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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之道?”
苏牧风哑然一笑,“原来如此,老人家是坐在这里听了一堂课吗?”
他接过露水凝成的茶盏,轻抿一口其中的百草酿,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沿着口腔弥散在心头,令苏牧风微微眯起眼睛,仿佛真的感受到了自然的味道。
与自然之道,的确有几分相合之意。
半圣老者笑容和蔼,感慨道:“诸天寰宇,星辰运转,万物相生相克,自然循环往复,天地一切的奥秘,尽在苏圣的圣道中。”
“恐怕即使是孔圣来了,也要赞叹不已……何况老夫,简直都有些羞愧了。”
苏牧风有些好奇道:“老先生当时也在星辰幻境里?”
半圣老者点点头,有些孩子气的笑道:“不如,猜猜老夫在哪?”
苏牧风沉思片刻。
星辰幻境中,稷下学子与教习分开而坐,如果老人没有隐藏形貌,那肯定在教习的位置上。
十三名黑袍教习,的确有几名老人,但和这位半圣老者的样子却完全不一样。
况且……后来,除了四位圣人和韩菲,所有人可都体验了一把“陨石撞地球”,这位半圣老者绝对不可能在其中。
最后,苏牧风只能摇摇头,道:“您应该是隐藏了身形,在太空的角落里静观其变吧?”
半圣老者点点头,又摇摇头,道:“一开始是这样,但后来不是了。”
苏牧风满头雾水,“老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半圣老者笑呵呵道:“从数理之道的课程一开始,老夫就进了幻境,本想彻底隐藏身形,但看见那些宛如真实的浩瀚星辰,见猎心喜,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苏牧风微微一愣,然后猜到了老人的意思,不由得胆战心惊道:“难道您老——”
半圣老者点头道:“老夫以神魂潜入了虚空中的某样事物,想亲身感受一下周天星斗的运行。”
“……”
苏牧风张口结舌,半晌后才颤声道:“您……当时在哪!?陨石?哈雷彗星?天宫一号?还是太阳?”
这些都是被他以极其恶趣味的手段玩弄过的杯具,如果老人家的神魂当时就在上面……苏牧风就能理解他为什么要请自己喝茶了。
喝完茶估计就要拔剑而起报仇雪恨了啊!!
半圣老者摇摇头,笑道:“都不是。”
苏牧风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老夫一直在地球里。”
“……”
苏牧风一脸懵逼。
一刹那间,他的脑海里迅速刷屏播放地球君的10086种死法。
被一万颗天基动能陨石轰炸。
被直径十公里的小行星掀翻地壳。
被直径一千公里的哈雷彗星直接撞飞。
被一头撞进太阳化为灰烬。
与双胞胎的中洲君相爱相杀直到双双殉情。
……
哦,艹!完蛋了!
苏牧风两眼一黑。
这回算是和老人家不死不休了!
都干掉人家多少轮了?
这说什么都不管用了啊!
苏牧风颤颤巍巍地退出几步,长叹一声道:“虽然是误会,但估计解释什么都不管用了……老人家,亮兵器吧!”
对面,半圣老者一脸茫然,不解道:“老夫有哪句话惹苏圣生气了吗?为什么突然提起杀伐之事?”
苏牧风一愣,困惑道:“老先生提起这个,难道不是心有不甘,想要报仇雪恨吗?”
半圣老者连忙挥挥手,笑道:“年轻人,你想多了,老夫只是想感谢一下你而已。”
苏牧风眨眨眼。
WTF?感谢?老爷子你是不是被陨石砸坏脑壳了?
半圣老者的话仍在继续,“周游中洲列国这么多年,老夫走遍名山大川,可从来没有过这么新奇梦幻的经历!”
“地上霸主在森林中猎食,漫天火雨自天空而降,大地被彻底毁灭,行星化为死域……”
“遥远的彗星来客,太阳的无限烈焰,还有我等的故乡中洲大陆……”
“如果不是苏圣,老夫恐怕毕生都难以体会这么恢宏壮阔的盛景!”
闻言,苏牧风一时无语。
这位驴友老爷子,你-赢-了!
感受着半圣老者发自真心的谢意,苏牧风心情有些崩溃。
还好,老爷子终于打住了这个话题,不过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模样。
苏牧风赶紧开口道:“说了这么多,不知道老人家究竟是……”
半圣老者微微一笑。
“岁月悠久,真名早已忘记了,世人都叫老夫扁鹊。”
“哦,原来是扁……鹊!?”
下意识地想说两句“久仰大名”的客套话,但话刚出口一半,苏牧风就倒吸了一口冷气,差点咬到舌头。
医圣——扁鹊!
人类的逻辑思维速度快到难以想象,在这一瞬间,苏牧风的脑海中掠过了无数剪影,还有无数话语。
……
镇封之地,龙心血莲,一身白袍的荀卿。
“血莲可以治疗世间一切疾病,甚至有活死人肉白骨之能。”
……
稷下学宫,墨圣。
“翟已经吩咐门人联系医家,再过不久,医圣扁鹊应该就会亲自前来。”
……
最后,停留在苏牧风眼前的身影,则是病床上的姐姐。
……
终于,重新回到现实,苏牧风已经收起了所有笑容,神情肃穆。
他沉声道:“望医圣相助。”
扁鹊看着苏牧风流露出的深沉感情,笑容和蔼,道:“这是医家门徒的天职。”
由于心情的极度激荡,苏牧风声音有些微微颤抖:“想必墨圣已经在信中提到过了,我的手中有古龙骸,龙心仍在,还有一池龙血孕育而成的血莲。只是不知道该如何使用,希望医圣能予以解惑。”
扁鹊道:“血莲有活死人肉白骨之能,堪称中洲最古老的神药,苏圣请放心,不必太激动,慢慢说。”
苏牧风平复了一下心绪,道:“病人是肉体凡躯,因为头部剧烈的撞击,至今昏迷不醒。我很担心,她究竟能不能承受血莲的效力?”
“凡躯……”扁鹊眉头微皱,却并不忧虑,道:“单纯的昏迷,只需要最小的十年份血莲就足够了,关键是药力的吸收,有一套特殊的运行方式。”
“凡俗之身,难以承受瞬间的药力灌输,需要渐进,苏圣不能亲自动手协助血莲化开。”
“依老夫之见,最好是一位翰林出手。”
扁鹊微微一笑道:“如果老夫没看错,苏圣的第一位弟子,不就刚好是翰林文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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