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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秘书最近几天的日子过的非常焦虑。
他的顶头上司迟辰夫的私人生活最近十分的大起大落,而T.S.内部的情况也是跌宕起伏,打从D市回来之后,他的小日子就一刻也没有消停过。
最近的几天工作量突然翻倍,迟辰夫把T.S.建立以来的历史账目全都翻了出来细细过,一条一条地查有没有漏洞,陈秘书也跟着遭了罪,不光电脑里面储存的数据,就连纸质资料也全都给翻了出来,一条一条明细过。
诡异的事情还不止这一件,某天陈秘书正忙的如火如荼查账之际,去了一趟迟辰夫办公室汇报的时候,却发现迟辰夫正在做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把一个药瓶里面的药片全都倒出来,然后一片一片地,装到了另一个药瓶里面……
陈秘书看的焦虑症都要犯了。
花了大概一周多的时间,历史账目查完,所有需要补漏的都补上,迟辰夫过目完之后才算是满意了。
结束这些工作之后,迟辰夫去医院探望了一下迟智宇。
他专门选了个宋子涵不在的时间去,总觉得才吵过架见面也不好看,可他想太多了,他跟迟智宇见面本来就不会好看,他才推开病房的门进去,迟智宇就沉了脸。
旁边还有个看护在,气氛压抑,迟辰夫简直是陪着笑脸做了个自我介绍,才把看护支出去的。
迟智宇自始至终一言不发,脸色难看。
有段日子不见,迟智宇更显老态,两鬓斑白,迟辰夫把带来的一些营养品随手放在旁边的柜子上,然后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心情有些低落。
迟智宇已经不比当年了,病痛的折磨,以及这种极速的衰老,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了许多,迟辰夫心里多少是有些难过。
然而,迟智宇态度冷淡地先开了口:“你来做什么?”
言下之意,他不该来。
他沉了一口气,“爸,我知道您生气,我不是为吵架来的,能心平气和谈谈么?”
迟智宇脸拉得更长。
人虽然老了,那软硬不吃的性子却没有一丝变化,迟辰夫早已习惯,继续道:“我听说薛舜要和何家二小姐订婚了。”
“对,薛舜可不像你这么不识好歹,非要跟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混杂一起,成心想气死我。”
言语里面透着对薛舜的肯定,迟辰夫皱了皱眉,说:“我还听说,拧承诺薛舜订婚之后要把华宇系统的最高特级权限给他?”
迟智宇坐在病床上,背靠着墙,挑眉,“对,怎么了?你该不是这个时候才有危机感了,想要来争这个权限了吧?”
“爸,您比我更清楚,特级权限不但可以无限制地浏览所有的数据,而且也不受我管理员权限的监控的,您真就放心给薛舜?”
迟智宇一愣,“你这是什么意思?”
“您会不会太信任薛舜了?”
迟辰夫话已经说的很明白,可这一句话,多少是有些挑拨离间的味道,迟智宇脸色骤变。
“你对我还用上离间计了?”
迟辰夫叹了口气,可事情牵扯到苏黎,他也不能直接说出自己的疑虑,更何况,他对于苏黎跟薛舜的计划也只是琢磨出个大概,并没有任何实际的证据来证明,更重要的是……
如果一句话说不好,薛舜在迟家的处境将会变得举步维艰,毕竟宋子涵一直看薛舜不顺眼。
“我只是觉得,关于权限的事情,您应该谨慎一些,倒是股份,我觉得给他多少都无所谓。”
迟智宇冷哼了一声,“股份是钱,钱要多少都能赚过来,对你来说当然无所谓,权限代表的是地位,你以为我身体不好了这华宇就成了你说了算?亏你在迟家呆了这么久,到现在跟我不是一条心,还不如薛舜!薛舜过去吃的苦那么多,我现在把权限和股份给他,也算是弥补……”
迟辰夫无奈地打断他,“可是,您要清楚,系统里面所有隐藏账目对于特级权限是完全开放的状态,以前蓝郡和索菲特的那些账……”
“够了!”迟智宇厉喝一声,“你说白了不就是来挑拨我跟薛舜的关系,好维持你现在在华宇的位置么?你要是有心,做点儿正事,少用这些心眼!”
“……”迟辰夫被呛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宋子涵也好,迟智宇也好,现今都因为他之前的忤逆根本已经再也听不进去他的话,好像无论他说什么,都没用了。
这也是苏黎和薛舜计划好的吗?他不知道,不过他很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如果这是他们的计划,他们成功了。
如果是以前,他可能还能以退为进地迂回,但是现在,他一刻也不能放开苏黎,所以多说无益,他很敷衍地道别,在迟智宇一脸愠怒中,走出了病房。
十一月初难得的暖阳天,迟辰夫走出医院,明明是在和煦的阳光下,心却像是沉陷在深海之下,饱受折磨,他能够明显的感觉到,他的生活,连同宋子涵,迟智宇,整个迟家一起,都已经在一个黑色的巨大漩涡里面,不受控制地陷落。
而他对此,无可奈何。
说破了,他倒是还能保住自己,然而将会失去苏黎,而薛舜必然再也进不了迟家门。
他似乎已经没有选择了。
……
晚上回家之后,韩念笙一见着他就躲得远远的。
“你别过来。”
她抱着笔记本电脑缩在卧室床上的一角,一脸警惕。
本来两个人是各有各的卧室,不过他那间他几乎没怎么睡过,刚开始是他觉得她需要人陪,而最近则演变成了每天例行对她的压榨。
她真的是怕了他了。
从前她真的不知道这种事是可以这样没节制的,每天做,他体力好的吓人,可她就不一样了,这两天她明显觉得白天精神都跟不上了,整个人身体也是松散的,状态也有些迷糊,她觉得不禁欲一点不行了。
他看着她一脸的防备有些好笑。
“怕我?”
他坐在了床边,隔着段距离,凝视着她。
她别过脸,“谁怕了……”
声音很没底气。
他听见她嘶哑的声音,脑子里面又想起D市那医生的话来。
她的声带生生是给哭坏了的。
心痛,可又气。
他为了她不惜落得众叛亲离,迟智宇也不再听他劝,给他看尽脸色,可她却还这样躲着他。
他心里难受得紧,可说不出,那些心思在心底发酵了,他张张口,可喉咙干涩,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
没人会懂,他一个人站在悬崖的边缘,就等着她来推,可他还要笑着,因为他知道如果掉了这份伪装,那她将立刻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他觉得好累,等一个没有定数的结果,等一个恨他的人回心转意,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耗费人心力了……
他收回视线来,手轻轻按着眉心,不看她,慢慢地道:“苏黎从前一直很怕我。”
她一愣。
“苏黎……她不敢看我的眼睛,”他轻轻笑了一下,“每一次见面,都怯生生的模样,眼神躲躲闪闪的,就连跟我说话都低着头……”
他回想着最初跟苏黎的那些点点滴滴,可是不行,那些记忆零散又少的可怜,他不得不承认,在他们的第一夜之前,他真的从未留意过苏黎。
如果没有那一夜,也许他和苏黎此生将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他会顺风顺水地跟叶佳茗结婚,而苏黎呢?
她可能也会觅得良人,嫁作他人夫,这明明该是最好的结局,可是到了今天,他却是想到都觉得痛,她会属于别人?他不能接受。
这些不堪的,痛苦的,压抑的羁绊,却成了他不愿意放弃的。
他突然提起苏黎的名字,让她有些恍然。
他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无力地躺在了床上,并未靠近她,视线径直落在屋顶的吊灯上,神色仿佛是在回想。
“过去两年,我很想她……你知道吗,我有一段时间眼睛看不到,她在我身边,保姆一样地照顾我很久,为了做我爱吃的菜还专门去找厨子学习,害怕我在房子里碰到,她把每个棱角都用海绵裹起来,她甚至在我的卧室里面打地铺,就怕我夜里要起来的时候没人照顾……”
他抬起手臂挡住了眼睛。
她静静听着,却是无意识地攥了拳头,手有些发抖。
良久,她放下笔记本电脑,凑过去到他身边,伸手触碰他,他的手臂挡了他大半边脸,她的手缓慢地挪开他挡住眼睛的手臂,看见他红了的眼圈。
他也静静地看着她。
她的手又缩了回去,过了几秒,咬咬唇,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可如鲠在喉,涩涩地发不出声音来。
他突然面色凄凉地笑了一下,视线又回到了天花板上。
“念笙,我真的很难过。”
她面色黯然。
他长叹一口气,坐起身来,背对着她。
“也很后悔,没来得及好好对她……我让她失望了。”
她没有说话,视线有些朦胧,慌忙低下了头去,拼命地忍着眼泪。
她紧攥着拳头,指甲嵌入掌心。
他就这么背对着她,许久,低沉的男音再响起,带着深深的落寞。
“跟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他站起身,慢慢地往出走,身后沙哑的女声突然传过来。
“迟辰夫……”
他脚步停下来,转过身去看她。
她还坐在床上,刚才那一句是下意识出声的,可等他真的停下来,看着她,她又没了话。
只是心里堵得慌,她看到他的难过和后悔,她居然也觉得有些心痛。
不,不是这样的,她拳头攥的更紧,指甲在掌心嵌刻出红痕来,她想要的不是后悔,不是内疚!
他注视她的眼眸充满哀伤,许久等不到她下文,却还是折返到了床前,居高临下,抬手抚摸她的脸。
“你不能像苏黎一样……”他语气深沉,“你答应过会留在我身边,你不能像她一样撇下我。”
……
薛舜订婚在即,而宋子涵和迟智宇之间的关系因为薛舜的婚事而瞬间恶化,宋子涵甚至不愿意去医院照顾迟智宇,结果就是,医院里面一直是看护和佣人轮番照顾迟智宇,而宋子涵在老宅成天唉声叹气。
迟智宇是宽慰了,有了薛舜总算有个省心的儿子,可对于宋子涵来说,薛舜这么听迟智宇的话对她来说简直就是灾难。
她最近真真是扳着指头过日子的,十六年前买通青叶帮的人制造车祸杀死薛绍音的时候,原本他们得到的消息是薛舜也在那车里,她根本没有想到当时的一个失误,导致如今后患无穷,万一薛舜有些调查和报复的心思,她的处境将及其危险。
好在,十几年前的事情,薛舜手里根本没有任何证据在,她只需再等半个月,距离当年的事情就过去整十七年,过了刑事案件的追诉期限,她至少不用再对薛舜提心吊胆。
宋子涵的这些心思,迟辰夫自然也早就猜测到了,每天起来都要看看日历,算着日子。
最后半个月。
在一楼浴室洗漱完,迟辰夫上楼到卧室里面,韩念笙居然还在睡。
她睡着的时候,眉心微皱,裸露在被子上面的锁骨和脖子上都有暧昧的红印,黑色长发海藻一样地披散在肩头。
昨夜又是半宿的折腾,到最后她呜呜咽咽地哭着闹着不要了,他才放过她。
他知道这几天她确实是被他折腾的很累,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抱着她的感觉已经不比从前的充实,他心底永远弥漫着荒芜,却停不下来,更重要的是……
他知道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
他深吸口气,坐在床边,弯身下去亲吻她的脸颊。
她被他闹醒了,睡眼惺忪地揉了一下眼睛,含混不清地问了句:“你要出去?”
他“嗯”了一声。
“……不是周末么……唔……”
她沙哑的嗓音睡意未散,他的唇堵上来。
很快,是舌头。
她迷迷糊糊地回应,神思缓慢地恢复过来,直到感觉有些窒息,推了他胸膛一把。
他才放过她的唇,笑笑地在她眉心又亲了一下才起身,拿起旁边的领带,想了想,递给她,“你来给我系。”
她抿唇,愣了几秒,才起身用被子裹着自己的身体,然后给他系领带。
她唇角带一丝笑意,心情似乎还不错,他深邃的眸子就紧锁在她的脸上,待她系完了,在她头发上摸摸,“今天是公司有事要加班,吃饭不要等我了。”
“嗯,”她乖巧地应了一声,想起什么,又说:“我电脑好像出了些问题,等下我可以用你的电脑么?”
他闻言,套外套的动作停了一下,几秒后,回头笑了笑。
“当然可以。”
“有密码么?”
他深深看她一眼,“苏黎两个字,打拼音,大写。”
她怔住了。
他淡淡勾唇,“要是你吃醋可以改成你名字。”
她咬了咬唇,表情有些复杂,最终别过脸,“我才不会跟个死人吃醋呢。”
他没再说话,穿好衣服收拾好之后就出门了。
……
和梁泽的探视是有时间限制的,而且在探视间,隔了有机玻璃,双方只能用传声话筒说话。
迟辰夫坐在玻璃这边等了许久,那边,梁泽被人押着过来了,手腕上还是冰冷的手铐,不见光的房间里,金属泛着冰冷的白光。
迟辰夫心底有些感慨。
该说什么呢,他的朋友不多,可他曾经确实把梁泽当成了其中的一个,可如今……
想到梁泽对苏黎做过的事情,他的脸绷紧了。
梁泽在那边拿起话筒来。
“没想到第一个来看我的人会是你,怎么,你来确认我死没死?”
迟辰夫拿着话筒,面无表情,“下毒的人不是我指派的。”
梁泽笑,“有意思,一般犯事儿的人也没几个会说是自己干的。”
迟辰夫说:“你不信也罢,确实不是我。”
梁泽仔细地看着他神色,过了几秒,眼底带上一抹阴戾。
“就算下毒跟你没关系,可我进来也是你害的!”
迟辰夫停了一下,“你现在知道牢狱苦,当初何必还要为难苏黎?”
梁泽一愣。
继而瞪大了双眼。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刚知道不久。”
“那你应该知道她是来报复的,我就是个例子,你的下场也不会比我好多少。”说罢,梁泽诡异地笑了一声,“对了,你还喜欢上她了是吧?这感觉怎么样?被自己心爱的女人算计……”
“两年前的事情是个意外,大家都不想的,可你前一段时间的事情做的太过分,梁泽,我来是有话要问你,你对她做的那些,跟叶佳茗有关系吗?”
梁泽的表情有些恍然。
隔了好几秒,又“哈哈”地笑了起来。
“迟辰夫,你到现在还是什么都不知道!”顿了顿,“你不知道就对了,你只需要知道,你一心想护着的那女人,她就想着你死就对了!”
迟辰夫薄唇紧紧抿着,没有说话。
梁泽还在丧心病狂地笑,啪的一声把传声筒给挂断了,隔着有机玻璃,迟辰夫还能隐隐约约听到那让人毛骨悚然的笑。
“砰”地一声,迟辰夫一拳砸在玻璃上,看着梁泽的眼睛。
“跟叶佳茗有关系吗?”
梁泽痞痞地笑着,起身就走。
“梁泽!你给我站住,你还没有回答我,跟叶佳茗有关系吗?!”
玻璃被他砸的砰砰响。
旁边的狱卒一下子冲上来拉住了他。
……
梁泽被狱卒带回了监狱,一路上,步伐沉重。
看迟辰夫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可如果不是迟辰夫,是谁想要他的命呢?
想起之前发生的投毒事件,他还心有余悸。
那天他连饭都端到跟前了,不过是因为当时的狱友觉得他盘里的肉比较而他又不想吃太油腻,才换了一下,结果半个小时之后,那狱友就浑身僵硬地在监狱里面断了气。
河豚毒素致命速度极快,对方根本就没有想过留后路。
隔了一天,放风的时候,他去找了从前在青叶帮里面认识的一个兄弟。
是个胖子,人称“阿景”,一年前因为藏毒进来的,这个阿景从前就擅长打探各种消息,他找过去的时候,阿景正靠着铁网打瞌睡。
“阿景,帮个忙。”
阿景抬头看他,皱眉。
打从梁泽进来之后,就没怎么跟青叶帮的人好好说话,像是端着些架子,所以大家都不太喜欢他。
梁泽敛了姿态,手抵着铁网,低头摸了一下鼻尖。
“我会给你钱,你帮我调查个事儿。”
阿景叹了口气,“看你这样我也不想要什么钱了,你不就是想知道给你下毒的人是谁?”
梁泽点点头。
“你得罪的不是一般人,对方已经买通典狱长了,TTX市里可以流通的途径比大,麻还少,你要想知道,得去问问餐厅给厨子打下手的那小子。”
梁泽点了点头,“谢了。”
看梁泽转身要走,阿景又出了声。
“梁泽。”
梁泽回头看着他。
“你要在这里呆七年,七年就有七年的活法,这里青叶帮兄弟这么多,你也该学着融入,别总是搞的自己跟孤岛似的,每天就打电话的时候还能像个活人。”
梁泽苦笑了一下。
“她这几天已经不接我电话了。”
阿景了然,“是女人吧?女人嘛,就是这样的,见你进来了就跑去找别人了呗!唉,不可信,还不如兄弟,我跟你说……”
阿景压低了声音凑近他,“跟兄弟们打好关系,你知道青叶帮的规矩,到时候你的事儿就是兄弟的事儿,说不定大家还能一起出去,你明白不?”
梁泽一愣,旋即眼底亮了一下,“……我知道了。”
……
鉴于之前迟辰夫那次不愉快的订婚典礼已经给了迟智宇深深的阴影,这一次,薛舜的订婚仪式地点选在了何氏旗下的一家五星级酒店。
何亦卿和薛舜早就提前一天入住,凌晨就被化妆师还有助理的敲门声吵醒,化妆师是来折腾何亦卿的,她眼皮都在打架,死撑着被化妆师摆弄,薛舜穿着浴衣在旁边看,嘴角带一丝玩味的笑,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
陆晓琪也跟着一起进来了,把薛舜拉到了一边去。
“薛总啊,您为什么什么都不操心啊。”她说着,把两个小巧的丝绒首饰盒放在他眼前。
他一愣,“这什么?”
“戒指啊,我昨天给您看订婚仪式的策划案您又没看对不对,您等一下要跟何小姐现场重演求婚的。”
“……”
薛舜完全傻了。
陆晓琪善解人意道:“薛总,您不必紧张,你当初怎么求婚的今天就怎么来,不过是重复一遍。”
重复一遍?
要是重演可就太限制级了,他还记得他是怎么跟何亦卿说结婚这件事的,他先用手折腾了她一番,然后告诉她,我想利用你,所以需要这个婚约,你看着办吧。
他焦虑地揉了揉眉心。
小盒子被放在他掌心,他打开看了一眼。
铂金戒指发着光,他一下子就又给合上了。
订婚……
他之前一直都没有什么感觉,可是这一刻突然就紧张起来了。
虽然这只是他为了达成自己目的的手段而已,可是……
他回头看了一眼何亦卿。
她刚化完睫毛膏和眼线,整个人精神了许多,看见他看她,就仰着脸冲他傻乐。
她的笑在他心底荡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她明明知道他在利用他,还是义无反顾地配合他演了这场戏。
对于何亦卿,他的感情已经变得有些复杂,他自己也说不清,他不敢给她任何承诺,对未来的不确定让他格外小心翼翼,他想珍惜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他对着她也浅浅地笑了一下,然后回过头来,按了按心口。
他几乎听得见自己心跳的声音,无限放大了,他的掌心还在出汗。
完了,他想,他居然真的紧张起来了。
他走了几步到窗户边去,想要开窗透透气,刚到窗口不经意一瞥,就看到楼下停的那辆黑色劳斯莱斯。
这车他倒是记得清楚,是迟辰夫的。
那么……
如果没有估算错误,韩念笙会跟着迟辰夫一起来。
他想起韩念笙的话来,攥紧了手中的盒子。
他们,都没有回头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