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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人,所以就会有犯错的余地,是人,所以难以避免世间纷纷扰扰所可能会带来的彼此的隔阂。睍莼璩晓
所以,入了婚姻,天堂可能会坠入地狱,幸福或许最后也会变成窒息,而婚姻也将成坟墓,活埋两个原是那般相爱着的人,因为生不如死、因为痛苦、因为看不到希望,所以彼此相互折磨着的活死人。
而她想,如果婚姻中不幸发生了那样让人无法释怀的事,她会原谅他,因为他们都是人,不是神,她无法责怪一个爱她至深的男人或许是无意间犯下的错,只是,他们将不可能继续在一起,因为她过不去心中的那道坎,抹不去曾经发生过的介怀,那么,等着她的路,就只剩离开了,只是,到了那个时候,她未必舍得下离得了这个男人,那么,她终将变成真正的活死人,在遵从自己与违背自己之间不断的纠结取舍。
那样的她,是她不愿意见到的姿态。不管她有多爱这个男人,都不可以。
所以,她不想给这样的婚姻存在的机会,她,不想给未来也许会变成活死人的婚姻发生的任何可能,哪怕会被认为是胆怯。
她,不想赌。
一入婚姻深似海,从此未必就由得了她自己。
那么,就从源头上去彻底阻断这可能会发生的悲剧,她不同他结婚就是。
不谈婚论嫁,只单纯的这般相恋,放胆的去爱。
而在此期间,如若真的有不幸发生,她也还能有气力——随时抽身。
夜清悠话落,冷枭绝只是深深的看着她,眸色很暗很暗。
俩人就那么沉默的对视着,良久,男人终于开口说了话,语调却是暴风雨前的平静:“清儿,你担心婚姻会成为你以后离开的负累,你是不是随时都在为了将来某一天有可能的离开在做着准备?”
顿了顿,男人双拳陡然一个握紧,全身激狂得仿佛像那挣扎的困兽一般,几乎怒急的狂吼出声,“夜清悠,我就让你这般的不信任?我说过的话你是不是都拿着当耳边风?!我说过这辈子除了你夜清悠,我不会再对别的女人有感情,所以我绝对不会主动出轨!我说过我就是自残就算是死,也不愿意让你有机会离开我的身边,所以也不会有被迫出轨的可能!我还说过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夜清悠,我不是伯纳诺!”
清儿,你何其狠心,让我为伯纳诺的过失和错误买单!
男人一向敏锐,很快便从夜清悠的那段话中寻到了最关键的蛛丝马迹,背叛,原来一直都是女人心底的硬伤。
可是,清儿,你不能用看他的眼光来看待我,更不能用他的过失来这样惩罚我,来衡量我们的感情!
看着这一向冷酷,甚至在外人面前总是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在她眼前被她逼成这般歇斯底里的模样,狂怒而又受伤,夜清悠眸子瞬间染上湿意,不忍的别开了头。
他说的话,她都记得,又怎么会不记得?
之前,在她来例假痛得要死要活的那夜,就是因为听了他的那番承诺的话语,得到了他那样的保证,她才会打算去相信他的真心,接受他的感情,继而在之后的相处中渐渐爱上了他。
可,当真的爱上,当意识到已经不能失去,想一辈子在一起时,潜藏在心中一直还存在的担心和害怕再度蠢蠢欲动起来。
不是不相信他的为人和保证,可心中总是有不安的因子在活跃着叫嚣着,她不知是否单纯的只是心魔,还是还有对未来不确定以及不可预见的惶惑,总之,俩人的前路,她直觉不会好走,甚至总觉得俩人有一天终将会分开。
她不敢说她的直觉一定会百分之百准确,但是往往就是她心中突生的一个直觉,生死关头多次救她于危难之间,让她度过以往一次又一次的难关,安然的活到现在。
这种直觉,是生死边缘无数次的挣扎锻炼所从意识中激发出来的类似于福至心灵的一种本能预见,由不得她不重视。
她相信他说的,可她同样也相信自己那种本能的不安直觉。
在没爱上他之前,他说可以为了她,就算是自残或是以牺牲自己的生命为代价,也不会去做对不起她的事,听到他这般保证的那会儿,她是高兴的,因为这样的保证让她安心,她可以放心的去接受他的感情。
可在她爱上了他的现在,她又如何能舍得他以自己的性命换取一次她不离开他的机会?不论如何,她不想他死,哪怕这代价是他背叛她的事实。
这就是她如今的爱,已经深刻到可以直面他犯错也希望他能保留自己的性命,而不是想着他死也不能背叛她,只是,如果真的事发,她会离开他就是。
所以,她不希望有婚姻这样的一个限制住她脚步的枷锁,她希望万一自己一遭心碎,还能有离开的能力。
冷枭绝突然发狂般的吼了那么一顿后,见夜清悠湿了眼眶转了头,心中顿时一窒,仿佛反弹的弹簧猛然间一松一般,那股子狂怒和悲伤陡然间消散了下去。
他的清儿,他从来很坚强很自立的清儿,他把她吼哭了么?
可,不只她眼底揉不得一粒沙子,他又何尝不是?
到底,怎么样才能让她彻底的相信他,对他有信心,对他们未来的婚姻有信心?
“清儿……”轻轻别过女人的脑袋,抚着她发红的眼眶,男人微微叹息,“我们是人,但是,我可以为清儿,成为神。”
神是什么?神代表着至高无上,代表着有随心所欲的资格,代表着不会犯错。
和神结婚,会幸福一辈子,和神的结合,会受到八方的祝福。
女人心尖狠狠一跳,继而频率又松缓了下来。
“绝,未来很长,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难免会有所料未及的时候……”而且成神,真的有可能吗?
这话一听,冷枭绝皱眉沉默,一会儿,定定的看着女人的清眸,鹰眸幽暗复杂:“清儿,伯纳诺对你的影响就那么深?你对他……”
是否还旧情难忘?
否则为何表现得这般……状似放不下?
这般猜想着,又联想到昨天早上夜清悠和炎幕羽聊天,在提及伯纳诺的出轨背叛时那个勉强苦涩的笑意,冷枭绝心中顿时很不是滋味。
他嫉恨那个曾经打开过清儿心扉的男人,他是清儿的初恋,得到过清儿“初夜”外的很多第一次。
他恼怒伯纳诺曾经那么伤害过清儿,可同时,他也很庆幸,要不是那男人不知珍惜,清儿也不会来到他的身边。
可清儿对伯纳诺,从当初到现在,到底都是怀有着什么样的心情?
当初,很爱么?
因为曾经刻骨铭心所以一遭被背叛,打击到再也不轻易相信感情相信男人么?
对伯纳诺,清儿是否现在还在恨着爱着?
从来不想也不敢问清儿关于她和伯纳诺的感情问题,一来担心清儿回忆起那段过往会伤心,二来不愿从清儿口中听到任何关于她和伯纳诺如何甜蜜恩爱的往事。
可如今,伯纳诺对清儿的影响似乎已经严重到,对他和清儿的感情构成了威胁,清儿甚至为了伯纳诺的背叛而不愿意和他结婚。
万一清儿心中真的还对伯纳诺怀有那么一份情,再加上伯纳诺至今对清儿依旧贼心不死,那……
清儿不愿同他结婚,但会不会和伯纳诺有复合的可能?
这般稍稍一想,冷枭绝便受不住了,双眸通红的一下将女人压倒,直接袭上了女人的红唇。
不,他不要那样的可能,清儿只能是他的,心中也只能有他一个人,谁也不能将她从他怀里夺走!
透过男人颤抖的唇舌,以及这般忽然的占有性的索吻,夜清悠一下就明白了他心中的不安和害怕。
这男人,他从来都不问关于她和伯纳诺的事,她还以为他不在乎,没想到原来他居然那么介意她和伯纳诺的那段过往。
激烈的回吻着男人,给予他最为有力的安抚。
久久这一吻才得以结束,俩人紧密相拥着躺在床上,男人那勒着女人腰间的力道几欲要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缱绻而热烈。
夜清悠抚着冷枭绝俊美的浓墨眉宇,抬眸轻道:“绝,与其说那是伯纳诺对我的影响,让我产生类似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反应,还不如说害怕被背叛是我对爱情固有的一种担忧和执念,而伯纳诺只是将它彻底的激发释放出来了而已。
我对伯纳诺,还没到怀有那么深刻感情的程度,我甚至没有爱过他,没有对他有过任何心动的感觉。
我和他的交往,以他追求了我两年为基础,那两年,他的表现很好,为我做了很多,我并不排斥他,最终我们顺其自然的在了一起。
我也曾以为那是爱情,可是,在遇见了你,我才明白,对伯纳诺,或许最多只能称为有好感。
我们交往的那四年,我一直是主导的那个人,我依着我想要的交往方式主导着我们感情发展的走向,我们还是像以往是朋友时那般的相处,弯弯曾说,我和他根本就不是在谈恋爱。
当时我听了只是笑了笑,认为世间感情表达的方式各有不同,或浓烈,或淡然,而我则倾向于相敬如宾细水长流的那种罢了。
弯弯又说了,我这是在温水煮青蛙,保不准哪天那青蛙就被我煮没了。
我依旧只是笑笑,毕竟每个人的感情经历不同,我认为那样的相处才是最适合我的。
事实上,交往的那四年,伯纳诺的表现同样很好,他不主动去招惹任何女人,我们的相处模式,我说一,他基本不说二,都是按照我的喜好在进行,只除了,最后的那两年,他时不时会向我要求欢好……
当然,我没答应他。或许是频繁的被拒绝让他心生怨怒,又或许是四年不曾有过男欢女爱的生理舒解,他憋的很是不易也很难受,最后,在我向‘暗’提出离开的前一个月,那个我再次拒绝了他欢好请求的夜晚,他和‘暗’一直爱慕他的一个女人,也是‘暗’头头的女儿,滚床单了,就在我的别墅里。
而我依旧被蒙在鼓里,依旧在想着和他一起离开‘暗’后,我们就定下来。
当然,他不知道那是我打算给他的一个惊喜,我打算在正式离开‘暗’后,就带他去见我哥,然后我们就结婚。
可,事情毕竟没能按着我的意愿走,‘暗’阳奉阴违,而伯纳诺也在身体背叛了我后,成为了‘暗’除去我最佳的利器,再一次选择了背叛我,于是就有了几个月前我在芝城出最后一个任务时酒店的大爆炸。
我恨过他,毕竟四年来是有投入过感情的,虽然那并不见得是爱情。
现在,我不恨了,关于感情的背叛,他或许还欠我一个解释,只是有仇必报是我的性格,我可以原谅他的出轨,但是他亲手想要结束我的性命,这就是谋杀了,我不可能会放过一个背叛了我的感情又试图杀害我的人,要不是有弯弯,或许我早就死在当初的那场酒店爆炸中了,还是尸骨无存!
多讽刺,那定时炸弹甚至还是我和他一起研制出来的,没想到却派上了那样的用场。”
说到这,夜清悠感觉腰间的力道紧了紧,抬头朝一脸冷肃的男人笑了笑,手轻轻抚着着男人本就坚毅冷硬现在又绷得死紧的下巴,淡淡的接着道——
“现在的我,对伯纳诺没有任何的感情,无爱也无恨,只是心中偶尔还会有些放不下,当然,不是什么狗血的旧情难忘,要是他在身体和感情都背叛了我、还对我下杀手后我还会对他怀有任何一丝的念想,那我还真是白活了22年了,连我自己都会看不起我自己,他是渣男,但我可不是贱女!所以,我和伯纳诺也注定不是良缘。
我心中的那一丝放不下,不过是对遇人不淑所托非人的自嘲罢了,我没想到自己会看走眼。
而且这账我一天不找伯纳诺和‘暗’算,我这心中就会一天记挂着,当然,报仇我要自己来,我相信自己还有那个能力。
绝,你别为伯纳诺心里不舒服,不管是我和他的过往,还是他对我的背叛。他对我的影响还没有深到你以为的那种程度,而我之所以会对伯纳诺的出轨和感情的背叛那么难以释怀,并不是因为背叛的那个人,而是背叛了的事实。
刚才我说了,男人的出轨和感情的背叛是我对爱情固有的一种担忧和执念。
在‘暗’,我出过10年的任务,这10年来我见过非常多形形色色的男欢女爱,也曾一度以为所谓爱情就是男人贪欢女人索爱。
那些女人尽管最开始不爱,和男人有了身体上的纠缠后,对于那个男人,就有了不一样的难以释怀,一种别样的介意,甚至很多女人最终都发展成了爱情,除非迫不得已,不是爱的那个男人,不愿意再和别的男人有过多牵扯。
相反,男人不一样,男人很明显的将爱与欲分开着。已婚的,有了女朋友的,不管是有权势的还是落魄的,只要是送到了嘴边的肥肉,就不会有人愿意吐出来,就算有坚守的,最终也耐不住女人的蓄意挑逗,最终背叛自己的另一半。
当然,这只是一种情况,更多有权有势有财有貌的男人,都是家中放着一个,外面还女人无数。
男人贪欢,女人索爱。这个我曾经对爱情的定义,我到现在还是怀着一定程度的赞同。
男人,毕竟是*的动物,就算是有来自心灵深处或者道德底线的牵扯,也同样比那些没有精神牵绊的女人更加不容易控制住自己。”
说到这,夜清悠默了默,轻轻环住男人的腰,唇角扯了扯,“绝,我知道你和那些男人不一样,但是,让我完完全全消除那固有的担忧和执念,很难。
不管如何信誓旦旦,这些年我所见到的男人的出轨,感情的背叛,连同我和伯纳诺不愉悦的过往所造成的‘男人贪欢,女人索爱’的执念的加深,都会是我对爱情难以拔除的心魔,甚至是梦魇,让我没有更大的勇气,迈向婚姻的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