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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娘知道这里八成是六王府的后院,她以前最喜欢香雪兰,众人只道红梅映雪绽放,却不知道香雪兰也是在冬季开放的,与红梅的傲骨铮铮相比,更多了几分低调恬淡。
当年楚天逸在自己的后花园种满了香雪兰,说是等待慕容雪成为这些花的女主人,不成想永远没有哪一天了。
五娘还没来得及细想忽然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一回身,看到身后几个黑影正急促的朝自己逼近,五娘转身就跑,可是只听“嗖”的一声一个身影落在了五娘的面前,将五娘拦腰抱住一个跃身便出去了几丈远。
五娘闻着这熟悉的气息,忽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抬眼望了眼前的人儿一眼,轻声道:“多谢相救!”
楚天逸一愣,似乎没有想到会从五娘的嘴里说出这个“谢”字,此时听了这个字之后才意识到他们已经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
“请放下我吧!若今日被你带走,我以后必然声名狼藉,无以在世间立足,与被他们乱刀砍死无异!”五娘说完这句话后,清晰的感觉到怀抱着她的楚天逸身影一僵。
就在这时,忽然檀香的声音传来,道:“林五娘被人劫走了,快将她救回来。”
檀香的话音一落,莲如的几个随从,忽的一下将楚天逸团团围住,这时原本追杀五娘的黑衣人也赶了过来。
一时间现场陷入混乱的激战。
楚天逸将一个朝他而来的随从打倒在地,身形一转来到檀香的跟前,一松手,五娘被丢到了地上,一个跃身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五娘闭上眼睛保持着昏迷的状态,檀香一抓她的衣服将她提了起来,几个跃身回到马车上。将那些黑衣人丢给了随从应付。
檀香将五娘往马车里一丢,道:“真是个麻烦!”
“她没有被伤着吧!”莲如有些担心的问道。
“应该没事!你可以给她检查一下。”檀香没所谓的道。
五娘感觉自己被人拖到了座位上,忽然感觉到一股刺鼻的味道,呛得她不住的咳嗽,不由的睁开了眼睛,五娘带着些许愤怒看一了眼眼前的檀香,旋即茫然的一捂自己的头,喃喃道:“我这是怎么了?”
宛如急忙上前道:“五小姑你到底做了什么事,为什么会有人没命的追杀你,幸好我带的随从武功高强。不然今天我们就回不去了。”
五娘疑惑的道:“到底怎么回事,五娘怎么会忽然人事不省?我们遇袭了,怎么我看着大嫂和檀香倒是没什么事?”
莲如轻声一笑道:“原来五小姑是怀疑我了。其实我也跟你一样,只是随从先将我救醒了而已,刚才射进来的那柄箭上有迷药,我们都被迷晕了,幸好随从死命护主。不然我们都不知道什么下场。小姑以后还是注意自己的言行吧,不要一不小心得罪了什么人便惹来杀身之祸。”
五娘在心里冷冷一笑,没想到莲如郡主还是个演戏的高手,不过,刚才那几个人倒确实是冲自己来的,不用想也知道此事肯定与六娘有关。
莲如见五娘没有回话。道:“宫里的宴会也差不多要结束了,我们快些回去吧,不然家里人该担心了。”
五娘审视的看了一眼莲如。只见她此时的目光正看向檀香,现在在五娘的心里确定檀香的身份肯定十分的特别,没想到四王对林家竟然如此费尽心机。
此时外面激战的声音渐渐的小了下来,看来莲如的这些随从真的是骁勇善战啊。
五娘轻轻一笑道:“一切就依郡主所言吧!”五娘将郡主两字咬的极重,说完冲她微微的一点头。
莲如的眼神恍惚一下。看向别处,对门外道:“我们先回去。不必等他们了。”
他们回到林家的时候,谢老太太他们还没有回来,五娘向莲如告辞,回到了伊园。
翠儿听到院门开合的声音已经迎了出来,看到盛装的五娘惊道:“小娘子这身衣服可真漂亮!”
“去找件衣服,给我换上!”五娘对迎在门口的翠儿道。
翠儿点头应着,“小娘子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五娘深吸一口气,从怀里拿出太后赏的那柄水晶如意簪,脸上露出了冷冷的寒意,她没有想到重活一世,楚天逸仍然是她的困扰。
五娘心里清楚,今日在宴会之上所有有赏的,都有可能是皇后的人选,所以她不能坐以待毙了。
无情最是帝王家,就连一向情深的楚天逸都能移情别处,更别说皇上了,五娘断不会让自己深陷宫闱的。
她端详着手中的水晶如意簪,忽然脸上闪过一个寒气逼人的冷笑,计上心来,那就利用一下太皇太后上下的如意簪,来个一石二鸟吧。
第二日是腊月三十,小辈们都一起去给谢老太太磕头请安拜年,莲如与五娘心照不宣的没有将昨晚遇到的事告诉任何人。
只是五娘发现今早谢老太太脸上的笑容异常勉强,心里便有些纳闷,难道昨晚自己离席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
众人从谢老太太的房中退了出来,在快回到伊园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喊道:“五娘子切留步!”五娘一回身,看到吕姨娘领着吕飞杰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虽然五娘心里对吕姨娘厌恨至极,可是脸上还是露出一个微笑,道:“姨娘唤我何事?”心里暗自揣度这吕姨娘找自己到底是何事?
吕姨娘脸上露出为难之色,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可否到五娘子的伊园一坐!”
五娘在心里冷冷一笑,面上却不动声色的道:“按理说没有什么不可,不过若姨娘有什么背人之事要对五娘讲的话,到伊园就不如在这里了,在伊园,还有个隔墙有耳,可是此处空阔的很。无论是谁从此经过都能看到,若姨娘有什么事,到不如在这里讲。”
吕姨娘见五娘如此说,无奈,回身对吕飞杰道:“你到前面的亭子等我,我跟你五姑姑说几句话!”林飞杰本来就聪敏至极,听吕姨娘如此说,便给五娘行了个礼乖乖的道前面去了。
林飞杰走后,吕姨娘“扑通”跪倒在五娘的面前。
“姨娘这是干嘛?”五娘伸手将她扶起。
吕姨娘眼圈一红道:“现如今大爷娶了郡主为妻,心里自然没有了我们母子。若郡主再有个一男半女的,更没有了我们的活路,我们不求别的只求能在林家安安稳稳的过下去。五娘子一向在老太太跟前得宠,还望五娘子多多的给我们上上好话,到底杰儿喊你您一声姑姑不是,别让我们在林家没有立足之地才好。”
五娘一愣,难道吕姨娘知道了什么。不,不会,于是轻笑道:“姨娘是听到了什么闲言碎语吗?我劝姨娘一句,大家有目共睹,莲如郡主慈心大度,是不会为难人的。何况杰儿是大房的长孙,父亲和祖母喜欢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让你们没有活路。我看是姨娘多虑了,这样的话,姨娘以后别再说了,大年下的,别让老太太心里不自在。”
吕姨娘听了之后。一脸的着急,“五娘子。你听我说——”不等吕姨娘说完,五娘便打断她道:“姨娘快快回去吧!一会儿还要去祠堂祭祖,快带着杰儿去吧。”
五娘说完便转身进了伊园。
翠儿不解的道:“这吕姨娘没来由的怎么说起了这些事,难道莲如郡主还真的苛待她不成,看着郡主不像是这样的人啊。”
五娘轻声一笑,没有说话。
午时祭祖,在谢老太太的带领下,林家的嫡出子女纷纷跟随在林鸿九与林鸿天来到了林家的祠堂。
谢老太太满眼望去去,今年祭祖的人又少了几个,心里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按规矩,庶出的子女和妾侍是没有资格进入祠堂的,所以女眷除了谢老太太,再就是李氏、莲如郡主外加六娘和五娘参加了祭祖。
六娘每每见到五娘都是一脸的仇意,五娘只做不见。
“昨天,算你命大,如不是莲如从中作梗,你肯定就命丧黄泉了,下次希望你还有这么好的运气!”前面林鸿九在念着祭词,这里六娘悄声对五娘说道。
五娘故作惊讶的道:“六妹说的什么意思,五娘竟听不懂呢!”
六娘轻哼一声,道:“昨晚的事,只是个开始,我提醒你,以后迈出林家的大门的时候,最好是小心点。”
“六妹就不怕我将这话告诉祖母吗?”五娘一歪头小声的笑道。
在外人看来她们就好像是姐妹情深的低头耳语一般。
六娘一仰头,眼中尽是得意之色,“我既敢如此说,就不怕你去告状,无凭无据、红口白牙,谁会信你!”
此时林鸿九的祭词已经念完了,众人纷纷叩首祭拜祖先。
祭祀完毕之后,只见莲如特意给慕容雪的牌位前上了一炷香。
五娘看着莲如恭敬的背影,忍不住轻声一笑。
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了一声尖锐的喊叫声。
众人纷纷走出祠堂,这时只见吕姨娘的小丫头萍儿呼喊着跑了来,来至林知仁的跟前,语无伦次的道:“大爷,不好了姨娘出事了,她房里好多血,好吓人!”
林飞杰不听他说完便朝着吕姨娘的房间跑去。
林知仁等也都跟着跑了过去。
到了吕姨娘的西厢之后,众人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尤其是林知仁,惊得目瞪口呆!
只见吕姨娘的房间里不知什么时候竖了一个一人高的大柱子,吕姨娘被绑在柱子上,嘴里塞了东西,头已经低垂下去,她的衣服从腰间一直道裤腿都已经被血染红了,脚下是一大汪变得暗紫的血,与当日慕容雪死前的情状竟一般无二。
对着门的墙上四个血淋淋的大字让人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