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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阁是魔宫的禁地,只因生着那传说中的圣物因此得名。凤凰阁不是让人随意进出的地方,即便是当年的凰冰,冥希辰也还未来得及带她来看看。只是每日惯例都有人来此清理打扫。
这一日,那负责清理凤凰阁的宫人才刚走到凤凰阁的门口,就瞧见那从阁中散出来的灼灼光辉。忙不迭失跑进去,这一看傻眼了。
凤凰木开花了!
那一方云坛之中,凤凰木高挺拔立,枝上顶着数朵火红的花儿,开的娇艳绚烂,像一只只金凤凰,欲振翅而飞。
宫人在这魔宫里侍候多年,哪里见得这异象,顿时不知所措起来。
这消息是瞒不住的,自凤凰木上散发的盈灼的气息早就从凤凰阁蔓延了出去。不一会儿,这附近不管是闲的还是不闲的,都放下手里的活计,来一探究竟。
凤凰木开花了,这是何等的大事,上了年纪的宫人都纷纷仰起头,惊叹不止。这堪比铁树开花的稀罕事儿,怎么能不让人震惊呢。
当冥希辰赶到的时候,凤凰阁里早已站满了人,连一点空隙都不留。
他微微蹙起了眉,离渊立刻上前。
“都围着做什么,没事做了吗!”
宫人本还不以为意,猛一见是铁面离渊护法,顿觉不妙。这再一看,就触到君上那张冷寒的脸,顿时吓得手腿发软,却也不忘纷纷向两边散去。
见人群终于散出了一条路,冥希辰的脸色才稍稍好一点。远远瞅着那凤凰木的影子,心里的激动一点点扩大。
凤凰木不是没开过花,上一次开花的时候,冥希辰有幸看到过,只是那时的景象远没有此时这般震撼。
凤凰木仿佛真的一夜复苏,繁盛的枝叶上顶着大片大片的火红,偏生那火红的凤凰花上还泛着点点金光,更衬得如火如荼,不是凡物。
冥希辰的目光一眼就锁定在那最特别的东西上。那一众璀璨的凤凰花中,一枚果实安安静静的躺着,仿佛一个熟睡的婴孩,把群花当成了温房。那果实很大,呈椭圆状,放下来足有一米高。它的颜色也是红彤彤的,与周围凤凰花红的绚烂相比,却显得更沉静了些。
腰间的铃儿闪着光,却无人注意到,就连冥希辰自己也不曾。他此刻,满心满眼里都只剩下那果子,仿佛别的什么都和他无关了,他只看得见那枚果子。
鼻息之间淡淡的,有些熟悉的味道传来。眼底似乎有些湿润,却不愿意闭上眼睛。失态了,真的是失态了,什么时候强大的魔族君主会露出这般的表情来。
他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毫无所知,连离渊和那闻风赶来的另几位护法何时驱散了宫人都不曾注意到。
他的眼中仿佛只看见那一片红,心里是什么滋味,激动,高兴,震惊,说不清,探不明,他也不想明白。只是嗅着那熟悉的气息,就让他的心都融化了。
他轻身一跃,步上云坛。凤凰木生的不高,他触手可及。
“主子,不可!”
他那手刚伸出去半点,便被人止住了。猛然回过神来,望着方才阻止他的冥绝,十分不解。
冥绝颔首,瞥了眼凤凰木,复又看向冥希辰。
“凤凰木于今日开花结果,已属难得,这便是天意。凡物都讲究顺应天时,自然而然,更何况是凤凰木这种神物。也不知得了多少机缘,才有今日的结果。主子贸然触碰,便是违了天时,若是生出什么不好的事端,就后悔也来不及了。”
冥绝虽不知凤凰木到底因何开花,甚至还结了果,但见主子那模样,心中便隐隐有几分猜测。只是那猜测荒谬至极,是怎么都不敢想的。
但他说的也不错,神物开花结果本就是福运和气祗,主子身上煞气太重,若触碰上了,指不定会发生什么无法猜想的结果。更且,若真的是那个不敢想的事情,就更马虎不得了。
冥希辰神情懊悔,那伸出去的手竟有些哆嗦。差一点,他便又做错事了,又要害了那个人。
虽如此,他的目光还是一寸不离得粘着凤凰木。那眼中倾注了太多的东西,不敢窥探。
“如此,这里以后每日都由你来照料,直到......”冥希辰忽然没了声,想着冥绝善医,对植物的了解也比别人多,让他来照料此处他也心安些。可是直到什么时候,他却不知道了。他也不知道那将来会发生什么,还要等多久。
“算了,还是本君亲自来照料。”他想了想,如是说。
在他眼里,凤凰木俨然已经和那个人划上了等号,不管等多久,他都愿意。可是,若是这期限久久未至,他难道还能让冥绝照料一辈子?这可相当于是照料那个人,就算冥绝愿意,他也是不愿意的。
最后,冥希辰想要亲自照料凤凰木的想法在冥绝严厉的阻止下成为泡影。冥绝说得对,他身上煞气太重,他也怕带来什么无法挽回的影响。
最后,在冥希辰刀子一般的眼神下,冥绝悠然地把药阁暂时搬进了凤凰阁里,应冥希辰说的,照顾凤凰木。
不过,就算如此,不能亲自照料,冥希辰还是每日辛勤地往凤凰阁跑,就算每次只能待上半个时辰也风雨无阻。
再说冥绝,自从搬进凤凰阁,对那凤凰木就展开了研究。他是个医者,与药草植物交情颇深,对凤凰木的好奇每日都在增加,却从未看出半点结果。
只是那凤凰木上的果子,一天天的在变大,让他担忧不已。那么大个,凤凰木真的能承受的起吗。每一天看着它比前一天变得更大一点,他的心里都悬着。那心情,比之冥希辰都差不多了。
一开始是因为兴趣,可现在,他一点也不怀疑,若是哪天这果子忽然掉下来,在云坛里摔碎了,那他也就不用活着了。
于是,冥绝找来了最柔软的绒毛,铺在凤凰木下,厚厚的一层,就算这样,也依旧忧心不已。
果然,该出事的还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