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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婳原本还睡意惺忪,这会儿蓦的睁开了眼,“你说什么?跟大皇子说好了?谁说的?”
“我啊。睍莼璩晓”赵芸道,想了想,又似是觉得不妥,于是补充道,“是父亲亲自去跟大皇子说的。”
额--
父亲还真是上杆子!
云婳抚了抚额头,这都什么事儿啊焘!
不情不愿的起身,换了一身衣裳方才与赵芸二人出了门,这会儿天气还尚早,不免有些冷,再加上离得很近是以未曾准备马车,因此云婳只能裹着衣裳走得飞快。
经过城南一家铺子的时候她停了停脚步,看了一眼高高挂在那里的门牌,不禁翘了翘眉梢,随即抬起脚步,跟了上去。
-区-
赫连文昌已经等在了天水阁。
雅间之内,他姿态优雅的坐在窗子前,看着临街走来的两个人影越发逼近,从正门进入最后来到雅间,他方扭过头来。
“辛苦二位,这样早便要来陪着我用早膳,实在不胜感激。”
云婳撇了撇嘴,心说既然这样不好意思,那便不要答应赵老爷的荒谬要求不就好了,也省的她这样冷的天气里这样早就出门。
“呵呵,大皇子客气了,能够陪着大皇子游历,是我们的荣幸,又何来辛苦一说?”
一旁的三小姐却忽然语气温婉了一句,直接吓得云婳整个人呆住了。
赵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从昨儿个起就不正常,这会儿更是有些吓人,她究竟,在搞什么鬼啊?
这个时候,小二已经将一早准备好的早膳一一送上,云婳刚想着问问三小姐,却忽见窗外一个熟悉的身影走来,因为太过熟稔,她竟然愣了一下,错愕间,就听赫连霈的声音自窗子外传来。
“几位好兴致,一大清早便在这里谈笑风生,相较之下,我这孤家寡人倒是显得冷清多了。”
云婳明显一怔,望着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那一夜心慌意乱的感觉再度浮现脑海,她不禁愣了一下,脊背也本能的一僵。
赫连霈已经沿着她们来时的路也走了进来,挨着赫连文昌坐下,目光却依旧一瞬不瞬的望着云婳。
在那样的目光之下,云婳不免觉得头皮发麻,也不知是怎么的了,竟然连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只是低着头,盯着桌面。
这样的气氛不免诡异,赵芸有些闹不懂情况,是以显得十分迷茫。
而同样迷茫的还有赫连文昌,但是相较之下,他又显得很是淡然,目光掠过云婳,赵芸,最后落到了赫连霈的身上。
“又碰到皇叔了,真不知该说这是天意还是什么,竟然每每一出来,紧接着皇叔也会出现。”
“哈哈--”赫连霈朗朗一笑,深不见底的黑眸,却带着幽深的光彩,如同黑夜中的夜明珠,流光轻逸出来,洒了满处。
“管他天意地意,既然碰上了,便是好主意,诸位,不介意我坐下来一起用吧?”
呃--
气氛明显又沉寂了三分,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倒是一时之间谁也没有表态。
赫连霈见状,不禁垂了垂眸子,似是有些受伤的叹了口气,“看来我并不怎么受欢迎啊,既然如此,几位慢用,我先告辞了。”
说罢,转身就要走。
云婳不禁本能的站起身来,“诶...”
赫连霈的脚步蓦的就停了下来,“嗯?”他说,冷峻的眉头高挑,一瞬不瞬的盯着云婳的小脸儿。
这样的气氛不禁越发的诡异了起来,赫连文昌与赵芸坐在那里,却是谁也不知该做什么。
而同样不知所措的还有云婳,望着赫连霈的脸,她只觉得脊背僵直,脑子里也嗡嗡作响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何要站起来。
他要走就随便他好了,自己这是做什么呢?
想着,赫连霈已经长身而立到了她的跟前,独属于他的气息窜入鼻中,她不禁后退了一步,腿却被椅子绊住,只好站在那里抬头,目光凝视着他的双眸,好半晌,才翘了翘眉梢,“没事了,你要走就随你好了。”
说着摆出了一副要走不送的架势,赫连霈不禁冷眉一横,心说这个狼心狗肺的女人,行动已经先了一步,一把扯住她的手,转身就走。
云婳不禁一愣,踉跄了两步才跟上了他的步伐,随即就喊道:“喂,你要做什么?”
“闭嘴!”冷声一句,这会儿他俨然已经恼火到了极致。
她却不理会,手脚并用的挣扎着,嘴上也不停歇,“放开我啦,你要做什么,没看到我在用早饭吗,快放开我,赫连霈你放开我!”
赫连霈的脚步蓦的一停,扭头看了云婳一眼,目光之中,尽然是警告的意味投过来,凑在她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够听清的声音警告道:“再嚷一句我就吻你!”
云婳的嘴巴就僵在那里,以一种很奇怪的姿势,却当真是一句话也不敢再说。
赫连霈见状,方才勾了勾唇角,目光略过云婳望向屋内早就目瞪口呆的两个人,淡声道:“她我先带走了,你们慢用,告辞。”
说罢,也不等人的反应,拖起云婳,转身就走。
赫连文昌此时方才回过神来,本能的起身想要追上去,一旁的赵芸却唇角一抿,盯着云婳与赫连霈离去的方向,声音里都带了笑意:“这个襄王殿下真的很喜欢六妹妹呢,真真儿是让人吃惊,外头都传他不好女色,如今看来,也并非是真的。”
赫连文昌的身子一僵,人就愣在了那里,扭头望向窗外,云婳与赫连霈已经走出了好远,也不知道在说着什么,两个人的脸色都见了笑意。
赫连文昌静静瞧着,眉心不觉一蹙。
而此时,云婳跟着赫连霈走出好远,他的手却一直拉着她的手,掌间传来的温热,让她一阵的心悸,她忙站住了脚步,“别走了,等一下。”
赫连霈也跟着站住,“怎么了?”
云婳将手从他的手中抽出来,而后往旁边挪了一步,蹙眉:“你要带我去哪儿?”
赫连霈眉心一翘:“哪来那么多废话,跟着走不就好了?”
说罢,已经再度伸手,将她的素手握在了他的大掌之中。
云婳不禁又是一愣,想要挣扎着抽出手来他却不许,最后只好眼睁睁的看着他拖着自己,朝着路旁的一个包子铺走了过去。
“大叔,来两屉包子。”
自顾自的下了决定,云婳原本就恼火着,这会儿越发的不高兴了起来,“我不要吃包子,我要喝汤。”
“再来两碗白米粥。”
“我不要喝白米粥!”
“你...”赫连霈不禁脸色一沉,黑眸嗖的盯向了她,“别故意使性子,没用。”
“谁使性子了,我就是不要喝白米粥,你凭什么要逼着我喝?”
赫连霈的脸色越发的沉了下去,显然是风雨欲来的架势,云婳拿眼瞧着,不免有些心虚,但是迅速的就被心中的恼意给遮掩了去,依旧壮着胆子跟他对视着,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在那样的目光之下,赫连霈几不可查的挑了挑眉,盯着她的小脸儿半晌,忽而便抬手,对着她光洁的额头上敲了一下。
云婳不禁一愣,随即猛的抬手捂住,小脸儿也越发的垮了下去,“赫连霈,你做什么?”
赫连霈已经站起了身,长身而立站在那里,只拿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斜睨着他,唇角微掀,“这是对你的惩罚。”
惩罚?
云婳翘了翘眉梢,“为什么要惩罚我?我做什么了?”
“做错了什么都不知道?”赫连霈哼了一声,“为何要与赫连文昌一道用早饭,这是一次,还有上一次也是,你跟他很熟?”
“呃...”云婳迟疑,“算不上熟稔,只是在锦州他曾对我多番照拂,是以...”
她说的是实话,对赫连文昌并未有特别的感情,只不过是因着在锦州的情分所以才会来往,这会儿被赫连霈问起,她便实话实说了。
赫连霈却愣了一下,想起锦州一行,脸色明显缓和了几分。
“算了算了,我原谅你了,不过往后不许这样了,不要跟他走得太近知不知道?”
云婳下意识的点头,却又觉得有些不对劲,是以又摇了摇头,而后扬起小脸儿,望着赫连霈,轻哼:“不知道。”
亦娇亦嗔的语气,带着几分孩子气的味道,赫连霈没忍住,忍俊不禁的笑了笑。
没再说什么,只是在她的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人已经从位子上移开。
云婳不禁一愣,下意识的跟着起身,脱口而出:“你要去哪儿?”
赫连霈脚步一顿,望着云婳紧张的小脸儿,心情大好的勾了勾唇角。
“不是不想喝白米粥吗?你在这里等着,我去那边铺子给你端碗馄饨过来。”
说罢,人已经走了出去,云婳却盯着他的背影,微微有些发怔。
这人怎么总是让人讨厌却又感动,这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真真儿的有些不知所措了,这是一种什么情绪啊。
“轰隆--”她想的出神,耳边却忽然一声巨响,随着露天包子铺两头支撑着遮雨布的木棍倒下,头顶上的木头也开始纷纷散落。
云婳不禁一惊,随即猛的跳了起来,下意识的想要往外跑,这时,却见顶上又有木桩子落下,不偏不倚正朝着她砸了过来,她本能的往前迈了一步,身子跨出了那马上就要落下来的顶棚,可腿还没来得及抽离,那木桩子已经落下,重重的砸了下去。
“唔--”闷哼一声,云婳痛的单膝跪地,目光之中是赫连霈慌张跑过来的身影,显然被眼前的景象吓到,脚步竟然一顿,随即飞也似的到了云婳的跟前。
“你怎么样?”他说着,双手扣住她的肩膀,小心翼翼的将她从那一对废墟当中扶起来,关切的问了一句。
脚痛的厉害,云婳咬着牙,朝着他摇了摇头,扭头见原先还在蒸包子的老伯安然无恙,方才松了口气。
“我没事,只是顶棚突然倒下了,没来得及逃走。”
赫连霈不禁蹙了蹙眉,似是想起什么,将云婳扶着到一边坐下,这才转身,朝着一侧的胡同走了过去。
可是哪里还有什么,只是空荡荡的巷子,他的眉心蹙的更紧了,盯了好半晌才再度折返回来。
“怎么了?”看着他怪异的举动,云婳轻声的问了一句。
赫连霈却摇了摇头,走过去将她打横抱起,而后用轻缓的声音道:“先别说那么多了,我先带你去医馆。”
包子铺离得不远处就是一家驿馆,连带着包子铺的老伯一并带过去,让大夫给仔细的检查了一番。
他倒是没事,只是可怜了云婳,被那木头桩子压住了腿,虽然未曾动到筋骨,却也伤的不轻,大夫给揉捏了一番,又敷了药,云婳便躺在那里休息,这会儿赫连霈从外头走了进来。
“感觉如何?疼的厉害吗?”他的眼底都是疼惜,一瞬不瞬的落在云婳的身上,在那样的目光之下,云婳心中温暖,唇角也不觉带了笑意。
“没事,大夫说休养个十天半月的就会好,你不必担心。”
赫连霈点了点头,过去给云婳倒了杯水,云婳接过来喝下,心中却有些纳闷。
“好端端的,那铺子为何会忽然倒塌?那位老伯没事吧?”
赫连霈‘嗯‘了一声,眉头却一直未曾舒展开来,心头的困惑,让他十分的不安,沉默了半晌,忽然抬头。
“我记得上回你说起过,总觉得有人要害你,那次在寺院里也是,关于这个人,你可有什么线索。”
云婳一愣,“怎么忽然提起这个?”秀眉一紧,侧了侧眸子,眼底有精光浮现,“难道这次的事,你怀疑是有人蓄意而为?”
赫连霈点了点头,“虽然不敢肯定,但是方才顶棚落下之时,我看到有人跑到了巷子那头。”
赫连霈原本不想说,怕又让她因此而瞎想,但是若是不说,万一她自个儿不注意放松了警惕,不知不觉被人害了可如何是好,是以思来想去之下,还是决定说出来。
云婳不禁眉心一挑:“你确定?”
“虽然离得远了看不清楚是谁,但是有人这一点我看的真真儿的。”
云婳越发的错愕了,这样说来,果真又有人要害她?与从前的几次一样?
“赵宓?”见她一脸的怔忪,赫连霈不禁有些担心,轻声的叫了一声她的名字,云婳方才回过神来,“嗯?”
神情却依旧有些呆怔。
赫连霈不禁越发的担心了,这个女人,虽然看似坚强,又有些小聪明,但是,敌在暗她在明,这样的情况之下,她必须要加倍小心。
于是上前,扣住了她的肩膀,让她与自己对视着,他的声音也是前所未有的郑重:“不如你去对赵大人说,这段日子暂且搬出赵家来住,,否则若是那人再使招数,我怕你没那么幸运能够保住性命。”
“搬出来住?”云婳这会儿总算是回过神来,听着他说让她搬出来住,她稍稍的抬了抬眉:“这似乎不大妥当吧?到时候父亲一定会问我名由的,我要怎么说?”
额...
赫连霈眉心一蹙:“就说...就说你搬到我那里好了。”
“什么?”闻言,云婳几乎震惊了,说她搬去襄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