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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吓了一跳,慌忙中往后一退,不小心踩在一个人的脚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急忙道歉,转头看见近在咫尺的张迪。
“眼睛不干净,就不要到处乱看。”张迪死死盯着我的眼睛,让我觉得竟然跟那个血红眼睛非常象。我急忙推开她,走向陈一白。
陈一白正拿出手机对着石塔上的花纹拍照,见我过来,就说:“这个挺奇怪的,拍下来给我爸爸,他一定知道是什么。”
我伸头去一看,只见一片被刮开的苔藓下面,露出清晰精致的花纹。我吃了一惊道:“这好像是符咒呢。”
符咒的画法虽然各异,功能也千变万化,但是符咒不是乱画的,对于我们这样经常看陈爸爸那些符箓的孩子们来讲,一眼就能看出来那上面的图案就是一种复杂的符咒。
我伸手摸了摸那符咒图案,皱着眉头道:“可是,这些符咒好像都是反着画的。”
“是,确实是反的。”陈一白道:“看上去好像是某种安魂咒,但是反着画就不知道具体含义了。”
陈一白给陈爸爸了微信,对我说:“来,我也给你拍张照片吧。”
我点点头说:“好,我去叫晓晓。”
陈晓晓跟登山队另一个名叫小芳的女同学玩的正开心,听说要拍照,急忙拿着采摘的大把野花跑过来。
为了能照下完整的槐树,我们站在靠近平台边缘的地方。我站在最外面,正搂着陈晓晓摆好姿势的时候,却觉得一阵阴凉的风从脚下吹起来。
那边就是悬崖,我开始并没注意,以为就是悬崖下的风。但是就在陈一白说“1、2、3”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脚踝处一阵剧痛,好像被什么东西刮了一下。
“哎呀!”我吸了口冷气,转头看向脚踝,却什么都没看到。
“千卉,你动了。”陈一白道:“这张肯定模糊了,再来一张吧。”
我什么也没看见,就觉得是自己神经过敏,又再一次跟陈晓晓摆好姿势重新照相。照完了之后,小芳也过来一起。
这时候,天空渐渐暗下来,头顶上被四面高山围着的天空涌上一片乌云,似乎要下雨了。
拍完照片,陈晓晓上前拉着陈一白问道:“哥,这地方怎么叫塔庙呢?没看见庙呀。”
陈一白神秘地笑笑:“当然有,那就是下一个我们要去的地方。”说罢伸手指指大槐树后面。
我和陈晓晓将信将疑地跑到那里一看,只见在大槐树后面的山崖壁上,竟有一条非常隐蔽的石缝。
陈一白带着我们钻过石缝,石缝后面的石壁被掏空成一个半圆形的空间,正对着石缝的洞壁上有一块打磨光滑的石头,上面印刻两个隶书——塔庙。
“我晕,头一次看见这么建庙的!”陈晓晓惊叹着,上前去看那个立在左边墙角的塑像——那也是这里面唯一的塑像。“哎?这是什么?不是佛像呀。”
那个塑像是用黑色的石头雕成,身材矮小,面目狰狞,在小庙晦暗的光线下显得十分诡谲。
“哎呀,这么诡异,我不想进去。”小芳看着黑乎乎的小庙和一脸狰狞的塑像瑟缩着,就想出去。陈一白转头对她说:“那你去叫他们几个过来看看。”小芳答应着消失在石缝入口处。
我打开手机上的手电功能,向洞壁画照过去。
“呀,这里有壁画,保存的还挺好呢。”
陈一白也凑过来一起看:“成光说这里有壁画,还真有。”
那壁画上面的整个背景都是大面积的暗红色,大部分描绘的都是地狱场景。有下油锅、上刀山、滚铁板等很血腥的场面。而且都画得栩栩如生,肠穿肚烂的场景非常逼真,让人看了很不舒服。
陈晓晓看了几眼撇撇嘴道:“千卉,怪不得你想当医生,就喜欢看这些缺胳膊断腿,血淋淋的画面。”
但我注意力并没在那些画面上,而是一直盯着壁画上一个黑乎乎的厉鬼。那厉鬼出没于每一个地狱,鬼鬼祟祟的,总藏在角落里,看着那些受刑的鬼魂。
而且那个厉鬼跟小庙里那座雕像长得非常像,唯一不同的是,壁画里的他穿着红色的袍子。
陈一白似乎也注意到那个细节,皱了皱眉头道:“这不是‘虚耗’吗?”
“虚耗是什么?”
“是人的嫉妒和贪念化成的厉鬼,依附于人的贪欲而生。”陈一白刚要仔细再看看,却只听得一阵脚步声从石缝那边跑进来。竟然是张迪,她看上去非常慌张,满脸是汗。
陈一白急忙迎上去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张迪一把抓住陈一白的胳膊,结结巴巴地说:“外面……他们几个,都不见了。”
“不见了?!”我们一愣,大活人不见了是什么意思?走了?失踪了?
陈一白皱眉道:“怎么可能,刚才小芳还跟我们在一起呢。”
“我真的没说谎,我刚才只顾着拍照,再抬头,现天已经暗下来,好像要下雨。就想招呼你们下山,可是四处都没现人,我找了好半天,现这里有灯光,才进来的。”张迪眼神慌乱,几乎都不能聚焦,看上去也不像在说谎。
陈一白拍拍张迪安慰她说:“别慌,咱们出去看看。”
说着就往那石缝处走去,刚要迈步出去,外面突然一道刺眼的白光闪过,接着就是如同山崩地裂般的霹雳雷声。
陈晓晓胆小,“呀”的一声就钻进我的怀里。我也吓了一大跳,惊慌地看着石缝入口,只见大雨仿佛泼下来的水一般倾泻而下,根本不可能出去。
天越来越暗,我们蜷缩在那个小庙里面,虽然焦急却毫无办法。现在看来,那几个人如果不是不见了,也一定不在这里。否则那两个男生就算了,这么大的雨,小芳无论如何也得进来避一避呀。
我和陈晓晓搂在一起,蜷缩在墙角。突然,陈晓晓说了一句:“这花香太浓了,熏得我头疼。”
那是一股浓郁的槐花香味,我早就闻到了,不过外面那么大一棵槐树,有香味一点都不奇怪。但是现在闻起来,确实是太香了,我也觉得脑袋越来越沉。
陈一白突然转过头看着旁边的张迪说:“张迪,你是不是摘了槐花,你身上的香味这么浓。”
张没有说话,她的脸在阴影里,我也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只见陈一白突然脸色一变,往后退了几步,将我和陈晓晓挡在他的身后,厉声问道:“你不是张迪,你是谁?”