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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擎宇一句无心的问话,顿时让周围的气氛再一次凝滞起來。
他有些尴尬也有些不解地四处看了一圈,不甘心地辩白道:“我怎么了。我问问宝宝不行吗。生都生了,难道还不许我们问问嘛……”
律擎寰觉得这个弟弟真的是无药可救了,这种时候非要提孩子,他看得很清楚,刁冉冉恐怕是根本拿不到孩子的抚养权,战行川和她斗得很厉害。所以,此刻说到孩子,无疑就是往她的心上捅刀子,律擎宇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就连战行川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不过,与此同时,他却也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刁冉冉暂时还沒有把战睿珏的身世告诉给这两个人。
那么她有沒有告诉乔思捷呢。关于这个问題,战行川可就有些吃不准了。
狐疑的目光扫过刁冉冉的脸上,他沒有马上开口。
“总之,谢谢你们能來,我很开心。但是,我现在不太舒服,想上楼休息了,所以就不留你们了,有机会我们再聚吧。”
她先道谢,然后下了逐客令。
律擎宇不高兴了,凭什么战行川一來,他们就得走,他不來的时候,他们三个人在这里吃吃喝喝,说说笑笑,和谐得不得了。所以说,问題就出现在了这个“多余人”的身上,偏偏他自己还不识趣,到现在也不快点儿滚。
“凭什么啊。我们來给你过生日,饭也沒吃完,酒也沒喝完,你就要让我们走,怎么会有这种道理啊。我的礼物还沒拿出來呢。”
他气哼哼地说道,然后站起來,走到客厅的沙发上,拿起自己的包,从里面掏了半天,掏出來一个巴掌大的珠宝盒,重新走到刁冉冉的面前,抓起她的手,塞进她的手里。
她顿时有些说不出口的紧张,生怕一打开,里面是戒指之类的东西。
可是,又不能不打开,那样显得太不尊重人了。
刁冉冉只好硬着头皮打开了,在看见里面不是戒指的一刹那,她顿时松了一口气。
是一对钻石耳钉,小狐狸的造型,尾巴弯着,一条流畅的弧线,头部是一颗钻石,其他身体部位是铂金,看上去非常可爱,而且很时尚,不像一般的钻石饰品那么郑重其事,平时也很好搭配服饰。
“太贵重了……”
她对钻石还是略懂一二的,只要看看切工和光泽,也能稍微判断出大致的价格。何况,律擎宇出手一向大方,这礼物必然不会廉价。
“还好,擎寰出了一半的钱,就等于咱俩一人买了一只。”
律擎宇笑得很得意,看吧,自己的眼光还是不错的。这对耳钉是他提前两个多月在巴黎预订的,那时候还沒想到她会早产,还想着她会大着肚子过生日,沒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快,一切都变了,令人措手不及。
刁冉冉抬起头,看了一眼律擎寰,他也正在微笑注视着她,朝她点了点头:“收下吧,只是一份生日礼物而已,如果被拒绝的话,我也会觉得很尴尬。”
听他这么说,她只好收下。
“时候不早了,我们就先走了,有事打电话。”
律擎寰毕竟还是比律擎宇更识大体一些,他也知道,他们两个人继续在这里赖下去,也沒有什么好处,反而容易激怒战行川,令他做出什么对刁冉冉更不利的事情。还不如给他们一个机会,让他们好好聊一聊,说不定事情还能有些意想不到的转机。
见他发话,律擎宇也只好怏怏不乐地和律擎寰一起离开了。
刁冉冉站起來,想要去送送他们。
不料,战行川喝止住她:“怎么,就这么恋恋不舍吗。人都走了,你还起身去送什么。”
她冷笑,撇了他一眼,意有所指地说道:“这是做人最基本的礼貌,迎客來,送客走,不像有些人,活了几十年,连个招呼都不打,就可以闯到别人的住所里,大放厥词。”
说完,刁冉冉沒有理会他,手里拿着装着耳钉的珠宝盒,直接穿过餐厅和客厅,去门口送律擎寰和律擎宇离开。
他们上了车,对于律擎寰的酒量來说,那两口红酒根本沒有任何的影响,所以还是他來开车。律擎宇把车窗摇下來,朝她挥了挥手,然后用手在耳边比了个手势,示意她,有事打电话。
抱着手臂,刁冉冉转身走进大门。
她完全视战行川为无物,连看都沒有再看他一眼,直接走上楼梯。
他察觉到,立即冲了过去,扯住刁冉冉的手臂。
她不得不停下來,回过头瞪着他,轻声开口:“这里是我家,在我的自由还沒有被法官剥夺之前,你沒有资格在我的家里对我施暴。”
听见声音,保姆从厨房里走出來,站在一旁,无声地看着他们,准备随时给乔思捷打电话。
“我沒事的,你去忙吧,餐厅可以收拾了。”
刁冉冉深吸一口气,对保姆说道。
“如果我不撤诉,那么要不了多久,这个案子就会开庭了。我有人证,有物证,你也亲口承认了,你被判刑是迟早的事情。”
战行川压低声音咆哮道,并不打算松开手似的。
他倒要看看,是她的脾气硬,还是法律硬。
“不用提醒我这些,无论你是出于善心还是恶意。”
刁冉冉把头扭回去了,好像连多一眼也不想看他,但是,由于她的一条手臂还被战行川扯着,所以整个人的姿势看起來有些古怪。
被她的回答气得半死,战行川的五官都有些扭曲了,他眼角的肌肉微微抽|搐了几下,显示出他此刻内心的澎湃,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求我。”
片刻,他忽然冒出來沒头沒脑的一句话。
刁冉冉愣了一下,完全沒有想到,战行川在沉默许久之后,会说这样的话。
她甚至沒有完全反应过來,本能地“嗯”了一声,语调上扬,表示她沒有听清楚,他刚刚说了什么。
“我说,求我。只要你肯亲自求我,我就考虑撤诉,接受庭外和解,你也就不必去坐牢了。”
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算是大家夫妻一场,自己仁至义尽。
刁冉冉终于听明白了,战行川是让她放下尊严,去求他。
其实,这么多天以來,无论是孔妙妙,还是乔思捷,身边的人都是这个看法,希望她能够想通一些,主动去求得战行川的原谅,千万不要真的走上夫妻二人对簿公堂的路。那样的话,最终受苦的还是她,而且还会被很多不知情的人大肆嘲笑。
她不怕坐牢,也不怕被嘲笑。
让她当面向他道歉,她做不到。
自由和尊严,都很重要,但是为了自由,难道就能放弃尊严吗。为了右手,所以就把左手砍掉吗。她曾这么问过乔思捷。他沉默了一会儿,只是反问她,如果沒有了右手,左手也跟着失去作用呢。
她答不上來。
见刁冉冉不说话,战行川以为她为自己的提议感到动心了,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罢了。
他有些得意,看來,他猜得沒错,就算再怎么任性,沒有人不害怕吃官司的,刁冉冉也不例外。他一定要让她知道,她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相应的代价。
“如果法官判我坐牢,或者法官判我向你道歉,我想我会去做的。但是,现在的话,不可能。我不可能去求一个算计我,伤害我,背叛我,羞辱我的男人。你对我而言,就如同一只苍蝇的存在,离开你,就好像我终于吐出去了一只苍蝇,我是绝对不可能再把它塞进嘴里,嚼一嚼咽下去的。”
刁冉冉一边说,一边流露出嫌恶的神色。
她也劝过自己,不要为难自己,大不了,就眼一闭,腿一软,跪下來求他。只要战行川答应不起诉她,两个人平静地办完离婚手续,她净身出户,放弃孩子的抚养权,永远和他脱离关系,也不失为是一个不错的结果。
可她现在才发现,她真的做不到。
只要她脑子里一想到,就在自己承受着怀|孕的种种辛苦的时候,他作为丈夫,却和情人在外面风流快活,他们两个将她当成天底下最大的傻|瓜,尽情地玩弄在股掌之间,就好像看一个白|痴一样看待她,想到这些,她就完全做不到任何的心平气和。
刁冉冉知道,她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报复,而不是乞求。
除非,她被判死刑,否则,当她出狱的时候,就是他们噩梦的开始。
法律并不会令她真心忏悔,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可忏悔的,就让她从此做一个三观不正的坏女人,以暴制暴,以恶还恶吧。
“你说什么。”
战行川完全沒有想到,刁冉冉刚才说他是什么。说他是苍蝇。他怎么就成苍蝇了。
这个女人,简直是可恶至极。
“我说你放开我,你碰我的这条手臂,我甚至想一刀砍下去。就算不砍下去,一会儿我也要洗上几个小时,因为我会觉得恶心。”
说完,刁冉冉用力地抽|出手。
战行川还在术后恢复阶段,身体有些虚弱,力气明显比不了以前,她稍微一用力,就解脱了出去。
不过,不巧的是,她用力的时候,手里的珠宝盒顺势飞了出去,落在了战行川的脚边。
他下意识地抬起脚來,用力向下一踩,珠宝盒顿时就瘪了一大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