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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重要的事你为何不早告诉我?”
这是我第一次与翡翠大声说话,从她开始跟着我起,我们总是像朋友一样聊天,谈心,为寻找真凶而努力着。
可是今天,我对她发火了,那感觉就像知道韩妈是血滴子时一样令人失望。
“小姐……我……我只是那天看您淋了雨,想让你好好休息,所以才……”
翡翠小声解释着,寂静的夜里,这样的解释更令人不知该说什么好。
“翡翠,我知道跟了我以后你处处为我着想,处处关心我,可是你望了我们当初彼此约定的事情吗?家里刘阿婆是一处线索,如果你在她那里听到任何关于家里的话,都要想办法及时告诉我,这样,我们才能顺藤摸瓜找到线索和证据抓住真凶。你这样不与我说,我该怎么办呢?”
“我……”翡翠有些委屈。
“小姐,老爷赶走门房一家,是秘密进行的。家里除了刘阿婆,好像并无人知晓。那天我去给您拿姜汤,还未走到门口,就听到厨房里有人窃窃私语,说什么让她赶紧把大有一家被赶出刘家的事散布出去。我本想告诉您,可看您那几日一直心情抑郁,我怕说出来会雪上加霜,所以就想等您心情好些再说。小姐,你相信我,我不是故意隐瞒的。我只是觉得既然他们想叫家里的人都知道这件事,可是直到一个礼拜后的现在这个消息还未在家里传开,那就说明他们又有了计划。既然这样,我们不如也等上一等,看看他们要做什么?”
屋里重新安静下来,翡翠忐忑不安地望着我,等待着我听过这些陈述后的反应。
“你既然听到他们在说话,那是否听到除了刘阿婆外另一个声音是男是女。”
“是男声,而且声音有些嘶哑。”
翡翠道。
“你敢确定吗?”
“我确定,小姐,这个声音好像是刻意压低声音,可是他压得太低,反而有些浑浊的尾音。”
“如果再一次让你听到这个声音你能认出来吗?”我又问道。
“能,我一定能。只是就算我们找到那人,又如何让他压低声音?”翡翠不解。
“这个就由我来办了。好了,你去睡吧,我们明天先在家里认一遍。”
“小姐?”
“怎么?”
“您原谅我了吗?”翡翠问道。
我看她紧张的样子,不由叹道“翡翠,我并不是真的生你的气,我只是感觉心里不踏实,以母亲平常的性子,怎么会突然让舅舅去为我挑人家想把我尽快嫁出去?父亲往外赶了人也不通知我一声,他们……他们是要把我送走呀……”
一时之间,我和翡翠都没有再说什么。
到了第二日早上,我穿了件出门的长衫,本打算与翡翠假借用车子之名,在家里的佣人房走上一遭,却被父亲母亲派来的木伯在半道上截住了。
“二小姐,舅老爷来了,在前厅等着您,这就快与我走吧。”
木伯说着,攀上来压低声音道:“舅老爷说昨儿和太太说的那家少爷到南京出公差来了,正好在舅老爷家拜访。想让小姐跟着过去一趟,相见相见。”
正在这时,跟在我身后的翡翠忽然惊呼一声,用双手拉住了我的手臂。
“二小姐!”
还未等我开口,木伯随即便恢复如常。只见他用眼睛仔细审视了翡翠几眼,呵斥道:“做什么没规矩,没看到我与二小姐正在说话吗?”
“对……对不起木管家,我不……是……故意的。”翡翠磕磕巴巴说着,像是真被木伯严厉的表情吓着一般。
我看了忙安慰道:“没事,木伯,这丫头胆小不懂事,翡翠,你不用跟着了,会绣楼给我泡好茶,将桌上几本书收了,我去前厅看看就回来了。”
说着,欲跟着木伯往大厅去。
“二小姐!”翡翠在身后焦急地喊到。
“怎么了?”我回头笑道,“你这丫头不会吓到了吧,木伯是我父亲最得力的帮手,一向很慈爱的,放心,他不会罚你的。快回去等着我吧。”
“小姐我……”
翡翠欲言又止,整个人又像回到了昨天晚上被我大声说话后的状态。
“翡翠你是怎么了,不会生病了吧?赶紧回屋躺着,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翡翠听我这样说,终究还是放弃了,“那好,我先回屋去等小姐。”
说罢,翡翠又看了木伯一眼,转身走了。
我笑笑,跟着木伯继续往前厅去。
走廊上,木伯一边走,一边问道:“小姐对那丫头倒是不错,她就跟您住绣楼里吗?”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我答道。
“呵呵,没什么,只是从前二小姐不愿有人陪着,就是韩妈也是住在楼下照看你,如今二小姐倒是变了喜好。”
我本忌讳着家里人与我谈起韩妈,可偏偏木伯之前总与韩妈捆绑在一起出现,如今韩妈不在了,只有木伯对从前的事情了如指掌,也晓得我的情绪。他这样说,不由又让我想起之前父亲母亲说的,木伯在韩妈尸体找回来的当天就得了腿疾的毛病,现在看着他一瘸一拐的样子,心里突然升起一种异样的情绪。
“木伯,您的腿……是怎么回事?”
此时我与木伯已拐过长廊走到了正厅的院落,父亲母亲正陪着舅舅在中庭说话,木伯见我突然问及他的腿,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过了一会儿,木伯才斟酌着说道:“我与韩妈算是老搭档了,她帮着太太管理内院,我则帮着老爷处理外院的庶务,可谁曾想,老临老了,她竟走的那样惨,我……我是伤心呀。看到她尸体的那一刻,这才不慎摔倒,落了腿疾的毛病。说到底,我们都是福薄之人啊。”
“谁是福薄之人呀?”一个有些发福的中年人从前厅迎了出来。
“舅舅!”
我已欢喜地跑向前去,高兴道:“大半年未见,您还好吗?表姐有没有给您写信,我前日刚刚收到她从欧洲寄来的信,说她已与世舫哥安定下来,进入牛津读书了。”
“好好,我一切都好,倒是我们罕昭,也快要好事将近了!”舅舅说着,对我神秘一笑,“来,我们大厅里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