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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逝水何等聪明,自然知道岳阳是在跟他说笑,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
过了许久,易逝水似乎想到了什么,犹豫一会儿,突然问了一个让岳阳感到非常惊愕的问题,那便是燕山派未来是否随时会有轰然倒塌的可能?
岳阳不知道他为何有此一问,只是跟他说,本派虽然没落,万沼谷又时刻对本派包藏祸心,但本派若能上下齐心,必定可以化解一切危难。
易逝水听了这些,只道:“我原以为师弟会将玉剑门也算进去,看来你也知道玉剑门对本派构不成威胁。只是,师弟你真的认为,本派未来不会有道统破灭的危险吗?”
岳阳一直对燕山的未来感到极为堪忧,但若要说燕山道统破灭,他压根不相信。
此时他想到了藏书阁中的那位神秘老者,毕竟对方与本派历带掌门有言再三,燕山大难当头必会出手保燕山道统不灭,而即使此人食言,岳阳相信有人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第十三代掌门凌风虽然誓闭关不出,但真当燕山到了生死存亡的重要关头,对方难道真的还能视若无睹、当什么也没生过?
只不过这些人物似乎都不能随便对外提及,岳阳只得对易逝水道:“师兄天赋世间仅见,假以时日,定能挑起本派振兴重任,绝灭一切阻碍,至于本派道统破灭,相信在师兄来日英明的领导下,绝无生的可能!”
易逝水长叹一声,道:“师弟太瞧得起易某了。”
他说这句话,让人听着不像是在谦逊,反而是在陈述一件事实一般,只见他随后又苦涩地道:“只怕易某担不起这重任,注定会令师弟失望了。易某也只得辜负掌门与诸位师叔伯的苦心栽培了。”
岳阳见状,心中吃惊到了极点,这还是当日赤焰岭中自己刚见到的那个雄心万丈的易逝水吗?
他忍不住问道:“师兄何出此言?记得当日师兄曾说过,你这一生都将以振兴本派为己任,鞠躬精粹,师兄现在又为何这般消沉,记得振兴燕山乃是师兄的毕生宏愿,师兄难道要放弃自己多年以来的梦想吗?这是为何?”岳阳对易逝水的变化感到匪夷极了,不停地追问。
显然,他已经打消了对易逝水所有的戒备。
岳阳的一连追问仿佛戳到了他的痛处,只见他身子一颤,脸色也很不好看,许久才恢复过来,再度笑着对岳阳问道:“师弟相信本派会破灭吗?”
岳阳心中充满了诧异,这同样的问题,对方何以要重复问起,但他依旧坚定如初:“自然不会。”
“其实我也不相信本派最终会落到一个道统破灭的地步。”
易逝水突然笑道,可他突然这么说,反而让岳阳心中感到很不解,不明白他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
随后只见易逝水看着岳阳说道:“师弟,你相信吗,本派中竟隐藏着连很多长老都不知道的绝代高手?”
岳阳没有说话,一眨不眨地盯着易逝水,只觉得今日的易逝水显得很是反常。
“若非十多年前,一个拥有通天彻地之能的高手突然现在我燕山脚下,差点让我命丧九泉,也许我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就在燕山中,居然还藏有这样一个不为人知的绝世高人。而他根本不是我燕山之人。”
“记得那年我才七岁,七岁的我能有多厉害,根本不是那突然出现的强者的对手。此人绝非善辈,他所来燕山似乎另有所图,仿佛在寻找一件什么重要的东西,他在山脚下现了我,看出我是燕山之人,便将我制服,然后运转奇术,从我脑海中搜索他想要知道的信息。”
“我不知道,此人是否从我这里得到了他想要知道的一切,只是事后,他居然要当场将我格杀。如此人物,我又如何能够反抗。我原以为我的生命已经走到尽头,但我没有想到,就在千钧一之际,一道惊雷般的巨吼,突然在我耳边响起。此时,竟有一位高人突然出现,正是他搭救了我的性命。后来我才知道,这位高人原来一直藏在本派当中,甚至平日里很多人都见过他,只是他不显山不露水,能知他不凡的人寥寥无几。”
“话说那位神秘来客,似是认识这位高人,当场便不管我,直接逃遁而去。而这位前辈,见我无碍,便径直追了上去。虽然最终的结果,还是让那位神秘来客给逃掉了。但是我不会忘记他二人有多么强大。我因为一时好奇,忘却恐惧,追了上去,也不知跑了多远,他们度极快,可我竟是没有追丢。你知道我接下来看到了什么吗?我在远处将一切看得清清楚楚,这二人正处在大战之中,我看见因为他们的交战,一座接一座的大山在6续湮灭,化为齑粉,一条又一条的大河、深不见底的湖水刹那就被蒸腾干净!”
说到这里,易逝水的脸上浮现一抹强烈的敬仰与自豪之色,接着说道:“这二人都是绝世高手,当世罕见,而那位救了我性命的高人追击敌手无果,回头现了我,抑或上苍眷顾,抑或前辈见我胆大,敢克服恐惧一路地追上来,他看了我一会儿后,让我深感吃惊地是,他这等人物竟是要收我为徒!”
岳阳心中震撼,此人竟最终收了易逝水为徒,他可以确定易逝水口中的这位神秘高手,必然就是藏书阁中的那位图书管理员!
他心中的震撼简直难以言表,论实力此人很可能在凌风之上,可此人却成了易逝水的师父,这等机遇也不知要羡煞多少人。
“师弟,你一定很震撼吧?不过严格说来,我算不上他真正意义上的徒弟,当初他跟我说的第一句话,是问我是否愿意同他学武,是我曲解了他的意思,以为他是要收我为徒。他虽然传我许多武学与神通,却并不打算收我做他名义上的徒弟。我暗中跟他习武十多年,也从未见他喊我一声徒弟。我虽然不甘,但前辈执意如此,我也没有丝毫办法。”
岳阳心中一阵嘘嘘,易逝水与此人虽无师徒之名,但却有着师徒之实,如此也足以让无数人羡慕不已,需知这等高手,随便指点一下,就足以使寻常修士受用终生,而易逝水天竟有幸被其看中,能够跟他学武这么多年,当世也不知几人才能有这样的运气。
“前辈性情古怪,不喜被人打扰,也从不和别人说话,总是一副沉默寡言的模样。我跟他习武是在暗中进行的,十多年来一直如此,而且在他的要求下,我从未向任何人透露过他的存在。我本以为在本派中,除了我再也没人知道他这号人物的存在,直到数年前的某一天,我偶然在藏书阁外见到掌门与他聊在一起,看样子,掌门其实早就知道前辈的存在,那时我才知道事情并不是我想的那样。本派中其实还是有一个人知晓前辈的存在,而这个人就是掌门。”
“但让我感到吃惊的是,我记得掌门当时与前辈交谈时,表现出的态度是极为谦卑的,而我哪里见过这样的一幕,于是我才深深意识到,前辈的身份地位只怕还要过我的想象。而相比其恭敬的态度,我所听到的内容更是让我震惊到了极点,掌门竟是在请求前辈出山,代替他成为燕山掌门,领导燕山!”
岳阳没想到他最敬佩的掌门,也如历代掌门一样,也请求过此人出山,只是他更干脆,愿意将掌门之位直接想让。
此时易逝水还不知道,岳阳已和他口中的那位前辈碰过面,但岳阳并不打算说出来,仔细听到这里,岳阳忍不住道:“你在那里偷听,难道那位前辈他就没现?”只因修为到了那等难以揣测的恐怖境界,只怕没什么东西能够瞒住他的感知,即使此人是易逝水,也断然无法做到。
易逝水笑了笑,道:“当然被觉了,前辈何等修为,我又怎能瞒得住他呢?他一早便现我在外面偷听,待得掌门失望离去,便将我传唤了进去。”
“只是当我和前辈面对面地聊在一起,我才深刻体会到祖师那颗失望的心。”
显然此人并没有答应掌门的请求,给一口回绝了,对此岳阳早有所料。
“本派所面临的情形,当时我很清楚,但前辈跟我提到接任掌门一事,任掌门如何苦苦哀求,他都一概不答应,可他也告诉我,若是有朝一日本派遇上灭派的危险,他必会出手相助,可保我燕山道统不灭。”
说到这里,易逝水脸色突然变得肃穆无比,看向岳阳道:“师弟,只要有前辈在,我燕山派自然不会落到灭派的地步,但是振兴燕山派,却难以仰仗他人之力,一切还需得本派之人竭力付出不可!”
岳阳重重地点了点头,关于此人的态度,他已经从6远之那里了解的很清楚了,振兴燕山的重任,最终还是要落到燕山之人的肩上不可。
“前辈修为通天,他授我种种奇学,但有言再三,非关键时刻不可施展。料想青玄指在前辈所传授给我的神通当中,只不过是最末流的,但却能有这般惊人威能。想来前辈的强大,当真无法让人揣测,恐怕我一生连他的皮毛也难学全。”易逝水忍不住叹道。
此时,岳阳想到不久前被易逝水击杀的那只御武境级别实力的尸魅,他口中所谓的青玄指,必然就是当时施展出的那种威力奇大的绝学,但在易逝水口中,这等奇术在老人所传授给他的种种绝学当中只能算是末流,对此岳阳实在无法保持平静。此刻,他忍不住用自己的虚天指暗中与那青玄指作比较,同样是他师傅传授与他,相当于其所有武学当中最末流的一种,只可惜他与易逝水境界相差太多,难以比较出个结果。
他看着易逝水,突然又想到不久前那未曾显露真身的神秘老妇人,看来她一定也认识这位老人,且通过易逝水的青玄指,看出了易逝水与老人之间不寻常的关系。
“师弟。”易逝水突然一脸严肃地说道:“想必我说了这么多,你应该能够明白我的意思。”
岳阳道:“燕山虽无灭派之危,但部分敌对的势力却能够屡屡重创本派、滞碍着本派的崛起,而振兴本派却又不能依靠别人,只有从我辈弟子身上落实,纵使知道本派无灭派之位,断不可有丝毫懈怠,自强不息当是要。”
易逝水点了点头,道:“同样的话记得我曾对师弟说过,师弟既是……”
岳阳打断,郑重地道:“师兄不必再说,振兴燕山,岳某责无旁贷。”
他说的都是心里话,6远之如何待他,他一直想着如何偿还这份恩情,这也是他目前唯一能够为6远之做的。
易逝水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叹道:“可惜我注定要辜负掌门与师门的期望,不能够与师弟一起向着振兴门派的大路前行。”
岳阳闻言一惊,心道今天这易逝水到底怎么了,为何在谈到领导燕山崛起的事情上,他总是一副异常消沉的模样,与当初的他大相径庭,岳阳心说,难道是经过赤焰岭这一件事,他自知已经不再受到掌门与师门的器重,觉得曾经的雄心抱负已经没有施展的机会了,可易逝水看着也不像是这种人啊。
岳阳心中疑惑,忙要再问,但易逝水似乎早就知道岳阳会提问,忙道:“师弟,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跟你说这么多,这还是我第一次在人前说到这些,就是连我的祖父和弟弟,我都没有跟他们提过这些。跟师弟说了这么多,师兄心里觉得甚是开心。至于有些事情,易某真的无法说出来与人分享,希望师弟能够理解。”
易逝水将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岳阳就是再好奇,也无法开口了。
只是经过今日这一番交谈,岳阳心中那种好奇的**越加强烈了,易逝水那不便为人道来、看似令人很是不耻的秘密究竟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