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尚小说网 www.aslwx.com,最快更新枭宠,特工主母嫁到最新章节!
“让他们进来。”夜乔墨淡淡吩咐道,眸子深处闪过一丝不知名的暗茫。
门外,特助很快把白允奕和冷盈玥请进了办公室,瞧着夜乔墨没有其他的吩咐,随即很快又训练有素的离去,给客人添茶备水。
相携而来的一双男女,男的俊女的靓,端端不止容貌上的出色,气质更是绝佳,更甚者,由于长久以来工作上的配合,俩人无形之中竟衍生出几分默契来,猛地这么一瞧着,还真有种登对的感觉。
出色男女踏进办公室的一瞬,夜乔墨稳坐在办公桌前,看向俩人的一眼,眼尾微抬,长睫下黑润清泽的眸子一片沉静,让人窥探不出所想。
然而随即,男人儒雅有型的唇瓣很快勾起,扬起一抹客气的弧度,虽不会让人觉得失礼,却也无形中透着淡淡的疏离。
“两位一路上辛苦了,这边先坐一坐,助理很快就会给二位添水。”唇瓣溢出客气话语的同时,男人也自办公椅上起身,将客人引往办公室的沙发处。
“夜总。”
“夜总。”
白允奕和冷盈玥纷纷有礼的朝夜乔墨颔了颔首,打过招呼后,三人也来到了沙发旁,悉数落座。
助理很快倒来了茶水,在夜乔墨的一声“别让人打扰”后,顷刻间又安静的离去。
端起茶杯润了润唇,冷盈玥优美的唇瓣勾勒出浅浅的笑意,率先开口寒暄道:“夜总,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和夜氏谈合作以来,至今已有两个来月,除了两个月前的那一次,夜乔墨到冷氏来,正式的开启双方合约的谈判,这一次,是他们正式的第二次相见。
几次网络会议接触磋商下来,如今合约内容条款的完善已进入最后阶段,下一次,便是直接签约了。
因此,作为双方合作的冷氏负责人,她有必要到夜氏走这一趟,为双方的合约洽谈画下完美的落幕。
虽说俩人这才是正式的第二次相见,但视频会议中彼此早已是有过不少的接触,对于眼前这男人,冷盈玥还真是生不出陌生的感觉来。
“托冷经理的福,一切都好。”夜乔墨唇角微勾,也客气的回应道。
明明是客气寒暄的套话,俩人唇边的笑意也没有任何不妥,就连两人的眼神都没有一丝异样的端倪,然而在这你来我往的简单互动中,这二人之间竟隐隐生出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气氛来。
无形的气流淡淡的充斥弥漫在这二人之间,和谐却也诡异。
暗自将俩人的互动不动声色的纳入眼底,白允奕眸光微闪,然而仔细一想,却不禁暗笑起自己的多疑来。
该是自己这段时间被楚弯弯弄得对感情太过敏感,这会儿竟胡思乱想起来了。
要说夜氏总裁和冷氏总经理,也算十分搭配的一对,然而他是知道的,这才是俩人的第二次正式见面。
如若要他相信,一向淡情的盈玥会在和一个男人第二次见面时对那男人生出好感来,还真是有些勉强。
毕竟,优秀的男人盈玥工作中可没少接触,且以盈玥冷门二小姐的身份,什么样样貌身世的男子没见过,却都没见过她对谁表现出好感,更别论有倾心这一说了。
这二人也不过在网络中商谈过几次,真实中的接触也才有那么短暂的一次,而他刚才竟然觉得这二人间有暧昧?
端起茶杯,白允奕再次嗤笑起自己的敏感来。
不说盈玥,这夜乔墨虽看着和气有理,其实对谁都带着淡淡的疏离,这样的人,更是不会轻易对一个只算真正见过一次面的女人有异样情愫。
这俩人,其实可都是一类人,轻易都不会让人触碰到他们的心房。
白允奕自诩看人功力不浅,这会儿一番心内解析下来,便也把刚才夜乔墨和冷盈玥俩人间那丝莫名的气流,归结为“志同道合”的“惺惺相惜”来。
放下茶杯,白允奕也开了口:“夜总,初次见面,以后还请多多关照,合约签订后,后续的事宜都会由我接手,在此先预祝冷氏和夜氏签约成功,合作愉快!”
商场上正是如此,进入正题前总要先说些客套话。
说是活络气氛为接下来的商谈铺垫也好,说是趁机拉近合作感情也罢,又或者彼此间是真有着不错的交谊,在真心诚意问候的也不少,总之在正事前寒暄客套一番已是商场上的常态。
白允奕温润的面庞带着惯有的笑意盈盈,笑容显得和煦又亲切,然而正端详着夜乔墨的眸中,却有着与面上笑容不符的冷鸷邪然。
以前虽没和这人有过打交道,不过,夜乔墨这人他是很欣赏的,无论是能力还是性子。
14岁白手起家夜氏,至今不过14年就成就了夜氏的商业帝国,冷氏到底算背后有冷门的强大支撑,可夜乔墨仅靠一己之力就让夜氏达到如今的高度,那就真的不得不让人叹服其手腕和能力了。
要知道,如今在美国,能与冷氏相提并论的,就只有夜氏了,甚至,在双方共同的一些行业上,夜氏做得要比冷氏还要成功,医药一行正是最好的例子。
在美国,夜氏在医院药业一行可谓是最为顶尖的存在,就连冷氏都只能自叹不如。
这样的一个有能力的男人,偏生个人魅力却一点儿都不落下,清雅如竹的外表下,却是同时具备着张力和迅猛。
甚至此时就那么静静的放松坐着,男人骨子里的那股子如豹的娟狂依然是淡然优雅的表象怎么也难以掩盖住的。
白允奕在端详夜乔墨的同时,夜乔墨也在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白允奕。
白允奕,冷氏集团副总裁,更是冷门四大堂主之一,如此显赫身份,男人的不简单自是不用说。
商场上这男人有笑面虎之称,之前没打过交道,只凭传言以及资料,感触还没那么深,如今一见,男人眼底的邪冷之气那是盈盈笑意都消融不了的,确实不容小觑。
而且,依他所见,这人的确是笑面没错,但可不是什么虎,男人眼底那股子如雾霭般朦胧,时隐时现的邪戾,这分明就是只阴森森的狼。
有意思,冷门的人,真是让他越来越有兴趣了。
唇角淡淡一勾,夜乔墨笑容多了丝兴味:“白总客气了,也请白总日后多加关照,夜氏和冷氏是互利共赢,合作愉快是必须的。”
一番寒暄热络毕,白允奕就离开了夜乔墨的办公室,并在夜乔墨助理的引领下,带着冷氏随行而来的生产部经理以及技术部经理往夜氏的技术部和车间而去。
这次他之所以随着盈玥到夜氏来,是因为合约即将签订,也快到了他要接手后续事宜的时候了。
签约后就是产品的设计和生产,特别是在当家要求年底新产品必须上市的前提下,他更是得提早为产品设计和生产环节做好准备。
此次带着生产部经理和技术部经理前来夜氏,主要是实地了解夜氏的状况,因为合同的协商已经确定,主要的生产基地放在夜氏。
所以,到这边来考察环境,让管理层之间率先接触,良好沟通,就成了双方工作得以顺畅衔接的重要保障,也有利于后续产品设计和生产环节的顺利展开。
因为他并没有和夜乔墨正式就产品的设计和生产环节进行详细讨论,这次只是相当于踩点来了,因此,他没带弯弯过来,而下次两公司正式签约时,也就是他正式接手盈玥,开始和夜乔墨进行工作讨论的时候,那时,作为他的秘书,弯弯就也得跟着来了。
白允奕离开后,夜乔墨和冷盈玥也不再多说其他的,直接进入了合约讨论的正题。
1个小时后,历时两个月的磋商洽谈,终于完美画下了句点。
冷盈玥心中缓缓松了口气,总算是达成了于双方来说都是利益最大化的局面。
这男人,真的很不好对付。
她从18岁起就踏进冷氏,一路也是从基层磨砺上来的,冷氏总经理一职也任了三年之久,她在商场上打滚这么些年来,接触过的商谈对象数不胜数,但还从未遇过这样的狠角色,甚至都让她隐隐感到吃力。
男人看似不温不火,却总能犀利迅猛的直击利益的要害,圆滑中不失强势,为夜氏在争取着最佳的筹码。
当然,她也是做足了准备工作的,再者冷氏确实有这个资本,对于夜氏来说,夜乔墨也没能从冷氏这边讨得什么多余的便宜。
这一次最终的交锋下来,便以双方效益最大化,又丝毫不能侵占对方半分利益为结局,整个合约的商谈至此完美的落下了帷幕。
合上合约稿,收拾好桌上带来的公文包,冷盈玥微微抬首看向对面正端着茶杯慢饮的男人。
男人的表情淡淡,保温杯中倒出的茶水尤还热烫着,散发着白色的袅袅雾气,蒸腾在男人的面上,模糊了男人的面部表情,就连男人眼底的神色,都被茶水的雾气氤氲得朦朦胧胧的,让人看不太清澈。
合约商谈完毕后便是一室的静谧,此刻俩人之间,早已没有方才谈论合约时隐隐的针锋相对,反而这一次的交手,连同之前的数次接触,都让对方在彼此心中衍生出不可名状的感觉来。
俩人谁都没率先开口说些什么,就那么任由着沉寂蔓延,任由着无言的气氛笼罩弥漫在二人之间,说不清,道不明。
分明没有剪不断理还乱的纠葛,却又偏偏像枝桠间无声无息的蔓藤缠绕,交错出一片错综复杂来。
男人只是不紧不慢的在喝着茶水,没有像在刚开始时那般,在商谈结束后也说些什么客气寒暄的话语,只是静静的坐着,似在若有所思,又似什么都没在想。
无需言明,却都知一般的寒暄客气对于彼此,都已是多余,此刻的沉寂像是心照不宣的在昭示着,俩人最开始时的那番寒暄攀谈,都只因顾忌着白允奕的存在。
看着犹如一团迷雾般不能让人通透的男子,冷盈玥羽眸微闪,心下几番思绪。
若有似无的波动气流充斥在彼此之间,有什么在蠢蠢欲动,似在喧嚣咆哮着要冲出这雾霭沉沉的重重迷境,破了这无形的僵局。
终于,男人缓缓放下了茶杯,抬眸看向了冷盈玥,两汪暗如黑夜的沉寂,飘飘渺渺中又透着点点熠熠的亮光。
“冷小姐……”男人终是开口率先打破了沉默,但也仅仅只是唤了一声冷盈玥,便断了后续的话语,似是原本就只是想叫唤这么一声,又像是在等待女人的回应。
“要是不介意,我认为可以唤我‘盈玥’,平时允奕也是这么唤我的。
我们也算得上是朋友了不是么?虽然只算正式见过两次,但网络中我们的接触也不算少了,你不觉得私下‘冷小姐’、‘夜先生’这样的叫法太过生疏了么?”
冷盈玥唇角弯弯,垂眸淡笑。
“太过生疏了么?”夜乔墨倏地挑唇,笑得意味不明,清雅的眸中却是散落了一片的星光点点。
顿了顿,男人话音里带上了微微的笑意,“要是我唤你‘盈玥’,你是否得回唤我‘乔墨’?”
男人微微带了戏笑调侃的语气,连同那一声“乔墨”直击女人的心房,搅得女人心湖一池的微波凌乱。
让他唤她“盈玥”,只是不喜俩人间太过生疏,而且,允奕他们一般都是这么唤她的。
只是,她倒是从未想过,要叫他“乔墨”。
如今被男人这么一提议,她顿时觉得俩字的叫法不太适合俩人如今的情况。
那般直呼男人的名字,于她来说,实在觉得有些过于亲昵了。
至少,现在的她无法适应。
允奕他们不同,她与他们几乎是从小长大的,彼此间的情谊那是常年累月形成的,那样称唤他们是自然而然,而诸如“允奕”这类的叫法也早就是习惯了的。
这么一想,冷盈玥不禁有些莞尔,是她没想周全,有些随意了。
当下,冷盈玥便轻笑道:“还是唤我‘冷小姐’好了,夜先生。”
夜乔墨闻言低低轻笑,垂眸道:“冷小姐’、‘夜先生’这样的叫法,盈玥不觉得太过生疏了么?我们应该也算是朋友了。”
冷盈玥听言一怔,有些微噎,她没想到这男人居然会拿她刚才的话来堵她,还真的叫上了她‘盈玥’,他这是在变相要求她回礼么?秀美的眉宇轻蹙,冷盈玥在为那声‘乔墨’而纠结着。
真的,不太适合。
特别是,在这般说不清道不明的时候,这男人,她没料到他竟还会有这样的一面。
这已经算是,在言语上戏弄她了,难道他不觉得这样会无端的生出暧昧来么?他刚才的沉默,包括一直以来他的表现,她可是丝毫没看出他对她存了心思,怎么如今……
“盈玥……”
沉思间,男人的声音再度传来,温温淳淳,乍然一听,竟还带了丝温存的意味,冷盈玥心间骤然一窒,生生乱了几拍心跳。
抬眸看向男人,在触及男人那带着黯色的沉沉黑眸时,女人心下倏的生出几分慌乱来,原本放置在公文包上的双手,手心不自觉的微微攥紧。
舔了舔因为心慌而微微发干的唇瓣,冷盈玥试图镇定的开口解释道:“夜先生……”
女人正待说些什么,却猛然被男人截断:“是乔墨。”
冷盈玥再次顿住,男人却很是坚持,淡淡柔柔的清冽嗓音里带了丝强硬的意味:“叫我乔墨,夜先生太过生疏了,我不喜欢。”
男人这一声坚持,这一句解释,冷盈玥心中再度紊乱起来,垂眸敛笑,女人不再坚持,淡淡唤了声:“乔墨”。
她看不透这男人,更弄不懂他在想什么,那么所幸不要胡思乱想,男人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看着女人微变的面部表情,耳边听着女人那一声颇为勉强的称唤,原本脸上带着笑意的男人顷刻间脸一沉,清润黑泽的眸子深处缓缓生出冷意来。
“怎么,你不喜欢那么唤我么?”
依旧是淡柔的嗓音,此刻听着,清冽中却微微透着几分的寒凉。
冷盈玥不想违背自己的真实想法去撒谎,但要让她直言,她却也觉得没必要。
叫都叫了,况且男人那般坚持,她此刻再与他讨论这称呼的问题,难不成他可以因为她觉得不太适合而让她换回“夜先生”么?
这男人,两个月的接触下来,她算是对他有了一定的了解。
面上看着清雅淡然,实则也是个强势的主,决定了什么,便很难再改变他的心意。
那么与其再多说些什么浪费唇舌,还不如闭口不言,待话题自然掠过。
这头冷盈玥的垂眸不语让夜乔墨眸中的黯色愈发浓重起来,两簇暗黑的火苗在眼中隐隐跳跃着,男人心中的郁结渐盛。
两厢沉默了一阵,就在冷盈玥以为男人会开口主动放弃这称谓的话题时,夜乔墨倏的淡淡起了身,然而,下一瞬,男人的身子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骤然一下窜至冷盈玥跟前。
接着,在女人诧异的错愕中,男人低低的俯下了身子,惊得冷盈玥身子迅速往沙发靠背上一退,可,男人却伸出了双手,支在了沙发软软的靠背上,将女人困在了他和沙发之间。
暧昧且诡异的氛围中,男人唇边倏的缓缓勾勒出一丝娟狂的弧度来,凝视着女人的眸子又黑又浓,混合着点点散碎斑驳的亮光,像一个摄人心魄的黑洞般,欲要将人神魂都吸噬进去:“叫乔墨,真的有那么勉强吗?如果我没听错,刚才你也叫了白总‘允奕’吧。”
冷盈玥早就呆愣住了,身子更是僵硬得仿佛化了石,为男人这意料之外的举动,为如今俩人这有些暧昧的姿势,更为了男人口中这似乎别有深意的话语。
近距离的端凝着彼此的面庞,男人身上隐隐传递而来的热力更是让冷盈玥心头大乱,被男人身上的气息压迫得几近喘不过气来,女人无意识的舔了舔因紧张而干涩的红唇,男人危险的气息让她下意识的答道:“不,不勉强。”
这一声应答后,女人一向清明理智的思绪在这一刻尽数糊成了浆糊,压根儿不能再思考半分。
女人的答案本该让男人感到满意的,可此刻男人的眸子却再度沉了沉,幽黯得再也看不见一丝亮光,同时,炙热的暗潮汹涌而来,像是即刻就想要将她吞吃下腹般,瞧得冷盈玥顷刻间心惊胆颤,顿时不知所措起来。
就在冷盈玥以为男人就要维持这样的姿势看着她直到地老天荒,而她也即将要紧张到窒息而亡的时候,夜乔墨缓缓退去站直了身子,口中淡淡的溢出一句:“那就好。”
男人的退离让冷盈玥狠狠的松了口气,原本糊成了浆糊的意识也渐渐清明起来。
紧张消弭,冷盈玥恢复了行为能力的同时,思绪也开始迅速运作起来。
男人刚才的举止已经超出正常朋友间该有的尺度,要说朋友间的开玩笑那也太过牵强。
一来他们虽算得上是朋友,也只是再为普通简单不过的朋友,见面点头顺便一声问候,顶多再深入交谈几句日常,以这样的朋友程度,那样的玩笑真的一点儿都不适合用在俩人身上,这一男一女,男未婚女未嫁的这样的举动就算是朋友间也很容易让人生出误会。
再者,她怎么看都不觉得男人像是这种喜好在朋友间玩暧昧的性格,可是,他对她这般,又如何解释?
如果硬是要理解为他真对她有了什么心思,那她未免有点自作多情的嫌疑。
毕竟,他之前对她可是没有任何男女间怀情的迹象显露,且要真是对她有意思,为什么不直接跟她说明,而是要这般,不清不楚的玩着暧昧让人看不清猜不透他的心思?
秀丽的眉宇微蹙,冷盈玥心中有着细微的不悦,恼男人这般不清不楚的暧昧行为。
那一次在冷氏的相见,以及之后俩人多次网络上的接触下来,她是隐隐对男人生了好感,但是,这好感还不至于足够到让她确定的确已经非他不可。
毕竟,她的决定还是要以他对她是否怀有同样的心思为依托。
可是,这男人竟然在对她有了这般暧昧的举止后,却像是个无事人一般,这让她隐隐生出被他戏弄的感觉来。
她的感情是认真的,而他却看似这般的随意……
要是对她也有好感,何不直说?
要是对她没有其他心思,又何必这么不清不楚,还做出那么暧昧的举止徒增别人的烦忧?
心头的感觉有些纷乱,冷盈玥不知是在恼男人不清不楚的言行,还是在恼自己竟会被男人这般的撩动心绪。
男人这样的态度,而她却深受着他的影响,这不是件好事,任何一种单方面的情感的努力,在她眼里,都是吃力不讨好的行为。
可她如今却似乎已经沉浸在了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气力活中,疑似还不想抽身?
意识到自己心中真实的想法,冷盈玥眉间蹙得更深了。
看着冷盈玥撇头蹙眉的模样,夜乔墨原本微乱的心绪更甚了,最终还是抵不过心头的冲动,低低问了出来:“你怎么了?”
怎么了?
冷盈玥转头看向他,她在为了他的行为困扰,说了这男人恐怕也不懂吧。
再说了,为什么她要说,不该他得为他刚才的言行做出什么较为合理的解释,以至于不会让人误会他的意图么?
见女人沉默不语,然而那双莹润的眸子却直勾勾的盯着他,像是在等什么解释,又像是在等一个最终的答案般,夜乔墨心间梗了梗,喉结微微上下滚动着,心中越来越清晰的念头硬是逼迫得一向沉静的他生出烦躁的感觉来。
那股子躁动的情绪对他来说仍旧有些陌生,但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对这女人生出这样的情绪了。
甚至,在今天再一次见到这女人后,那股子躁动就如同久被压抑的炽热岩浆终于等来了地表活动的契机般,这会儿眼看着就要沿着火山口迫不及待的喷涌而出了。
暗暗握起了拳,夜乔墨暗自做着深呼吸,努力克制住想再度上前的冲动,刚才那样的举止,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缓了缓心中躁动的情绪,夜乔墨唇边倏的溢出一声浅笑:“怎么,觉得我刚才的举动过分了么?”
男人轻轻柔柔的问着,语气中却透着丝丝娟狂的不以为然。
对视了良久,等来的却是男人以这样的语气说了这么一句话,冷盈玥这会儿是真的恼上了,冷声道:“难道不过分么?夜先生不觉得该解释些什么么?”
一句话如同那最强烈的一记地表震颤,将男人的冷静和理智通通迫到了边缘角落,心中一直在压抑着的蠢蠢欲动的岩浆不断叫嚣着要喷发,要用炙热融化俩人,一起沉沦在这无边的灼热当中。
心中剧烈的躁动让男人的眸子是一沉再沉。
说些什么?说他不由自主的受她吸引,甚至发自内心的在渴望着触碰她么?
说他对她也有感情,但身不由己,不能给她任何的保证甚至是未来么?
他不想说,真的不想说,可是,他却无法阻止自己想靠近她的念头,这也才会有了刚才那般隐忍的失控。
本以为他及时抽身,不说破,不挑明,一切就都可以装作无心也不在意,不料,这女人居然会主动要求捅破这层薄薄的纸。
如今这般……
凝视着女人执拗的眸,男人心中最后一丝理智消散殆尽。
既然她想知道,那么,他便告诉她!
夜乔墨眸色深深的突然再度逼近了冷盈玥,右手食指颇为轻挑的勾起了女人细致白皙的下巴,居高临下的睨着女人,微微戏谑道:“冷小姐,你喜欢我对不对?你看要不要自荐枕席,我枕边还真缺了个女人。”
这话一出,冷盈玥甚至顾不得被男人发现心意的无措,恼怒的绯红顿时袭上那张漂亮精致的容颜。
自荐枕席?是暖床的意思吧?!
这是女人对一个男人有兴趣,图谋那男人的身家背景或权财样貌时,通常会向男人主动做出的提议吧?!
这男人当她是什么人?
就算她对他有好感,想过或许这人会是她的良人,但是,他可以不喜欢她,却不能轻贱她的感情!
冷盈玥这般的反应完全在男人的料想之中。
毕竟以女人这样的身份才能样貌家世,说是天之骄女一点儿也不为过,甚至,平日该是万千荣宠集于一身的人儿。
然而,却因她对他可能存在情意而遭受他这般言语上的低贬,想想都知道她会生气。
可是,如果她硬是要他给她一个解释,硬是要知晓他的心意,那么,这便是他能给的答案。
这样的说法这样的口吻,如果她知趣,就该离得他远远的,否则……
见着女人那双莹莹玉眸染上怒火和冷意,夜乔墨心中越来越沉的同时,却一边又违心的想着,如此,她便该知难而退了吧。
不料,冷盈玥在一瞬的怒极和难堪后,竟迅速冷静了下来,尔后似笑非笑的看着男人反击道:“如果不自荐枕席,就不配喜欢你对不对?看不出,原来你竟是这样的一个人。”
话落,冷盈玥迅速推开男人挑在她下巴的手指,拿了公文包就要起身,却被男人再次一个倾身,压制在双臂与沙发的软背间。
“说清楚,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嗯?”微微调高的尾音彰显着男人此刻的躁怒,嗓音的清冽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被女人可能那般误会着,男人心中的烦躁瞬间爆棚,身上那股子娟狂强势的劲儿首次毫无遮掩的全然流露而出。
通身的气息一下狂盛而起,此刻的男人,危险十足。
不舒服,心中很不舒服,他刚才的话只是想让她知难而退,但思及女人真的会那般想他,他却完全无法接受。
“什么样的人,你心中有数。”冷盈玥低低冷哼了声,撇过头不想看这让她心生矛盾的人。
明明不悦男人以那般口吻故意说出低贬她的话语,却仍旧身不由己的为男人在心动着。
因为从男人的表现中,她已经可以看出,男人对她,也是有感情的。
可是,为什么就不能好好跟她说,而是故意以那样恶劣的话语来惹怒她?
因为她逼迫得他不得不表明他的心意么?男欢女爱天经地义,他也喜欢她,这有什么好不能说的?
察觉冷盈玥对他的排斥,夜乔墨原本躁乱的心不由得一紧。
维持着这样的姿势,两厢沉默一会儿后,男人突然低低开了口,语调听不出喜怒:“盈玥,我有未婚妻了。”
这样的一句轻轻淡淡的话,却彷如在冷盈玥心中投下了一枚土雷般,顿时在她心里炸开了锅。
他,有未婚妻了?
这就是他不能也不愿让她知晓他对她情意的原因么?
“你,自愿跟她订的婚?你,爱她?”冷盈玥心头颤动,唇瓣掀掀阖阖,最终有些无力的吐出了这么句话。
这男人什么时候订的婚,她怎么完全不知道?
虽然正式认识男人才不过两个来月的时间,但是她自认对男人的了解还是比较深的,冷门的情报网鲜少有什么事是查不出来的。
夜氏总裁夜乔墨的资料她更是齐全的备了一份纸质的,她怎么不知道这男人什么时候和哪儿冒出来的女人订了婚?
女人的话让男人眉眼微颤,看着女人微微震惊无措的模样,心中更是生出尖锐的刺疼来。
喉间梗了梗,男人有些困难的上下滑动着喉结,嗓音低沉:“我不爱她,但是,订婚是我自愿的,我对她,有责任。”
自愿的?有责任?
冷盈玥心间一凉,原本以为如果男人对那个女人没有感情,且订婚不是出于男人自主意愿的话,他们如今这般算是两情相悦,没有什么不能克服的。
可是,一句“自愿”便让她再也说不出后续的话语。
不爱那女人又怎么样,还不是同样跟那女人订了婚?
他们两情相悦又如何,他的一句“自愿”,便足以让差点儿不知情的她沦为不堪的第三者。
甚至,她都不敢去细想那句“有责任”背后可能暗含的含义。
无论如何,此刻的他,对另一个女人是有责任的,在知道了这样的缘由后,不管再怎么不舍,她便都不该参与进俩人中间来。
明明算是两情相悦,却连在一起的愿望都达不到,心头的寒意一点一点在周身蔓延开来,通体寒凉的感觉让她几乎都要发抖。
她想,她有些明白刚才男人那恶劣的话语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了,是为了让她知难而退吧。
人家都给了她暗示警告了,偏生,她却像那不怕虎的初生牛犊一般,以为只要凭心间一股子执着的勇气就能解决掉问题,逼得男人最后说出了他的情意,也逼出了这桩横在他们之间的高山险阻。
就算他对她有感情又怎么样,男人自愿的订婚,有责任的未婚妻,这便是她无论如何都无能为力的事实。
这段感情,她,束手无策。
那么,便那么罢了吧。
幸好,醒悟的还不算迟,现在抽身应该也还不算太晚,就算得知他对她也有感情,她也还没到非他不可的程度。
只是,明明都想清楚了,心头怎么会还会有隐隐作痛的感觉?
想要的,她从来都会尽力去争取,而对不可为的事,她也一向看得开,不会偏执的明知不可为还继续去为之。
可是,这次,她怎么觉得这般不愿割舍,拿得起,却放不下?
死亡一般的静寂弥漫在俩人之间,这出僵局,俩人都是无解,可是,爱毕竟没错不是么?
或许,这算错的时间遇上了对的人吧。
男人垂眸,敛下眸中的情绪。
答应蓝阁阁主照顾他的女儿,是因为那人对他有救命之恩开导之情,和夜希订婚,只是单纯的觉得婚姻的方式最能给以一个女人最为妥善的照顾,仅此而已。
接手蓝阁,甚至与夜希订婚时,他以为,他这一辈子可能都不会涉及什么男女之情。
毕竟,父母妹妹离世,还是以那样可能并不是意外的方式离世,还没找出那背后的始作俑者,还没替无辜的亲人报了仇,他哪来得心思去想那些闲情逸致的男欢女爱?
因此,和夜希订下了婚约,方便照顾她的同时,也算给自己定下了终身,只是结个婚,人一辈子都要结婚的,既然无关情爱,那么和谁又都不是一样?
不想,接手蓝阁八年后,父母无辜而亡的仇没能得报,他却不可自控的喜欢上了冷盈玥。
他不是没遇见过特殊的女人,更不是没遇见过优秀的女人,只是却从未有任何一个优秀特殊的女人能如冷盈玥一般,这般的触动他的心扉,撩动他的心思——
让他哪怕每日提醒着自己,自己已有了未婚妻,大仇也尚未得报,却还是不可自控的失了心迷了情。
可是,这算不算命运的漏洞?或者是他的失算?
他高看了自己,以为可以淡然心扉一辈子,不料在给了夜希承诺后,命运才让他遇到了她。
如今他这般,又能给得了她什么?连一个相爱的名分都不能给予。
现在的他,没资格获得她的感情,没资格牵起她的手,更没资格向她挽留什么。
既然他身不由己,除了感情,什么都不能给她,那么,他便愿意让她离去。
只要夜希一天没能找到所爱,夜希30岁时,他便会坚守诺言,娶夜希。
那么,他与她之间,便算是全部结束了。
可,若是五年之内,夜希找到了可以度过一生的另一半,让他得以恢复了自由身,那么——
那时,只要她未嫁,他必娶。
不惜一切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