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尚小说网 www.aslwx.com,最快更新释心传奇之三千局最新章节!
奇异阁顶果然轰隆作响,地面也跟着颤抖起来。凭借在这里居住多年的熟识,顾回蓝准确的找到,并开启了妙算老人当年留下的机关。最初,这个机关的设置不过是因为妙算的一点自负,说此阁建成,若白头翁不喜欢,便可随时毁掉,不必再来告诉他。谁能料到,多年以后,竟成了顾回蓝最终的倚仗。
“师父!\\\"乐子期痛呼,莫说三年师徒情意在,莫说还有七公子的嘱托在,单是个陌生人,他也不能眼睁睁看他寻死路。
巨大的石块已经携着粉碎的琉璃,噼里啪啦砸向地面,亟初禾眼疾手快,拖了乐子期左躲右闪,飞速撤退。他知道妙算的习惯,毁就是毁灭,摧枯拉朽,塌成齑粉,甚至不留一块整瓦齐砖。
乐子期还在挣扎,最紧要关头,他仍是想要穿过落石雨去,把那个人拖出来。
他还没有看到,三千局的最后一页上,七公子弥留之际,不慎喷吐的血迹。他还没有听到,七公子临终遗言。他还不知道,当谪仙一般的七公子浅笑着说出那句“每个人都有不得已,无论心结,还是心劫,总要给他们想明白的机会。”那时候自己是如何的震撼,和激动。他笃定顾回蓝一定还没有想清楚,七公子说的“只愿,无人心痛”,究竟是在怕谁心痛.......乐子期拼了命的想冲回去,他觉得还可以再劝一劝,他觉得顾回蓝错怪了七公子,等他理解了,一定会如七公子盼望的那样,好好活下去。
而他还想给这个人,‘想明白的机会’。
头上纷纷砸落的石头,愈来愈大,原来镶嵌在奇异阁顶的铁骨也跟着破裂,碎成无数段,拍在之前掉落的石块和琉璃上,发出争鸣声声,似是有人击筑,高唱着“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惨烈。轰鸣中央,顾回蓝隔着冰棺,专注的凝视那人‘沉睡’的面容,笑容淡淡,却是心满意足。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我生待明日,万事成蹉跎。
世人都被明日累,
春去秋来老将至。
朝看水东流,暮看日西坠。
百年明日能几何,
请君听我明日歌。
人生是一条路,需要不断的丢弃,不断的剔除,抛弃那些乱花渐欲迷人眼的,抛弃那些可有可无的,剩下最重要的,至纯至简,至诚至热的守护到终点。其余的,逐渐学会淡然一笑,不是心胸宽阔,海纳百川了,而是觉得那些实在无所谓了,实在不值得浪费时间。所谓明日,便是如此。假如没有了自己希望的,期盼的,热爱的,思念的,万事都是蹉跎,明日便成了最枯燥无味的去处。
“释然,我听了个新故事,你一定没听过。讲的是神猫斗鼠妖.......”
顾回蓝眉飞色舞的讲起来,仿佛那人真的听得到一样。
尘土纷纷扬扬,到处飞舞,他恍然不觉,仍站在原地,有滋有味的叙述着,讲完这个,又去说乐子期和亟初禾的故事:“他二人,好福气在后头呢。”
青山为君魄,红尘便葬我。释然,你可不许嫌我聒噪.......
平生不辞频回首,筵尽未肯休。
千江月影,水绕橘子洲。
夜夜心挂帘栊钩,所幸有思有所候。
待回首,与君意绸缪,再去说从头。
自怀中掏出那本棋谱轻轻放在棺上,顾回蓝始终在笑:“一天之内写了这么多字,画了这么多图,释然你手酸不酸?腕子疼不疼?比我当初刺你那一剑如何?”
“不急,”修长的六根手指使劲在棺上按了按,好像在阻拦那人的辩白一样,“不急的,日后你慢慢说与我听.......”
人间别久不成悲,释然,这话终是错了.......
====================================================
乐子期始终没有放弃回去救人的打算,直到听见有人搂住他,幽幽耳语:“他笑的很开心。这是认识他以来,我见过他最开心的一次。”
乐子期愣住。
不置可否。
亟初禾一只手拖住他的人,一只手腾出来,盖住他的眼,感觉掌心很快被什么湿润了,热热的。亟初禾知道那是什么,他保持着姿势一边撤退,一边用手掌继续温柔的盖着——当没人看到你的脆弱时,子期你,是不是就会释放一些?
一直走到门口,乐子期都是安安静静不声不响的,害得守在门口接应的步云鹰以为他受伤了,刚问了一句,便被亟初禾摆手拦阻:“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走。”
步云鹰马上明白过来,妙算老人的习惯他最清楚,他处置败笔之作通常决绝,定然会连这山一起平掉。忙领着二人抄一条小路下山,那是顾回蓝带他走过的,想来,是故意告诉他的。
走出十几里开外,就听见地动山摇的一声巨响,再回头去看,方才的山已经找不到了。它和顾回蓝皇甫释然的故事一样,留在了传说里。
乐子期一直怔怔的,直到看见山整座塌下去,才恍若大梦初醒似的着急起来。然而他亦清楚,即便时光倒回,重新布下三千迷局,也不可能改变顾回蓝的初衷,他的执着,始终如他所是,始终非旁人所想。
一声阴森森的笑声突兀的出现在耳旁,惊的乐子期如遭电击,浑身一颤,全神戒备的朝不远处看去。那里,正站着好整以暇,抱着双肘看好戏的如意张。
步云鹰和亟初禾并肩挡在了乐子期前头,打算替师父完成战胜的宿愿。
如意张笑:“子期别来无恙。”
众人均是缄口不言,警惕不减。
如意张啧啧两声,似是很满意他们的状态:“我虽然怀念从前那个乖徒弟,但不得不承认我更喜欢现在的你。自信、大气、生机勃勃,精力充沛,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对手。你知道吗?越喜欢你,我就越迫不及待的想战胜你,那种赢的快感,妙算失踪后我都快忘记了。你知道我有多辛苦在压制自己吗?我跟自己说,你一定可以更强,如果你不够强,我就找无数的对手来陪你练,把你变强!田鼠只有变得越肥美,狐狸咬下他的肉时才会越酣畅,越痛快。现在,该是我收获的季节了。”
步云鹰喝道:“你做梦!先过我七巧殿这关!”
如意张慢悠悠的说:“你们三个一起来才好,我求之不得,”看了看亟初禾,他又说,“步掌门想来并没有告诉你,你和子期以前的故事。”
他很快将财如命的话重复了一遍:“当初我和妙算从昆仑山上发现你们的时候,原本是打算入药的,谁想到妙算老怪突发奇想,跟我打了赌,看能不能救活这两具大约两百岁的冻尸,谁救下来的能活长远,继承我们的衣钵后,哪个又比哪个强。若是平手,那就算我赢,因为子期没有功力,”他笑得愈发邪恶,“奇怪吧,没有功力的人,手上却有用剑留下的硬茧,他之所以蹊跷的没有了功力,恐怕是拜某人所赐。”
“真狠啊,”如意张捋着胡须装模作样的兴叹,“以毒饲杀,不是血海深仇,谁会下这样的手?!”
步云鹰担忧的望了一眼师弟,当初他和顾回蓝一起听到这个人说出真相时,震撼的久久不能接受,师弟与乐子期情深意厚,又如何受得了这样的打击?
亟初禾却冷笑:“你还有没有点别的把戏,一起拿出来吧,夜哭山出了白头翁,出了千秋月,出了我师父,不论好坏都各有本事,怎么你如意张就只会翻旧账这一手?”
如意张也笑:“怎么你不信吗?那么你倒来说说看,为什么子期没了功力,你仍旧武艺超群?”
亟初禾道:“哼,那又如何?”
如意张道:“你杀他害他,仇人一样,还问那又如何?”
亟初禾道:“挑拨离间的小人,凭你也配和子期为敌?子期的智慧是水,能溶万物,又能被万物所溶,可以为露为霜、为雾为雨、为冰为雪、为泉为海。他的心很大。你呢?对比起来,我倒觉得针眼更大些。”
他冷嘲热讽,全然不管如意张眼謝ìng交缴畹撵迤骸笆兰涠啻蠖嘈。嗪枚嗷担际瞧拘娜ジ惺艿模豢呕共患罢胙鄞蟮男模目吹眉斓乜砉悖恳豢帕煜露际游景5男模惺裁春斐舅孜锬芄皇磕兀课颐侵洌鹨埠茫橐舶眨平鲜且簧患平弦彩且簧平衔薹鞘乔资只匚危炎约汗馗鑫奁诮舯眨徊患平希切┕闶呛@炜眨级囊欢湮谠瓢樟耍鹿辏幌掠辏蓟峁ァJ翟诓槐乩驼徘氨卜研亩嗌唷!�
说到最后竟是把如意张归为嚼舌根的长舌妇一类,听得步云鹰瞠目,暗道,师弟的嘴皮子原来这么厉害,之前居然从未显露过。
如意张才不肯就此罢休,这是他的王牌,他一定要打出王牌的效果:“以不变应万变?好高的手段,不过子期,你怎么说?”
乐子期鸦翅般的长睫扑闪,幽幽目光落向远处:“你有没有听过一个人的故事?他生于富贵,样貌出众,看上去风光无限,其实命运多舛,从一开始就被亲生父亲设计,要日后培养成药人吃掉。他并肩成长的骨肉兄弟,也早就谋算着要分一杯羹。他遇到的人不是陷阱的一部分,就是破坏计划的有心人,要么软硬兼施的骗他历险、服毒,乐得分他一块血肉,确保自己长生不老;要么刻意坑害他,见死不救,就连他最好的朋友,也被设计其间,给了他致命的一剑.......”
“我知道你说的是谁,七公子的故事,当初还是我告诉你的。”
“不,你不知道,”乐子期忽然转过头来,双目炯炯有神,光彩潋滟,犹如星光灿烂,“这个人,尽管受尽这世间的欺凌、作弄、瞒骗、伤害,遍体鳞伤,还是在竭尽所能的回报以爱。他心里甚至从未生过恨,从未长过怨,从不觉得半点被命运辜负,或者被人事抛弃。”
如意张被他咄咄气势逼得一愣,忽然不知如何应对,只好呆呆的听乐子期越讲越快:“他爱着世间所有的一切,美的,好的,丑的,坏的,在他看来,全是上天的恩赐,值得每个人倍加珍惜。包括他唯一的挚友。当他知道自己活不久时,便希望他能代替自己,享尽那些还未到来的恩赐岁月。你教我的释心术,用在他身上,屡试屡败,我看不懂他的心,也无法了解他的人,却不由自主被他的特别吸引。我至今不懂他那一句,相逢相知,余愿足矣,是不是真的满足?”
如意张有些糊涂:“那不过就是白头翁的药人而已,和我有什么关系?”
乐子期瞥了他一眼,转过身去,不多理睬。
如意张莫名其妙:“你讲这些有什么用?我要你现在以释心术跟我一战!”妙算杳无音信之后,他便没了对手。那种生活的确安静,无波无澜,安静的让人恨不得一头撞死。他这才想出了培养一个对手的办法。谁呢?除了得意门生,他想不到其他人。而乐子期真的很不错,这一路上,不仅踏平了他使的绊子,胜过了他故意放纵的财如命,五毒教,更是遇强则强,最终灭掉了偌大娴静门。更令他意外和高兴的是,乐子期居然能与妙算的徒儿联手。犹如鱼竿与鱼篓,缺一不可,战无不胜的合作,实在叫他欣喜万分——还有什么比战胜这样的对手更令人满足吗?
谁知道,最后关头,乐子期居然讲了一个他早已熟知的故事,完全不用瞳术或释心术跟他硬碰硬,如意张想不通,莫非是乐子期的拖延之计?
亟初禾却道:“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你永远赢不了一个不接受你挑战的人。”
如意张一愣,他从未想过这样的结果,乐子期怎么可以不应战?
“你怕了,你一定是怕了!!”如意张大笑,内心却在打鼓,这激将法恐怕连亟初禾都骗不过去。
果然,亟初禾接着扔来一个令他震撼的雷火弹:“况且你早就输了。”
“不可能!!”如意张断然否决,心思终于凌乱,若是乐子期说这话,他知道怎么应对,可开口的,是亟初禾。他没有理由欺骗自己。
亟初禾冷哼:“方才子期的故事,你没听懂吗?世间最巧的,不是我七巧殿的机关木甲,也不是你瞳门的释心术,更不是你苦心营造的什么昆仑山冰人阵。”
“那是谁?!!”什么人什么作为,竟比妙算跟自己多年经营还要厉害鬼斧神工!他不信,他才不要信!这定然是亟初禾编的谎话。
然而,亟初禾的下一句,却令任何人都没法反驳,即便是一心求胜,目中无人,心想事成如意张,也没有办法否认。
他说:“最巧的,是皇甫七公子为顾回蓝‘一日定下三千局’的心。”
一日定下三千局,销尔几寸生离恨。那个人,正如乐子期所言,身如琉璃,内外明澈,净无瑕秽。尽管受尽一切磨难算计,仍是一心一意挚爱着眷恋着,哪怕就只剩下一天的性命,他还是会在匆匆路途中,搭救一只缩进树洞,饥寒交迫就剩半条命的猫。他眼中的生命,弥足珍贵,无可比拟。
乐子期再度回过头来,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如意张:“就连妙算老人你也没有赢。”
“你说什么!”这个打击紧跟着前两个接踵而来,叫如意张措手不及,本能的否决掉。
连步云鹰都察觉到他的惶恐不安。
亟初禾问:“你知不知道,我的字是什么?”
如意张瞪圆了眼,警惕的看着他。
亟初禾冷笑三声:“告诉你,我字——勿——离。”
勿.......离.......
这回,一向以智慧自负于人的如意张,半天才反应过来。怔忪,惊讶,怒火,苦涩,一一从他眼中闪过,最后全归于滔天的忿恨:“妙算老怪,你居然备下后手!”
他如何能不气?!
勿离,勿使分离,妙算老人用两个字记录了初见亟初禾和乐子期时的场景。毒是真的,杀也是真的,可那紧紧拥抱,同生共死时满足的笑颜更是真的。世间万种情感,总有些因由,唯独爱,说不出道理,却能叫人一眼就看明白,即使只是两具冻尸。
他们的肢体纠缠,他们的笑容真切,他们好像非常庆幸,死亡都没能把他们分开。
勿离。妙算老人亲眼目睹,又将这天机藏于亟初禾的表字内,暗中传递的,是源自他内心久久的震撼。
步云鹰也明白过来——原来师父一直说乐子期如何如何的好,不肯命令七巧殿对付他,是有这样的缘故在。
“你要的,无非是赢,因为除了赢,你感受不到其它,”乐子期边招手示意亟初禾步云鹰跟他同去,边对如意张说道,“你到底救了我,所以我不会对你怎样,但也不会如你所愿,随你陷入无聊透顶的游戏中去。”
“你没有心,充其量,只是个活死人而已。我没兴趣跟死人较量.......”乐子期最后一句没有说完,他已不必说完。
因为如意张想破了头也不会懂。
一个无心之人,可以利用释心术的技巧,通过事件的经过和对方言行去判断旁人心思,却永不会理解心思背后的原因。
神猫为什么赠命给鼠妖,鼠妖为什么要慷慨共死?
左伯桃为什么卸衣自尽,羊角哀为什么自刎朝堂?
皇甫释然为什么设了三千局,动用一切力量挽留顾回蓝在人间,顾回蓝为什么敢决绝得破局而出,毅然同命?
世间为什么总有些东西,死生难酬,年华难负。
世间为什么总有些人,寸心如金,执着如火。
犹记得七公子谦卑的对自己说,他也有幸得过几天释心术的本领,看到的不是人心复杂蹊跷,不是荒芜落寞,而是一片澄净湖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有人懂也罢,无人知也罢,他们想做的,无非是他们喜欢做的。过程怎样,结果怎样,评价怎样,旁人的眼光终究是旁人的,很少有谁会为当事的去想一想。”
正是这一句话,如五雷轰顶一般,砸的当时和如意张一样技巧非凡,误以为释心术是用以探查和控制人心的乐子期,脑袋里一片空白。之前学的,几乎完全丢了意义。
像是悬崖勒马的旅人,像是误入歧途又寻回正确方向的过客,像是兜兜转转,终于寻回家园的顽童。
醍醐灌顶,豁然开朗。
心门被打开的乐子期,幸运一重接着一重,不但亲眼目睹了七公子的纯良,更是陪在顾回蓝身边见证了执着。最好运的是,遇到了灵魂中缺失的一半,亟初禾。有了所有这些,他才明白,七公子当初说的‘愿无人心痛’一句的真谛。
——愿天下人皆察己意,皆知彼心,皆是所是,皆纳旁事。
皆以待己之心待人,皆以待人之仪待己。
——举世和美。
以上所有,如意张不会明白,即便他的释心术本领比乐子期要好上十倍。他依然无法了解。因为这些,有没有释心术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一颗心。
如意张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人,揉了揉眼睛,乐子期还是乐子期,模样、言语、举止,无一改变,但那双眼睛,早和从前不同,尤其在提起七公子之后,明显蕴含了无穷的莫名的力量,比瞳术还要惊人。不止他,亟初禾的眼睛里也洋溢同样的光彩。
气势咄咄,又海纳百川。
和他之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截然不同。
是什么力量呢?如意张左思右想,想不通,他仅有一点能够确定,那就是,拥有这样强大力量的人,是他终其一生都无法战胜的。
想都不必想。
不要说乐子期,就连妙算,他留藏多年的致命一招,是他再没有机会赢下的遗憾。
眼睁睁看他们走远,如意张没有追,他抚上胸口,感觉到那里的确有心在跳,一百多年,始终未歇。可是又好像只是在习惯性的跳动而已,并没有一线生机盎然的意味。
活死人........
步云鹰还是多少有些担心,沿途一再看向二人,一大堆问题想要问,却不知从何问起。
亟初禾问:“师兄你是不是担心,我和子期恩仇未明,始终是个隐患?”
步云鹰承认。
亟初禾笑:“若曾相爱,何妨再续情缘;若曾相恨,便自今朝弃恨从爱,重新来过。师兄,这一世长远,精彩着呢。”
步云鹰一怔,有颗火星忽然点着了他心房内的一把枯柴,燃起熊熊火光,照的人热血沸腾。再要说什么,却见那二人已相携远去,两道长长的影子,在夕阳下渐渐拉长,融成一整个。
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就像没有人知道昆仑山的崖底,究竟藏着怎样一方天地一样。
从此后,是海枯石烂,是细水长流,且走着瞧。
这一世长远,精彩着呢。
作者有话要说:rourou
这个密码的具体用途,详见文案。
当然,短期内也可以留邮箱,长期的话。。。。我怕我看不到这里。
不管怎么说,终于写完了,哈哈,太高兴了。撒花庆祝。
HE多幸福,是吧。番外什么的,看大家的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