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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廖家桥镇就买了三支水,然后我们挤上了去凤凰的中巴。
车里,柳静静悄声附在我耳边说:“曾看见小姨在家偷偷地看育儿类知识的书籍,小姨本身就爱阅读,平时看的书也很杂,所以当时并没在意,现在想来,难道那些闲言杂语并非空穴来风,小姨跟王某之间真的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联?还是说小姨怀上了王某的孩子?”
柳静静越说眼瞪得越圆,我透过她的眼神,脑海里突然浮现昨晚隔墙看到的,那个一闪而逝的小婴儿。心想,真这么邪乎?
这么想着的时候,突然觉得后颈一阵发凉,总感觉背后有双眼睛在瞪着我,耳畔还伴有嘶嘶的吐气声,大白天的撞鬼了吗?
可我又不敢贸然回头看,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就听得后座上有女人发出凌厉的惨叫,旁边有道人影一闪,个头高高的一大叔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我这边扑过来,我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挡,大叔却径直把手伸向我的脖颈后边。
待我再回过神来,才发现大叔手里捏住了一条如我手腕粗细的菜花蛇,蛇被大叔捏住了七寸,身体在大叔的手臂上缠成一团。
原来,我刚刚感觉到的凉意和嘶嘶声都来自于它,虽说这蛇是无毒的,但我还是吓得腿脚发软,半天说不出话来。
满车厢的人七嘴八舌都在问,这车上哪来的蛇?
抓蛇的大叔满脸歉意,原来蛇是他在自家菜地里抓的,想拿到县城菜市场去卖个好价钱,搭车的时候怕吓到其他乘客,就拿编织袋把蛇装里边放在了行李架上。可能是因为中巴车颠来颠去,把编织袋给颠开了口,这蛇就自己爬出来了,刚好顺着行李架掉到了我背颈后边。
还好抓蛇大叔的身手够敏捷,大家虚惊一场,没有酿成车内乘客更大的恐慌。
没多大会儿功夫,凤凰县城就到了,昨天才刚从沱江坐车去廖家桥,今天又从廖家桥回到了沱江。
按照小纸条上的地址,我们找到了王某的住处,但是大门紧锁,锁都已经生锈了,看来也是好久没人住了,窗台外面落了厚厚一层灰。
外婆向巷子口择菜的阿婆打听王某,阿婆说这个男人搬来这儿有两年了,但从不跟楼上楼下、左右邻居来往,就算是照面也几乎不打招呼。偶尔有一、两个女人来找过他,也只是关起门在家,很少出来露面,最近半年都没怎么见着人,但这个月包括我们在内,已经有好几拔人来找过他,上次还有穿警服的来打听。
仍是没有结果,下一站去的地方?医院!我和外婆不约而同都想到了。
空白病历单上的那个医院并不在县城中心区,而是靠近郊区地界,那地方并不是常有公交经过,我们在路边找了辆三轮摩托,开三轮的中年大婶是认得外婆的,所以也不用讨价还价,上车到了目的地,我给了她50块钱,她找了一堆零钱给我,跟外婆打了声招呼又转悠着去拉客了。
介于柳静静提供的关于育儿书籍的信息,我们先去了医院妇产科,看能不能找到单身未婚女性,来医院做检查甚至是做手术的一些讯息。
别看只是小县城里的医院,但人家医生护士还蛮有原则的,说要保护患者个人隐私,任凭我们好说歹说,软磨硬泡,坚决不透露任何信息给我们。
小护士还不耐烦地下逐客令,如果我们再在科室这边纠缠,影响到门诊的其他医护人员和患者,就要报110来轰我们走。
双方正僵持着,我听到背后有人叫我“苗歌”。
转头一看,花磊同学?
我很是惊讶,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医院里?而且还是妇产科!
他看到我略微夸张的表情,大概就猜到我想什么,笑着朝科室里努努嘴,扬着手里的缴费单。
原来最近,花婶腹部经常不舒服,花磊陪她来看病,医生建议给花婶拍个腹部B超,正在等待医生出检查结果。
花磊问我发生了什么事儿?
花磊、柳静静、我们三个都是在凤凰读的同一所高中,虽然他不是我们班的,但总还是认识的,所以隔着人群,花磊挥了挥手跟柳静静算是打个招呼。
我正准备跟他说柳静静小姨的事儿,花婶在科室内叫他进去。
花磊说,你们先别着急,看能不能好好商量一下,我呆会儿出来再找你们,然后就急急忙忙地进去了。
柳静静只得把自己小姨的情况,跟值班医生又大概说了一遍,医生的态度倒是不错,但也表示爱莫能助。
医院每天来来去去的患者都很多,何况查得还要是这半年来的就诊记录,门诊部既没有权限也没有人手,调看那么长时间所有的医患资料。
还有一个不可操作的因素,因为事关单身未婚女性,来妇产科这么敏感的科室就医的人,也未必会用自己真实的身份,所以即便调出就诊记录,也不一定能查到我们想要的资料。
医生的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而且也不无道理,我们总不好继续为难人家,只能看可否从其他地方着手,再想想办法。
柳静静还想着去公安局,但一般感情纠纷公安机关不会受理的,何况现在也拿不出小姨跟王某交往的任何证据,更证明不了小姨发疯跟王某是否有直接关系。
另外,王某携款失踪的事,镇政府已经在警局报备,这种经济纠纷再把发疯的小姨给搅和进来,情况岂不更糟。
我们决定还是回廖家桥去,看能否从小姨身上找答案。
走出医院才想起,没来得及跟花磊说一声。所以,我让外婆和柳静静在大门口等会儿,自己一个人又折了回去。
妇产科和B超室都在4楼,我按了电梯半天没有来,怕外婆她们等得太久,所以决定干脆爬楼梯上去。
楼梯口的门是虚掩着的,我轻轻一推就开了,楼梯间有一面是玻璃幕墙,所以光线非常好,甚至有点恍眼睛的炫目感。
我顺着楼梯往上爬,感觉自己爬得还挺快的,只是很奇怪墙面居然没标楼层数,所以我每看到一道消防门就在心里数一下,感觉应该已经到了4楼,就推门进去了,刚刚还人头攒动的门诊楼道里空无一人,楼道里的灯还亮着,只是安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中邪了。
前面楼道转角处有女人的哭声,空荡荡的楼道,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说不清的吊诡,我不由自主地朝哭声处走去,心里却充斥着一种奇妙的,熟悉的温暖感。
转角处并没有什么哭泣的女人,但却看到走廊的尽头那扇门打开了。
门里有一张洁白的婴儿床,有个非常可爱的小女孩,梳着小辫儿,像天使一样正在床上欢快地蹦着,跳着。
长发的黑衣女人,面向着我这边但却低垂着头,注意力似乎全在床上的小天使身上,床另一侧背对着我站着的,凭感觉是位身形伟岸的男人,此刻也正关注着床上那个小小的可人儿。
我继续往前走,黑衣长发女人猛抬起头来,凌厉的眼神是那么地熟悉,我却一时想不起到底在哪见过这双眼睛。
女人好像非常不满我的打扰,她突然就发怒了,居然抓起床上的小天使,像扔一个玩偶一样朝我砸过来。
我忘了尖叫,本能地伸手去接,可到眼前一抓,根本没有什么小天使,只看到那个身形伟岸的男人飞快地揽住黑衣女人,一个纵身往窗户外面跳了下去。
女人的长发从我眼前扬起,我尖叫着,不要,想伸手去拽住那缕头发,却发现身体根本不听自己使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