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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娘深吸一口气,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此事:“那年我只有三岁,可是已经记得很多事了,知道什么是可怕的,什么是危险的。那年我生了一场大病,很久才好,老太太还记得吧?”
谢老太太点点头,道:“不错,你三岁的时候是得过一场大病,险些就丧命了,真是上天保佑,竟然活了下来。”
二娘接着道:“老太太可知道我生病的原因?”
“那倒是记不太清楚了!”
二娘咬一咬牙,深吸一口气道:“因为我无意间看到了戚姨娘被人害死的全过程。”
她此言一出,林知仁忍不住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林知仁一直以为戚姨娘是病死的,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姨娘是被人害死的,他上前抓住二娘的肩膀疾声问道:“谁,是谁,害死了戚姨娘?”
二娘一字一句的道:“秦氏!因为戚姨娘发现了三娘的秘密,若秦老太爷怀疑我说的话有假,只要将三娘带过来,一试便知。”
她话音刚落,谢老太太便道:“来人呐,带三娘过来!”
秦明安听了此言,一下瘫坐在椅子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秦老太爷看到秦明安的表情,便知道此事定然是真的,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晃了两下才站稳,哭笑着说:“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一边说着一边踉踉跄跄的往外走去。
秦明安忽然从椅子上溜下来,跪倒在地,耷拉着脑袋道:“请让我带走三娘,你们提什么条件都行。”
此时他全然没有了刚才的趾高气昂,就好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跪在谢老太太的脚下。
谢老太太此时也想赶快将此事揭过去,便拿出了大家风范,道:“我们也知道。得饶人处且饶人,鸿九,命人将三娘带来,连同秦氏的休书一同交给秦公子吧!”
现在都不承认秦家是亲戚了,直接称呼秦公子了。
秦明安显然没想到谢老太太会这么痛快就答应,赶紧给谢老太太磕了一个头,等三娘来了就带着三娘和休书匆匆的离开了,秦家再也不提秦玉茗的事了,只是林家却不能不将休掉秦玉茗的事公之于众,因为林鸿九还年轻。早晚是要续弦的。
林五娘扶着谢老太太走出了会客厅,走到抄手回廊时,看到莲如郡主盈盈走来。
莲如乖巧的给谢老太太行了礼。低头道:“莲如刚才听到院中有男子喧哗,便吓得没敢出来,后来才听说是外祖父家来人了,不知道可走了没有,莲如还没有拜见呢。”
谢老太太点头道:“难得你如此懂事。只是他们已经走了,而且以后他们再也不是我们林家的亲戚了,今天已经跟秦老太爷说开了,秦氏无德,已经将休书让他们秦家的人带过去了。这些事你早晚也是要知道的,索性我先跟你说了。”
莲如郡主听了之后大为不解。又不好多问,便道:“只要秦家的人不闹就好,就怕他们不依不饶。”
谢老太太笑道:“这你大可放心。已经没事了,他们不会再来闹了。”
莲如一笑,好似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如此。我送祖母回去。”
林五娘冲莲如轻轻一矮身微微一笑,她明明在莲如的眼中看到了失望和落寞。为什么?难道她跟自己一样也希望看到林家走向灭亡。
“不用了,你有这个心就好了,你快去陪陪知仁吧。让五娘陪我就好了。”谢老太太的声音传来,五娘一回身,将手放在了谢老太太的臂弯处,扶着她进了内院。
在快到院门的时候,一只鸟儿从她们的头顶飞过,林五娘笑道:“果然是春天将近了,连鸟儿都出来了。”
谢老太太因为解决了秦氏的事,心里很是轻松,便笑道:“我也看见了,倒是一直顶漂亮的鸟儿,许是谁家养的,松了鸟笼跑出来的,野生的鸟哪有这样好看的,纵使有也到不了我们这里。”
林五娘一笑没有回答,陪着谢老太太说了一会儿话,便带着翠儿回了伊园。
在经过忆秋园的时候,五娘笑道:“今天的赏赐虽然我都算在了公中,怕还是惹起了某些人的妒心,恐怕很快便会有事了。”
“这是太皇太后、太后和皇上的赏,别人看着眼馋也没用,小娘子,不用想这些,管她的呢,她爱妒忌,就让她妒忌去。”翠儿知道林五娘说的是谁,于是愤愤的道。
果然不出五娘的所料,不几日便有人送来了安国公府的请柬,说是要请林家的小娘子到安国公府的望春别院去参加赏花会。
林五娘端详着手中做的异常精致的绘花请柬,心里揣度:“这怕是专门为某人办的,看这情景是相认了。”林五娘忍不住摇摇头,自己还是不去的好,去了很可能就成为别人的垫脚石。
林五娘拿着请柬,换了衣服去了谢老太太的院子,一进门看到六娘与四娘也在,向来都是为了此事而来。
林六娘自不必说说了,林四娘参加这样宴会的机会少之又少,自然是渴望去的。
林六娘见林五娘袅袅婷婷的走了进来,自觉的站起身,一行一动显得端庄贤淑,林五娘冲她一笑,走到谢老太太的跟前,“五娘见过祖母,春天到了,祖母的气色越发的好了。”
谢老太太望着林五娘,见她穿了一件牙色的细棉碎花薄棉窄袖短孺,下身穿了件六幅浅绿色罗裙,一块古式的白玉佩悬于腰间,就那样素素淡淡的颜色,简简单单的装束,望之却别有一番风韵,再反观六娘与四娘的一身明艳装束,倒显得俗艳了。
“你来了,过来,坐到我的跟前来,天气还凉,怎么就换了薄棉衣。万一着凉了可怎么好!”谢老太太握着林五娘的手,将她拉到自己的跟前坐了。
坐在下面的六娘见了,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帕子,曾几何时,那个位置一直都是她坐的,自从回到了京中,谢老太太渐渐的嫌恶了自己,这全是因为林五娘!
不过现在的林六娘已经不再像以前一样事事占先机,说话也不那样得理不饶人了,见了此景。只笑着努嘴酸酸的道:“祖母与五姐的亲热劲儿,我跟四姐看了都眼馋死了,殊不知我们心里也是一样的孝顺祖母呢。”
林四娘知道五娘与六娘之间有嫌隙。见六娘说话将她拉下水,不由的心里暗自冷笑,面上却低头不好意思的道:“五妹聪明伶俐,自然讨喜,连我都觉得五妹可亲可近呢。”
她此话一出正中谢老太太的下怀。谢老太太叹口气道:“你们若是好好的,我自然也是一样的疼,你们都是我的孙女,哪有亲疏远近。”说着也招手让她们上前。
三人依偎在谢老太太的身侧,一时间竟看似其乐融融。
“安国公府送来了请柬,不知道四姐和六妹收到了没有?”林五娘不想跟她们一起演戏。想尽早的将安国公府宴请的事交代了,回伊园去。
“你进来的时候,可不我们正在谈这件事吗。那次在六王府还看着安国公夫人的脸色不大好,此次安国公府倒命人送来请柬,想来也是要交好的意思,若我们不去,倒显得矫情了。到了那天你们便都随我去吧。”谢老太太接过五娘的话茬说道。
林五娘听着意思,安国公府好像也给谢老太太下了请柬。既如此,那为何又要单个下请柬,此时看到二娘推门进来,手里也拿着一个请柬。
林五娘暗自一笑,安国公府这是要让谢老太太带上林家的所有小娘子啊,看来还真是考虑周全。
“祖母,我一向也不喜热闹,而且这几日,忙着给太皇太后她老人家配药,也感觉有点乏,想在家休息,不如祖母就带二姐、四姐和六妹去吧,我就不去了吧。”
林五娘此言一出,没想到六娘的反映如此强烈,“五姐不去怎么行!”说完才觉察出自己的反映好像有些过了,赶紧笑道:“五姐这样的场面比我们见的多,反映也机敏,若五姐不去,我们的心里怎么会有底呢。”
“不过就是赏花,需要什么机敏不机敏的,我上次就看出,那安国公夫人非常喜欢你,看你的眼神比看自己的两个庶女都亲热,你去了她肯定欢喜的紧。”林五娘笑盈盈的对林六娘说道。
谢老太太看了她们两人一眼,又看看独自坐在下手的二娘,道:“安国公府,也给二娘下了请柬吗?”
林二娘站起身,小心的回道:“是,不知怎么,安国公竟然给孙女来了请柬,倒让孙女意外。”
林五娘笑道:“二姐,没什么意外的,安国公府给我们每人都下了帖子,好像很怕我们去不全似的,看来这次安国公府真是上心啊,只是,我恐不能去了,你们去吧!”她说完笑盈盈的看着六娘。
林六娘轻声一笑,似是不经意的道:“听说韩国公府的雪茹县主也会去呢,县主在京城贵妇中颇有贤名,若能结实,肯定会受益匪浅。”
林五娘一听到“雪茹”这两个字,顿觉五内翻腾,她知道六娘是故意刺激自己,她面上却不动声色的一笑道:“六妹身在闺中,对外面的事,倒是知道的很清楚啊。”
不过就是要让自己去参加赏花宴会,林六娘竟然如此的大费周折,想来到时肯定不只是赏花这么简单。
林六娘叹口气道:“我不过是猜测而已,姐姐不想去就算了。”
去!既然提到了李雪茹,自己怎能不去!林五娘倒要看看一个赏花会,安国公府能玩出什么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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