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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ro twenty-three
迪卢木多番外【三】
宝具解放后的余波正在缓缓散去，不久之前还在水面上肆虐的海魔也已经完全消失了踪影,不知为何,即使无法从肯尼斯大人的脸上看出多少表情,迪卢木多却觉得他能感受到站在河岸边看着骑士王的御主身上带着一丝不忍和心痛。
似乎在感慨什么，似乎在疼惜什么……
为了那位高洁孤独的……骑士王！！！
在不久之前迪卢木多还曾期待着能和这位传说中的骑士王一决高下,但在这位女王者吸引了肯尼斯大人全部注意力之后，他发现,即使同样遵循着骑士道,也同样以身为骑士的身份为荣,他却一点都不想再和她有过多的交集。
即使肯尼斯大人疼惜的目光中带着他无法理解的情感……
“我们走吧，lancer！”毫不犹豫的转身,肯尼斯大人即使在几秒钟之前用那样的眼神看着saber,却在转瞬就能毫不留恋的离开，这样的决绝，让紧跟其后的迪卢木多的心沉了沉。
他是肯尼斯大人的从者，对于大人来说，他应该是不同的吧……
即使只有一点点……
一直以来，迪卢木多都不喜欢看到肯尼斯大人独自思考，即使知道大人是在为之后的行动做打算，迪卢木多却依旧讨厌肯尼斯大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那种遥不可及，再如何伸手都触及不到的感觉糟透了。
一时冲动的以递水的动作打断肯尼斯大人的独处，之后欲盖弥彰的提议外出走走扰乱敌人视线，这样有些蹩脚的理由肯尼斯大人没有思考多久就接受了，不带任何怀疑，但只有迪卢木多自己才知道，提出这个建议，他隐藏在其中的真正用意……
本想着能借此机会和肯尼斯大人好好相处一会儿，却在出门没多久后就被rider和其御主打扰，被拖至烧烤店，看着那名名为韦伯的master缠着肯尼斯大人的样子，迪卢木多觉的心底暗藏幽火，只为他的御主眼中毫不掩饰的无奈和纵容。
他心中的憋闷，在征服王的再次劝降中小小的爆发了一下，仔细的将烤好的一块鱼挑出鱼刺放在肯尼斯大人的碗中，控制着自己的杀气，迪卢木多直接拒绝征服王豪迈的提议，他从未想过将忠诚献给别人，现在更不可能！！！
肯尼斯大人的愿望？？？没有漏听大人在说到愿望时的淡淡渴望，迪卢木多看了看低垂着头的御主，暗自替自己鼓劲，即使现在不知道，在今后与大人的相处中他也一定能努力发现御主的愿望，并尽全力为他的大人实现的！！！
问他的愿望？？？属于迪卢木多奥迪那的愿望吗？以前或许还是那个从未改变过的自以为奢望的道路……
现在……望了望身边夹着菜往嘴里送的肯尼斯大人，柔和了眼神的迪卢木多抿了抿唇，
他现在的愿望只要自己努力，就一定能实现！！！
之后终于告别了rider组，谁知道肯尼斯大人在路上突然拉住了他，上上下下打量着他的肯尼斯大人神情很专注，让迪卢木多一动不动的几乎就要溺毙在蔚蓝色的眼眸之中，他希望能一直这样被肯尼斯大人注视着。
他希望……肯尼斯大人的眼中只有他一个人……
原来是要给他买衣服！看到递到眼前的衣服，迪卢木多虽然有些犹豫但考虑了一下还是顺从的接过走进更衣室，仔细的套上衣物，回想起刚才肯尼斯大人在街上认真寻找店铺的样子他就止不住嘴角的弧度。
想到自己换衣前看到的肯尼斯大人微挑的眉，大人是讶异他今天对给予的东西接受的过于快速吧？抚了抚顺滑的衣料，迪卢木多微笑，这可是肯尼斯大人的心意，他怎么可能会拒绝……
换好衣服走出更衣室，肯尼斯大人欣赏的眼神让他万分愉悦，对接下来的继续试穿也多了几分真心与耐性，他很喜欢看到肯尼斯大人对他露出那种毫不掩饰的赞赏目光，也只想看到肯尼斯大人一个人的欣赏。
之后在肯尼斯大人也换上一套衣服之后，迪卢木多毫不犹豫的坚持穿着相同款式的衣服，总觉的那样子走在一起，两个人即使没有言语动作在外人看来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回到公寓之后看到肯尼斯大人已经开始了例行的监视工作，迪卢木多自觉的提着买回来的衣物走到房间里慢慢整理，只是在整理的过程中不自觉的慢慢加快了收拾的速度，他有种有什么事情要发生的感觉，心里总有种不安在蔓延，看不到肯尼斯大人，这种不安感又增强了。
草草的结束衣物整理，迪卢木多迅速走出房间直奔客厅，坐在地上不断颤抖，压抑着声音的肯尼斯大人立刻证实了他的不安，焦急的跑过去扶起，迪卢木多觉得无力，为什么他总是慢一步，上一次如此，这次又……
掌下的身体仍在颤抖着，身体的主人却还在努力的抚平他的慌乱，那完全站不住脚的理由让他愤怒，不为其他，只为御主的隐瞒和身为从者的他的无能为力！
‘别欺骗我……无论什么理由……’
沉默？？？肯尼斯大人的沉默让迪卢木多刚才被隐瞒的愤怒似乎也消散了不少，只要不是欺骗，即使是沉默他也能够接受，这说明肯尼斯大人至少在意他的感受和想法。
这就足够了……
想说些什么安抚沉默着的肯尼斯大人，却被英雄王吉尔伽美什的突然到来打断，看到明显松一口气的御主，迪卢木多也放弃了之前的打算，今天他想做的事情似乎总是被搞不清气氛的人打断。
迪卢木多不喜欢吉尔伽美什，世界上最早的王，即使这个servant身份再高贵，实力再强大，只要他一直是这样以欣赏世间丑态为乐，只要他看着肯尼斯大人的眼神依旧是那样兴味充满乐趣，迪卢木多就永远不会对他有多少好感。
而更令迪卢木多厌恶的是那位王者仿佛洞察一切的眼神，在他打断肯尼斯大人和英雄王友好默契的交流之后，那位古老的王以一种绝对戏谑，看穿一切的目光注视着他，之后语焉不详的话更是让他确定英雄王真的是看穿了他的想法。
不过那又怎样，他对于肯尼斯大人的忠心绝对不会变，即使里面掺杂了更为浓烈的情感！
然后……又是梦境……
周围朦朦胧胧仿佛隔着一层薄雾一样的环境并没有让迪卢木多感到惊慌，他毫无理由的确信这场梦境是一段记忆，无缘由的，他就是这样确定。
但是和上次那令人绝望的记忆不同，迪卢木多这次并非处在第三人的视角，而是就着记忆中主人公的身体，用这身体的眼睛亲自观看，记忆的……模糊片段。
被世界遗弃了的地方……
巨大的，仿佛永远也逾越不过的垃圾山……
周围满含恶意，带着疯狂与本能的灼热视线……
于垃圾中寻找食物，即使腐烂，破败，为了生存也要塞进口中吞咽下肚……
没有大人小孩，男人女人之分，只遵循弱肉强食法则的世界观……
没有仁慈善良，只有欺骗背叛，不择手段，不顾一切的活下去的求生信念……
迪卢木多就这样无反抗之力的被迫观看着，带着无法理解的震惊，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世界？这样完全违背了他所信仰的一切的世界！！！这些不同的人，不同的力量，不同的种族，不同的一切。
他只能继续看着一个孩子的艰难求生，是的，小孩子，即使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影像，迪卢木多也可以确定这是一个小孩子的身体，弱小的在地狱般的环境中挣扎成长，后来……有了同伴，慢慢长大，拥有力量，再后来……肆意疯狂，自由的遵循他们的原则活着！！！
片段连接着片段，记忆穿插着记忆，迪卢木多只是看到朦胧记忆中那个名为‘幻影旅团’的盗贼组织的些许事迹，却也知晓了与他所坚持的骑士道完全相悖的行事作风，但即使看到了那些或许有些残忍的画面，迪卢木多的心中也再生不出一丝反感，更多的……是说不清的揪心。
在那样的环境，那样的生存法则下，似乎只有那样肆意妄为才能真正的活下来吧，在那个……杀人如麻的世界！！！他的骑士道在那里似乎只能沦落为一个笑话，不同的世界，果然还是需要不同的生存法则。
突然脑海中闪现出对抗海魔时肯尼斯大人看向caster的御主，那个疯狂的被众人恐惧憎恨的男人时略显怪异的眼神，现在……迪卢木多觉得他多多少少能够理解御主眼神中饱含的深意了……
毕竟他的御主……拥有这样一段黑暗却自由妄为的经历！！！也许，还有更多他所不知道的，没有看到过的属于那个灵魂经历过的奇特记忆！！！
其实在看到肯尼斯大人拥有的那完全不同于现在的圣杯战争记忆之后，迪卢木多就隐约有种想法，他的御主肯尼斯大人，应该是知道他身为一个servant在这场圣杯战争中本来应该遵循的道路和结局的。
和那段记忆中没有一丝相像之处的他的现任御主，也可能不是真正的肯尼斯艾尔梅洛伊阿其波卢德！！！
在看了新的记忆之后，迪卢木多就直接将“可能”转变为“确定”了，他的御主，应该是一位拥有奇特灵魂的大人，而且，和英灵座上的他不同，这位大人似乎辗转于不同的时间空间，经历过很多事情。
他其实并不吃惊，身为英灵王座上的英灵迪卢木多奥迪那，他看过世界上令人惊奇的很多事情，而他们英灵本身，从本质上来说其实也是一种普通人所不知道的特殊存在。
他在意的，从来不是那些外表能看到的虚浮之物，他只是想要，真切的触碰到那个特别的灵魂，只是想，待在他身边罢了……
从记忆中醒来，迪卢木多顺从心底的想法，立刻出现在肯尼斯大人的身边，却没有想到看到了正在换衣服的御主，本来每天在更衣时间，迪卢木多都会自觉的灵体化，虽然都是男人，但迪卢木多还是觉得他在这种时候应该回避。
‘肯尼斯大人是个注重**的人，应该不喜欢在换衣服的时候有人在身边吧’给自己找了一个似是而非的理由，迪卢木多以前一直都是用这个理由坚定自己回避的心。
但是现在迪卢木多却不想离开，在完成肯尼斯大人的命令之后，发挥出敏捷高的优势，迪卢木多立刻回到御主身边，亲自为其套上衣服，这样的亲密动作让迪卢木多发自内心的感到满足，暗道今后有机会肯尼斯大人的着装他都会亲力亲为。
和肯尼斯大人开开玩笑，看到大人不一样的表情，不常见的小迷糊，不同于一向面无表情的镇定摸样，那强制遗忘，逃避现实的表现让迪卢木多满含期待与喜悦，想看到御主更多的不同之处……
随之而来的，是涌上心头的，更多的……独占欲！！！
看到肯尼斯大人对着手心的小鸟露出的他从未见过的温柔笑意，一时间，他只想锁住那抹笑意，不让任何人看到，满怀期待的送出花费了几个夜晚雕刻出的作品，迪卢木多希望能看到肯尼斯大人肯定的表情。
许久不曾动用过的手艺，在几个夜晚中靠坐在肯尼斯大人熟睡身影的旁边，看着静静呼吸的平静睡脸，迪卢木多用自己的手紧握刻刀一刀刀刻上深埋于心中的情感和寄托。
尽管得到了希望中的肯定和珍惜，迪卢木多却没有从肯尼斯大人的笑容中感觉到平时的舒心和悸动，当时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同，在执行命令的路上，迪卢木多却一直在思考肯尼斯大人的异常。
他从来不会低估肯尼斯大人的能力，在看过两段记忆之后更加不会，而他的大人有多么会掩饰自己的一切他也从不怀疑，他只能从一些细微片段之中慢慢观察以求找到疑问的答案，这之后的几天，迪卢木多没有再看到他做的木雕，但他并不认为肯尼斯大人会把木雕扔掉。
木雕的事情并不是让他感到不安的根源，他在这段时间与肯尼斯大人的相处中明显感到一股违和感，偶尔……还能从肯尼斯大人一闪而逝的眼神中窥见一丝愧疚抱歉和绝不改变的坚定！！！
这让迪卢木多恐慌，他隐隐觉得，肯尼斯大人的坚定决绝一定是做了什么不得不狠心的决定，这个决定还是和他有关的，而迪卢木多，还有种自己的心意已经被肯尼斯大人觉察到的错觉。
握紧拳头，‘肯尼斯大人……您是想干什么？？？’
您想夺得圣杯战争的最后胜利，是为了那个可以实现愿望的许愿机吧？不断的积蓄魔力，您这段时间如此拼命是为了什么？请别让我这样担心，您这样的表现，好像是在为离开这个世界，为和他彻底决断做准备一样。
您想向圣杯许的愿望，该不会是我最害怕出现的那个吧……
我不会就让您这样离开！！！绝对不会！！！
如迪卢木多所料一样，在最后，肯尼斯大人尽全力净化被污染了的圣杯，魔力几乎被掏空，他也终于知道一直没有踪影的木雕在哪里，那个用作定位器的炼金品满满的都是他的气息，在那几个陪伴在御主身侧的夜晚，他一刀刀刻下熟悉又陌生的痕迹，即使知道木雕的外貌不是躺在床上休息的那个特殊灵魂真正的模样。
虚弱的肯尼斯大人满含希望的看着完全显现在他面前的真正圣杯，那样无力虚弱的身体被坚强的意志支撑着，仿佛只要开口之后就能放下这个世界的一切羁绊，淡淡绝望中带着不顾一切的勇往直前。
“请消除lancer关于我的……”
果然是这样！！！迪卢木多毫不犹豫的实体化，上前环抱住肯尼斯同时轻轻捂住他即将出口的下半句愿望。
不会让您许下这个愿望的！！！
不会让您这样轻易消除我关于您的记忆的！！！
不会让您……就这样毫无留恋的离开……
“请将我迪卢木多奥迪那和这个身体里的灵魂连接起来，请让我无论何时何地都能永远追随在这个灵魂身边……”
也许是因为圣杯内部放置着与他有联系的物品，他轻易的就出现在肯尼斯大人身旁，完整的圣杯也没有丝毫迟疑的发出的温暖光芒瞬间环绕住他。
‘肯尼斯大人……用我的木雕作为定位器似乎是您计划中的关键错误呢……不过，幸好如此……’迪卢木多只觉得耳朵上一阵火热的烫人温度，怀中的身体已经没有了呼吸，那个牵扯着他所有情绪的灵魂应该已经不在这里了吧……
一阵拉扯感，迪卢木多觉得全身像被挤碎似的疼痛，他的大人，每次离开也是要忍受这样的痛楚吗？
我的大人……请等等……我很快就会到您那里去……
作者有话要说：枪哥番外奉上
某墨觉得这章还算肥，亲们觉得呢。。。
下章下一个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