她说,用纸巾擦了下眼角,把头扭到一边,很排斥他的接近,“你根本理解不了这种痛苦,我没有爸爸了,你知道么?”
我没有爸爸了。
这句话猛然戳到墨少辰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痛。
男人眸色倏然暗下去。
他记得小时候,他总是问程素涵,“姨妈,为什么我没有爸爸妈妈。”
“你有姨妈就够了,姨妈会很疼你的。”
每一次,程素涵都是这样回答他的。
而事也确实如此,程素涵待他和亲生儿子没有区别,这份情并非一两句话能够说清。更何况死的人是沐小言的亲生父亲,一时间自然是缓不过来的。
此时的墨少辰和沐小言都一样,认为沐晖是她的亲生父亲。
女人啊,你只是没有爸爸,更何况,父母总要离开我们的。
而他,从小就没有父母疼爱。
纵然后来被墨家认了回去,可父子之间总少了那份原有的情分。
“墨少辰,你走吧,我的事不要你管。”
墨少辰眯眼,眸底的暗涌再次翻滚。
“沐小言,你要弄清楚一件事。”男人钳住她的下颌,一张因过度悲伤而苍白的脸呈现在他幽深的眸底,墨少辰一字一句说得很清晰,“我是你未来的老公,别妄想再反悔。”
每一个字都那么的铿锵有力,让她没有半丝反抗的余地。
沐小言咬住苍白的唇,心如死灰的望着宛如魔鬼般的他。
沐晖都死了,她还结这个婚做什么呢。
她不需要往上爬了,好像爬上去也没有意义,再也没有人和她分享生活里的一切酸甜苦辣。
沐小言甚至觉得,父亲死了,她将来的人生都是灰暗的。
“我说的是,婚期延后,并不是取消。”他重复,仿若对她已经用了极大的耐心。
这个男人像是很喜欢用这种方式逼迫自己正面对着他,沐小言垂下眸,她的下颌被墨少辰掐的生疼,“墨少辰,放手。”
“我的话你最好听进去。”
“疼,放手!”
沐小言眼巴巴的望着男人,她难受,痛苦,特别是看墨少辰现在为自己做这做那的,沐小言心里涌起翻天覆地的巨浪,“墨少辰,你别假慈悲……我不用任何人同情,你也不是这种同情的人。”
对于沐晖的死,她多少是有点怪他的。
如果当时他能及时伸出援助之手,她的爸爸也就不会毙命了。
墨少辰怒极反笑,他松手,冷眸直直落在她通红的眼底,“他妈的沐小言,你傻逼么,我这是同情你,还是心疼你,你看不出来?”
“咳咳。”沐小言呛声,她胃里堵得难受。
因为他的话,更是让她震惊。
他说,他是心疼她?
不容沐小言有过多的反映,墨少辰又把床上的吃食塞给她,“给我吃,这幅样子还想参加你父亲的葬礼么?”
“墨少辰,你好点说话不行么?”
“我好点说话,你应吗?”他反问,一句话就堵了过去。
“……”
病房外的骆向卿默默听着里面的动静,嘴角稍扬。
这叫‘打是亲骂是爱。’
还是三哥厉害,终于让小言言开口说话了,害他都跟着担心好久。
深夜,病房里的争吵声停止,两人终而心平气和下来。
他们端坐在同一张床上,沐小言靠在男人胸前,墨少辰手掌落在她头顶,承诺,“我会帮你查清楚这件事,你总不甘心凶手逍遥法外吧?”
“我要凶手偿命。”沐小言狠狠道。
查清凶手算什么,同等的惩罚也挽救不了沐晖的生命了。
她的爸爸真的没了啊。
想到这儿,沐小言鼻尖一酸,差点再次落下泪来。
她今天真是哭够了。
“偿命算什么,生不如死才好玩儿。”男人的气息钻进她耳里,痒痒的。
沐小言抬起头看向男人,他幽深的瞳孔里划过一抹杀气,连她都被震慑住了。
于是他们达成协议,彻底狼狈为奸。
深秋的夜,两人钻进一条被子里,男人从身后抱着她,两人相处的方式像是已经结婚多年的夫妻。
他们早已身体接触没错,但从没有这般和谐的抱着彼此过。
“墨少辰,和我说说你吧。”沐小言转移话题,不想再沉浸在沐晖死去的悲伤里。
就像墨少辰说的,生活还得继续,总得跟着轨迹走。
男人浅眯着眼,“我没什么可说的。”
“你没有过去么?”
“我的过去,没什么好说的。”
“小气。”
墨少辰闻言将她压在身下,唇间溢出的字眼清晰有劲,“小东西,你也说了,那是过去,那么也只能是过去,我们需要不断的往前走。”
他拍了拍她的脸,“你要赶紧振作起来。”
“墨少辰,你为什么娶我?”
对于结婚这件事,沐小言还是不能释怀。
之前为了沐晖和自己的丑闻,她不得不答应墨少辰,可现在沐晖死了,她觉得有必要把事情弄清楚。
墨少辰抿唇不答。
“因为墨二少,对吗?”
“他知道你是我的女人,对你下手最正常不过。”墨少辰也不隐瞒,“女人,你该幸运,我愿意娶你。”
切!
瞧瞧这口气,只要大爷的脾气一上来,准没法儿沟通。
同一时间,G市的某个公寓。
冷秋琴是在沐小言口中得知沐晖去世的消息,母女俩并没有聊多久,她听得出来,女儿情绪不是很好。
而她,更是难以接受。
冷秋琴独自窝在简易的沙发内,她从早上到现在还没吃过一口东西,都在打扫卫生,刚刚想停下来歇歇,她又听到了这个令人崩溃的消息。
自从顾承恩发表声明要和她离婚,接着又出了女儿的丑闻,冷秋琴出院后已经搬回了之前的小区。
这是她和沐晖十年前离婚后买的一套房子,一居室,够她一个人住了。
很久没人过来,尽管她今天一天都在努力的打扫,还是驱散不了那股子霉味。
她和沐晖,二十几年的恩恩怨怨,要随着他的离去而消散么?
沐晖,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
公寓里没有开灯,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她脑海里映出一个人的影子。
他在说。
“秋琴,照顾好女儿。”
“秋琴,我对不起你。”
“秋琴,以后我再也不会找你了。”
“……”
啊!
冷秋琴觉得自己快疯了,短短的几十分钟,沐晖的声音,沐晖的影子,他憔悴的脸似乎都占据了她的心。
她蜷缩着身子窝在沙发里,双手抱着抖动的身躯,像是十分害怕。
深秋的夜很冷,冷秋琴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她想从沙发里起身去拿件衣服,奈何体力不支,人从上面滚了下去,砰的一声,头撞到面前的茶几。
极度的麻木充斥着她混沌的大脑,冷秋琴完全被撞懵了,好半天都起不来。
病来如山倒。
她小产才半个月,加上这半个月发生的事已经让冷秋琴心力交瘁,沐晖的死更是雪上加霜。
等她从地上爬起来已经是二十分钟以后的事,她开了灯,给顾承恩打电话。
“我在公寓,你过来一趟。”
“考虑好了吧,离婚协议书我一起带过来。”电话那头的男人不是问,而是在陈述他的意思。
冷秋琴深吸一口气,“嗯,带来吧。”
打完电话,冷秋琴披头散发的坐在沙发上默默等着,她额头上肿了很大一个包,正好用垂下来的发丝遮掩了。
曾经,这里是她和顾承恩爱巢,两人经常在这里偷情,而冷秋琴会把房子收拾得很干净,虽然空间不大,但很温馨。
顾承恩还夸过她,说她是做妻子的合适人选,他每次来这里心情都会好很多。
呵。
多可笑。
他所谓的夸奖也只不过是因为**满足后的一种态度,并不是真的在赞美她。
一个小时后,顾承恩西装革履的出现在她面前。
男人手里拿着资料,里面的光线不是很亮,但足以看到冷秋琴脸上的憔悴。
他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她看。
“进来吧。”冷秋琴退开身让他进去。
从和他认识到现在,冷秋琴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抬高过自己,她爱的卑微,只因这个男人实在太优秀,和他在一起的女人,几乎再也看不上别的男人了。
她成了他的情人,在工作上更是他的得力助手。
直到一年前,顾承恩娶她回家,冷秋琴才成了全职太太。
顾承恩沉着脸走进去,当即嫌弃的皱眉,“这么重的霉味,你都不知道打扫一下么?”
这是顾承恩第一次觉得这里不像个样子,一眼看去,沙发上的被子都没来的及收,可见这女人已经堕落了。
顾承恩又把目光移到她脸上,一眼后他没有**再看第二眼。
和程娅姝比起来,这个女人简直就是垃圾。
冷秋琴开了水晶吊灯,不算大的客厅里顿时亮如白昼,刺得她的脸越发惨白了,对于顾承恩的吐槽,她冷笑道,“顾承恩,我找你来是离婚的,如果你来指责我,那你出去吧。”
“你!”顾承恩眯眼,“冷秋琴,你看看你这幅样子,任何男人看了都会倒胃口。”
“是,我倒胃口。”
冷秋琴猛然间就火了,她压抑了半个月的悲凉情绪猛然崩塌,“顾承恩,我再倒胃口也让你睡了十年。”
顾承恩面露尴尬,喉间忽而涌起一阵难言的火热,因为这个字眼,他多日没碰女人的身体竟然有了反映。
程娅姝回来后一次也没让他碰过,自己的女人,每天晚上只能抱不能碰,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都忍受不了吧。
他和程娅姝有约在先,得等到他离婚娶她进门做名正言顺的顾太太。
可这个顾家的这个档口,顾承恩真的不宜再传出一丝一毫的绯闻。
冷秋琴还在气头上,继续刚才的话题,“和我上床的时候,你吐了吗?”
“冷秋琴,你是女人么?”
顾承恩简直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一向温婉的冷秋琴嘴里说出来的。
她的性子很好,从没有和他闹过,应该属于乖巧的那种,不然他也不会为了顾浩南而决定娶她。
现在,顾承恩突然觉得从来没有看透过这个女人。
冷秋琴已经不想和他继续这个话题,她把顾承恩带来的资料放在茶几上,开始看了起来。
顾承恩没有往深里走,站在门口看着她。
“这里没有水,你忍着点,我和你说几句话就签字。”冷秋琴再也不向之前那么客气,睨了他一眼继续看文件。
顾承恩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冷秋琴,你最好别给我玩什么花样,钱,我没有多少给你。”
冷秋琴的心早已凉透,她表现的很平静,合上离婚协议书,她看着他,“顾承恩,并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在乎钱。”
“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但有一个请求。”
“你说。”
“别再伤害言言。”
“只要她不来纠缠浩南,我可以答应。”
瞧瞧这个男人,她提一个要求,他也同样的有要求。
什么不纠缠顾浩南,他有没有管好自己的儿子呢。
“那么你就管好你的儿子,别让他去骚扰我女儿。”
“你。”
这么说,完全是在降低顾浩南的身份。
他堂堂的顾家大少,犯得着为了一个野丫头而不顾身份么。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只是顾承恩一味的以为自己有多高贵,看不起沐小言的身份,所以,儿子的选择他才从中作梗。
“还有,管住你的儿媳妇,别让她发疯乱咬人。”
“这个我控制不住,也是他们年轻人的事。”顾承恩是骄傲的,他不可能被一个毫无背景的女人压着。
即使可以答应的条件,他也不会那么容易应声。
也只有在冷秋琴面前,他才觉得自己像个男人。
“顾承恩。”冷秋琴手里捏着离婚协议书,她已经没有任何留恋,要这些保证只不过是想让他以后还自己一个安宁的生活,更让女儿有个良好的生活环境。
这个要求,一点都不过分的。
顾承恩喉间像是堵了东西般难受,他目光看向别处,冷冷道,“签字吧,冷秋琴。”
冷秋琴没有再开口,很多话她说得很明白,就看顾承恩有没有一点人性。
笔尖摩擦纸张的声音很响,三下五除二,两分离婚协议书不要十秒钟就签好了。
她像往常一样,把东西递到他手里,“你可以走了。”
男人收好离婚协议书,他四处看了下,总觉得这里的空间太小,不管怎样,他们有十年的情分,顾承恩即使真的对她没感情,十年,睡也睡熟悉了。
“我给你换套房子吧。”
冷秋琴拒绝,“不用了,这里挺好。”
顾承恩像是想到什么,嘴角轻轻勾了下,“是,挺好的。”
他们在一起时就是在这个房子里,顾承恩清楚冷秋琴爱他,大概是舍不得他们的这段情吧。
算了,他就大度一点,允许她留一点念想。
深夜的墨家。
程素涵坐在大厅喝茶,不多时,杨妈妈从外面进来,“夫人,老爷回来了。”
闻言,程素涵赶紧放下手里的茶,她随便整理了下仪容,刚走到门口就脚步虚浮的墨云楚。
他回来,满身的酒气。
结婚这么多年,这是从未有过的。
墨云楚很有分寸,从不会把自己喝得烂醉。
“云楚。”
程素涵没有时间想太多,把他扶到沙发上休息。
男人一下子就倒在了沙发里,程素涵让杨妈妈拿了毛巾给他擦脸。
“云楚。”她轻声喊他的名字,细细给他擦着满面红光的脸。
墨云楚突然抓住她的手,他没有睁眼,从嘴里喃喃吐出两个字,“娅姝。”
而这两个字对于程素涵来说就是晴天霹雳。
那个名字,那个女人,是她这辈子的结。
程素涵脸色骤变,她不再开口,只是默默帮他擦着红通通的脸。
“娅姝,你终于回来了。”墨云楚把她的手抓得很紧,“我等了你好久,好久。”
他呢喃,每一句如同千万把尖刀刺入程素涵的心,她再也绷不住,扔下毛巾跑去了外面。
脸上的泪痕未干,耳膜突然窜入一道甜甜的女声,“妈妈。”
程素涵侧目,墨锦儿已经来到她面前,她小脸皱在一起,像是很纠结的样子,程素涵这会儿烦躁得厉害,淡淡的问,“锦儿,你怎么还没睡?”
“我明天有课,想跟你来说一声。”
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因为明天有课,所以不想出去和傅绍晖见面了。
呵。
她养了十几年的女儿也和她耍起小心思了。
这个家里她还有存在的价值么?
“你现在的心思不要全部房子学习上,女孩子家的……”
墨锦儿一听,急了,“妈妈,锦儿才十八。”
程素涵烦不胜烦,厉喝,“这也是你爸爸的意思,没有商量。”
见她发了火,墨锦儿咬了咬唇,只能道,“锦儿知道了。”
“妈妈,您早点休息吧。”
程素涵没有再和她多说一句,转身进去了。
看吧,她在墨家还有活路么,就连一个小丫头都敢违抗她的命令,如果再不为墨少辰做点什么,怕是连立足之地都没有了。
墨锦儿浑浑噩噩回到房间,负责她生活起居的佣人见她脸色不对,问,“小姐,你怎么了?”
“你出去吧,我要睡了。”
而后,墨锦儿直接爬上了床,她把头蒙在被子里,想着该找谁帮忙。
她真的不想不明不白的就这么嫁了。
三哥。
对,除了三哥能帮她,她找不到合适的人。
电话拨出去,墨锦儿突然想到骆向卿对她说的话,她忽而明白一个事实,三哥和程素涵都是一条战线上的,以三哥对妈妈的尊重,能诚心诚意的帮她么?
她很快切断未接通的电话,事到如今,也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第二天一早,医院。
沐小言醒来身边早没了墨少辰的身影,不过男人有留下便签,说是今天很忙,会派人先把她送回去。
这个时候的沐小言无疑是忙碌的,沐晖的后事需要她处理,她得回去租房把父亲身前的东西整理出来,等到出殡的那一天全部烧掉。
冷秋琴是在中午的时候过来的,沐小言已经整理出一大部分东西,看到她并不惊讶。
她给冷秋琴到了一杯水,母女俩面对面坐在空间狭小的客厅里。
在上来的时候冷秋琴碰到了骆向卿,两人聊了几句,现在她真的觉得,“言言,我觉得向卿挺不错的,你可以试着交往一下。”
“妈,你怎么净说这个。”
懊恼的同时,沐小言也松了口气。
如果碰到的是墨少辰,她还真不知道该和冷秋琴怎么解释。
大概同样不看好她这段感情吧,毕竟,墨少辰和顾北北有婚约在先。
“女孩子家的,总归要嫁人的。”冷秋琴喝了口水,她的脸黯淡无光,一夜像苍老了几十岁,再也找不到她当初在顾家的那份优雅贤淑。
“妈,你身体好些了吗?”沐小言盯着她眼角的黑眼圈有些心疼,“要不以后你就住在这儿吧。”
冷秋琴一眼就看到挂衣架上沐晖的外套,她心里猛然一酸,“不了,我已经重新弄了房子。”
“顾承恩他……”
“我们已经离婚了。”
冷秋琴的这一句让沐小言更加难受,其实她早就不怪冷秋琴了,沐晖走后,她最希望能幸福的人就是冷秋琴。
可是……
冷秋琴无谓的笑笑,“言言,没事的,别担心我。”
房子里到处都是沐晖的东西,冷秋琴随便扫了眼,端着茶杯的手不禁颤抖起来。
人生快五十年,她还落得一个人的下场,难道以后的几十年,她都要在孤单中度过么?
沐晖,你真的狠心的走了,连最爱的女儿都不顾了吗?
她想到前天晚上在监狱里看沐晖的那副场景,当时如果她知道他有这份心思,她打死也不会嘴硬的说出那番话。
一别,竟是阴阳相隔。
“妈。”沐小言喊她,冷秋琴早已泪流满面。
她抬手擦了把脸,“言言,妈妈这两天可能要出去一趟,就不来看你了。”
“妈,爸爸明天就出殡了,你过几天再走不行么?”
沐小言想,沐晖是需要她的吧。
生前没在一起,死了,这份心愿她怎么也得满足他。
冷秋琴已经起身拉开了门,这里太过于压抑,她一刻都待不下去。
尽管她们母女已经把话题从沐晖身上避开,可还是改变不了一个难以承受的事实,沐晖真的没了。
以后的日子里,她即使想让那个男人来烦她,也没了机会。
“妈!”沐小言喊她,眼里的期盼明显。
冷秋琴背对着她道,“我看时间吧。”
咚咚咚。
高跟鞋摩擦地面的声音传来,沐小言软在地上,很是疲倦。
也是在这一天,顾浩南找到了伤痕累累的顾北北。
顾承恩得到消息第一时间赶来医院,顾北北还在手术室里没出来,听说伤的不轻。
“浩南,这是怎么回事?”
顾浩南眼见四下没人,说了实话,“姑姑应该是被男人凌辱了。”
顾承恩闻言如遭雷击,而医院的另一头,秦惠雅刚从电梯里出来,早已吓得面貌惨白。
顾北北竟然活着回来了?
她来之前就对那帮人说了,要么弄死顾北北,要么让她一辈子醒不过来,怎么会让顾浩南给找到了。
那么她被人轮着强暴的事岂不是要……
“浩南。”秦惠雅从另一头过来。
顾浩南皱眉看她,神色冷厉。
“姑姑情况怎么样了?”
“你怎么知道的?”顾浩南睨了她一眼,反问。
秦惠雅这才知觉因为自己太紧张这件事,竟然在没人通知的情况下就来了医院,结结巴巴的道,“我,我当然知道,爸爸接电话的时候我在楼上听见了。”
这个理由尚且说的过去,顾承恩的一颗心全在顾北北身上,这个时候也没心情去管他们。
因为秦惠雅的关系,父子俩也没有继续谈下去,耐心的等顾北北从里面出来。
等待的期间,秦惠雅借口去洗手间,她换了电话卡,然后拨通那个令她心惊胆战而又不得不避讳的电话号码。
“是我。”
电话那头的男人没有出声。
秦惠雅低声道,“你怎么让顾北北活着回来了?”
“顾浩南有点本事,我们只好先逃命了。”
“该死!”秦惠雅咒骂,恨不得现在就直接上去把顾北北给宰了。
“你说什么?!”明显,她这话让电话那头的男人生气了。
秦惠雅深吸口气,她僵硬的扯了扯唇,“我不是说你,我是说……为什么顾北北不死。”
“想要她死很容易。”那头的男人刻意顿了顿,“不过,让她疯似乎更有意思。”
“……”
秦惠雅动心了,毕竟他们现在是通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如果顾北北醒来,对他们也是一种威胁。
所以,想要弄死顾北北的不是她一个人,里应外合,这样就容易多了。
两个小时后,顾北北从急救室里被医生推了出来,情况很不好。
她脸上多处受伤,早已不是当初的样子,此刻昏迷不醒,精神状态极差。
顾承恩看的心疼,他发誓,如果找到伤害他宝贝妹妹的人,一定不惜任何代价让他生不如死。
顾北北被送进特护病房,顾承恩和顾浩南都是男人,多少有点不方便,几个人还站在病房外,想着谁最适合照顾顾北北。
“爸,我看,一定是有人嫉妒姑姑嫁给墨少辰,故意下手的。”秦惠雅打破父子二人之间的沉默。
顾承恩看向对面的儿子,“浩南,你怎么看?”
顾浩南心里确实有过怀疑的对象,碍于秦惠雅在场也不好说,“暂时不能妄做判断,还是等姑姑醒来再说吧。”
“那个,我去看看姑姑,毕竟我是女人。”秦惠雅提议,她必须要确定顾北北现在的情况如何。
顾承恩也不好阻止,他叮嘱,“惠雅,这事可不能传出去。”
不管秦惠雅怎样,她现在的身份还是顾家的儿媳,应该不会太过分。
秦惠雅故作轻松的一笑,“我当然知道啊,特别是墨家那边,我们要想个办法把这事瞒过去。”
“你知道就好,北北嫁去墨家,对我们顾家……”
顾浩南一直不太赞成这门婚事,顾北北再嚣张跋扈也是他的姑姑,这会儿看到亲人受伤,他心里同样的难过,开口道,“爸,还是看看姑姑的情况再做决定吧,墨家不一定适合她。”
“你懂什么,北北为了嫁给墨少辰用了多少心思,你知道么?”
顾浩南也懒得在医院和他争论这些,毕竟他不是顾家的长辈,有些事情是没有资格做主的。
他现在就盼望姑姑早点醒来,抓到伤害她的凶手。
临近傍晚,容清歌过来沐小言的租房。
两人聊了会,容清歌说了一大堆安慰沐小言的话,接着话题转移到重大新闻上,“姑娘,我要结婚了。”
沐小言确实震惊了,还以为她是在开玩笑。
“真的。”容清歌重复,脸上并没有结婚的那份喜悦。
不过也对,容清歌和家里的人不和,这幅样子,结婚的对象应该不是自己满意的。
“这人肯定不是你自己喜欢的,不然……”
容清歌打断,“你错了,我喜欢他。”
“嗯?”沐小言盯着她一脸茫然。
喜欢还这幅样子做神马啊。
“但是,他喜欢秦惠雅。”
“什么?”
沐小言的神情已经不能用惊讶来形容,而是带着怪异,“那人什么眼光啊。”
“他喜欢秦惠雅很久了,因为秦惠雅嫁给顾浩南,他受不了这个刺激,所以随便找个女人结婚。”
“我去啊,这也能接受?”
“老头子的意思。”容清歌淡笑,嘴角的弧度苦涩。
这样的安排,她到底是该笑还是该哭?
沐小言看的出来,容清歌定是很喜欢那个男人的,不然以她的性子,必定会逃婚。
她在赌,那个男人能回心转意。
“谁啊?”沐小言想知道那个男人是何方神圣。
“我们的学长,江逸轩。”
“他?”沐小言倒是有点印象,这个男人在学校很优秀,家世也好。
“嗯,他。”
“清歌,他心里有人,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
容清歌朝她摆摆手,“考虑什么,总会嫁人,还不如嫁个自己喜欢的人。”
“秦惠雅这人很难缠的。”沐小言怕容清歌吃亏,说的那个人她也不了解,就怕这男人私下里和秦惠雅有往来,那容清歌岂不是亏大了?
“清歌,你听我说……”
“言姑娘,我已经决定了,等着我的好消息吧,应该很快。”
容清歌丢下这句话就走了,似乎怕人动摇她的决心。
沐晖出殡的这天天气不是很好,天色阴沉沉的,一场大雨即将来临。
跟着前来墓地的人很少,除了沐小言平时走动的几个亲戚就是骆向卿和容清歌。
而墨少辰和她的关系还没有公布到外界,这样的场合是不宜出面的。
深秋的风刮在人身上刺骨的疼,容清歌陪在沐小言身边,墓地景色萧条,几个人,一身黑足以说明当时的气氛有多苍凉。
等沐晖的骨灰下葬,亲人陆续离开,只留沐小言,容清歌和骆向卿。
“节哀顺变,你爸爸在天之灵也不希望你伤心。”容清歌安慰她,生怕她承受不了。
沐小言盯着墓碑上的照片,沐晖笑得很祥和,一如她每次看到他,都是一副慈祥的样子。
在沐小言的记忆里,沐晖从来没有对她发过火,即使她犯了错,他都是耐心的和她讲道理,从来舍不得责骂她一句。
“我去接个电话,你们在这儿等我。”沐小言分别看了眼容清歌和骆向卿,走到另一旁接起了电话。
他们也知道她需要空间,没有去打扰。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骆向卿还不见沐小言回来,他按耐不住想要去找,容清歌拉住她,“你凑什么热闹,让她一个人待会不行啊。”
“你懂个屁。”骆向卿冷嗤,“就是这样我才不放心。”
“不许去。”容清歌拦在他身前。
骆向卿一把将她推开,容清歌没站稳摔了一跤,她破口大骂,“骆向卿,你还是不是男人?”
骆向卿回头,到底忍不下心,跑过去扶了她一把,等两人折腾下来,已经过了半个小时。
而整个墓地被他们找遍了都没有沐小言的身影。
骆向卿赶紧给墨少辰打电话,他声音藏不住焦急,“三哥,小言言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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