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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五娘轻轻的将落在地上的纸签捡起,上面写着“慧儿亲启”的字样,一看便知道是楚天承的字迹。
她轻轻的将信笺打开,心不由的加快了跳动的速度,不知道他会对自己说些什么,展开折好信笺,林五娘看到上面只有一行字“他生莫作有情痴,人间无地著相思。”
林五娘的心里忍不住一阵抽痛,喉间一阵哽咽,她一挺脖子使劲咽了回去,忍住了眼中就要留下来的眼泪,她没有想到自己会带给楚天承这样的痛,如果没有自己,他应该是一个坐怀不乱、沉稳睿智的皇帝,可是现在他却陷进了感情的漩涡,走不出来了。
“小娘子,这些经书分好了,我们要放在那里合适呢?”翠儿回身道。
林五娘赶紧将那封信塞进了怀里,道:“这两箱子的衣物不是暂时封存了,你让她们抬到西里间去吧,在这里放个书架就好了。”
翠儿见林五娘的眼睛红红的,放下手中的经书,走过去道:“小娘子,你没事吧!”
林五娘勉强一笑,道:“能有什么事,不过就是整理经书的时候有灰迷了眼了,做这些事,我终究不如你,好了,这里交给你了,我去休息一下,你分好之后便将经书摆起来吧。”
“是,小娘子,放心,保证不会出错的。”翠儿答应道,可是在翠儿的心里却依然很疑惑,为什么林五娘忽然好像很伤心的样子。
林五娘信步出了自己的房间,到了外厅,从佛龛上拿起了一串佛珠,轻轻一提海清服跪在了观音像的跟前,手里轻轻捻着佛珠,嘴里默默的念着。
忽然她感到身边好像多了一个人。不过她只是几不可见的一侧头,又继续念经了。
“从此之后姐姐真的要遁入空门吗?”站在林五娘身后的莲如轻声的问道。
林五娘一听是莲如的声音,慢慢的站起身,冲观音像行了一个礼,笑道:“我要是打定了注意要出家,便不会在这里了,虽然人世间多得是凄情悲苦,可是我依然连战红尘,不愿离世。”
莲如此时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
她听到林五娘请旨出家之后,一直想来一问究竟。可是由于其他的事,一直都没能过来,不过在她的心里。这个世界上,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一个人便是林五娘了。
林五娘说完问道:“你最近怎么都不见人影?在忙什么?”
莲如一张嘴,又慢慢的合上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终于还是什么也没说。只道:“不是好事,你不用知道,知道了没有好处。”
林五娘转过身,收敛了笑容,关切的道:“到底什么事,是不是四王爷让你做的。肯定不是好事,告诉姐姐,到底什么事?”
莲如一咬嘴唇。叹口气道:“姐姐肯定早就知道,我嫁入林家不过就是一个交易,理所当然的我便不只是来做林知仁的妻子,还同时承担了一个细作的角色,本来四王以为将我嫁给林知仁。便将林家的三人收入囊中,却不想。他们只是借助四王这棵大树往上攀,一旦遇到更有实力的便会然的选择易主,我这段时间就是与檀香在查到底是何方神圣收买了林家父子。”
林五娘早就想到四王不会是单纯的为莲如找个好人家,解决归宿的问题,可是没有想到莲如竟然还担当着这样的角色,更没有想到,林家父子这么快便背叛了四王。
“那查到了没有?”林五娘轻声问道。
莲如叹口气,摇摇头,道:“还没有,此人隐藏很深,像是六王,又像是贤王,又像是皇帝!可是到底是谁,我们还要进一步去查。”
林五娘一张嘴,想告诉她,可是终究没有说,现在六娘活了下来,她现在也不能确定,所有的事情还会不会按照楚天杰说的轨迹继续向前发展,所以话到了嘴边,又改口道:“你凡是要小心,不要被人发现。”
莲如点点头,又轻声道:“我在这里呆久了会引起别有用心的人的猜疑的,我先走了,姐姐有什么事,便派春寒去找我。”
林五娘笑着点点头,声音略微一抬高,眼睛向外斜了一眼,道:“我现在身份不一样了,我就不送施主出去了。”说完回身冲外面道:“霞儿!”
刚想趴在门缝里偷听的霞儿,没想到林五娘会在这个时候喊她,赶紧道:“来了!”推门进来道:“小娘子,有什么吩咐?”
林五娘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道:“怎么还叫我小娘子,我昨天不就说过了吗,以后要称呼我苦清师父!”
霞儿一愣,道:“是,苦清师父,不知有什么要吩咐霞儿的。”
林五娘清冷的道:“帮我送一下莲如施主!”
“是!”霞儿带着莲如出了门,翠儿从里间走了出来,对林五娘道:“这个霞儿要怎么处置?”
林五娘叹口气道:“再看看吧,看她要不要给自己这个机会了,天作孽尤可活,自作孽不可活!”说完又跪在了菩萨跟前。
第二日,是林五娘进宫的日子,这是她提出出家之后第一次进宫,她特意换了一身海清服,让翠儿在头顶给她盘了一个道髻,用一根檀香木的簪子固定了,身上一应饰物全无,手里只拿了一串佛珠,就那样清清素素的便坐上了马车。
等她赶到慈宁宫的时候,太皇太后却没在宫里,宫里只有几个小宫女在院子里干活,见林五娘来了,一个较机灵的走到她面前道:“太皇太后有事去养心殿了,一时半会怕回不来,你要是愿意等便在这里等吧!”
林五娘笑道:“太皇太后走的时候没有给苦清留下什么话吗?”
“事情发生的很急的样子,她老人家听了回报之后便匆匆走了,哪有时间给你留话。”小宫女说完便自己忙去了,不再理会林五娘。
林五娘在心里纳闷,到底是什么事令太皇太后这样着急。
林五娘想到这里,便匆匆往养心殿走去,到了养心殿门口,站在门两侧的太监,将林五娘拦下。
林五娘向他们行了一个佛礼,轻声道:“阿弥陀佛,我是往常给太皇太后看头风的苦清,今天是给她老人家问诊的日子,听说她来了养心殿,我便过来了。不知二位能不能给我通传一下?”
“不是我们不给你通传,而是现在太皇太后现在正在里面处理政务,不是时机,你还是先回去吧!”其中一名太监小声的道。
林五娘听了之后,脸上一笑道:“没关系,苦清就站在这里等她老人家吧。”
就在这时,里面传来了太皇太后的呵斥声,“为什么不经过哀家的同意便将卫尉寺少卿换掉,我才刚刚的让你接手一些事务,你变捅下这样大的篓子,原来的卫尉寺少卿沈泽有什么错,你这样无故罢免大臣岂不令人对你寒心!”
只听里面传来楚天承的声音:“是皇孙疏忽了,只是贤皇叔昨天跟朕说这个沈泽有渎职的现象,皇孙一气之下便将他罢了官交大理寺处置了。”
“好,好,好,”太皇太后连说了三个好,可见是气极了,只听她声音颤抖的道:“那这个新任的赵旻是怎么回事,以前不过是个从四品的侍读学士,怎么就挑了他担任这么重要的职务?皇帝最好能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不然哀家绝不会放过这个赵旻!”
只听楚天承支支吾吾道:“其实孙儿,还真对这个赵旻不是很了解,这个人是贤皇叔给朕推荐的。”
“又是贤王!好!你是打算将自己的江山交给贤王吗?”只听太皇太后大声的呵斥道。
还没有听到楚天承的回话,便听到里面“哗啦”一声,大概是太皇太后气极将什么东西打碎了,站在门口的两个太监相互看看,迟疑了一下,终究没有胆量进去收拾。
这时只听楚天承疾声道:“皇祖母,你怎么了?你没事吧!”他的话音还没落,只听门“啪”的一声被打开了,楚天承一句“宣太医”只说了一个“宣”字便愣住了。
因为她看到了一身出家人装束的林五娘,不由得惊呆了。
林五娘不加修饰的本色原就极好,此时在素色的海清服的映衬下,越发的如芙蓉出水一般的清新。
林五娘见他发愣,道:“苦清见过皇上,不知太皇太后怎么样了?”
此时楚天承才惊醒,道:“哦,你来的正好,快去看看太皇太后怎么了。”
林五娘赶紧走进了养心殿,只见太皇太后的身体歪倒在椅子上,搭在椅子上的手还在不停的发抖。林五娘赶紧紧走几步,上前一摸太皇太后的脉细,道:“皇上,赶紧命人将太皇太后抬到床上去,放平!”
楚天承听闻后,对门外的太监道:“来人,将太皇太后抬到偏殿的床上去!”
几个太监七手八脚将太皇太后放到床上。
林五娘拿出金针,在太皇太后的十根手指上,一一刺去,将每个手指肚都刺破放血,又拿出三棱针在太皇太后的头部放血,做完这一切之后,林五娘对楚天承道:“宣太医吧!”
楚天承始终站在林五娘的身后,听她如此说,不由的问道:“太皇太后现在什么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