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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眼看着,直到潘璐回身看着我,一脸烂漫天真的笑意:“文静,你小姐生意做得真好,都能到御膳人家吃饭了呢。”
虽然潘璐脸上满满的都是笑意,但是我不是傻子,不会不知道她突然说起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没理会她言语间的冷嘲热讽,直截了当的问了声:“有什么事就快点说,我没那个闲工夫和你聊天。”
上次的事情,她那么出卖溶溶,我很生气。
潘璐伸手拨了拨耳边的碎发:“瞧你,和我就是不一样,要是我是你,羞都要羞死了,没想到你居然能坦然到这个地步,不过也对——小姐嘛,不豁出去脸皮,又怎么能赚得了钱,你说是吧,文静?”
潘璐说完,目光上上下下的在我身上转转了一圈,笑得不怀好意。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亏得我当初还真心以为她是朋友。
不想跟她过多争执,我直接伸手去开锁,锁没打开,身后潘璐凉凉的嗓音却再次传了过来:“开啊,你开门好了,苏文静,只要你现在开了这个门,我保证,明天咱们学校的官网上面就是你在盛庭做小姐的爆炸性新闻,你可还没毕业呢,文静,想清楚一点哦。”
说完,她笑着走到了我背后,贴着我的耳边,笑得十分灿烂。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回眸狠狠地盯着潘璐。
“没有啊。”潘璐笑眯眯的靠近我:“只是觉得有些不公平呢,文静,你那么木讷的一个人,都可以接到刚才‘帝王包厢’里那样极品的两位客人,我什么都不比你差,我却只能为你点单,我只是,有点不甘心呢。”
“那你也下海,去做个和我一样的小姐不就行了。”我抱胸冷笑。
潘璐眼眸一闪,刚才还笑眯眯的样子瞬间就变得阴沉了下来:“我可不像你,把不要脸当成了资本!”
“呵呵。”我笑了声:“我一没偷二没抢,凭着自己的本事赚钱,我怎么不要脸了?”
潘璐像是有些被堵住了,脸色都被噎得通红,片刻之后,她也不做表面功夫了,恶狠狠的看着我:“苏文静,咱们敞开天窗说亮话,想要平平安安的拿到你的毕业证,那就用东西来交换!否则你可别怪我不讲同学情面!”
“你可真无耻!”我不敢置信的看着潘璐。
“无耻?哈哈,文静,你可真会开玩笑,你一个小姐,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无耻?”潘璐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
“你到底想要什么东西?”我不想再继续纠缠下去。
“很简单啊,介绍我和包厢里的那两个男人认识啊。”潘璐眼角微扬:“连你都能哄着他们带你来御膳人家消费,我自然也有办法可以哄得他们围着我团团转!”
“你可真够异想天开的!”我对着潘璐道:“你知道里面坐着的人是谁吗?很抱歉,我没有那个能力介绍你和他们认识。”
潘璐冷冷的看着我:“什么身份?不就是你的金主吗?苏文静,御膳人家的消费水平咱们都清楚,你不就是舍不得把那么大块肥肉分给我吗?什么叫你没有那个能力?我还就不信了,这世上会有不偷腥的男人?行啊,你要是不介绍,那也可以,咱们就学校论坛见!”
“潘璐你还要不要脸了!”我是真被气着了。
“比起你,我还差了点。”潘璐冷笑:“苏文静,反正路我指给你了,要前途还是要男人,你自己看着办!”
我被气得胸口都在起伏——可是潘璐却死死的捏住了我的脉门,我已经快毕业了,要是真的被爆出我在盛庭做小姐,道德污点之下,我的学业肯定会被毁了!
可是乔江北和安南那样的男人,我根本——
“文静,出什么事了?怎么出来这么久都没回去包厢,在吗?我说话听得见吗?”就在正当口,外面传来了安南关切的声音。
潘璐一下就攥住了我的手腕,她带着威胁看我。
我深深吸气,半响才对着外面的安南道:“安南学长,没事的,我刚要过去。”
“嗯,咱们一块过去。”安南说了句。
潘璐眼带不甘,却也知道安南是不能得罪的角色,她靠近我,低声警告:“苏文静,我说的话你最好是记在心里,不然我可不敢保证,咱们学校论坛什么时候会出现你的资料!”
我同样伸手死死捏住潘璐的手腕,力道大得她脸色都扭曲了,可是安南在外面,她不敢喊出声来,只能恶狠狠的看着我。
“你放心,我会让你满意的!但是你得给我点时间。”
“多长!”潘璐急切的问:“苏文静,你别给我耍花招,你要是一直拖下去……”
“你把我所有底细都打探得那么清楚了,我能怎么拖?潘璐,你要是不放心,那也行,现在就和我一起出去,我立马把你介绍给外面那个人。”
潘璐身上还穿着御膳人家的工作服,她怎么会允许自己以这样的形象出现在想要钓的凯子面前?
安南还在外面等着,潘璐没办法,只能松开我的手:“苏文静,你最好快点,总之毕业之前,我有的是时间和你玩!”
我没理会她,她刚松开我的手,我一下就把门给打开了,她急得往门后躲,同时也不忘对我投来几欲杀人的目光。
我只当没看见,走到安南面前对着他歉意的道:“不好意思啊,安南学长。”
“没事,走吧。”安南亲昵的揉了揉我的发。
和安南一起回到包厢的时候,乔江北的视线在我身上停顿了几秒钟,而后他对着安南点了点头,继续安静的用餐。
这个男人就像是天生的王者,举手投足之间都有贵族之气在无形透出。
我被潘璐这么一搅和,对前面的山珍海味也全都失去了兴趣,草草吃了几口,很快便结束了用餐。
从御膳人家出来之后,安南问我住哪里,想先送我回去,我偷偷看了眼乔江北,见他没说什么,这才对着安南道:“多谢安南学长了,不用麻烦的,这里离我家很近,我走着回去刚好消食。”
安南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乔江北却开口道:“嗯,知道了。”
言下之意便是同意了我不回去医院那边的请求了,我大大松了口气,趁着安南还有些无语的时候赶紧对着他们弯了弯身,说了声再见便小跑着拐向御膳人家后面的闹市里。
直到在那里看到他们的车子汇入车流,我这才伸手拦了辆车回了大庆路。
从溶溶被梁美萍带走那天,我就好像没回来过了,此刻关上门站在熟悉的屋子了,一种舒心感油然而生——果然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己的狗窝,这句话还真是真理。
休息了一会,我起身稍微收拾了一下屋子,等收拾完了,我看了眼时间,也已经快到了要去盛庭上班的时间了。
这几天,姚姐体谅我和溶溶是室友,溶溶出了事,我没请假也没去上班,她也没催过我,可是我却不能安心的一直就这么享受下去——乔江北当初给我的那张卡,我是万万没那个胆子去用的。
所以日常花销,还有沈碧云欠下的那500万,我还真是不能因为乔江北包了我就真的不去陪酒。
想起胸口压大石一样的500万,我整个人都有些无力,打起精神拿了手机钱包,我没多耽搁,拦了车便往盛庭过去了。
下了车,我径直往姚姐的休息室去了,姚姐一看是我,带着我进去之后难得把门给锁上了。
“你怎么过来了?溶溶那边怎么样了?”姚姐语带关心。
“挺好的,溶溶还让代她跟你说声谢谢。”我是真心感激姚姐。
“溶溶也是个运气好的,惹上了梁美萍那样的女人,居然还能全手全脚的回来,上次经过陈总的办公室,我好像还听到了,这一次,把溶溶送到医院的人还是梁家的人!”姚姐一脸的感叹:“我看啊,溶溶和梁家的事,也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我沉默——姚姐久经风月场所,历练眼光都摆在那里,就算什么都不知道,只凭那一点揣测,也足够她嗅出不寻常的味道来。
这大约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了吧?
连姚姐都能看出来这件事不简单,溶溶又怎么可以不引起梁鹿的怀疑反而借着他的手去达到自己的目的呢?
一想到梁鹿,我就总觉得心口发闷——那样的男人,我真的很怕溶溶她会……
“对了,文静,溶溶的事,陈总已经帮着把事情压下来了,这几天,我已经替溶溶请假了。”姚姐像是想起了什么,抓着我的手道:“至于你,文静,乔爷当初说了,不必挂你的牌子,你其实也是可以不用来上班的。”
“谢谢姚姐。”我对着姚姐笑了笑:“可是,姚姐,我缺钱,我妈那边又欠了赌场一大笔钱,我不敢去跟乔爷开口,姚姐你帮帮我,给我介绍几个脾气好不闹事的包厢,乔爷不会知道的,我想多赚点。”
姚姐张了张嘴,半响,却只是在我手背按了下,她点头:“辛苦你了,文静,你先在这里呆着,姚姐这就帮你安排。”
我对着她道了声谢,姚姐离开之后没多久便又回来了,她给了我一个包厢号,我换了工作服之后便往包厢过去了。
那天晚上,我走了几个包厢,全是姚姐给我挑的,客人都是正经生意人,对我们这些陪酒小姐都没有给予太多的关注,我安然陪完了几个包厢,酒也没喝多少。
我知道姚姐到底是顾忌着乔江北的名号,不敢让我去太出格的包厢,这样子安全,但是钱也就不多,但是起码足够我先解决自己的温饱了。
至于沈碧云欠的钱,我也不敢指望我能陪酒陪出个五百万,先凑一些赌上那些混混的嘴,到了那时候,我再多要点时间,钱我总能够凑出来的。
倒是一整个晚上,很多小姐妹看我来上班,都围着我问东问西的,有羡慕有嫉妒的,话题大多是围着乔江北打转,我一一给打发了。
临到下班的时候却觉得有些奇怪,按照如墨的性格,她怎么可能会不来找我麻烦?还是说她又出什么损招在等着我了?
等到了下班的时候,我这才发现,一整个晚上,我居然都没见到过如墨!
这太反常了!
我找到姚姐问了声。
姚姐脸色却有些奇怪,看着我,支支吾吾了半天,就回了我一句:“如墨她身体不舒服,这几天请假了。”
我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是想了想,既然是如墨不在盛庭,那对我来说便是少了一个麻烦,至于她的事情,怎么着也轮不到我去关心。
这样一想,我也便没再多问,和姚姐说了声,我就直接下班了。
在盛庭外面拦了辆车,报了地址之后,一路上我便闭着眼睛假寐,车子稳稳的开着,某一刻,刺耳的刹车声突然响了起来,我整个身体出于惯性前倾,都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后座门就被人猛的拉开。
一股大力扯着我,把我扯出了车厢。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整个人都有点回不过神,直到被塞进堵在出租车前的面包车里,一个男人阴狠的冲着出租车司机出声:“识相点就当做什么都没看见!要是敢报警!哼,老子记住你车牌号了!”
出租车司机被吓得都快尿了出来,赶紧连连附和:“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到!”
男人一把把面包车的门给摔上了,他几步走到驾驶室,油门一下便踩到了底,我在面包车里蜷缩着,身体几次撞到车身,好不容易摸着了规律让自己坐了起来。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劫持了!是沈碧云欠钱的那个赌场的混混吗?
可是说好的三天,今天才第二天!
然不成他们出尔反尔不想就那么放过我?
我牙齿都开始打颤,那个男人却不回答我,我接着外面的路灯看了眼男人的侧脸——我没见过,不是当初赌场的那帮人!
他为什么要劫持我?难道——又是如墨找人设计的我?
我整个人都在哆嗦,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包也在车上,我摸索着找到包,拿出手机就想报警,那个男人借着后视镜看到我的动作,一脚踩下了刹车,他伸出手臂夺过我的手机朝着车厢壁就砸了过去,手机瞬间便被分了尸。
“臭婊子,想报警?老子看你是活腻了!”男人连车都没下,直接跨过驾驶室就到了我身侧,他一把扯住我胳膊:“我让你报警!”
伴随着他恶狠狠的语调,男人扯着我胳膊的手往上,揪住我衣服一把就给撕了。
“啊!!!!!”我吓得尖叫,死命捂住自己衣服:“我给你钱!我给你钱!不要碰我!”
“钱我当然是要的,不过人嘛,哈,不尝尝滋味怎么也说不过去不是。”男人笑得淫秽。
“不过就是一个坐台的,就是被人弄得货色,还挣扎个什么劲儿,跟爷玩欲情故纵是么?呵呵!”
现在还是夏天,我身上就穿着一件薄衫,男人三两下就把我衣服给扯碎了,耳边听见男人越来越重的呼吸声。
我拼了命的挣扎,车子里不知道到底有什么东西,我挣扎的同时,不时有什么零碎东西划过我的皮肤,瞬间就是火辣辣的疼。
男人几次凑过来要亲我,可我实在挣扎得厉害,数次无果之后,他一把扯住我头发,力道十足的一个巴掌把我打得脸都偏了过去。
“臭婊子!装什么贞洁烈妇,不让爷爽是吧?爷玩死你!”
我耳朵里嗡嗡直响,男人却松开我,伸手把车内照明灯给开了起来,我抱着自己想要躲,男人却一把压住我的身体,他将我的手脚摊开成大字型弄好,继而又从角落里取出手机。
他要拍我的果(luo)照!
“不要不要不要!!!”我哭得声音都哑了,对着男人死命求饶:“求你,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不要拍照!”
男人嗤笑了声,不顾我的挣扎,用手机对着我就是几次按键声。
我当时一片绝望,可是更让我绝望的,却是拍完照之后,男人将手机随意丢了,转身便实打实的压住了我。
感觉得到那双带着茧子的手在我身上游走,我心知自己绝对是躲不过了,甚至连咬舌自尽的想法都生了出来。
我就是一个小姐,而且已经不是处子了,可是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自己居然可以决绝得宁愿去死都不愿意被那个男人玷污。
我只知道,当时脑子里,我想到的人是乔江北。
他有洁癖。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也看到了我的死志,就在那个男人伸手脱掉底裤想要做到最后一步的时候,车子不远处响起了一阵喧哗,伴随着一个女子的尖叫:“警察同志!就是这里!我刚才听到有人喊救命了!”
这之后便是纷杂的脚步声。
是有人来了!
紧接着响起的就是警笛的声音,这样的声音在这一刻对于我来说无异于是救命稻草。
“救命呀,救命!!”
我拼尽全力的喊了出来,心中想着的是就算是这个绑匪将我杀了也比把我强了强!
为了乔江北,我不能被玷污。
我不能!!
我这一喊之后,外面警笛声更大了起来。
隐约还有人在说话。
很多人。
还压着我的男人瞬间脸色就变了,他一把推开厢式车门把我扔了出去,跨过去驾驶室的时候,他还不忘冲着我恶声恶气的骂了句:“臭婊子,算你走运!”
我浑身几近赤裸,就那么被扔在了粗糙的水泥地上,男人驾着那辆连车牌都被遮住了的面包车,一溜烟便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
我连哭都没力气了,蜷缩起身体将自己团团抱住。
身后的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可是出乎意料的,并没有很多人,我只听到了一个人的脚步声,那人将一件外套披在我身上,蹲下身子,关切的问我:“你没事吧?”
是个女人的声音。
我这才抬起头来,和我说话的是一个年纪看上去和我差不多的女孩子,她一身打扮优雅大气,我莫名的觉得她有些面善。
可是刚才的遭遇让我整个人都已经完全懵了,脑子里有的只是大片的空白,那个女孩子见我满脸泪痕,脸上的关切越加明显:“你怎么样?需要我送你去医院吗?”
我带着几分惶恐看向周围,那个女孩子立马明白了我的意思,她掏出自己的手机,回放了一遍刚才类似报警以及警察赶过来的那个声音。
见我反应了过来,她有些小得意的对着我笑:“女孩子单身在外,这些可是救命的东西,我刚才路过这里,听见你喊救命,就放录音了。”
“……谢谢你。”我哑着嗓子说了句。
“我扶你起来。”女孩罩在我身上的外衫很宽大,在她的帮助下,我穿好了那件蔽体的衣服。
“你身上好多伤口,在流血呢,我送你去医院。”女孩替我拍掉身上的水泥细沙,带着几分担忧看我。
我这才体会到了什么叫劫后余生,身体直到这个时候才开始发抖。
女孩安慰了我一会,我渐渐安静了下来,吸了吸鼻子,我扯出一抹笑:“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你叫什么名字,留个电话给我可以吗?等我……”
“我叫莫以言,帮你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至于电话什么的就算了吧。”她打断了我:“毕竟不是什么好的回忆,见我一次就等于要回忆一次今天的遭遇,没有那个必要。”
见她一次就要回忆一次今天的遭遇。
这句话好奇怪。
但是惊魂未定的我哪里有心思去想她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赶紧对她再次道谢。
她见我发呆,以为我还没缓过神来,再度问我需不需要她送我去医院。
我这才回了神,摆手表示自己可以,然后她没说什么,只是一直送着我出了这条小巷,亲眼看到我上了出租车,她这才站在旁边冲是挥手告别。
莫以言,这个名字好熟悉,是在哪里见过的呢?
我伸手敲了敲脑袋,还是想不起来。
不过,真的好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