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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不能着急,得慢慢来。京城选上来的秀女马上就要一齐进宫,候选,潘玉儿总有一天,也许很快,就会成为昨日黄花的。”褚令璩总是这样开朗,淡然。
褚令镁却更加忧心忡忡,“那以后我们是不是也没戏了?”“这可说不好,时间稍长,老草被彻底忘记,就会成为新鲜嫩草,比真正新鲜的甚至还有意思,必竟还有那么一丁丁点熟悉的味道,这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褚令璩劝慰褚令镁。
“可能吗?”褚令镁不自信,希望褚令璩可以给一个肯定答案。“可不可能又有什么关系,我们还有诵儿,我是诵儿的母后,你是诵儿的姨妃,只要我们的诵儿还在,我们有的是好日子过。”褚令璩对萧宝卷早已失去信心,她宁愿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唉。”褚令镁也无可奈何,目前的状况只能如此。
“你想开点,没事儿经常来我这里玩玩,我有时候也挺寂寞的,宫中的女人,谁不这样过呀,我们还算是好的。”送走褚令镁时,褚令璩这样开导她。
宫女正陪小萧诵在地面上玩耍,她们手拿精致的花布娃娃,晃来晃去,“皇太子,到这儿来,来呀。”“呵呵呵。”小萧诵被逗得咯咯地笑,蹒跚走向宫女手里的布娃娃。萧诵的身边,左右前后,都有宫女相随相伴,必竟才是不到两岁大、刚学会走路不久的孩子,还是皇太子,千万别碰到磕着。
就在不远的地方,墙角那一块,暗处,隐约中,王美人站在那里,强忍前胸的伤痛,眼巴巴眺望她自己生的孩子萧诵,自言自语,“诵儿,娘被弄成现在这个样子,还能够活下去,可都是因为有你啊,你可千万不要忘记娘,将来长大以后要为娘报仇雪恨哪。”这“美好”的理想,王美人自己以外,恐怕只有天知道。
悲剧的、恐怖的是,还有路过的褚令镁,也看见王美人若隐若现的身影,她已经认识她:这个王美人,真不知道死活,不放弃萧诵,就是与我们褚家姐妹作对,也就离死不远,就得抛却自己的生命吧。
叶思凡终于回家,叶仇氏立刻迎出房门外,“凡儿,你没事儿吧?你可让我记挂的不行。”叶思凡满脸堆笑,“娘,我没事儿,你不用操心。我见到玉儿了,她答应,她会劝服皇上叫皇上放她回家的。”中间最重要的插曲,他们返回来时,被大内密探把潘玉儿“请”回去,这令人揪心的一段,还有到最后到底能不能梦想成真,双宿双fei,实在令人堪忧,他都不明言,何必再让叶仇氏同样毫无好办法,只是一起担忧。
“这是真的?有人说,皇榜都贴出来,皇上封玉儿为贵妃,这样也能回来?”叶仇氏不大敢相信。“皇上女人无数,还在乎少一个两个的,人家执意不跟他,不愿意放也得放吧。”叶思凡也是这样宽慰自己的。“是吗?但愿是吧。”潘玉儿与普通女人不一样吧?但是,叶仇氏一心只盼望潘玉儿可以回来,否则叶思凡的生活将再无生机吧。
回到喜气荡然无存的西屋,知道家里只有叶仇氏自己,潘巧儿已去,叶思凡更高兴,“娘,那个巧儿终于肯听我们劝,醒悟过来,回自己家去,不给我们和她自己都制造麻烦,真不错,早就应该这样,一开始就不该代替玉儿嫁过来。”
叶仇氏的脸色灰暗,“潘巧儿她自杀身亡,死了。”“什么?那她人呢?潘家人能善罢甘休?”叶思凡紧张非常地等待叶仇氏的答案。“潘富来过,草草把潘巧儿埋掉,刚下葬不久,倒没有责怪我们什么,一句愈外的话都没有说。”这方面,叶仇氏感觉到安慰。
“这倒还好,难得他们这样开明,大方,不找我们麻烦。”叶思凡虽然不明白,他新娶过门的潘家大小姐潘巧儿死在他们家,潘家不予理论的其中原因,只要潘家人不找事就好。“是啊。”叶仇氏也不无感叹。
“只可惜,一个大小姐,名门闺秀,人不算多坏,长得也好,正值青春年华,何必这样不爱惜自己,自寻死路。”叶思凡替潘巧儿挽惜,他没有想过,他也是把她推向死亡,使她走上自决这条路的一个动因,一个间接的刽子手。
“如果我注意一下,也许潘巧儿不至于会死,她打发她的两个丫环到潘家去,叫她们娘家人来,接她回去,我对此不闻不问,没管她,等到那两个丫头回来,还是她们发现的,她已经割腕,断了气,没有救。”
“这样也许更好,否则还不知道要怎样给我们找麻烦呢。”叶思凡宽慰叶仇氏,还是包括他自己。人死则死矣,还能怎么样,别人再后悔死者也活不过来,生者只能自己多多宽待自己。
“也只能这样。”人死不能复生,又不是他们叶家人给害死的,叶仇氏也只有想得开,“不过,潘家人把潘巧儿埋进我们叶家祖坟,认定她生是我们的人,死是我们的鬼。我没办法阻拦,生怕激怒他们对你我母子不利,人必竟是死在我们家。”
叶思凡沉吟片刻,很无奈地表示认可,“只有随便他们,我们还能怎么样。但愿玉儿没有不同意见,将来回了家,不要和一个死的人计较什么。我们自己不承认潘巧儿是叶家人就是。别的,还真只能凭由潘家人去。”
萧宝卷的御书房,两位大内密探统领都在,“皇上,叶思凡得知他娶的人不是原来约定好的新娘子,打听到贵妃娘娘进了宫,就找过来。是山阴公主的人碰巧遇见这一情况,报告给这个主子,由山阴公主然后告诉贵妃娘娘知道的。”
“哦。”山阴公主还真多事,不过,萧宝卷现在顾及不到她,“叶思凡娶的不是有新娘子吗?他打算把她怎么办?潘家人能让他退婚?更何况还有朕御赐成亲呢。”“皇上,被男方家拒绝,潘巧儿感觉生无可恋,她气性也大,叶思凡前脚刚离开,过来找贵妃娘娘,后脚她就打发走别人,自己割腕自杀,死了。”什么情况都瞒不过大内密探的法眼。
“死了?”好烈性的女子,“潘家能乐意?”“他们主要是怕贵妃娘娘袒护叶家,没他们好果子吃,还有,本来就是他们没理,人又不是叶思凡害死的,听说潘巧儿在娘家时,生活就很不检点,与下人有染,让他们自己家人脸上都不好看。当天他们就把潘巧儿埋进叶家祖坟,并没有其他多余是非。”报告材料准备得相当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