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二章 不对称打击(上)

毛毛的老爸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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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快马通知皇上,其他人——”狼瞫本来要追上去看个究竟,转念一想又道:“去三个人远远地看着这帮文人,剩下的跟我去直郡王——不,镶黄旗主府!”

    回报皇上是应有之意,掌握去向也是必须,至于去镶黄旗主府——按照正大光明理直气壮的一般逻辑,发动战胜还要把讨伐檄文送给对方以弱其意呢,说不定直接就来找冤头债主弘皙了,而弘皙又是好脾气的人么?真要大打出手岂不是乱了京师,为了避免事态扩大得拦着,就算拦不住——谁他娘的淬我一脸,我就还他一通老拳,打死老师傅的那种!

    人急马快,镶黄旗主府转瞬即到,听了护门旗领的的通报正带着一串“尾巴”在花园闲逛的弘皙有些诧异,尾巴之所以称“串”自然是有讲究的,首先是年秋月,一句“你的人”让弘皙感叹万恶封建社会真好的同时少不了退避三舍,总不能长成十叔那个小个子不是,可他越是躲着,年秋月越是跟狗皮膏药似得恨不能粘在身上,更夸张的是直觉的把妙玉当威胁,不怀好意的要跟妙玉与邬先生之间牵红线!

    原本妙玉与邬先生之间还有些惺惺相惜,没她掺和兴许还能从彼此欣赏发展到彼此吸引,这下她干脆连邬先生的小院都不进了,花魁还是有些气节的,看透了秋月心思的妙玉亲手做几个美味的小菜用行动证明一下自己对世子的仰慕之情!

    而有妙玉在的地方一定就有张宗仁,连带着还有那个高钦,已经给父亲写信无论如何不能答应张靖逆家的求亲偷腥年代TXT下载。留在世子身边一来是护卫,二来是实时发现张宗仁的丑恶嘴脸,蕴愤恨于笔墨——我写死你!

    狼瞫带队还跟着八个坦胸露怀的黄马褂侍卫?弘皙眉毛一挑,“来传旨么?”

    “肯定不是!”最快的张宗仁摇着手里的折扇迅速进入狗头军师的角色,“要是传旨通传时早就说准备香案了,谁会拿圣旨与人想商,除非是赐死,鹤顶红、白绫布任选!”

    话说完了,张宗仁呵呵一阵干笑,他自以为说的通俗易懂顺带还用笑话做例子,殊不知这个笑话太冷了,冷到所有人的目光都凝结成箭矢将他戳了个千疮百孔——不会说话就少开口总比胡说八道露怯的好!

    “宗仁,你去迎一下狼瞫,”弘皙好心为他解围,“客气点,请他到花园来!”

    之所以用请因为弘皙的记忆中除了曾经的小布库身份还有后来的丰台大营提督呢!

    人到,彼此礼敬之后之后便回到了正题,胤祉整出的“清君侧”噱头饶是邬思道神机妙算也想不到更莫说弘皙,就算知道胤祉是三叔也要送他一句“干你母亲”,我还没找你呢你却迫不及待了,还敢裹挟一堆“娼妓”“花魁”的来跟我叫板,来的好,看爷会不会怕你!

    “狼将军,皇上可有旨意?”弘皙咬牙发狠之前,邬思道抢先发问,“若有旨意,世子遵旨便是!”

    “不怕邬先生笑话,”狼瞫对邬思道拱拱手,弘皙“折腿以报”的国士他当然也不会失礼,“狼某此次办砸了差事有负圣恩,来旗主府便是希望将功补过,以在下之见,世子还是避一避的好!”

    “避个屁!”三个字被弘皙从牙缝里硬挤出来,不如此难以表达愤恨与轻蔑,“本世子从来没见过恩客要躲着娼妓呢!”

    “就是!恩客呢,就是花魁都给上杆子自荐枕席——”张宗仁的下巴要拧上天,随即嘴角咧到地,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花魁妙玉正乐的跟年秋月争风吃醋呢,这距离争风吃醋也不老远,张宗仁话未说完,妙玉的三寸金莲狠狠的跺在他的脚尖。

    龇牙咧嘴的张宗仁重又惹来一阵哄笑,哪怕是狼瞫都忍不住莞尔,他与张云翼都算是天子近臣自然认识,刻板的张靖逆恰恰衬托出儿子的跳脱,因为笑,紧张的氛围也一扫而空!

    “世子,您能跟我说说究竟有何谋算么?”

    “谋算?对付他们还用得着谋算?”弘皙哈哈一笑,“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无非是不对称打击!”

    “不对称打击?”弘皙嘴里的新词让狼瞫微微诧异,“愿闻其详!”

    “这倒也简单,”弘皙一笑,“物有千姿百态人有千差万别,所谓不对称就是从人或物的细微差别入手,以己之长攻敌之短,你狼某是武夫放着腰间的横刀不用却讲什么劝说,莫忘了耍嘴皮子是郭琇这种言官的本职特长,以短就长你输得一点都不冤枉,以本世子之见,就给他来个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弘皙对张宗仁挤挤眼睛,“就像那啥,不从用强,是吧宗仁?”

    张宗仁的脸那叫一个苦噢,跟狼瞫一样一样的!

    张宗仁苦因为妙玉的脚再次跟他的脚亲密接触,还是同一个地方!这勉强也属于不对称打击的范畴,十指连心包括脚趾头!她以为世子的说法就是张宗仁的想法,平白顶了黑锅还是越描越黑能不苦?

    狼瞫苦,因为他只说了劝说无效却没说皇上的嘱咐,弘皙能在瞬间就做出决断还是跟皇上一样的“英明”,偏是他刚才坦白的不彻底,现在再说是证明自己无能还是逼着世子再试?把“说不清”变成现实就成了真的“说不清”,他同样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我这旗主府外有护旗领,护我镶黄旗主的门户便是维护我镶黄旗的尊荣,敢踏入禁区一步少不得就有人被穿了糖葫芦,杀鸡自然能儆猴(综)谁拿了我的心脏?最新章节!”

    终究逃不过鲜血淋漓么?可若没有鲜血哪来的秩序?

    狼瞫纠结中,有旗领来报,府门大街上来了一群扛着孔子圣像的士子,一边走还一边喊着诸如“清君侧”“涤荡朝纲”这样的口号,带头的就是诚贝勒胤祉!

    “走,都去门口看看,”弘皙一笑起身,“爷倒要看看三叔是不是有卵子的血性汉子!”、

    胤祉长这么大从没觉得有什么事让他如今天一样快意!与郭琇两人并排走在队伍最前边的他每次都将口号喊得声嘶力竭,清君侧、涤朝纲,剑指弘皙的目的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偏是如此的理直气壮,偏是如此的一人振臂万人齐呼,他是用嗓子的疼遏制忍不要涌到嘴角的笑!

    来镶黄旗主府是郭琇的主意,当他带领众士子在孔庙大声哭诉了弘皙“逆行”与皇上“乱命”之后,为争取生存环境而产生的疯狂念头便如脱缰野马尽情驰骋,干脆于大成殿请出了圣像,带着浩浩汤汤的世子队伍一路敢奔镶黄旗主府,民心可用民意不可逆!

    队伍穿城而过,越来越多的读书人加入进来,郭琇越发想的美了,他甚至想好了弘皙主动认错主动辞职的说辞!

    想的太美必有落差,浩浩汤汤的队伍在旗主府门前遇上了第一回挫折,四个杵着短槊的旗领横在整个队伍之前不说,更指着一条黄线说是“禁区”,不得踩踏不许越界!

    郭琇这个气啊!旗杆所在的位置正对着旗主府,他还想着站在这石台之上居高临下发表一通讨伐檄文呢?不让站甚至不让过,就算把旗主府围了,正中缺一块算什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凭什么画禁区?

    “尔难道不识我郭某?”

    “不认识!”这旗领也算极品,眼皮撩也不撩,“为护旗领一员维护我镶黄旗荣光为首务,职责所在就算我认识,我手里的家伙也不认识!”

    “尔莫不敢伤我不成?”

    “禁区在呢,在下也做了警告,劝您还是珍惜性命,自爱其身!”这位还会不伦不类的拽文呢!

    “混账!”郭琇气的须发皆张,抬腿迈步就要往前冲却被胤祉一把拉住,若说一开始是狼瞫不敢士林有伤故唾面自干,现在,重新接过士林领导权的他同样不希望任何人流血,狼瞫说过:士林之贼!

    “尔可识的我诚贝勒胤祉否?”

    “是镶黄旗么?”这位上下打量一身行龙袍的胤祉,一翻眼皮,“若是,咱们听的是旗主大人的令,若不是,干涉我镶黄旗旗物,这位爷可知道国族铁律?”

    “这——”遇上这种胡同赶猪两头堵的言论,胤祉一阵语塞。

    “诚贝勒何必跟他废话!”郭琇显然是被狼瞫误导了,他以为狼瞫不敢拦这位也得倒退,腰杆一挺昂首迈步,“我郭某就过了禁区了,你——”

    你奈我何四个字没有吐出口,迎面一个漏风巴掌便把他抽翻在地,纵是自以为一身铁骨铮铮可功夫最终还在嘴皮子上,遇上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只能挨打!

    下手的就是刚才那旗领,“姥姥,爷警告过你了,真当我胡汉三说话是放屁么?”

    “大胆!”胤祉怒了,顶撞我已是不该还当着自己面竟敢行凶?不行教训皇子的尊严何在?

    可刚一迈步,一阵劲风由远而近,“铿”的一声脆响,一根长有丈余的豹尾长枪就插在他的两腿间,枪头刺进坚硬的泥地足有尺许,一紧一放裆下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