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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岚的心里升腾起了一股怒气,只是令她意想不到的是,她的这股怒气还没有机会来得及压下去,对方又再次朝烟儿射了一枚暗器过来,玉岚此刻的怒气已不是一般的高涨了,拉扯开烟儿后,立即拿起自己的枪朝对方疾射了过去,当然,这对方指的是一名身穿黑衣蒙着脸、不敢露出真容的男子,那男子的身手明显不错,身形转动也极其的快,起初没有料到玉岚会有此一招的他一下子就愣在了当场,但随即,他又很快就回过了神来,清醒的他只那么轻轻一转,就轻易地躲避开了玉岚的袭击,子弹划过夜空,打中了梨花院的一棵老树。
玉岚在诧异于蒙面人奇快身手的同时没有再开枪,因为她已经认出了眼前这名黑衣蒙面人是谁,如果自己所料不差的话,这人应该就是麒麟国的羿日太子了,他今晚之所以过来自己这里,想必是遵守承诺把另外一半的书信送过来给自己的吧,只是这家伙用得着这样对自己吗?一上来就给自己来这么大一个惊吓,虽说那目标不是向着自己的,但也已经够吓人的了。
“二小姐,我们现在怎么办?”烟儿由于刚才连续两次被惊吓到了,此刻望着黑衣蒙面人时,眼里全是惊恐,身子不住地在夜里颤颤发抖,说话都吐字不清起来,对方一见面就朝自己疾射暗器过来,等一下他会不会杀了自己啊!
“没事,不用担心。”玉岚安慰性地拍了拍烟儿的手臂,一步一步地朝黑衣蒙面人走了过去,烟儿瞪大了惊恐的眼睛,待回过神后,又立即小跑向玉岚,伸出手臂拦住玉岚的去路,“二小姐,你不能再往前走了。”
玉岚朝她轻笑了一下,露出个安慰性的笑容,“烟儿,别担心,他不会伤害我的,你先回房去。”
“不,二小姐,烟儿不愿意离开你。”烟儿倔强地不愿意回去,还是没有收回自己已经伸出去的手臂,自己绝不能让二小姐一人前去对付这个穷凶极恶的匪徒,是的,穷凶极恶的匪徒,一上来就意欲置二小姐与自己于死地的人。
“烟儿,听话,我说了,他是不会伤害我的,如果你实在是不相信的话,你就站远点替你二小姐望风,我有事要与他商谈。”玉岚无奈地盯了烟儿一眼,不得不承认,这烟儿有时候的确是很倔强的一个人,特别是事关自己的事情时。
烟儿再次将目光投向了黑衣人,发觉他只是站在不远处静静地望着她们两人,并没有再出手,心不由得缓缓放松下来,最后思索了一下,便后退了一大段的距离,站在远处望着黑衣蒙面人,就如一个尽职的侍卫,玉岚见了,没有再说什么,她知道烟儿的硬脾气一旦上来了的话,就算是有九条牛那也是拉不回来的,便只好由着她了。
玉岚朝黑衣蒙面人款款走了过去,在与他还有五步之遥时停下了自己的步子,语气微怒地询问起黑衣蒙面男子,“你为什么要出手伤她?”
“那暗器并没有毒,里面是一种麻醉药。”男子轻轻地说了这么一句话,玉岚没有再问了,因为她现在已经知道他为什么一上来就会给烟儿发暗器了,他的目的只不过是想让她闭口,他也许直觉里认为有个旁人在自己身边实在是不利于谈今晚的事。
“你当真这么的放心那丫头?”黑衣蒙面人静默了一会儿后,再次缓缓说起了话。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是我一贯的政策。”随着玉岚话落的,是黑衣蒙面人的深思,好一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世间能够真正做到的又有几个,但如今看来,她却是成功的,因为她的丫头看起来对她非常的忠心。
“你今晚为什么要拒绝我?你是在什么时候把那玉佩放到钱郡主手上的?”黑衣蒙面人皱了皱眉梢,终是无奈地问出了这话。
“因为我不喜欢别人摆布我。”玉岚说这话时,高昂起了头,眼里露出一些不屑,然后又把话说了下去,“在你快靠近我身边的那一刻我才把玉佩放到钱郡主身上去的。”
黑衣蒙面人的眼里闪现了一抹精光,只是稍纵即逝,“你怕我再耍什么诡计,所以才在我快要靠近你的那一刻才转移玉佩的,对吗?”
玉岚不做犹豫地点了点头。
蒙面黑衣人的神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只是隔着黑黑的纱布,一时间没有人看得到,略作停顿的他沉思了一会儿后年,又再次对着玉岚问起了话,“如果,我是说如果之前,我征求你意见的话,你当时会不会拒绝我?”
“没有如果,事情已经发生了。”玉岚脸色平静地说了这话,神态没有丝毫的变化。
“难道,难道麒麟国太子妃的位置对你来说就真的没有一点的吸引力吗?如果你愿意的话,将来你也是会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麒麟国皇后的。”黑衣蒙面人缓缓地说出了这话,说此话时,眸子专注地凝视着玉岚,不放过她脸上的一丝一毫表情变化,他想透过她的脸部表情清楚地看到她的内心世界。
玉岚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神情专注地凝望着黑衣蒙面人,“羿日太子,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你为什么一定要娶我为妃?”
羿日太子陷入了沉默中,是的,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娶她为妃,除了自己心里的那一丝异动外,自己当真是对她无欲无求的吗?答案是不是,自己娶她的确是有目的的,娶了她对自己有助益,所以自己才会千方百计求娶她,但至于这目的,自己目前却是不能告诉她的,想到这里,羿日太子忽地就抬起了头,眼睛真诚地直视玉岚,“你应该相信我,一旦我娶了你之后,必会用心待你的。”
“你所谓的用心待我,是如何用心?让我与众多的女人共侍一夫,每天坐在皇宫里等你的时不时到来?”玉岚轻勾了一下嘴角,眼里露出了一抹讽刺。
羿日太子的眸子立即变得疑惑起来,“天下间的女人不都是这样的吗?我给了你其她女人所不能拥有的尊荣身份,让你与我一起笑傲整个麒麟国,难道这些还不够吗?”
“难道羿日太子当真认为给了一个女人尊荣的身份,然后时不时地来临幸她一下,这样就叫做用心待她了?”玉岚发出了轻笑,眼里充满了讽刺。
羿日太子的神色更加的迷惑了,自己所给予她的这些不都是天下间所有女人最想要的吗?她为什么还会觉得不满意,对着自己说话时,全是讽刺,仿如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望着羿日太子疑惑的眸子,玉岚眼里的讽刺意味更深了,脸色一片郑重,随之,一字一顿地对着羿日太子道:“告诉你,你对我所说的这些远远不够我心中的标准,这些对于我来说什么都不是,我并不稀罕。”
“那你想要的是什么?”疑惑的同时,羿日太子还是非常迫切地想知道她究竟想要的是什么,他实在是想弄清楚她拒绝自己的理由。
“我想要的是我的夫君今生只会有我一个妻子,没有别的女人。”玉岚郑重地说了此话,神情非常的认真,不似在说笑。
羿日太子有着一瞬间的发愣,她想要的是这个?整个天下间恐怕是不会有这种男子的吧,这个世界,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除了那些低贱的娶不起老婆的男人才会勉为其难地一生只愿意有一个女人吧!想到这里,羿日太子便朝玉岚轻笑了一下,“你太贪心了,天下间没有哪个男人是会这样的,你这种想法其实是一种嫉妒的行为,传了出去的话,是会被人嘲笑的。”
玉岚眼里的眸色更深了,自己就知道,眼前这人绝不会是自己的良配,好在自己并没有脑子发热到应承做他的太子妃,要不现在可当真是悔之晚矣,想着,玉岚便语气郑重地对着羿日太子道:“太子,你我之间既然道不同,那么,我们就无谓勉强在一起了,民女实在是不敢高攀太子。”
羿日太子有着一瞬间的愕然,说了那么多,她怎的还是不改她的初衷,难道她当真不知道她这种想法是一种嫉妒的行为,一旦传了出去的话,会被人说是妒妇而被夫家休弃的吗?想着,羿日太子也不知道是为了说服玉岚还是说服自己,就又对着玉岚说了以下一番话,“你会后悔你今天所作出的决定,天下间是不会有这种男子的,世间哪个男子不是三妻四妾的,你这种惊世骇俗的想法在这个世间是行不通的,你最后也只会碰得头破血流而已,我实在是不忍心看到你有一天变成这个模样,如果有一天你当真后悔了今晚对我的拒绝,你以后尽可以来找我,这是我的信物。”说完,羿日太子立即从袖口中拿出一枚玉佩意欲递给玉岚。
玉岚没有看那枚玉佩,反而往后退了两步,从头到尾都没有伸手去接那枚玉佩的打算,羿日太子有着一瞬间的尴尬,两人都同时想起了今晚在宴会上所发生的一切,羿日太子昨晚前来见玉岚时,也是这样递给她一枚信物,当时还言之凿凿地对玉岚说,这是他给她作为信物的凭证,谁知道,转身后,这信物就变成了一种被羿日太子利用的工具,玉岚当时如果不是反应过快的话,相信此刻早就钻进了羿日太子所设计的圈套中,所以这一刻,无论这羿日太子有着什么样的目的,玉岚都只是在心中不断告诫自己,自己是断断不会再接这玉佩的了,过了今晚之后,自己也不想再与这羿日太子有着任何的瓜葛,这人实在是太可怕了,当他和你说话时,你以为他是诚心对你,不想他却早已经在那里为你设下了埋伏,而且还是在你没有丝毫察觉的情况下。
羿日太子此时再是愚笨,也多少猜到了一点玉岚的心思,他颇为尴尬地收回了自己伸出去的玉佩,试着缓和了一下气氛,“穆丞相写给你外祖父的另一半书信,我现在也给你拿过来了,你看一下吧。”
玉岚这次没有再犹豫,为了避免尴尬,直接就把书信接了过来,在她浏览书信的时候,羿日太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自己蒙着脸的布摘了下来,相貌堂堂而又威风凛凛的脸立即就呈现了出来,人长得还是一如既往的俊俏,面如冠玉,唇若涂脂,丹凤眼,卧蚕眉,孤傲冰冷的眸子里是睥睨一切的霸气,烟儿见到后,有着一瞬间的发愣,原来是他,这人不就是麒麟国的太子吗?自己今晚曾经在这宴会上见过他,由于他的面相过于英俊,自己当时还看了他好几眼,只是此时,他怎么会过来寻找二小姐的?他又是如何认识二小姐的?
玉岚一时间也察觉到这羿日太子已经把蒙着脸的布摘了下来,只是瞧见了也当瞧不见,没有任何的异样,羿日太子的脸倒是霎时变得难看起来,“二小姐,难道,难道本王当真对你没有一丁点的吸引力吗?”
玉岚细心地揽好了书信,复抬头对着羿日太子盈盈一笑,“不,应该说,你对我是有着很大吸引力的,美男嘛!谁不喜欢,只是你我之间不是同道中人,所以这吸引力相对来说就弱了很多,羿日太子以后是要办大事的人,就无谓再把时间浪费在民女身上了,民女自是担当不起。”
“哦。”羿日太子的眼里还是不免露出了三分的失望,自己明天就要回麒麟国去了,今晚将是自己在轩辕国见她的最后一晚了,本以为今晚自己前来这里会有什么特别的收获,看来自己还当真是太高估自己了,不,应该是自己太低估这箫二小姐了,以为她会如其她女子一样被自己的容貌与权势所倾倒,那知道,她居然是这样一个油盐不进的女子。
翠烟阁遗世独立的二层楼房里,柳岩站在房间里一脸疑惑地凝望着蜀王的背影,心里就如猫抓一样,对于今晚在宴会上所发生的一切,他的心里有着十万个为什么?自己现在究竟该不该弄清楚今晚的疑惑呢?
柳岩还在兀自寻思自己今晚是不是该弄清楚自个的疑惑时,耳边忽地就传来了蜀王那冷峻却似是看透了他心思的独特嗓音,“你有什么话要问的,尽管问吧?”
柳岩赶紧清了清自己的嗓子,脸色不太自然地对着蜀王的背影道:“主子,你今晚为什么不答应这朝阳公主的求婚,如果你娶了她的话,对于我们来说不是又多了一个助力吗?”
蜀王没有立即回答,眼睛只是深邃地望向了辽阔的天空中,思绪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那时候的他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印象中,他的父皇与母后一直都生活得非常的开心,他的父皇只有他母后一名女子,在他小小的心灵中,总是很疑惑这件事情,为什么他每次去他皇叔那里玩的时候,总会看到皇叔家有很多个姨娘的,但自己的父皇却总是只有母后一名女子,当然,这并不是说他就喜欢他的父皇有很多女人,恰恰相反,他是很讨厌这个的,总觉得女人是一种无聊的动物,动不动就哭,哪里来的那么多眼泪啊!想想还是觉得他的母后最好,总是笑眯眯的。有一天,他在后花园荡秋千,他的父皇趁着空隙便过来与他玩耍,他还是不禁问出了心中的疑惑,“父皇,皇叔他们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妃子的?而你却只有母后一名女子而已?”
他清楚地记得他的父皇当时是这样回答他的:“因为你皇叔他们需要这些女人来替他们巩固政权,而父皇并不需要。”
“父皇,那是因为你是皇帝,而他们不是的缘故吗?”蜀王当时的好奇心更盛了,忍不住就接过话问了下去。
仁宗皇帝慈爱地摸了摸蜀王的头,发出了一阵轻笑,“傻孩子,父皇没有当皇帝之前,也只有你母后一名女子而已,因为父皇觉得只有你母后一名女子就足够了,父皇一直认为,一个有担当的男子要做的事情是靠自身的努力强大起来,而不是依靠女人,男人的肩膀是用来让女人依靠的,因为你的母后没有什么势力,所以父皇才不得不当皇帝,父皇要把肩膀练得厚厚的,让她靠。”
蜀王也跟着他的父皇发出了呵呵的轻笑,秋千上回荡的都是他稚嫩的声音,“父皇,皇儿将来长大了,也要把自己的肩膀拿出来给自己心爱的女子靠,而不是借她来巩固权势。”
“这才是父皇的好孩儿,孩子,你现在还太小,将来等你长大了,遇到了自己喜欢的女子,你就会明白父皇今天所说的一番话了。”仁宗皇帝语重心长地对着蜀王道,这样的一番话语给小小年纪的他埋下了一颗种子,然后发芽,生根,直至长成现在的参天大树。
很多年过去了,蜀王还一直都清晰地记得他父皇当年对他所说过的一番话,男人的肩膀是要强壮起来让女人靠的,一个有担当的男子绝不应该借助女人的权势来巩固自己。
“主子,你是因为她的缘故吗?”柳岩久等都等不到蜀王的回答,语气中不免带了一些急躁,主子难道当真是因为这箫二小姐才拒绝朝阳公主的吗?要知道,错过了朝阳公主这样的助力,主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次遇到这样的助力呢!这箫二小姐人的确是挺好的,但是她再好,也是不可能相助主子的人,主子将来是要做大事的,箫二小姐除了有那么几分聪明外,她还有什么?要权势没有权势,要地位没有地位,娶了她的话,这镇国候府也未必就会倾力辅助主子,镇国候府可还有一个嫡出的箫大小姐的夫君等着人辅佐呢,据今晚传来的线报,这箫大小姐就将要成为秦王的侧妃了,箫大小姐的哥哥玉祺又是一直都帮秦王做事的人,依自己看,这镇国候爷最终会帮助这秦王夺取皇位的可能性极大。
蜀王清楚地知道柳岩口中的她是谁,除了箫玉岚外不会再有其她的人了,但他还是一下子就否决了柳岩心中的想法:“本王之所以拒绝朝阳公主,不完全是因为她,而是因为本王是压根就娶不了这朝阳公主的,你我都清楚地知道,当今的皇上是绝不会允许本王娶她的,他绝不可能坐视不理本王的势力过于强大的。”
听了蜀王的一番话,柳岩立即不服气地辩驳起来,此刻也管不得那么多他是不是自个的主子了,毕竟他今晚实在是太失策了,主子都筹谋了那么久,关键时候却为了一个女人犹豫起来,自己作为下属的,不得不点醒他,“主子,属下以为,你那是压根就不想娶她,而不是娶不了她,如果你想娶的话,方法多的是,只要这公主没有了清白之身,你说当今皇上为了维持两国的颜面,最终会不会把朝阳公主嫁给你。何况她对你痴心一片,你压根就用不着用强,只要你跟她说一声,你还怕她……”
“不用说了,此事到此为止,本王不愿再提起此事。”蜀王忽地就打断了柳岩的说话声,他的心里非常地清楚,柳岩所说的话都是事实,如果自己当真有心要娶这朝阳公主的话,自己多的是方法可以娶她,这朝阳公主对自己又如此的痴心一片,压根就不用自己对她用强,她都会全力配合自己的,自己要是娶了她的话,也当真只会对自己有助益,而没有任何的坏处,可自己为什么只要一想到将来要与这个女子在一起生活,自己就会觉得完全无法忍受呢,如果换成是她呢?
他的眼前不禁又浮现起了她的面容,想起他们初次在龙云寺见面时的情景,他当时就被她的冷静惊到了,她看见自己杀了人,还是没有丝毫的惧色,当自己的刀锋划过她的脸颊后,她也没有丝毫的惊慌,那样一个独特的女子——箫玉岚,当时就入了自己的眼,她总是不太爱笑,就算是笑了,也只会是浅笑,笑意不达眼里,整个人透着一股疏离冷漠的气息,仿佛经历了很多的沧桑,尽管她还未及笄,却看起来总是特别的成熟稳重,自己与她在一起,总是不知不觉就会放下心防,觉得她是可以依靠,可以相信的人,为什么会这样的呢?自己一时间也说不上原因。
羿日太子离开梨花院后,乘着夜色回到了轩辕国的驿站,想到明天就要离开轩辕国了,忽然就觉得有些不舍,但最后,他也只是缓缓地纾解了心情,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这个地方,自己以后还是会来的,现在的离开只是暂时的,总有一天,自己一定会把这个地方划入自己版图的,包括她——箫二小姐,自己看她到时候还如何的逃,想着,羿日太子的眼里又出现了一抹笑意,“玄彬,你去告诉公主,叫她收拾好行囊,我们明天就回麒麟国去。”
那么快啊!玄彬的心里划过一抹诧异,但随即又快速地收敛开来,恭敬地向羿日太子应了喏后便往朝阳公主的房里而去。
羿日太子还在解自己的衣裤时,门外突地就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一声急过一声,像催命似的,羿日太子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心内大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此时前来敲自己门的人除了玄彬外不会再有其他人了,莫非朝阳她……想到这里,羿日太子衣裤也来不及解,立即跑着前去拉开了门。
玄彬一脸肃静地站在门外,看见羿日太子出来后,也不知道是他忘记了行礼还是怎么的,居然没有行礼就直接语气严肃地对着羿日太子说起了话,“太子,公主压根就不在她的房里。”
“什么,都这么晚了,这朝阳究竟去了哪里?”羿日太子大惊失色,朝阳一向都是个任性的孩子,总是长不大,父皇母后又一直都比较疼爱她,一个女孩子,都这么晚了还不见人回来,眼看着明天就要回去了,可不要出事才好啊!她又没有外出过,不知道世人的坏心肠,要是她当真出了什么事的话,自己可如何向父皇母后交代啊!想到这里,羿日太子的脸也跟着急了起来,“玄彬,你今晚有没有派人跟着公主?”
“没有,公主自宴会回来后,便说她人不舒服要休息一下,属下便没有再去打扰她,只是站在远远的地方守着而已,属下看到公主的房里熄了灯,便一时间放松了警惕。”说到这里,玄彬蓦地就跪在了地上,朝羿日太子磕起了头,语里恭敬地道:“太子,今晚实在是属下失职了,请太子责罚属下吧。”
“公主一向都是个任性的人,如果她有心躲你的话,你自是应暇不及,你先起来吧,如今还是想办法找到公主要紧,你现在立即派人前去轩辕国的大小街道与酒楼寻一遍,特别是这翠烟阁,你更是不能错过。”太子说完这话后,赶紧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随之也跑了出去。
轩辕国的大小街道及翠烟阁都被羿日太子找过了,但还是没有看见朝阳公主的半丝踪影,羿日太子带来的人全部都出动了,大家找了一个晚上,眼看着天都慢慢地亮了,朝霞缓缓地从地平线升了起来,羿日太子的眼里愣是出现了一丝丝的血丝,但众人还是没有找到朝阳公主,羿日太子这时候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直觉朝阳公主现在应该是凶多吉少了,要不为什么众人找了她一个晚上都没有找到。
时间慢慢地过去了,就在羿日太子等人等得不太耐烦之际,朝阳公主却悄悄地把头透了进来,待看到羿日太子此刻就坐在驿站大厅的椅子上闭眼休息时,伸进去的头立即又往外伸,最后耐不住性子了,又再次把头探了进来,如此几次后,终于惊动了羿日太子,羿日太子终于睁开了一直都在紧闭着的眼睛,语里透出了一股疲惫,“朝阳,你躲皇兄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朝阳颤颤抖抖地走了出来,视线对上羿日太子时,目光有些躲闪,“皇兄,你看见我了。”
“早在你把头伸进来的那一刻,我就看见你了。”羿日太子完全睁开了眼睛,眸子严厉地直视着朝阳公主,“昨晚,你去哪里了?”
“我,我没有去哪里,我昨晚觉得无聊,就想着出去走走,不想却迷了路。”朝阳说此话时,语气吞吞吐吐起来,眼睛一直低垂地望着地面。
“朝阳,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皇兄?你这个样子让皇兄看起来觉得很怪。”羿日太子立即就发现了朝阳的不对劲,自己的皇妹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很活跃的人,此刻瞧着她,怎么觉得她畏畏缩缩起来,莫非她当真有什么事瞒着自己了。
听了羿日太子的这一番话,朝阳公主蓦地就惊跳起来,抬起一双惊吓的眼睛瞪大地望着羿日太子,“皇兄,没,皇妹没事瞒着你。”
羿日太子眼里的疑惑之色更深了,往日的朝阳公主绝不会是眼前这样的,怎么这才一个晚上而已,自己就感觉到她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才一个晚上而已,莫非昨晚,她当真发生了什么连自己都不能知道的大事?
“皇兄,要是你没有什么事的话,皇妹这就进去了。”朝阳公主抬起了头,静等羿日太子的说话声,羿日细细地瞧了她一眼,立即就发现了她的不对劲,衣服满是褶皱,头发也披散着,眼里带了一丝的红血丝,这眼圈底下居然青黑一片,羿日太子心里的困惑更深了,这皇妹昨晚究竟干什么去了?怎么这才一个晚上而已,整个人就如此的狼狈了。
“皇兄,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能不能进去休息了?”朝阳公主久等都等不到羿日太子的回答,眼里的疲倦之色越来越浓了,还不住地打哈欠,羿日太子的眸子更深了,不对,皇妹昨晚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不想让自己知道的事,看她这神色,好像一整晚都没有睡的样子,她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望着朝阳缓缓走下去的身影,羿日太子朝玄彬招了招手,“你今天再去替我查探一下,朝阳昨晚究竟去了哪里?”
玄彬露出了一抹惊讶,话语忍不住就脱口而出,“主子,我们今天不起程了吗?”
羿日太子疲倦地摆了摆手,“这事等过了今晚再说,本王怀疑朝阳昨晚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今天才会如此的异常。”
“属下明白了,属下这就立即前去查探一番。”玄彬领命后,便快速地退了下去。
羿日太子又陷入了沉思中,朝阳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不再把她的心事告诉自己了,难道她昨晚真的遭遇了不测,想着她面对自己时那躲闪的目光以及皱巴巴的裙子,袖口处明显还有被人撕裂过的痕迹,朝阳昨晚莫非真的遭人……想着朝阳昨晚可能遭遇到的非人遭遇,羿日太子实在是不忍再想下去,赶紧摇了摇头。
羿日太子在驿站的大厅里等着玄彬回来,从早上一直等到了吃午饭的时间,玄冰这才终于赶了回来,此时的他,神色不免有些疲累,衣服染了些灰尘,一夜没有睡,白天又出去了半天的他自始至终都没有休息过,再是铁打的,也自然会累,更何况他还不是铁打的。
“情况如何?”羿日太子看见玄彬走进来后,还不等玄彬给自己行礼,便急切地问了起来,心中有个声音不断地告诉他,千万不要是自己所想的那样啊!
“太子,属下已经查探清楚了,公主今天早上是从醉仙楼走出来的,大概是辰时左右,当时有不少的人看见她从那里走了出来。”玄彬恭敬地向羿日太子行了礼,这才恭敬地把自己所打听到的一五一十地向他汇报起来。
“哦。”羿日太子霎时只觉得自己的心放了下来,还好,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起码情况没有那么糟糕,只是随即,他的额头又紧紧地皱了起来,“这醉仙楼的幕后老板是谁?”
“据属下查探,所有人都一致认为那里的产业是属于京中某位皇子的,但具体是哪位皇子的,属下还当真是一时间查探不出来,听酒楼的人说,这醉仙楼的幕后老板极其的神秘,一般来了之后都只是呆在他的阁楼里而已,并不曾在公众地方出现过,见过他真面目的人很少。”
“哦。看来今晚本王还当真是要前去会一会这醉仙楼的幕后老板了。玄彬,你先下去休息一下,今晚子时我们就动身。”羿日太子的眼里闪现了一抹浓厚的兴趣,看来想要弄清楚皇妹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唯今之计只好从这醉仙楼的幕后老板身上着手了,自己可不能让皇妹不明不白地被人欺负了,也不能带着她不清不楚地回去,要是她昨晚当真发生了不为人知的事情,自己带她回去后,又如何向父皇母后交代,来时好端端的一个公主,回去后却变了一副模样,任谁都会起疑的。
“是,属下告退。”玄彬接到羿日太子的命令后,恭敬地走了出去,玄彬退出去后,羿日太子并没有立即回到自己的房里,反而去了朝阳公主的房里。
朝阳公主还在整理自己的仪容时,忽地就听到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心立即就紧张起来,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可千万不能被人看到啊!想着,朝阳公主便试着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等自己的心绪差不多稳定下来时,这才对着门外说起了话,她的声音虽极力地不露声色,但细听的话,还是不难发觉她的嗓音此刻带了三分的紧张,“是谁?”
“朝阳,是皇兄。”羿日太子敲了门后,并没有立即推门进去,只是对着门板与朝阳公主说起了话。
“皇兄,皇妹想休息了,皇兄还有什么重要事吗?”朝阳听到是羿日太子的声音后,人更加紧张了,怎么办?此事可是万万不能让皇兄知道的,皇兄一向都是那么的聪明,要是他进来的话,必定会看到自己此时的模样,他的心里肯定会起疑的?自己现在究竟该怎么办啊?自己当时都已经当面对那人说了,自己以后是绝对不会纠缠他的,让他尽管放心,皇兄要是进来的话,必定会发现自己的异样,他也必定会为自己讨还公道的,怎么办啊?自己实在是不想再与那人有任何的纠葛了。
“皇妹,皇兄有些重要的事想与你说一说。你先把门打开。”羿日太子在门外对着朝阳说起了话,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这朝阳,实在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也越来越没有规矩了,如果自己此刻不是怕吓着本已经受惊过度的她,还何须忍耐这些,早就破门而入了。
“皇兄,有什么重要事的话还是等明天再说吧,我很累,要休息了。”朝阳公主的犟脾气一时间也上来了,皇兄非要进来,自己就非不让他进来,看他能耐自己何。
朝阳公主还待与羿日太子继续耗下去时,羿日太子的声音却忽地低沉下去,“哦,你既然要休息了,那本王就不打扰你了。”门外传来了羿日太子无奈的说话声,随即响起了羿日太子往外走出去的声音。
那么好,皇兄这次怎的会那么轻易就走了。朝阳的心内划过一股喜悦,穿戴整齐的她立即轻轻悄悄地往外察看,不想这才打开房门,就见到羿日太子站在她的房门外望着她,羿日太子一脸的揶揄,“皇妹,原来你还没有休息的?”
朝阳公主的脸刹那就红了,嘴里嗫喏了几句,终是不吭声地把羿日太子迎了进来,羿日太子进来后,并没有立即吭声,看是随意地站在那里,只是目光却是不时轻扫过房间一遍,朝阳公主也没有开口说话,她知道他的皇兄如果不是有事的,绝不会无缘无故进她的房间,她在等他提起他所谓的重要事。
“皇妹,你昨晚去了哪里?”羿日太子状似不经意地关心起了朝阳昨晚的行为,实际上,眼睛却没有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朝阳公主的心倏地变得紧张起来,皇兄今天怎么一二再再二三地询问起自己这事,莫非他看出了一些什么?想着,人更加紧张起来,无意中把手里的丝绢扭得变了形都不自觉,羿日太子的目光随之落在了她绞在一起的丝绢,眼里闪过一抹了然,从如今这情况来看,皇妹昨晚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情,而且这事看来还八成与这醉仙楼的幕后老板有关了,否则只是醉仙楼一个小伙计的话,又岂会近得了皇妹的身。
“皇妹,今天居然有人看见你从醉仙楼走了出来,你说这事怪不怪?”羿日太子心思一动,再次试探起了朝阳的一举一动,还是不愿意放过她脸上丝毫的表情变化。
“是吗?还真有这样的怪事。”朝阳公主打起了太极,眼睛急切地朝羿日太子望了过去,皇兄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纯粹的试探还是他已经知道了昨晚所发生的所有事情,两人一时间都打起了哑谜。
尽管朝阳公主掩饰得很好,但熟悉朝阳一切举动的羿日太子还是很快就发现了朝阳今天异于往日的举动,如果是在平常的话,自己只要一进到这朝阳的房间中,她就算是再累再想休息,也会像只小麻雀一样围着自己吱吱喳喳地叫个不停,仿如很久没有与人说过话一样,她也的确是很久都不可能与别人有什么交流,在皇宫里,她虽说很受父皇母后的疼爱,但宫里的规矩过多,她又不能随处走动,这自然就闷坏了性子一直都比较活跃的她,但现今呢,自己都送到她的面前来了,她却一味的躲闪起来,似乎不愿意见到自己,这绝不像是她往日的性子,她必定是有事瞒着自己,羿日太子这一刻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也更加坚定了今晚无论如何都要前去查探一番这醉仙楼的心思。
“皇妹,你既然没有什么事,皇兄这就回去了,皇兄其实没有什么重要事找你,只不过昨晚见到你彻夜未归,有些担心而已,现在看到你平安地回来了,皇兄这心也终于放了下来,皇兄这就回去了。”羿日太子说完这话后,便真的迈开步子走了出去。
望着羿日太子缓缓走出去的身影,朝阳公主一直都悬挂在半空中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刚才真的是太险了,好在皇兄并没有发觉自己的秘密。
是夜,子时时分,月亮像一个新娶来的媳妇,老早就羞答答地钻进了树叶子里躲藏起来,只余几颗寥落的星子在天空中放哨,两名身穿黑衣、脸上皆蒙着黑布的男子摸索着停在了醉仙楼的最顶端——阁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