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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曲流觞红了眼，挥舞的一只手里忽然出现了一柄长剑，直直的向凰冰刺入。
冥希辰瞳孔紧缩，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在凰冰出手之前便与曲流觞对上了，用的自然是把柄诛天神剑。
曲流觞显得很疯狂，有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每一手都毫不犹豫，毫不拖泥带水。只不过他此刻心绪大乱，招式也没有章法可言，不消几下就被冥希辰挑飞了剑。
剑没了，他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呆呆地望着长剑落下的地方，踉跄着后退了几步，眼中布满了苍凉和萧瑟。
冥希辰自然是没有乘胜追击这一说的，他本就不是真的想和曲流觞对上，只要他不伤害到凰冰，只要他对凰冰没有威胁，他都不想动他。
他虽不知道曲流觞到底是什么样的想法，但始终是想要相信那个曾经正直阳刚的少年，他不会是这个样子的。
诚然在知道曲流觞就是那幕后之人的时候，他很愤怒，也很痛苦，但不可否认的还有自责。
说到底，是什么造成了这样的曲流觞？是千年前魔族大将军夫妇的死亡。
“魔夜。”
他轻轻开口，嘶哑的声音带着莫名的伤怀，想要说些什么。曲流觞却在此时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笑又和之前的不同了，不甘和愤慨，却又有些认命一般的绝望。一下子噎得冥希辰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
“为什么？为什么？”曲流觞喃喃自语着，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别人，亦或是问上天？
为什么？为什么即便是过了千年之久，他依旧不是冥希辰的对手？明明他害了他那么惨，轮回了千年，到头来却依旧是输的那一个？
为什么？为什么他连一个小小的仇都报不了？是无法动手还是根本就没有那个能力？
从父亲的尸体手中拿到的那块玉，他一直贴身带着，没看到一次都让他眼前浮现出那血淋淋的一幕。每当那个时候，他对魔族，对魔族的凰族，对冥希辰的怨恨就蹭蹭地上涨。
这千年的时光，他就是靠着这仇恨才渡过来的。可到头来，他依旧是输的那一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的眼睛瞥到冥希辰对凰冰毫不掩饰的维护和守护，心中那股难以言说的不甘与怨愤就再次涌了出来。
为什么他能够对别人那么好，却偏偏对他这个样子呢？他所谓的善良和关切担忧为何不能分给他一部分。
呵呵呵呵！他怎么忘了，他是冥希辰啊，是冥氏皇族的后人。那个杀了他的父亲和母亲的冥氏皇族，又怎么可能给他这个侥幸逃脱的人温暖呢。
他眼中的苍凉和悲切让冥希辰心情更加沉重。冥希辰忽然向前走了几步，暗紫色的眸子直直的盯着他，像是要看近他的心里。
“老魔君从未要杀死大将军，也从未派人去刺杀。”他和曲流觞之间的鸿沟从那件事开始就产生了，是不是只要解释清楚了就行了？
曲流觞慢慢转过头，对上冥希辰那双澄澈的眼睛。魔君会有这样干净澄澈的眼神吗？他自嘲地笑笑。
他要他如何相信他说的话啊。老魔君没有杀死大将军？多么虚假的话啊。难道那块刻有冥字的玉是假的？呵！多可笑！
“我不知道你都知道什么。但唯独大将军，老魔君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杀的。”冥希辰又补充道。
可他不知道，他这样的解释只是让曲流觞心中的悲凉越来越大。
无论如何也不会杀？到最终还不是落了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冥希辰，你以为你说这些话就能迷惑得了我吗？我曲流觞曾经说过的，血债血偿，定会向你冥氏皇族讨回来。
“魔君准备好接受千年之约了吗？血债，总是要血偿的。”
曲流觞的眼眸再次变得阴鸷起来，冷漠的如同一块捂不化的坚冰。
黑黝黝的雾气从他身上冒出来，仿佛一个邪神。这一个千年，他从未停止过训练，为的只是有朝一日能够亲手结了这一桩仇恨。一柄剑而已，挑飞也罢，他曲流觞会的何止是这一点。
这是什么情况？又要打？凰羽和墨临尧显然不明白曲流觞的脑子里是怎么想的。纵使是有什么误会，听了冥希辰的话，正常的人都会停下来思考思考。可这曲流觞为何就是一个反例？
凰羽和墨临尧不懂，可凰冰却有些明白了。不是说曲流觞不懂，或者是不相信。怕是他不敢相信吧。他这存活了千年最大的动力就是有朝一日找冥希辰报仇，若是有一天，这仇没了，他又该如何支撑下去呢？
所以，且不说冥希辰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他都不愿意，不敢去相信。一旦相信了，信念就没了。
更何况，残余了千年的恨意让他对冥希辰早就带上了另一种情绪。他又怎么可能去相信冥希辰说的话呢？
这个时候，他唯有将千年之约挂在嘴边，拿在手里，以此来告诉自己他做的是对的，是正确的。
曲流觞和冥希辰之间的战争在所难免，除非有更确凿的证据能够证明，证明千年之前大将军夫妇的死亡另有蹊跷。
只是，时隔如此之久，恐怕很难再找到证据了吧。
两个男人的战争一触即发，只待冥希辰应一声，就能开始。
冥希辰的眸子里满是失望，他以为只要证明了清白，曲流觞就会变回来了。可是，他这个“仇人”的话似乎没什么用，曲流觞并不相信他。
冥希辰迟迟不应答，曲流觞显得很是烦躁。
“难不成魔君是怕了，等着有人来帮你吗？”
冥希辰闭上眼睛，复而又睁开，无奈而又落寞。
“你……”
“主子！不要答应！”
就在冥希辰开口之际，冥绝赶来了，相随的还有另外两个人。玉无殇和鬼面人！
凰冰记得在地魔深渊里玉无殇就突然不见了，没能找到，后来发生了更多的事情也忘了再去寻找。
而他身旁的鬼面人，正是他们一起进入魔都那次遇到的。他怎么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