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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皇后相召,王美人不敢怠慢,抱上自己不满两周岁的孩子,也就是萧宝卷唯一的儿子,整个皇宫独一无二的皇子,萧诵,跟随皇后宫的宫女直奔前面而来,觐见皇后。
美人在宫中没有地位,只不过跟管事宫女一个级别,见到褚令琥得下跪,“奴婢叩见皇后娘娘。”“快快请起。”褚令璩早已起身离座,亲手搀扶,别的美人可得不到皇后这样高规格的礼遇,王美人受宠若惊,有些慌乱,“谢皇后娘娘。”
“我们姐妹之间,不需要这样客气。快请坐。”褚令璩的热情,令宫女们都大为惊讶,今儿这是怎么的,太阳从西边出来?没有啊。与皇后称姐妹,如果不是褚令璩主动,后宫里就是妃嫔们谁也不敢哪,何况一个美人,褚皇后也根本不会那样做,她同样很在意尊卑贵贱。王美人更感觉不可思议,诚惶诚恐,“奴婢不敢当。”
“有什么敢不敢当的,我们都是侍侯皇上的女人,其实都一样,我说可以就可以。”皇后“说可以就可以”,这话不假,后宫妃嫔,只要不受萧宝卷宠的,褚令璩有权力废立,她是一国之母,掌管后宫嘛。褚令璩不坐,王美人更不敢,尽管一直被礼让,还是红着脸,站在座位边上,“多谢皇后娘娘抬爱,王美人愧不敢当,愿意为皇后娘娘做牛做马,报答皇后娘娘。”“做牛做马”当然只是客气话,那是不可能的,尽管只是个美人,可她生有唯一的皇子可以依靠。
“这孩子真可爱。多大啦?让我抱抱。”褚令璩就是冲小萧诵来的,却装作刚发现他讨人喜欢的样子。皇后要抱抱自己的孩子,王美人哪里有不允许的道理,把怀中的萧诵交与褚令璩,老老实实回话,“还不到两岁。”褚令璩接过萧诵,拿起桌上的点心,递到孩子小手上。点心制作精巧,五颜六色,就是特意为这个孩子准备的。
小萧诵哪有不喜欢的,伸手就抓住,往嘴里塞。褚令璩被逗乐,“还挺爱吃东西的,一看就知道是个健健康康的好孩子。”“是啊,小诵长这么大,还没有得过病,什么都爱吃,好养活。”正因为好养活,在日子紧巴巴的王美人身边,才带这样大。
“来呀,把这孩子抱出去玩会儿,让我们姐妹说说体己话。”褚令璩叫过旁边的宫女,将孩子交给她们。皇后宫宫女抱走自己孩子,出去玩会儿,皇后与自己“说说体己话”,王美人不好阻拦。
不见了宫女与萧诵,褚令璩这才开口,再不象刚才那样客气,笑容也少很多,“王美人,萧诵可是皇上唯一的皇子,跟你在一块生活,我看着实在受罪,就是到最后你们母子恐怕谁也落不到好处。还是由我收养,当我的孩子吧,作为嫡长子,肯定是皇太子,你这个生母也会得到不少好处,以后我们姐妹好好相处。”
“啊?!”王美人震惊不已,叫她来,为的就是这件事?。萧诵可是她唯一的孩子,她生活的全部希望啊。不过,褚令璩的话,也有道理,皇子生母只是个美人,母子结果都不会有多好,而如果自己孩子当上太子,以后就是皇帝——可是,皇后先把萧诵带走,带离亲娘身边,他长大以后,还会认她吗?现在这样胁迫,又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把她抛到一边,让她与孩子彻底分开,断绝关系,只成为她皇后的呢?。
只是,这可容不得王美人做主,褚令璩转过身去,语气冷冰冰的,“王美人,这儿没你的事,你先回去吧。”“我?”王美人望向前后变化很大的褚令璩的背影,不知道怎么办才是。褚令璩身边的宫女把王美人请出皇后宫,其实就是连推带搡,给哄出去。
听皇后娘娘旨,深宫大内的女儿召唤,褚母马不停蹄赶往皇宫,尽管已经下午,日近黄昏,也不耽搁,当然是这种事最要紧。
收下萧诵,完成一大宗心愿,褚令璩总算有了个依靠,算作皇后生的儿子,就是立不上太子,最后当不成皇帝,至少也是最显赫的王爷之一,自己跟过去都不会受苦,将来不会成为孤苦无依的皇太后,甚至被废,不知流落何处,要强上百倍千倍万倍。
见到褚母来,褚令璩忙命人把孩子抱出去,所有太监,宫女都退下,在外面看好房间,保密措施周全。“什么事呀?还这样神神秘秘的。”褚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跟自己母亲,褚令璩无话不谈,不多耽误功夫,先诉苦,再请求,“我虽然贵为皇后,可是皇上身边女人众多,我又不受宠,几乎天天见不着皇上的面。娘,你在未出阁的妹妹,堂妹,表妹中间,挑选个模样最好的,进宫来,让我们姐妹一起服侍皇上。”这做法,和潘太妃异曲同工。
褚母可不象潘夫人那样不开窍,谁的心头肉谁不疼呀,她真想为皇后女儿褚令璩排忧解难,他们家的体面,富贵荣华,地位,很多还不都依赖于她,再多出一个妃嫔,也是全家人的光耀,她忧虑的是,“万一再象你这样不得宠,被皇上丢一边,不闻不问,可怎么办?岂不一生孤苦。”凭女儿美色靠近皇帝,想飞黄腾达的,这种思想在民间也有,只是太难以实现,有几个女人能得宠,就算得宠,恐怕也只不过昙花一现,特别是跟随萧宝卷这样的皇帝。
褚令璩早已算计过再三,“娘,我刚嫁过来时,皇上也曾经喜欢我,妹妹们有很多应该比我好看,温柔,妩媚,再有我帮忙,我尽量想办法,让进宫的妹妹受宠,相信皇上肯定会看好一阵子。有这一阵子,就足够,只要怀上龙种,我们姐妹便终生有靠,何乐而不为;就算实在怀不上,娘你刚才看到那孩子,就是皇上唯一的皇子,我已经收他作我儿子,我们可以努力把他立为太子。我们的好日子,我们褚家的好日子,还在后面呢。要是立不了太子,我身为皇后,再不得宠,真没脸活在这个世上。娘你一定要帮我,也是帮咱们家。再说,现在,皇上全天下选美,就是不主动送进宫,也怕是不能幸免,再被皇上瞧出端倪,怪罪我们怠慢,还不如我们勤快些,也好安排。”软硬兼施,软磨硬泡,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经过宫廷历练,现如今的皇后,早已不再是身在娘家时的大家闺秀,等闲之辈。
“好吧,皇后娘娘你放心,你的事,就是我们褚家的事,咱们褚家还有很多地方也要仰仗你呢,我会办妥的。”找个漂亮的自家女孩儿进宫,姐妹同夫,嫁给萧宝卷,由褚令璩这个皇后做后台,褚母相信不只是她乐意,女孩儿们也应该争先恐后,翘首期盼挤进这深宫大内来,做皇帝的妃嫔,有一辈子享不尽的福,与高高在上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